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琛抱她進浴室,讓她坐在洗手台上,他有條不紊的替她拉了拉鏈,脫了髒兮兮的禮服,她就光著身子坐在那兒,看他把禮服扒下來扔到一旁,替她解開衣服扣子,替她脫了衣服。


    她突然笑了起來。


    向琛正全神貫注的忙著,聽她笑了,不解的看她。


    她的臉上都是淤青,笑得還那麽燦爛,“向琛,你現在這樣好帥。”


    “……”他抬眉。


    下一秒才發現麵前的女人已經被他扒光了,小腹熱了起來,他別開視線,去放熱水。


    “洗完澡我幫你上藥,這幾天就別去上班了。”他不看她,試了試水溫。


    “嗯好。”她很聽話的點頭,坐在洗手台上晃著細長白嫩的小腿。


    向琛放了一浴缸的水,熱氣冒了上來,他招招手叫她:“過來。”


    她手臂朝前張著。


    向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抱著她放進浴缸裏。


    她的腦袋露在外麵,一雙大眼睛看著蹲在邊上的向琛窠。


    向琛摸了摸她的額頭,“泡一會兒,我去拿藥箱。”


    “向琛。”她伸手拉住他,“別走。”


    “不怕。”他感覺到她瞳孔裏的恐懼,看她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淤痕。


    瞳孔裏的幽深更重了十分。


    她很認真的問:“向琛,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向琛疑惑的看她,隨即淺笑:“母老虎有什麽好,我不喜歡母老虎。”


    “你的強在這裏。”他指了指她的腦袋,“梁青雅的這裏很聰明。”


    她撇嘴,“你不是我說智商低的嗎?”


    向琛笑了,“跟我比,你是差了很多。”


    嘴角又抽筋了,她還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可是別人欺負我的時候,我卻什麽都做不了。”


    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麵前說這樣一句話,他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什麽想法,可他卻覺得自己很窩囊。


    “梁青雅,你不需要做什麽,有我在,別人欺負你一分,我一定十倍還給她。”


    向琛說得風輕雲淡的,可她卻能感覺到他的怒火。


    有夫如此,還有何求。


    她洗完澡,向琛替她擦著身子,觸碰到一些沒有淤青的地方,都疼得厲害,她咬牙硬是沒出一聲。


    向琛用浴巾裹著她抱到客廳,拿著棉簽蘸了藥水,輕輕地塗抹在她的傷口上,她本能性的往後讓了讓,向琛的手就頓在那兒。


    “我的臉現在是不是很醜啊。”她故意調笑著,沒心沒肺的盤腿坐在沙發上,浴巾裹得牢牢的。


    向琛“嗯”了一聲,又重新蘸了藥水,這一次更輕了一些,先是在傷口周圍輕輕的擦了一圈,感覺她已經適應了,這才往傷口上塗去。


    “疼就說。”


    “疼。”


    向琛本來是想讓她不要硬撐,可誰知她就當個笑話似的,他的眉眼染上一層心酸。


    這樣的女人,該怎麽疼也能不讓她受傷。


    有一種女人,敏感,多愁善感,平時會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淚流滿麵,在別人看來似乎沒有什麽是太在乎的,可內心深處,卻非常珍惜親情,友情,愛情。


    這種女人,在遭遇重大創傷和恐懼的時候,反而比平常更勇敢。


    梁青雅就是這種女人。


    她請了幾天假好好休息,每天睡到自然醒,屋內清涼舒爽,她伸個懶腰渾渾噩噩的拉開窗簾,外麵的灼熱將世間萬物都變得很慵懶,樹葉耷拉著腦袋,地麵被照得白白的,很刺眼。


    她用手擋了擋陽光,溫暖就從她的指縫滲透過來,她的臉上就多了一道白痕。


    歲月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她彎起嘴角,一雙明亮的眼眸變成了月亮的形狀。


    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迴頭,向琛替她新買的手機在震動,跑過去,她快速接聽。


    “醒了沒有?”向琛好聽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她將頭發撥到身後,甜蜜的嗯了一聲,“剛醒。”


    “梁青雅。”


    “嗯,什麽?”


    “別跟個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的。”


    “那我在家也沒事做啊。”


    “你可以過來公司陪陪我。”


    “……不想打擾你工作。”


    “……你腰上好像有肉了。”


    她抬眉,捏了捏腰上的肉,“應該還好吧,真的胖了嗎?”


    有點苦惱,好像摸起來是有點油膩。


    向琛一本正經的說:“嗯。”


    她撇撇嘴,沒怎麽太上心,笑說:“不過手感應該比較好吧?”


    對麵沉默了片刻,她聽到他說了聲“請進”,然後交代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她就在這邊聽著,等他忙完。


    聽


    筒響了響,她嗯了一聲提醒他自己還在聽。


    “需要肉感,我不一定要摸那裏,有手感更好的地方。”


    青雅確定他說得順其自然,仿佛正做一個報告。


    不想再跟他繼續這個問題了……


    她轉移話題,“你吃過了沒?”


