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葵魔宗,李風淵乃是當之無愧的長老之下第一人,威望和實力冠絕同代,足以支撐他維護宗紀,掌管大教的執法權柄。


    放在天庭,那便是司法天神級別的存在。


    執法堂在他眼裏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你們私下蠅營狗苟我不管,但在我地頭上殺人鬧事,放肆!


    一股兇猛激蕩的恐怖氣息在彌漫,李風淵怒發飛揚,精神氣勢鋪天蓋地而出,化作狂霸無儔的龍卷刀風,在鏘鏘聲中向楊霜席去。


    “師兄息怒。”


    唐槐往前一步,頓覺整個天地都消失了,隻剩下毀滅性的龍卷風暴,不斷席卷他的心神,令他難以招架。


    不過,就在精神風暴即將轟擊在他身上時,驟然消失無蹤。


    楊霜眼裏閃過濃烈的懼意,惡狠狠瞪了張武一眼,連忙躲至唐槐身後。


    “李師兄,打擾了。”


    唐槐什麽都不解釋,隻是麵色平淡,拱手行了一禮,兀自離去。


    李風淵沒有攔,隻是麵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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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武看得有些驚訝。


    什麽叫無法無天,不把眾人在眼裏?


    唐槐這便是。


    李風淵不在,他不把執法堂放在眼裏,很正常。


    如今堂主來了,照樣不放在眼裏。


    宗門勢力,遠比朝廷黑暗得多。


    朝廷有王法,不論你的官有多大,明麵上都不敢胡來,當街冤殺了百姓,總得大獄裏走一趟,離開眾人的視線,再想辦法脫身洗罪。


    但在葵魔宗,隻要有山頭,隻要有師父,宗規宗紀形同虛設,執法堂能約束的也隻有內門弟子,核心弟子一個都動不得。


    李風淵臉色很難看,讀讀抽著旱煙,等到唐槐離開後,看都不看張武一眼,徑直離去。


    那兩個為虎作倀的黑袍執法弟子,也縮著腦袋趕緊開溜。


    張武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思索著如何打悶棍的問題,緩步迴到刑室。


    他不喜歡當麵硬剛,暴露自己的實力。


    他隻喜歡讓人背後中八十刀,死於自殺。


    這迴多虧了“孟北鬥”是內門弟子,又名聲在外,不能輕易戕害,若是換個雜役弟子,唐槐根本不用親臨,隨便放句話,碾死你比螞蟻還容易。


    刑室。


    儒雅弟子已被鞭子抽得半死不活,救治他一下,讓他活著去找楊霜的麻煩,張武很樂見其成。


    將人從刑架上放下來,躺在草席上,往傷口撒些金瘡藥,又喂了點水,人終於緩過氣來,虛弱感謝道:


    “梁文柏多謝師兄。”


    張武搖頭說道:


    “都是同門,都受迫害,梁兄客氣了。”


    梁文柏,內門弟子裏的領軍人物,大名鼎鼎,而且是眾所周知的癡情種,號稱葵魔宗第一深情,很多女弟子為他瘋狂,但他從不多看一眼,隻迷一人。


    張武幫對方清理著傷口,疑惑問道:


    “我觀梁兄你氣質不凡,修養不俗,應該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才對……”


    “我是被冤枉的。”


    梁文柏毫不掩飾眼裏的恨意。


    “我愛慕楊霜師姐多年,她修煉需要千年靈芝,我便主動請纓去看守藥園,幫她偷靈藥,誰想她為了不讓唐槐誤會,拿走靈藥,還汙蔑我意圖非禮她,以此撇清關係,更向我索要神功,想屈打成招。”


    “……”張武。


    舔狗不得好死啊!


    馬上便成大宗師的人物,混到這份兒上,也是讓人開眼了。


    張武無語詢問道:


    “梁兄,我聽聞你很早便喜歡楊霜了,據說她對你也不排斥,那你是如何做到二十多年都沒把人追到手的?”


    “……”


    梁文柏不知該怎麽解釋這個問題,隻得悻悻說道:


    “都怪我自己不爭氣……”


    張武忍不住打斷這廝:


    “我雖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梁兄你實在太老實,女人是不能追捧的,要狠狠打壓她,欺負她,她才會記住你,慢慢的由恨生愛,你若真有一點豁出去的勇氣,非禮了她,一次不行便兩次,你們倆早已生米煮成熟飯。”


    梁文柏呆滯。


    而後麵色漲紅。


    常年的正人君子思維,讓他對張武這些話不敢苟同,但又不好當麵反駁,隻能憋紅臉說道:


    “多謝師兄指教。”


    “指教談不上,都是些禦女心得。”


    張武投去憐憫的眼神說道:


    “正所謂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見到了要麽躲開,要麽殺掉吃虎肉,似梁兄你這樣舔老虎屁股二十多年的壯士,我願意稱你一聲英雄。”


    張武由衷的豎起大拇指。


    梁文柏臉皮漲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無地自容之餘,心裏對楊霜的恨意越發強烈。


    但他心裏也很奇怪。


    “孟師兄,我有此遭遇,完全自討不吃,不知你又是怎麽得罪的楊師姐?”


    “我沒有得罪過你的夢中情人。”


    張武把對方攙扶著靠坐在牆邊說道:


    “隻是那唐槐看我不順眼,想除掉我罷了。”


    梁文柏瞠目結舌。


    你一個小小的刑手,被隻手遮天的長老親傳弟子,這般針對,不知道是你的殊榮,還是應該為你喝彩。


    不過,雖然隻是初次見麵,梁文柏對這位孟師兄卻是相當佩服。


    不畏權貴,剛正不阿,秉公執法,寧願得罪唐槐,也不對自己濫用私刑,這般人品,著實可敬。


    一時間,這兩對難兄難弟,都有些同情起對方的遭遇。


    張武問道:


    “梁兄,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梁文柏咬牙切齒,低頭看著身上慘不忍睹的傷勢,疼得滋了一口涼氣,發狠說道: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好樣的!”


    張武豎起大拇指,又給對方傷口上撒了些金瘡藥粉。


    “不過,梁兄你隻是內門弟子,想動那楊霜,隻怕不容易。”


    不說還好,一提這茬,梁文柏的血性立時一弱,眼神也暗淡下來。


    楊家雖衰落,但在葵魔宗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身後更有唐槐罩著,想動她,千難萬難。


    這時張武說道:


    “我有一計,不知梁兄願不願意聽。”


    梁文柏怔怔看著張武問道:


    “什麽計?”


    “你忍辱負重,迴去繼續給她當舔狗……以待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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