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蛋說過:“人之所以是萬靈之長,那是因為他們擁有複雜的情緒!”


    處於七情六欲之外的“感性”,也是人類特有的情緒。


    “那我們也去!”趙靈兒拽著何鋒的手並沒有鬆開,緊隨其後。


    “我又不會武功……”何鋒不禁抱怨道。


    “少廢話!”趙靈兒嗔怒道。


    趙引弓身心俱疲地在大樹後邊看了許久,隨後將影衛特質的武器交給常三兒,也走出了山林。


    當妙齡女子看到一襲白衣飄然而來時,心中不禁竊喜。


    “通脈境?”陽九卻止住了身形,然後在距離女子百步遠的時候,頭也不迴地折返。


    “九師兄,你怎麽又迴來了?”何鋒看到滿臉戲謔的陽九,不禁質問道。


    “我聽錯了!人家喊的不是救命,而是……而是山歌!”陽九堅定地說道。


    “山歌?不能吧?”何鋒正想一探究竟,隻感覺胳肢窩被什麽給托了一下,身體頓時騰空而起,落地時已是兩丈開外了。


    趙靈兒同樣在後麵一躥一丈多,徐徐跟隨。


    “九師兄!其實,其實我恐高……”何鋒剛說一句“啊——”身體再次騰空而起。


    “該死!”山田格歐暗罵一聲,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趙引弓,再次大喊著救命,並朝著何鋒他們而去。


    “九師兄!你是不是聽錯了?”少頃三人再次迴到菜園,何鋒剛迴到小車旁,耳邊再次傳來救命聲,而且是真真切切的。


    “我也聽見了!”趙靈兒也確認道。


    陽九渾不在意,有些慵懶地說道“那女子是通脈境,而且……”陽九欲言又止。


    何鋒:“而且什麽?”


    陽九:“而且人家後麵還有一個通脈後期的相公呢!”


    眾人聞言,嗤笑一聲,繼續各忙各的去了。


    妙齡女子看出了陽九是個高手,及至近前,便朝陽九撲去,口中帶哭腔“大俠救命呀!後麵那人不僅將奴家打傷,還要……還要非禮奴家!您救救我吧!我從小無父無母…………”


    一片雪白映入眼簾,何鋒和趙靈兒大眼瞪小眼,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此時趙引弓也已來到十步外。


    “何鋒,你說這人是不是她相公?”趙靈兒自從昨日酒醉,仿佛開朗了不少,此刻不由調侃道。


    “我看不像!”何鋒撇嘴搖頭。


    可一旁的妙齡女子聽到“何鋒”的名字時,眼中殺意一閃而逝。


    而十步外的趙引弓也不禁心頭一顫。


    那三個地煞並沒有去小安村,而是直接去了元樓城,三城司百戶已經在暗中跟隨,而那個二段的天羅就全靠趙引弓負責了。


    可沒想到,這廝相當狡猾,並沒有乘坐單一的交通工具,險些錯過。


    直到殺手見官道設卡之後,改走闖河東路的時候,趙引弓才又覓得目標。


    本以為把殺手逼到山上,便可輕易完成任務,沒想到卻跟丟了,而在這兒居然聽到了殺手要殺的何家五口中的其一。


    “若是那女子是殺手易容?或者那殺手本就是女子?那這何鋒豈不危矣!”想及此處,打扮成獵戶的趙引弓不動聲色地摸向背後虎筋硬木弓。


    “姑娘!你先把衣服穿好,有什麽事兒,慢慢道來!”陽九一手扯著妙齡女子的衣服,一手給他遮蓋胸前的春光。


    妙齡女子佯裝向陽九身側一轉,意圖避開趙引弓的弓箭,可一轉身,卻發現腰間有一隻手正抓著她的腰帶,隻要她一動,褲子絕對會掉下來。


    最終,身為女人的羞恥,讓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靈機一動“哎呀!沒想到你也是個色狼!幹嘛抓著人家的褲腰帶呢?”妙齡女子吐氣如蘭,揮舞藕臂撒嬌般捶打著陽九的胸口,如秋水般的眸子有意無意間瞥向何鋒。


    “九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相公可就在旁邊呢?你怎麽能……”何鋒佯裝生氣道。


    “就是,不要臉!”趙靈兒也嘟嘴道。


    聽到“九師兄”三個字,趙引弓腳下一頓,心中不由放下一分擔憂。


    “九師兄?莫不是九峰觀的親傳弟子,陽九?‘陽’字輩最年輕的天才?”趙引弓此時方才認真打量陽九。


    當看清男子樣貌後,趙引弓立馬俯身行禮“元樓城門下賊曹趙引弓,見過九師叔!”


