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尊打敗了邵姑娘,邵姑娘便嫁與本尊為妻,做本尊的尊主夫人,如何?”


    群眾嘩然,交頭接耳起來,皆以看好戲盯著台上的二人。


    夜嵐笙掩在袖下的手無意識的緊緊攥起,紫眸中暗湧翻滾,一抹嗜殺之氣浮現姣。


    邵輕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抱拳道:“很高興薄尊主看得起,隻不過我已經有許有人家了。”


    “許了人家?”薄魘妖嬈一笑,“可麽請問,可有三媒六娉見過高堂拜過堂?秈”


    這……還真沒有。


    無法忽視那道灼熱的目光,邵輕扭頭看去,對上夜嵐笙充滿歉意的雙眸,怔了怔,低下頭,忽然一笑,對薄魘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彼此情意最重要。”


    薄魘唇邊的笑容變得譏諷,正欲開口,邵輕立即道:“薄尊主,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開始吧。”


    薄魘沒有動,直直的看著邵輕。


    台下的人不明所以,眼看著時辰不早了,有些人心底著急,卻誰也還不敢催促。


    邵輕也很是鬱悶,薄魘不動手,她怎好意思動手,況且薄魘一看就沒有動手的意思,她都懷疑薄魘是來砸場子的了。


    風雲盟的人麵麵相覷,當屬龍門的那人頂不住其他同伴的壓力,站了起來,輕咳一聲,揚聲道:“薄尊主……”


    “本尊不打女人。”


    就在眾人以為薄魘會這麽一直僵下去之際,突然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成功的將風雲盟的人堵住,隨後意味深長的看了邵輕一眼,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轉身下台。


    “……”邵輕十分肯定,薄魘一定是上來搞笑的。哈,不打女人,這種話要是夜嵐笙說她或許會信,可薄魘說,她可是半個字都不信。


    不打女人!三年前救她時為了威逼她答應為龍門效力,他軟硬兼用,差點兒沒把半死的她打成全死的。


    方才站起來那人有些尷尬,隻是礙於薄魘畢竟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道:“既然薄尊主下來了,那麽現在,可還有人要上台與虎頭幫的邵姑娘一戰?”


    “老夫來!”


    高台上飛出一人,穩穩當當的站在了邵輕麵前。


    邵輕眯眼打量著眼前的人,眼前這人她認識,是虎頭幫的死對頭林家堡的堡主。這林堡主也有五十多歲了吧,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來欺負她一個女子也好意思?好吧,在利益當前,麵子什麽的,都不重要了。


    “林堡主,請。”邵輕抱了抱拳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就讓老夫來領教一下邵姑娘的功夫。”林堡主一雙渾濁而淩厲的目光緊盯著邵輕,毫不掩飾眼底的不屑。


    邵輕勾唇一笑,沒有說什麽,直接以行動證明,她到底有沒有站在這台上的本事。時辰不早了,她必須盡快解決掉這些人,才好逼蕭重燕上台。


    畢竟閱曆都比邵輕長了幾十年,而且又是一派之主,當然不是這麽好對付的。


    邵輕絲毫不敢輕敵,卻有沒有完全將看家的本事拿出來,所展露的功夫與林堡主的相差無幾,隻是比他還要高上一些。


    數十招下來,林堡主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娃子的厲害,額頭上慢慢的滲出細汗,咬緊牙關,使出渾身解數。


    一開始兩人是徒手搏鬥,隻是越打林堡主越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也不再管什麽,刷的抽出了腰間的軟劍,朝邵輕招唿了過去。


    同時又搖了搖頭。


    邵輕眸光一厲,步子頓了頓,下一瞬,整個人不退反而朝林堡主的劍迎了上去。台下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林堡主眼底劃過一抹精光,用盡十成功力,將這一劍朝邵輕的頭頂劈下。


    “啊!”


