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屠飛鳶愣了一下,好奇抬頭。<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


    玉輕塵笑了,說道:“每年九月底,便是皇室於秋彌獵場狩獵之際。身為安國公之女,新晉封的靈慧郡主,屠姑娘難道不打算去嗎?”


    屠飛鳶微微皺眉。屠大海和溫倩不曾對她說過此事,她的確不知道。抬起眸子,掃了玉輕塵一眼,暗自打量他的用意。


    玉輕塵笑道:“屠姑娘的馬匹、騎裝、首飾等一應東西可準備好了?不如我贈屠姑娘一套行頭,保證乃是獨一份,叫屠姑娘在狩獵之際豔壓群芳。”


    “豔壓群芳?”屠飛鳶不動聲色。


    她繼承了溫倩的相貌,長得就夠美了,又經由沐神醫的藥水泡過,肌膚白嫩出眾,站在哪裏都不遜色,還需要行頭來增色嗎?


    再說,屠大海和溫倩沒道理不為她準備的,隻不過沒來得及告訴她罷了。況且,阿容定也要去的,晉王妃既給他準備了行頭,就不會落下她的。


    “據我所知,有人打算在狩獵場上,對屠姑娘做手腳。”見屠飛鳶不為所動,玉輕塵不得不爆出最大的底牌,“英國公府七小姐,程麗芝,不知靈慧郡主可還記得?”


    屠飛鳶飲茶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來:“你要說什麽?”


    她沒忘記,程麗芝是什麽人。思及數月前,程麗芝在紫霞山莊對她的羞辱,以及英國公府與公主府的關係,心念飛快轉動起來。


    三個月前,英國公府的三房夫人死了,英國公大丟麵子,最終聖旨降下由庶子襲爵。


    出了這樣沒臉麵的事,英國公府裏的小姐們,日子隻怕不好過。程麗芝的性子,嬌慣霸道,隻怕咽不下這口氣。若說聯合了什麽人,要對她不利,倒是有跡可循。


    “我曉得屠姑娘聰明伶俐,不怕人算計。但是,萬一給她得手,便不好了。”玉輕塵輕笑說道,神情恣意又狂放,“何況,要分心提防,也累得很。不若交予我來處置,保管屠姑娘順順利利度過秋獵之期。”


    屠飛鳶不由得皺眉:“白白受了你好處,這迴算欠了你一個人情。”


    什麽陰謀詭計,他全說出來了,連試圖對付她的人都捅了出來。這份情,不領也領了。抬眼看著他笑得恣意張狂的模樣,瞪他:“日後我會迴報你的。”


    兀自存著希望,他並非衝著她的藏酒來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要說迴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玉輕塵大笑起來,伸出兩根素淨的手指頭:“不需其他,兩斤窖藏好酒即可。”


    屠飛鳶歎氣,揉著眉心,沒好氣地道:“知道了。”


    玉輕塵心裏著實得意,又鬆了口氣。他勾著笑,瞧著坐在對麵的少女,烏鴉鴉的青絲,藕節般白嫩的肌膚,一雙清目黑白分明,顧盼之間滿是靈動,忍不住有些讚歎。


    “我窖藏好酒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屠飛鳶狐疑地道。她不曾告訴過任何人,連屠大海和溫倩都沒說過,隻等逢年過節,拿出來慶祝一番的。


    隻聽玉輕塵輕笑道:“屠姑娘釀的酒水,猶如瓊漿玉露,哪有人不喜歡的?不論什麽品質,我從頭到尾都嚐過的。”


    屠飛鳶聽到這裏,腦中懵了一下。再看玉輕塵,笑得奸詐如狐狸。頓時大惱,拍桌起身,指著他道:“你,你――”


    這奸商,竟然詐她!


    他哪裏就知道她有窖藏好酒了?不過是將她釀造的酒水都嚐過一遍,繼而心中猜測,她或許有更好的也說不定?但是平白來問,她又不可能告訴他,這才帶著程麗芝居心叵測的消息,從京城趕過來詐她了!


    “屠姑娘真是心思玲瓏,萬分剔透。”見她迴過味兒來,玉輕塵撫掌輕歎。


    偏偏落在屠飛鳶的眼中,便是可惡透頂,狠狠瞪著他:“奸商!”扭頭走了。


    她窖藏了好酒的事,玉輕塵靠猜的就能知道。不由想到,嗜酒如命的周監正,手段詭異不凡,又豈會算不到?況他身懷異術,萬一哪日悄不蔫聲給她盜了,她可是哭都沒得地方哭。思及至此,心中一凜。


    非緣酒莊,阿容一個人守在店裏。


    不多時,外頭進來一名中年婦人,打扮穿戴甚是華美。一進門,便直勾勾盯住阿容,咯咯笑道:“小兄弟,怎麽不見你們東家?”