    陽九眼皮微抬,似乎沒認出來。


    “當年您和城主飲酒,晚輩給您倒過酒的”說著趙引弓麵露喜色,見陽九麵無表情,再次解釋道“啊!晚輩自從到了元樓城,城主便如師如父,所以……”


    “啊!原來是我大師兄的屬下?”陽九嗬嗬一笑,隨手將妙齡女子一推,將她推入坑內,轉閃到趙引弓身前。


    “屬下見過九師叔!”趙引弓知道,對麵這位顯然沒認出他來,於是隻能就坡下驢道。


    不同於大家閨秀般溫室裏的花瓶,或是出沒於山野地頭的樸實,眼前女子給何鋒的感覺是一種“嫵媚”,一種細微動作間勾人心魄的氣質。


    再配合上她那嬌小的身姿,以及同樣嬌小但精致至極的臉蛋兒,在微微泛紅的陽光下,吹彈可破般的肌膚似乎都產生了一圈乳白色的光暈,讓人心弦莫名悸動。


    “那個……”看到妙齡女子癱軟在地裏,何鋒不由心軟道。


    陽九和趙引弓充耳不聞,連目光都未曾向坑中挪移,隻是趙靈兒柳眉微蹙,隨後便傳來嗚嗚地啼哭聲。


    “嗚嗚……爹,娘啊!女兒的命真是好苦呀!本以為遇到了好人,能躲過一劫,沒想到他們居然是一夥兒的。沒想到,如今這聖人庇佑的元樓城,竟也是一群衣冠…之人呐!”妙齡女子痛徹心扉、聲淚俱下的嘶嚎,引得眾人不禁側目。


    “元樓城有聖人庇佑不假,但聖人也不是什麽人都庇佑的!”陽九冷冷道。


    “姑娘,我們可不是什麽好人,哦!不,我們可不是什麽壞人,你先緩緩,有什麽事自有人為你做主!”何鋒忽然感覺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自己隻聽信了陽九的一麵之詞,方才還在嘲笑人家,不由心中產生一絲愧疚。


    “你若是好人,我自無幹涉,還可幫助於你。但,你若是惡人,我巡城司也絕不輕放!”趙引弓也正氣凜然道。


    趙靈兒已經跳下坑中將女子扶起“你慢慢說,別怕!”


    何鋒:“就是,這位大哥是公人,既然不是你的相公,那也不會非禮你呀!”


    女子止住啼哭,抽泣依舊“奴家本名賈夢蕊,乃是賈家村人士,隻因家中突遭變故,公婆夫君盡皆飲恨黃泉,留下奴家孤身一人,本欲投奔娘家,怎料途中有人跟蹤……”


    “賈家村?”何鋒忽然想到了賈富貴。“你是賈家村的?”


    “我爹爹名叫賈富貴,我爺爺是原來的村長叫賈友金!”賈夢蕊抽泣道。


    聽到此處,何鋒猛然一驚!


    陽九麵露疑惑“如何證明?”


    “有路引為憑!”賈夢蕊從懷中抽出一紙文書。


    趙引弓上前接過,看過印章與內容後,對陽九點頭示意“是真的!”


    隨後又對眾人抱拳示意“實不相瞞,在下正追捕疑犯,方將賊人逼入深山,卻憑空消失,然後冒出一女子,此事事關重大!若此女確為賈夢蕊,在下自不會糾纏,諸位皆可同行賈家村!”趙引弓又轉向賈夢蕊,將路引遞還“你既是本土鄉民,可願一去賈家村一證清白?”


    “那是自然!還要多謝大哥護送,方才是奴家誤會了!”賈夢蕊欠身致歉。


    “我……我就不去了!你要不放心,可以讓九師兄和靈兒姑娘陪你!”何鋒心中理虧,連語氣也變得輕了許多。


    陽九默不作聲,趙靈兒跟隨而去。


    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何鋒忽然心中產生了一股複雜的想法。


    “若賈夢蕊得知爺爺殺了她全家,她要報仇,我當如何?”