    “叮——”


    眾人瞪大了雙目,他們竟然看見邵輕徒手迎上了林堡主注滿十成功力的劍刃,而且還將林堡主的劍劈成了兩半。


    邵輕以手為刃,截斷林堡主的劍,趁他驚訝之時,一腳踹在了林堡主的胸口。林堡主猛然被人一踹,手中的劍柄飛出,整個人往後飛了出去。


    林堡主迅速迴神,才即將落地前身子向後一翻,連退了數十步後,方才站穩了身子,粗喘著氣,看著台上似乎一身輕鬆的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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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堡主,得罪了。”邵輕朝林堡主拱了拱手後,沒有再理會他,轉身走迴擂台中間,目光掃過擂台下的人,“可還有人要上來挑戰?”


    “在下前來領教。”


    低沉的聲音傳來,一抹黑色的身影緩步上台。


    邵輕半眯著眼睛看向來人,腦海中有什麽東西極快的劃過,“閣下是……”


    “在下隻是一介江湖莽夫,方才看見姑娘功夫很是不錯,便生了上來一戰的念頭。”男子並無特殊的麵容一絲不苟,隻要那眼底閃爍的戰意出賣了他此時的激動,“至於名字身份,隻有擊敗我的人才有資格知道。”


    邵輕眼底劃過一抹讚賞之色,點了點頭,“好吧,請!”


    隻不過一瞬,兩抹身影迅速纏鬥在一起,兩人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台下的人一下子仿佛又迴到了蕭叢月和魏程徽交手的時候,除了兩道影子什麽都不看清,更逞論這兩人使了什麽招數。


    薄魘走迴位置坐下,夜嵐笙瞥了他一眼,目光再度落在擂台的兩道身影之上。


    想夜嵐笙和薄魘這等高手,自是可以將邵輕與那名男子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兩人心中所想的是,江湖中何時出現了一個如此厲害的人?要知道邵輕到底有多少斤兩,他們心中一清二楚,能與邵輕打成這個程度,武功比起魏程徽和蕭叢月也不差了。


    不得不說,這個來曆不明的男子很成功的挑起了邵輕為數不多的戰意,她自認身手十分不錯,雖未和魏程徽打過,可她很肯定,魏程徽在她手上必能全身而退。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武功,比起魏程徽應當是不逞多讓啊,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是獨行俠,怎麽會沒有被各大門派的人招攬呢。


    申時了過來一半,在這麽打下去,還真的沒玩沒了。邵輕眼中冷光乍現,暗暗將內力集中在雙手中,瞅準了機會,用與剛才相同的方法,欲要劈斷對方的武器。


    隻要武器沒了,他便也輸了一大半了。


    隻是男子卻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一個虛招,避開邵輕的雙手,迅速倒退數十步,與邵輕分開。


    台下的人,這才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台上的兩人。


    這兩人,打了這麽久依舊毫發未傷。


    邵輕看著幾丈外警惕的看著自己的男子,唇角忽然溢出一抹輕笑,手探入袖中,拿出一條三指寬的紫色緞帶,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緩緩的綁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夜嵐笙認出了那條緞帶,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十分肯定,這條緞帶,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邵輕不知道從他的那件衣服上麵撕下來的。


    “主子,小小姐這是在做什麽?”距離擂台較遠的地方,兩抹身影站在樹上,觀望著擂台上的狀況。


    另一名白衣女子笑道:“她是打算速戰速決了。”


    話音剛落,擂台上的兩人又重新打了起來。


    隻是這次與方才不同,邵輕來勢洶洶,掌風還夾帶著一股詭異且又厲害非常的氣勁。


    男子麵色微變,出招開始變得有些淩亂。


    “兄台,雖然我很想再跟你打一會兒,不過時辰真的不早了,你還是先先去吧。”


    男子耳畔傳來了邵輕的聲音,隻見眼前的女子忽然一笑,一雙眸子猶如朗月般,那閃亮的光芒滲入心扉。


    “兄台,幸會了。”邵輕拱了拱手。


    男子迴神,人已經站在了台下,而自己對方才那一瞬,竟然看不清楚,背後立即滲出了冷汗。


    男子穩了穩心神,抱拳道:“在下歐陽映。”


    “邵輕。”邵輕還禮。


    四周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著擂台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暗暗的抹了把汗。


    一個女子,這麽厲害,真的好嗎?