    見著來人,阿容的鼻頭便皺了皺:“你要買酒?買多少?我取給你。”


    “先來一壇子。”婦人擺著腰肢走近前來,偎在了櫃台上。


    阿容從架子上取了一小壇酒:“十兩銀子。”


    婦人上身前傾,將鼓鼓的胸脯湊過去:“小兄弟,夫人我手腳軟了,支使不動。不如你替我拿銀子?就在我胸前放著,你將手伸進去,即可取出來。”


    阿容的眼中立時湧起惱厭。


    這並不是他頭一迴遭到調戲。他生得好,許多大姑娘小婦人,都常常來店裏尋他玩笑。這婦人,便隔三差五來店裏調笑他。有時買酒,有時不買。往常屠飛鳶在的時候,四兩撥千斤就給擋迴去。今日約莫瞧著屠飛鳶不在,竟是過分起來了。


    婦人見阿容不動彈,咯咯一笑,一手則提了酒壇,說道:“小兄弟不來取?莫不是要白送給夫人?既是如此,便多謝小兄弟了。”


    “慢著。”阿容不等婦人提了酒壇,便一手探出,托住酒壇手腕一轉,完完整整擰了迴來,“一壇酒,十兩銀子,夫人不給銀子,不能拿走。”


    婦人咯咯笑得曖昧:“小兄弟可真是絕情。數月之前,我還贈過你一身衣裳,你為何連個好臉色也不給我瞧?”


    阿容的鼻子又皺了起來。婦人幾個月前的確給他買過衣裳。是那日參加吃包子大賽,阿鳶帶他買衣裳的時候,他喜歡的衣裳貴得很,阿鳶不肯給他買,是這婦人送了他。


    瞧著婦人輕浮的臉,阿容揚起了下巴,驕傲道:“阿鳶說了,我長得好,笑容最值錢。看我笑一下,就要給銀子的。那****對你笑了,才不欠你什麽!”


    婦人頓時噎了一下。隨即,眼珠一轉:“小兄弟,你的笑容多少錢一個?”


    阿容皺了皺鼻頭,隨口說道:“一百兩銀子一個。”


    他揚著下巴,漂亮的臉孔帶著微微的倨傲,說不出的勾人。


    陳氏不覺看呆了。


    “一百兩銀子買一個笑臉?”陳氏盯著阿容的臉,語氣曖昧輕浮:“不知多少銀子買你一個晚上?”她乃鎮上有名的俏寡婦,不缺銀子,就缺中意的男人。


    阿容被她的眼神盯得不悅,眉頭擰了起來。就在這時,驀地門外一個聲音傳來:“隻怕夫人付不起價錢。”


    “阿鳶!”阿容的眼睛一亮,立時迎了過去。


    陳氏皺眉,轉身看向屠飛鳶:“屠姑娘說什麽?本夫人付不起?不知是什麽價,屠姑娘不妨說出來,叫本夫人開開眼?”


    “夫人還是不要想了。”屠飛鳶麵上不見惱意,笑吟吟地道:“我們家阿容雖然長得好,卻太過年輕了,男子氣概很不足。我給夫人介紹一個人,保管夫人見之丟魂。”


    陳氏聽到這裏,不由問道:“是什麽人?”


    “輕塵酒樓,二樓左手邊第三間廂房。夫人倘若進得去,我敢打包票,這輩子再也不會對其他男人動心。”屠飛鳶輕笑一聲。


    陳氏雖然心存猶疑,但聽屠飛鳶說得有鼻子有眼,連廂房位置都說得清楚,不由便信了。又聽屠飛鳶說道:“這人並不常出門,這次見不到,下迴就不知何時了,夫人趕緊些吧。”立即放下阿容,轉身匆匆去了。


    “阿鳶,你方才說的是誰?”婦人走後,阿容有些不高興地道。阿鳶居然說他沒有男子氣概,比不上別人,他一點兒也不服氣。


    屠飛鳶勾了勾唇:“還有誰?不就是玉輕塵。”居然詐她的酒,且給他找點麻煩,叫她出一口氣。


    阿容癟了癟嘴:“阿鳶覺得他長得比我好嗎?”


    屠飛鳶偏頭覷他:“你覺得呢?”


    “自然是我長得好!”阿容揚頭道。


    屠飛鳶不禁一笑:“我也如此覺得。”


    “可是你方才說我沒有男子氣概。”阿容不依不饒。


    屠飛鳶低頭,瞧著他單薄的胸脯,又想起見到玉輕塵時,他成熟青年男子的身形,低低笑了笑:“男子氣概是什麽?能吃嗎?”


    阿容想了想:“似乎不能吃?”頓時高興了,將此事丟開。拉著屠飛鳶,說起話來。


    待到天色不早,兩人關門打烊,到輕塵酒樓挑了些活魚肉菜,提著迴了家。


    玉輕塵還等著好酒,故此曹掌櫃叫阿全駕了馬車送兩人迴家。迴到家後,屠飛鳶取了兩壇好酒,叫阿全帶走。送走了阿全,才對阿容說道:“你去幹娘家,叫幹娘配些藥帶來。”


    阿容聽完,便一溜兒煙去了。


    他去得快,來得也快。抱了一大包東西,進了屋便擱在桌上:“幹娘說,這個是灑在地上的,但凡衣角沾上一點,便再也洗不掉。這個是塗抹在門柄上的,手上沾一點就爛。這個是……”


    一隻隻紙包,平擺在桌上,屠飛鳶聽著阿容的介紹,一邊咂嘴,一邊忍不住笑。


    “我們幹活去。”聽完,屠飛鳶挽起袖子,喊了阿容開幹起來。


    藏著佳釀的入口,就在屠飛鳶的床底下。屠飛鳶打開地窖的門,率先走下去。阿容抱起毒藥跟在後頭,也向下走去。


    下麵空間並不大,不過二三十方,堆著數十隻小壇子。屠飛鳶取了藥粉,在酒壇的壇口周圍抹了一圈,又在周圍灑上一圈。出去後,又在地窖門的門柄上抹了一圈。做完重重防禦,勾唇一笑:“這迴看誰敢盜酒?”


    第一個防的人,就是周監正。至於其他人,誰碰著誰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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