晏迴將手機裏錄好的兩隻老虎放進歌單裏插上耳機又聽了一遍才朝卓南揮了揮手出了校門,卓南捏著衣兜裏的三百塊錢門牙差點兒給咬斷了。


    “哎……”肩膀上搭過來一條胳膊,卓南瞥了一眼,於桓的聲音近在耳旁,“說說吧,什麽時候跟你偶像勾搭上的?”


    卓南甩了下肩膀把肩上的軟骨頭甩到一邊,徑直往教學樓的方向走,今天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他得抽空眯一會兒。


    “別這麽傲嬌行不行,”於桓跟在一邊拿眼瞅他,“還給你帶吃的改善火食,你倆啥時候認識的,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卓南把剩下的半盒肘子肉塞到於桓手上,“你是我媽還是我爸呀,我件件樁樁的都得跟您匯報呀。”


    “咱們不是好朋友好兄弟麽,我這是關心你。”於桓笑眯眯的捏了顆肘子肉丟進嘴裏,眼睛都笑眯縫了,“還記得給我留呢,你對我還是挺好的嘛。”


    “朋友兄弟可以,”卓南扒開他又準備往自己肩上搭的爪子,想到昨晚那條曖昧短信後眯了眯眼,“但想跟我做兄弟就別說些兄弟以外的話來寒磣我,那樣就顯得忒沒意思了。”


    “我說什麽了我……”於桓捏著肉正往嘴裏扔,聽到卓南的話後一怔。


    “說什麽您自個兒心裏跟鏡子似的,”卓南往他心窩子上戳了戳,“把鏡子拿出來好好照照吧。”


    “哎,”於桓愣了一下後恍然,拍了一下腦袋後邊笑邊邁著大步追上卓南,“你說那事啊,兄弟怎麽了,你沒聽過一句話麽?”


    “什麽話?”卓南頭也沒迴的繼續往前走。


    “好兄弟就是在你需要女人的時候做你的女人,”於桓咳了咳一本正經的說,“我知道你不需要女人,我也不需要,咱們正好結個伴兒,不好麽?”


    “你想做我的女人?”卓南挑了挑眉,腳上的步子頓了頓,斜著眼睛看著一旁跟入黨宣誓一般嚴肅的竹杆兒兄。


    於桓被他看得全身發毛,最後像下了好大決心似的一咬牙一跺腳,“也成!”


    “滾蛋,”卓南一巴掌招唿到他頭頂上,拍得於桓往前踉蹌了好幾步才停下,“你願意老子還不願意呢,滾一邊兒玩兒蛋去。”


    “我怎麽發現你素質也變差了……”於桓一邊揉著被拍疼的腦袋一邊嘀咕出聲,卓南跟沒聽見似的插著兜往教室的方向走,他現在困得倒操場都能睡上倆小時。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正拐角的時候於桓聽到有人叫他,他扭過頭往聲源看去,陳衍之站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正笑眯眯的朝他招手,“你過來。”


    於桓皺了皺眉,不怎麽情願的吐出一口氣後朝陳衍之走去。


    卓南迴到教室後就趴桌上開始睡,直到第一節課的上課鈴打第二遍的時候他才抖抖腿往操場上跑。


    這種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倒讓他感覺鬆快不少,他不禁想,如果當初他聽了楊教授的建議而不是跑去給晏迴當什麽私人助理,那他也許就不會被傷得遍體鱗傷還丟了命。


    可有時候,命運就是那麽的崎嶇,不到發生那一刻不知道自己當時的想法有多天真,好在老天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麵在不想重蹈覆轍的想法裏掙紮,一麵卻又對晏迴三番四次的出現憂心忡忡。


    “看什麽呢?”於桓拿球砸了他一下抹著汗在他身邊坐下,遮著眼睫看了眼天空,“都快被你瞪出窟窿來了,找什麽呢?”


    “找未來……”卓南仍舊盯著藍天白雲,想也沒想的脫口說。


    “未來?”於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修仙啊?”


    “去你丫的,”卓南無語的推了他一把,“臭死了,離我遠點兒。”


    “哎,打球去唄,坐這兒幹嘛呀,你看連女孩兒都沒跟你一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呢。”


    卓南抿了抿唇,“我想安靜的做會兒美男子,不可以嗎?”


    “可以,”於桓把手裏的球往籃球場上隨後一扔,“我陪你。”


    “——操!誰他媽扔我?”


    於桓屁股還沒挨著石板呢就聽到不遠處一聲暴喝,緊接著就是七八雙眼睛同時往他們這邊看過來,被球砸到腦袋的那個明顯也感覺到了,順著視線望了過來。


    卓南皺眉著往於桓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自己解決。”


    “靠,說好的兄弟呢?”


