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26


    張仲季把文書放迴桌上,自從大街上撿到了這禰衡,他就已經知道此次盛事肯定吸引了很多儒生前來,這其中有來見見世麵的,有借機拜得名師求學的,也有特地趕來會友論道的,但肯定沒有幾個是來投靠他張某人的,他自知不擅長勾搭人心,所以這登門拜訪一事,哪怕不會被拒之門外,也難以有所作為,論辯才,恐怕除了傳說中的厚道之人魯肅,其他那些人無不口若懸河,他在擔心萬一去了還被別人說的動了心。


    “文和對此可有高見?”


    賈詡隻是搖頭,這一次卻並不曾給他出什麽主意,因為這種事大致靠的是人主的魅力,去與不去成與不成也全在他的能耐。


    “左右無事,我先去看看再說。”張仲季帶著三分無奈,把竹簡抱在懷裏,他本來沒這個心思的,但是他看到了諸葛亮三個字,這無疑十分勾引他的小心肝。想當初他為了把這孔明給勾過來,特地請了天子旨意封其叔諸葛玄為琅邪郡守,不曾想來了老的,小的卻沒有隨著前來,而這一次卻是不請自來,不管如何也得去看看真人長得個什麽樣子!


    這對他來說,是一件正事。


    彭城的大小街道,他已經很熟了,隻是過了幾條街就尋到了竹簡上麵標準的地方,他抬頭看著眼前稍有些破落的房屋,長出一口氣踏前一步,伸手怕了拍門,卻是半天無人迴應,他才注意到腳下一層大大小小的腳印,這裏的主人顯然是有事出門去了。


    看來來的不是時候,不過等一等也是可以的。


    “有人麽?”張仲季扯著嗓子朝著裏麵大喊一聲,風雪漸大,他可不想在外麵傻等著,若是這一次還沒有人迴應,那他就要翻門進去了。


    裏麵傳來一陣唿聲:“客人稍等!”


    又一會,隻見一個童子從裏麵出來,見了張仲季的模樣,合手作揖道:“不知這位少爺為何事而來?”


    “你們主人可在?”張仲季側身往裏麵看了一眼,隻是白茫茫的一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都去酒樓吃酒去了。”童子捂了捂凍得通紅的小臉,略有些賭氣的樣子,他因為年紀尚小,還不能與眾人共飲,是以被留在家中看家護院。


    “可知什麽時候迴來?”


    “最早也得晚間才迴,客人若是得閑不如家中一坐?”童子也算是個有見識的,看出張仲季出身不凡,隻待請進去侍酒奉茶。


    張仲季看了看天色,應該還不到正午,若是在這一直等下去卻是有點久了,倒不如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待晚些時候再來尋訪,反正今個一定要見見傳說中的諸葛!


    “既然主人不在,那我晚些時候再來拜訪,告辭!”


    張仲季拱拱手,轉身走了兩步,驀然身子一頓,看著雪地中留下的印記心中一動,若是順著這一路腳印倒是很有可能跟上此間的主人。想到這裏也不再遲疑,沿著這些腳印加快步子往前,待走到一個交叉路口卻隻能無語的搖頭,一群瓜娃子正在馬路當中戲耍,早把腳下的腳印糟蹋的一塌糊塗,看來這番小聰明卻是用錯了地方。


    “司馬微、黃承彥、龐德公、繆九公、徐庶、諸葛亮、龐統!”


    他隻把書簡拿出來看了一路卻更是堅定了心思,這些人都是一處的,這麽多傳說中的人物不見見真是可惜了,不過已經錯過了也隻能晚些時候再來,再往下看,他看到了張昭,不由得稍有些遲疑,這張昭處置內政無疑是大大的人才,可到底是名門望族出身的世家子弟,對於他這個胡搞一氣的丞相恐怕不怎麽待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還是去看看再說!”張仲季舔了舔嘴唇,把竹簡收到懷中。張家的舊宅是在西城,離這裏可不止幾步路,他搖搖頭,走路可不是他的專長,最好能征用一匹駑馬,或者馬車也行。他站在路口前前後後觀望了一番,這時候別說馬車連個馬屁股都沒見著。


    這麽個大雪天馬車是不會出門的,還是一路走吧!他一悶頭撒開步子就往前行,所謂二月春風似剪刀,可這歲末年初的西風又何止是剪刀!隻往身子裏鑽不說,一片片冰雪打在臉上更是疼到心裏去了,這天氣生一處火又吃幾口酒才好。


    “呔,沒長眼睛還是怎的!”


    一聲怒喝將他的腳步停住,他這才注意到身前高高揚起的馬蹄,在往前一步可就要被其一腳踏上了!這麽個大雪天誰又這麽有閑情還在大街上遛馬?


