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反正也不遠,這樣倒還方便些。”


    “那好吧,路上當心。”


    唐善清跨上馬,看了一眼溫螢萱,道:“郡主迴去吧,不必送了。”


    說完,便策馬迴了月王府。


    馬匹剛離開清王府,唐善清便忍不住落了淚。


    心底的酸楚暈染開來,引得她內心一陣澀意。


    一別十二日,杳無音訊。


    十二日,足夠京城到皇陵來迴一趟了,卻連半點消息都沒有。


    想到駱若然的神情,唐善清心裏有些悵然。


    哪怕是死了,屍體也該送迴來了。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唐善清憂心過重,自迴府之後便覺得頭重腳輕,當晚便發起了高燒。


    在床上渾渾噩噩得昏睡了兩天,兩天裏均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唐清一會在她夢裏對她笑,一會又站在床榻前喊她。


    雲芽看著床上的唐善清,甚是著急。


    “二狗子,這可怎麽辦呐?大夫開的方子都吃了進去三萜了,怎麽王妃仍是不見清醒呢?”


    因著如今王府裏也沒個能作主的人,孫太醫眼看是請不到了,而二狗子的醫術尚未達到能號脈針灸的程度,便隻能在外麵請了個大夫。


    可是,大夫開的方子吃了兩天,唐善清卻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看著躺在榻上半夢半醒的唐善清,雲芽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喚道:


    “王妃,你醒了嗎?”


    唐善清看著眼前模糊的身影,想睜眼,可她昏沉的腦袋卻容不得她做出反應。


    “清兒妹妹,快醒醒...”


    唐善清聽見唐清的聲音在輕聲唿喚著她,那聲音似在天邊,又似在耳邊:


    “王爺還等著你去救呢,快醒過來吧...”


    “王爺...”唐善清喃喃得開口,想問問清楚唐清,究竟是什麽意思?


    “哎呀!王妃這是怎麽了?”雲芽見狀,忙抓住了唐善清騰空伸出來的手,急得眼淚打轉。


    這兩天裏,唐善清一會喊姐姐,一會又喊王爺的,可眼睛就是不睜開,意識也不清醒。


    “不行!我得再去找人!”


    說著,雲芽將唐善清的手放下,對二狗子道:“你在這兒好好照看著王妃,我去找郡主。”


    聞言,二狗子點頭應了聲“嗯”。


    說完,雲芽撒腿便跑了出去。


    不料,在半路的遊廊上雲芽卻與染竹撞了個滿懷。


    染竹被雲芽嚇了一跳,捂著身前驚道:“哎呀!雲芽,你這麽匆匆忙忙的做什麽呢?這是王府,成何體統?!”


    “染竹姐姐!”雲芽一見染竹,急忙拉住她,道:


    “王妃發了兩天的高燒,一直不見退,都說了兩天的胡話了,怎麽辦呐?”


    “什麽?你怎麽不早點與我說?”


    雲芽聞言有些語塞。


    “那你現在是要幹嘛去?”見雲芽不說話,染竹亦不想多作責怪,現在最要緊的是看病要緊。


    “我正想去請郡主幫忙想辦法。”說著,雲芽這才猛然驚醒,忙抓緊了染竹的手,問道:


    “我記得染竹姐姐以前是太後身邊的人,你可認識宮裏的人?能不能請孫太醫來一趟?”


    “放心吧!”染竹安慰道:“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先迴去照顧著王妃。”


    染竹雖說與宮裏的人不甚稔熟,但隻要請蘇嬤嬤出麵,定是能成事的。


    “雲芽姐姐,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孫太醫請到了嗎?”二狗子見雲芽才出去不多時,這麽快就又迴來了,覺得有些奇怪。


    “嗯,快了,染竹姐姐答應去請,應該很快就會到的。”


    雲芽一邊應著,一邊擰了一把濕毛巾敷在唐善清的額頭上。


    唐善清臉色潮紅,止不住的汗,手心卻是冰冷的。


    大概過了一刻鍾,染竹便領著孫太醫匆匆而來。


    那孫太醫一路上被染竹催促著一路小跑,等到了悠然閣的時候,已是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剛進屋,還沒來得及擦汗,便被讓到了唐善清的床榻前。


    孫太醫拾起袖子抹了一把汗,看著榻上的唐善清,問道:


    “王妃這是怎麽的?”


    最近孫太醫來月王府的次數確實有些過於頻繁了,這個王妃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脆弱的身子骨,怎麽最近總是病怏怏的?


    聞言,雲芽忙上前解釋道:“王妃從前天夜裏開始便一直高燒不退,請了大夫,也吃了藥,可仍是不見好轉。”


    孫太醫聞言有些生氣,皺了皺眉,道:“兩天了怎麽也不派個人來告知老夫?!”


    雲芽聞言,低頭不敢作聲。


    孫太醫兩隻手指搭上了唐善清的脈門,隻探得她的脈象混亂沉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嗯...”孫太醫越探越覺不妙,禁不住沉吟出聲。


    “怎麽樣?孫太醫,王妃的病如何?”見孫太醫蹙著眉,染竹不由得有些緊張。


    “王妃這是身心俱病,氣結鬱心,怕是平常的藥物難以治愈。”孫太醫搖了搖頭,道:


    “且王妃的意誌力不足,老夫先給王妃開幾貼退燒的藥,待王妃吃下去,若是能退燒,再作打算吧。”


    說完,孫太醫提起隨從攤開的紙筆開了張方子,染竹拿了單子讓二狗子去抓藥。


    隨後孫太醫又給唐善清針灸疏通了她的心脈,幫助她排解內心的鬱氣。


    太醫院的太醫跟外麵的大夫就是不一樣,幾針下去,不出一刻鍾唐善清臉上的潮紅便褪去了不少。


    “如果不出意外,王妃夜裏應該就會恢複神智,你且好生照看著,有什麽事再差人到我府上遞話。”


    忙完,孫太醫對雲芽交待道:“若是過了今夜,王妃仍是沒有清醒,明日一早記得差人來報。”


    “好,多謝大人!”雲芽忙不迭地對著孫太醫點頭哈腰。


    送走了孫太醫,雲芽替唐善清擦著額上的細汗。


    雲芽之所以一開始沒有求人,就是擔心唐善清如今的處境在旁人麵前受冷眼。


    駱柔離開到現在都快半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如今唐善清這個樣子,怎叫雲芽不心酸!


    雲芽抹了一把眼淚,端著水盆出去打水。


    剛走到門口,便看見軒月殿的一個小丫鬟匆匆忙忙得跑了進來。


    沒等雲芽反應過來,那小丫鬟便衝到跟前問道:“染竹姐姐可是在這兒?”


    “啊?!”雲芽頓了一下,隨後又點了點頭道:“哦!對啊,染竹姐姐在裏麵呢。”


    雲芽正想問她這麽匆忙,發生什麽事了?


    那小丫鬟不等雲芽問,便跑進了唐善清的寢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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