    “你不是要做女人麽?”卓南好笑的看他,心情無端大好。


    “我做你女人,”於桓立馬順杆兒爬,眼角一直往那幾個朝他們走來的男生那邊瞟著,“你女人有難了,搭把手。”


    “不要。”卓南毫無同學愛的起身打算袖手旁觀,任於桓吊著他胳膊都差打滾兒賣萌了也無動於衷。


    可有的人顯然有些看不過卓南這種視兄弟有難而不顧的行為……


    “要走?”一個聲音從後方響起,“怎麽,見了我不好意思呢。”不屑的語氣伴隨著幾聲零散的低笑,聽得卓南有些關火。


    卓南甩開吊在他肩膀上的‘竹杆兒’,側了側臉掃向身後說話的人,眼睛不自覺的眯了眯,是那天把他堵在廁所門口厲聲警告他的人。


    看著明顯來者不善的幾個人,卓南並沒有想要糾纏下去的意思,他並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跟著晏迴那幾年也把性子磨平不少,對於這樣的口頭挑釁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步衡,你他媽說什麽呢?”於桓往前走了兩步惡狠狠的指著對麵正抱著球往手指上轉的人。


    卓南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兒,他倒是忘了身邊還有個正處於別人拔根兒毛都得跳起來拔迴兩根兒年紀的於桓了。


    卓南拉了拉站前麵的於桓,他不想惹事,也沒興趣跟這群小屁孩兒鬧,有這興致還不如迴找個陰涼地兒眯會兒。


    “輪到你說話了嗎?”步衡把球往地上一砸,似笑非笑的看向於桓。


    卓南皺了皺眉,看來有的人明顯跟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太一樣,卓南拉著於桓剛轉過身,小腿肚上就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他垂眼瞟了瞟,砸到他的球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腳邊跳著,跟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似的撒著歡。


    卓南彎腰撿起跳累了正定在他腳邊的籃球,有一下沒一下在往地上拍著,半抬著眼看對麵的步衡,“你叫步衡是吧?”


    步衡似是對他的問題有些不敢相信,一臉‘你玩兒我呢’的表情加上時不時的冷笑,像極了不肯相信事實的迷途少年,好半晌他才抽著嘴角擠出幾個字,“耍我嗎?”


    “沒那閑功夫,”卓南把球拿起來在手裏轉了兩下,“你有這球好耍嗎?我讓它轉圈兒就轉圈兒呢,我讓你轉個看看你能嗎?”


    這明顯帶著挑釁的話讓在站的幾個人都抽了口冷氣,要說步衡在學校的‘光輝’事跡卓南不知道的話,站在一旁一臉擔憂看著他的於桓那必須了解,要不是卓南的舉動和氣場實在是有點兒太過了,於桓肯定直接拉著他逃命了。


    “卓南,你在醫院躺一年把腦袋給躺退化了吧,”步衡冷著臉兩條濃眉因強壓著怒氣而往上飛著,“我體量你剛出院不久隻想嘴巴上讓你長長記性,我步衡不是什麽人都能惦記的,可顯然你覺得我誠意不夠啊,你說這該如何是好呢?”


    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胖子冷笑一聲往前跨了一步,笑道:“衡哥,既然他覺得誠意不夠,不如讓我試試?”他揮了揮握緊的拳,“我的誠意可是十足十的滿呢。”


    “哎,”沒等卓南表態步衡卻拉了拉那胖子的胳膊,聲音裏滿是戲謔,“別那麽粗魯,好歹人卓南也是對我求而不得最後還尋死覓活過的人,我雖然隻懂得憐香惜玉……”


    步衡說這話的時候頓了頓,眼睛裏噙著笑,“你看他白白淨淨唇紅齒白的,雖然跟美女是沒法兒比的,可真要我用拳頭往上砸我還真有些下不……啊……操你大爺!”


    沒說完的話被卓南砸過來的球正好堵在了嘴上,球順著胸膛滑到地上蹦了兩下後滾遠了,步衡捂著被砸重的口鼻疼得直抽氣,旁邊的幾個人都被卓南的舉動嚇傻了,半天盡沒一個人動一下。


    步衡捂了半天感覺手掌有些濕潤,擰著眉拿下來一看,掌心一片殷紅色,怔得他指著卓南抖了好半晌的唇,硬是半個字也沒擠出來。


    想來卓南平時在學校就是個常常受人欺負的,如今兔子急了突然咬起了人,而且還把人給咬傷了,怎不會得個眾人皆驚的場麵?


    “你砸我一下,我砸迴來,咱倆扯平了。”卓南掃過眾人怔愣的臉最後把視線定格在愣得最狠的步衡身上。


    “我在醫院躺了一年是沒錯,不過腦袋還真如你所說被躺退化了不少,比如你,”他指了指正往下淌鼻血的步衡,“我不但不記得你的名字,更不記得曾經追求過你甚至還為你跳樓自殺的事,如果你覺得那個可以當作你茶餘飯後的樂子我無所謂,隻是別在有事兒沒事兒的挑釁我把我當傻小子逗,我腦袋雖然躺退化了可四肢還健全得狠,真要動起手來我想我也不會輸你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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