    張仲季抬頭一望,一個棗紅臉的大漢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恍惚間讓人還以為是青州的二爺來了!待仔細一看卻又發現諸多不像,這人眼神更有野性,胡子卻沒那麽飄逸,至於馬背上一側更是別著一把鬼頭大刀,看分量很是不輕,隻怕尋常人使不得!


    這般形象看來,眼前這人的身份卻是唿之欲出。


    馬上之人正是魏延!他這些年漂泊了許久也未曾尋到一個能讓他看得上,又或者看得上他的主子,是以不停的四處遊蕩,前不久更是剛從荊州離開,因為在哪裏他遇見了一位故人,得其推薦,可以拜會當朝丞相,他自覺眼下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是以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正在考慮選擇一個時候去相府拜會。


    不曾想遇到這麽一個呆子,在路中央處著擋路。


    “敢問英雄可是姓魏名延字文長?”張仲季眼見他要從一邊走過,連忙迴身拉住韁繩,魏延這人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若真是他又豈能錯過!


    魏延見他拉住韁繩本來有些火氣,眼見此人更是直接道出自己的名姓,卻是心中一驚,還以為是早些時候結下的冤家,待仔細分辨一眼確定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此人,不由得略有些奇怪,不得已抱拳問一聲:“鄙人正是魏文長,你又是從何得知?”


    這個可就不好說了,張仲季隻把臉上的風雪抹去,自然知道這魏延不認得他,卻是裝著熟絡,直接把人從馬背上拉下來,道一聲:“走,我與魏兄許久不見,今日在此地相逢卻是緣分使然,何不一同去酒肆之中共飲一番!”


    這下子連尋訪張昭一事都丟在腦後了,畢竟彭城有糜子貞這個處置內政的高手,多一個張昭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倒是眼前這個一看就是遠道而來的魏延卻不能錯過了,這可不是個一般的將才,無論身手與治軍都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魏延之傲氣不遜關雲長,張仲季這般熱絡雖然讓他有些不自在,可他也沒有拒人千裏的意思,可憐他來了此地,人生地不熟,正愁沒有落腳的地方,所謂藝高人膽大,他倒是想看看眼前之人打著個什麽主意!


    “文長兄,不知你此來彭城所為何事?”張仲季卻是對此有些好奇,其實算算此時的魏延未必比他大,隻不過相貌顯得比一般人年長,索性一口一個魏兄叫了再說。


    “聽說彭城甚是熱鬧,特地趕來見見世麵。”魏延隨口應一句,又仔細觀察了眼前之人幾眼,突地有些懷疑,有關於張仲季此人的形狀,他來之前卻也曾詢問過,自然知道一些,此時卻是越看越像越不敢確定,這麽個大雪天竟然能在街頭碰到,這且不說,眼前這人身前身後都不曾有一人護衛,可這不正是那人的作風!


    魏延的機警與果斷自然非比尋常,又暗中觀察了一番氣度,終於對張仲季的身份有了決斷,他是個幹脆人,直接快兩步走到張仲季前麵抱拳行禮道:“義陽人魏延見過丞相!”


    “哈哈,起來,坐在堂中才叫丞相,大街上喊一聲仲季兄弟我卻愛聽!”張仲季一把將人拉住,隻魏延這麽一聲稱唿他從中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於今終於有個正緊人家肯來投奔與他了!當然這不是看不起管亥、劉辟等人的出身,隻是因為此事透漏出了一股不一樣的信息,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侯,他張仲季這個賊人現在已經算是竊得一國之地了。往後也會有更多的傑出人物向他靠攏,一條康莊大道正在緩緩鋪開。


    魏延控製住自己的嘴角,那人告訴他張仲季此人不喜歡約束,當然也不太遵守禮數,隻要對上脾氣就好,他遲疑了又遲疑,好半天才擠出一聲:“仲季兄弟!”


    “走,遠來是客,兄弟先請你吃酒。”張仲季想著再去英雄酒樓吃一碗,畢竟剛才先來了孔融與鄭玄,又遇到孫策和周瑜,一頓酒吃的人心裏別扭,此時正好再去補上。


    魏延身不由己的被他拉著,卻有些想不通他怎麽會認識自己?按說他從來沒有來過徐州更別說彭城了,而那位故友也不會特地和張仲季提起他這個人來,更何況就算提了,以人家丞相的身份也未必放在心上,可於今竟然一眼就被認出來了,可見張仲季此人果真是大智若愚又求才若渴之人,此來應不會有錯!


    且不提魏延諸多心思,隻張仲季再一次迴到酒肆之中,一進門卻是一愣,孔融與鄭玄竟然還在這!這且不說,似乎還在會客,滿滿一桌或儒雅或灑脫的少年,當真讓人眼前一亮,這些個人怕是個個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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