    向琛:“還沒到下班時間。”


    “哦。”她看了看時間,十點半了。


    “你吃飯了嗎?”


    她聽到那邊傳來沙沙的聲音,向琛應該在一邊聽著電話一邊簽字之類的。


    “我不想吃,晚上做大餐等你迴家,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向琛將資料遞給陸蕭,聽到她說不想吃,眉頭輕擰,又說道:“晚上我有事,不迴去吃飯。”


    他感覺對麵的女人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


    “我有點忙,先掛。”


    他掛了電話,有些疲倦的瞳孔緊縮,陸蕭拿著手裏的資料翻了翻,上麵模糊的照片已經被向琛圈了起來。


    “先從秦西入手,找出線索,找到他們的大本營再通知我。”向琛扔了鋼筆,走到落地窗前。


    陸蕭哼笑了一聲,“其實你把秦西留在這裏,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吧?即使她秦北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你手裏也有一個籌碼在。”


    向琛冷笑,像是在告訴他猜對了。


    “隻是我沒想到,秦北居然是秦驍的孫女。”


    她之所以一直賴著他,也不是因為真的是女人脾性作怪,而是為了借助他得到她想得到的。


    陸蕭走過去,“國外那邊我聯係了黑翼,他給了明確答複,絕對會全力輔助我們的行動。”


    “你告訴黑翼,如果梁青雅給他電話,不準泄漏任何消息。”


    向琛迴頭交代著,陸蕭問他:“嫂子給他電話幹什麽?”


    向琛勾唇,“你太不懂你嫂子的個性了。”


    “這話怎麽說?”更迷糊了。


    “她問過我一句話,說她是不是太沒用了,一個弱者在思考自己太弱的時候,她會怎麽做?”


    陸蕭恍然大悟,“她會讓自己變強,或者借助身邊的強者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向琛一笑,看著窗外的城市,“偏偏要漂洋過海的求助外人,卻忘了最近的地方有一個人願意傾盡所有來保她一世太平。”


    陸蕭聳肩,“所以你是準備調動隱形人馬了?”


    向琛微微抿眸,“艾伯留下來的隱患也在蠢蠢欲動,這場惡戰才剛剛開始。”


    “表姐,你怎麽了?”門被推開,他和陸蕭一起看過去。


    秦北正怒氣衝衝的往裏走,秦西在後麵追著,“你別衝動啊……”


    秦北推開擋住視線的陸蕭,一雙冷眸狠狠地鉗住向琛,雙唇抿得緊緊的,看得出來相當氣憤。


    向琛似乎並不驚訝,眼神示意了一下,陸蕭就強製性的摟著秦西出去了。


    門剛關上。


    秦北雙手拍在桌子上,與他正對著,怒問:“是你做的!”


    向琛冷笑,漫不經心的坐下來,視線向上抬著。


    “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那批貨你知道有多重要嗎!”秦北雙手在桌上拍得啪啪響。


    向琛挑眉,“不重要的,我有必要毀嗎?”


    秦北恨著,這批貨被毀了,她要怎麽跟爺爺交代?


    以爺爺的脾氣,一定會對她很失望,甚至會剝奪她所有的權力。


    “這隻是一點小小的教訓,後麵還有更精彩的。”向琛陰鷙的雙眸眯起來,如同危險的野豹,正要將食物一口一口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秦北氣得深吸氣,甚至顫栗起來,雙手握成拳垂在兩側,“向琛,你太可怕了!”


    “這就可怕了?嗬。”他笑著,臉卻更冷。


    秦北退了半步,“你到底怎麽樣才會收手?”


    向琛指腹按著太陽穴,腦袋向一邊微傾,“可能不到我心裏爽了,是不會收手的。”


    “就因為我動了梁青雅,你就要這樣對我?你別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裏!”


    秦北怒氣更重,仿佛要破罐子破摔。


    向琛鎖住她的視線,“我說了,你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讓你死得沒有一點遺憾。”


    “向琛,你別太囂張了,沒錯,我的確是想擁有的東西太多,可同樣的,我也沒有什麽好失去的,我能到今天的地位,是拋出這條命撐著的,我可以連命都不要了,但你呢,你永遠有一個軟肋!”


    秦北怒吼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炎炎夏日,中午時分睡得醉生夢死,腦袋裏暈暈沉沉的,可卻有個溫暖的手掌捧著她的腦袋溫柔的叫著:“梁青雅。”


    她以為還是在夢中,看見向琛的臉就在眼前,嗬嗬笑著:“向琛,你迴來了?”


    翻個身,繼續


    溫習美夢。


    向琛站起來換到另一邊,“梁青雅,吃飯了。”


    她這才睜開惺忪的眸子,赫然睜大,“向琛,你怎麽迴來了?”


    “迴來送飯給你吃,馬上就得走。”向琛看了看時間,靠近她抱歉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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