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冰山女神”曾說過:忽悠也是一種學問!


    就像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如果沒有別人忽悠,他不一定敢下嘴。


    而大周同樣有一句民間的俗語:臭的不一定是臭豆腐,也可能是大便!


    雖然何鋒想到了很多可以發展的蔬菜,但是誰來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或者說如何推廣並讓其形成“勢”呢?


    神農嚐百草的時候,不僅吃出了藥,還吃出了很多佐料,就比如蔥薑蒜和花椒芝麻。


    而大周的人並不知道,大蒜也可以吃蒜苗滴。


    胡思亂想間,二人已經來到了趙靈兒說的菜園。


    “這裏就是了,具體的,你問他。”趙靈兒惜字如金地,指向遠處一位老農。


    何鋒順著趙靈兒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稍顯富態的中年人,頭戴雷巾,身穿藏青色深衣,近前時,倒更像一個富家翁。


    “可是缺了什麽東西?您隻管吩咐一聲,我這就囑人送到山上!”何鋒剛要張嘴,劉景福徑直越過他,一副討好的模樣,朝著趙靈兒行禮道。


    “怎麽?好像在哪見過……”何鋒在心中嘀咕一句,也沒太在意,轉過身來。


    “不是我找你,是他!”趙靈兒麵無表情地指向何鋒。


    “這位是?”劉景福此刻才認真打量起了何鋒,也是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但卻一時想不起來了,不過看穿著,並不是有錢人家的子弟,所以語氣就較為頤指氣使了些。


    “我想在這兒種點兒菜,可有早收的,或是落園的閑地呢?”何鋒大致掃了一眼周圍,除了韭菜、蔥薑、蒜、茄子、黃瓜、芹菜還綠意不減,遠處其他落園的蔬菜已經分不清是什麽了。


    “種菜?這可是何家的菜園,你……”劉景福欲言又止“你可是用什麽謊話欺瞞了趙姑娘,這可是趙姑娘家的菜園。”


    劉景福隨即轉過身又對趙靈兒說道“趙姑娘你莫要受他人蠱惑才是,這菜園可是你父親托我照看的,這些年你們父女的開銷可都要從這菜園出納呀……”


    “這與我何幹?既是我家土地,我讓他種,怎麽了?”趙靈兒揮手打斷劉景福的嘮叨,擲地有聲地質問道。


    “不是……趙姑娘。”此時,劉景福已是冷汗頻出,思緒極速穿梭,心中不禁暗道“莫不是這些年,從菜園貪汙的銀錢太多,惹得這對父女不快,想要撤掉我?可是,如今正是我們家景泰樓與泰悅樓放對的關鍵時刻。眼看冬日將至,若不在此時備足菜蔬,那一入深冬,無菜招客,客人豈不都跑到他泰悅樓。到了來年,甚至不用等到來年,我們景泰樓就得歇菜了!”


    想到這兒,劉景福渾身直冒冷汗,額頭豆大的汗珠唰唰而下,就連語氣也急轉直下“趙姑娘,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呀?我劉家自從接手這片菜園,十年來不說兢兢業業,也算是勤勤懇懇了,您不看功勞看苦勞,您……”


    聽到劉景福都快哭了,趙靈兒臉上的寒氣也越發的重了,何鋒趕忙解釋道“你是不是誤會了?我隻是種個一兩畝而已,又不是全種!”


    趙靈兒報以善意的眼神,劉景福急忙住口,態度驟然又變成了諂媚模樣“啊!原來是這樣!那好說,好說。”劉景福一把纏住何鋒的胳膊,用手一劃拉“您看上那塊兒,隨便挑!”


    看這架勢,何鋒還以為劉景福會說:“看,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呢?”結果居然是讓自己隨意挑。


    何鋒也沒有閑心管劉景福貪汙的事兒,畢竟自己這邊還有一大攤事兒呢!便出言問道“不知這裏的菜園可分三六九等,地租幾何?”


    “看公子氣質非凡,明明就是個讀書人嘛!不想,對這下賤的農事卻也是了解透徹啊!”劉景福不無吹捧地說道。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何鋒還沒享受過別人溜須拍馬,尷尬地笑笑,謙虛道。


    “不瞞公子,這十畝菜園,確有區分。”說著劉景福向前一指“公子請看,那東邊緊挨著闖河的五畝為下田,西北三畝為中田,西南為兩畝為上田。至於租金嗎?公子還是問趙姑娘吧!”劉景福意味深長地看向趙靈兒。


    “我不知!”趙靈兒冷冰冰地從嘴裏蹦出三個字。


    “既然是公子租種的話,那就按照平租即可,不用分什麽上中下了!”劉景福笑嗬嗬地說道。


    而當何鋒走向那兩畝上田的時候,劉景福再次說道“畢竟我們從十年前接手的時候就是平租,雖然這些年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各類菜蔬也增產了不少,但那也是我們分內的。”


    “還是一碼歸一碼吧!畢竟你我都是租種趙姑娘的土地,總不能讓趙姑娘吃虧不是。”何鋒也是滿臉堆笑,因為他看到了上田裏居然還種著些許花生,而且有幾個大個兒的黃瓜。


    “要不說,公子是讀書人呢?就是明事理呀!”劉景福隨即話鋒一轉“這下田呢,除了交朝廷賦稅外,與主家三七分賬,農戶占七;中田四六;上田五五,公子看好那塊兒呢?”