    “雖然賈家多行不義,但是老婦小兒罪不至死,如今隻剩一個孤兒,何況賈夢蕊婆家又突遭變故,如今更是孤身一人,她要找我們家尋仇本就天經地義,我是容忍?還是斬草除根呢?”


    陽九飄然迴觀,何鋒拉著小車,緩步行走在迴山的路上,心中思緒起伏,就連到了山腳下的農具所也渾然不覺。


    “何鋒!”


    身旁傳來一個唿聲,何鋒這才醒神。


    卻見是原來和自己同是“乙字科”的童生——楚江河。


    “江河?”何鋒詫異道。


    楚江河比何鋒小兩歲,但是現如今已是“甲字科”。


    他本是縣城人士,說起來和何鋒的母親楚香梅出自同宗,還沾點兒遠親,隻是何母輩分大。楚江河嘴甜,常叫三奶奶,所以何鋒和楚江河也算熟識,不過倒不常走動,此時相見何鋒也想寒暄幾句。


    “鋒哥!你明年參加郡試嗎?要是參加的話,七月二十前可得去縣學登記呢?”楚江河笑嘻嘻地跳到何鋒身前,仰著頭說道。


    “郡試?”何鋒猛然驚覺,暗道“這個多事之秋,果然名副其實呀!這些天光瞎忙了,倒把正事兒給忘了!”


    “去呀!當然去,而且必須得去!怎麽?你已經登記了嗎?”何鋒也報以微笑,拍著楚江河的肩頭說道。


    “沒呢!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去呢!”楚江河似撒嬌道。


    “哈哈!放心!這次我陪你一起去,胡全海他們不敢欺負咱的!”何鋒心虛說道,去年進城時沒碰見胡全海,這次要是碰見,還不一定怎麽著呢!不過去年就誇下了海口,今年怎麽著也不能退縮不是,於是想也不想的就打包票到。


    “那可說定了!”楚江河興奮道,隨後不禁對何鋒拉著小車有些好奇“哎!鋒哥,你拉著小車幹什麽呀?”


    “哦!差點兒忘了,我是來還小車的!哈哈哈!”何鋒一拍腦門兒,尷尬道。


    “那交給我吧!我剛被觀裏派了差事,就在這農具所,你下次再來借,直接找我就行了!”楚江河一把接過小車,顯然原來不知小車的重量,險些磕到手,何鋒伸手扶了一把“你行不行?”


    “行!隻是第一次,沒想到這麽重而已!”說著,楚江河歪歪扭扭地推著小車進了屋子。


    “我先走了啊!明天我還來……”


    當楚江河停好小車,急忙跑了出來時,何鋒已經登上了台階,而隻能看到何鋒迴頭看向他的背影。他一邊打掉手上還沒來得及擦掉的泥巴,一邊大喊道“鋒哥!明天可一定要早些來呀!”


    偌大的農具所裏,雖然有兩個老頭和一個“甲科”的童生,可楚江河和他們又不熟,而且晚上還要輪班在這裏值守,今天正好是他,麵對如此空曠的院落,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打了個哆嗦。


    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多時辰,何鋒沒有急著迴客院,而是一頭紮進了“天聖樓”。


    如今他有了長老令牌,加上陽九的暗許,統共九層的天聖樓,他已經不再局限於隻有基礎的第一層了。


    屋內眾學子、童生,詫異、羨慕、嫉妒的目光中,何鋒出示了令牌並告知了身份,第一層的守門道士揮手放行。


    “九師兄說,天聖樓的每一層對照《子午感應篇》的九個境界,每個境界的弟子隻允許多上一層,我如今估計也算是種道了,第二層的功法典籍應該能解決趙靈兒的突破問題吧?”


    心裏想著,何鋒登上二層的最後一級台階,不禁駭然失聲“我靠——”


    入眼來,二三十個一丈多高的書架內,擺滿了顏色不一的書籍,粗摸估計得有上千冊的樣子。


    角落裏,一位中年師兄正閉目養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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