    “那就上田吧!緊西南的那塊兒。”何鋒興奮地說道。


    “額!”劉景福明顯愣了一下,隨後也笑著說道“公子果然好眼光啊!那塊地可是最好的了,而且胡瓜的產量和價格每年在逐步上升啊!公子隻管放心,明年開春我一定將全縣最好的種子給您雙手送上。”


    “幹嘛要等到明年?”何鋒一臉詫異“這些胡瓜就快落園了吧?我要種的是秋胡瓜!”何鋒樂嗬嗬地說道。


    “公子可莫要輕信他人胡說呀!您是有所不知啊,這胡瓜最少要長三個月才能見到收成,可現在已經是七月中了,再有三個月可就是冬月了。到那時即便胡瓜還活著,可是大雪一蓋,就血本無歸了呀!”劉景福這次卻是認真地說道。


    “這個我自然知曉,我就是試試而已!”何鋒一邊尋找著適合做種子的黃瓜,一邊隨口敷衍道。


    “既如此,我也就不再勸了!”劉景福懷揣著複雜的心情失落道。


    本該六月份就落園的胡瓜,之所以到了七月中還沒有換種,那是因為劉景福還沒有探聽到泰悅樓的底細。


    但是時節不等人,本來準備這兩天就種下蕪菁、芹菜、蔥什麽的,以備不時之需,這下省了。


    隻能另想他法了。


    而之所以提醒何鋒,那是劉景福怕他把這麽好的地給糟蹋了,畢竟打理十年菜園,就是塊兒石頭,也有了感情了。


    奈何,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隨他去吧!


    “這些老了的胡瓜,可否買我一些?”何鋒倒是沒奢求對方能夠送給自己,畢竟黃瓜現在可是奢侈品了,一百錢一斤呢!更別說人家故意留種的了。


    “公子說這些可就見外了,若是公子看得上,摘幾個又有什麽呢?”劉景福全當作了一個順水人情,退一萬步說,這地裏的胡瓜可有人家趙姑娘一半呢,即便是留種的胡瓜也有人家趙姑娘一份。而且看這小子和趙姑娘的關係,自己不答應,當成寶,人家趙姑娘估計根本沒放在眼裏。


    而現在的劉景福不可能想象到,他的這個順水人情做得有多麽值,或者說這個順水人情引發的事情,足夠他吹一輩子了。


    “真的!”何鋒興奮莫名“那就多謝了!”何鋒認真地,真誠地,發自內心地說道。


    “還沒問,您貴姓呢?這麽多菜都是怎麽賣出去的呢?”何鋒一邊挑選著適合做種子的黃瓜,一邊在心中竊喜。


    要知道,種子,在大周可是一項非常重要的技術,也是一筆不可小覷的費用。


    大夥兒,大可以想象一下,一家五口即便餓得前胸貼後背,也不肯吃種子的場景就知道了。


    所以,按照時下普通黃瓜百錢一斤的價格,種子的價格估計至少百錢一兩。


    而一畝黃瓜所需的種子卻在一斤左右,那可是一千錢,接近七畝小麥的收成了。


    雖說,投入得越多,迴報得越多。


    但是,在大周這個靠天賞飯的時代,自然災害、病蟲害,無一不是致命的。


    所以,這就是大多數人不種或少種的原因,也是黃瓜沒有被普及的原因,更是導致黃瓜價格昂貴的直接因素。


    “啊!免貴,姓劉,雙名景福,鄉裏的景泰樓就是我們家開的,這些菜大多都送到酒樓了。”劉景福眯著眼有些自得地說道。


    “那感情好啊!等我的黃瓜,嘔,不,胡瓜,胡瓜熟了,您的酒樓收嗎?”何鋒此刻懷裏已經有些盛不下了。“劉掌櫃,可有東西盛一下!”


    “當然收,那是求之不……”劉景福的話戛然而止,卻見何鋒已經摘了差不多有十斤了。


    “用衣服不就行了”劉景福正想阻止何鋒繼續,因為地裏留種的胡瓜本就不多,粗摸估算有七八十斤而已,可何鋒一下子就弄走了十幾斤,而且仿佛還要繼續。不想卻見趙靈兒走到何鋒身前,伸手就扯他的長衫。


    “哎!”何鋒本能地想阻止,因為那是母親給他做的,他不想把衣服弄髒了。況且裏邊還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兩個兜兒,裏邊還放著十個錢。


    本來是九十錢的,何鋒交給何玲三十,自己留了十個,剩餘的都給了母親。


    可已經來不及了,黃瓜散落一地,趙靈兒將酒放在地上,三下五除二的便將何鋒的長衫給脫了下來,然後置於地上,同時也開始摘起了黃瓜。


    她雖然執著武力,但並不傻,剛才看了何鋒摘了半天,大致明白了何鋒要摘的是什麽樣的,眼看接近午時了,她還等著喝酒呢,於是便親自上手了。


    而正在肉疼的劉景福,想著隻要何鋒能將胡瓜賣給景泰樓,這點兒種子倒也不算什麽,畢竟秋胡瓜的價格可是正季的三倍不止呢。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劉景福咬著後槽牙也上去幫起了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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