    夜嵐笙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邵輕,眼底不自覺浮上一抹寵溺,他的邵輕就該值得所有人仰望,因她,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本事。


    “年紀輕輕,武功卻能修成這個地步,即便是程徽,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啊。”步離歎道。眼前的白衣女子,比之當年的邵芸,過之而無不及啊。


    當年,邵遲聞名,是因為她是前魏國邵家的獨女,戰場上驍勇善戰的女將軍。邵芸聞名,是因為她是邵遲的


    女兒,是鳳閣的第二任閣主。


    而邵輕聞名,卻並非隻因為她是鳳閣的閣主,更是因為她一手精湛的醫術,以及她的博愛之心。


    她們三人的區別在於,前兩位是靠自己的身份而聞名,而邵輕,當年的蕭輕悅,未繼任鳳閣閣主之前,卻已經聞名天下了,她是真真正正的靠自己的。


    邵芸生了個十分了不得的女兒。


    “本尊真的很後悔了。”薄魘突然懶懶的來了一句,雖麵朝著擂台,隻是注意力卻在夜嵐笙的這一邊。


    夜嵐笙冷冷的瞥了薄魘一眼,他又怎知薄魘不識故意的,隻不過他是誰,他若真與薄魘計較,倒顯得降低他的格調了。


    步離不動聲色的看著暗流翻湧的夜嵐笙和薄魘,心底暗自覺得好笑。


    江湖中享負盛名的兩個人,殺伐果斷,卻不想也有為一個女人暗暗較勁的時候,委實讓步離大開了眼界。


    特別是夜嵐笙,夜嵐笙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他雖一派優雅溫柔的模樣,可是除了身邊極少數的那些親近的人外,對誰都暗藏著一份疏離。他有他高傲的資本,對於他人的挑釁,他素來一笑而過,可是對於薄魘得,他到底還是在意了,想來還是邵輕這丫頭對他的影響力大啊。


    想到這裏,步離不禁苦笑,他們魏家和夜家的人,怎的都是栽在了邵家女子的手中呢。


    “久聞鳳閣第四任閣主蕭輕悅武功登峰造極,雖為女子一身武功在江湖中少有對手,在下一直想與她比上一場,奈何紅顏薄命,忠誠遺憾。”


    台下的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台上的姑娘為何會提起蕭輕悅,誰也沒有開口,靜靜的聽著。


    熟識邵輕知曉她身份的人,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要不要再大庭廣眾之下這麽誇自己?


    這麽做真的好嗎?


    夜嵐笙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寵溺而無奈的搖了搖頭。


    薄魘嗤笑,嘀咕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邵輕輕咳一聲,清冷的目光投向麵色微微發白的蕭重燕,又繼續道:“今日前蕭閣主的姐姐既然在此,在下私以為蕭閣主的功夫比起前蕭閣主一定不逞多讓,還請蕭閣主圓了在下這一心願。”


    蕭重燕站了起來,袖下的手緊緊的攥起,“我……”


    “蕭閣主莫不是不敢?”邵輕目光微閃,語氣變得咄咄逼人,“據在下所知,身為一派之主,定然都是身手了得或是頭腦精明之人,而且在下也聽聞了鳳閣前四任閣主皆是武功高強的人,蕭閣主總該占著兩樣的其中一樣吧。”


    頓了頓,探了探手,道:“在下也無意為難蕭閣主,隻是多年的夙願不得實現,在下做夢都會做的不心安的。不若這樣如何,比文比武,隻要蕭閣主有其中一樣勝於在下,在下便從這擂台下去,如何?”


    邵輕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重燕若是再不應,便要落人話柄了。


    “女人!”薄魘心情頗好的罵了聲。


    隱在樹上的兩名女子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黑袍女子道:“小小姐還是和從前一樣,伶牙俐齒。”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寒聲道:“當是這樣的人,才該是我邵家的女兒,蕭重燕她是個什麽東西!”


    這兩名女子,正是邵遲和千影,隻不過她們二人麵上貼著麵具,還刻意斂了氣息。


    千影默了默,“主子,若小小姐真的在這擂台上殺了蕭重燕……”


    “殺了便殺了。”邵遲不以為意,“當年若不是蕭重燕,芸兒又怎會……”頓了頓,聲音中透著一絲詭異,“悅兒若是能殺人,那便更好了。”


    蕭重燕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之下,緩步朝擂台走了過去。即將上台前,似有感應一般,朝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然而那人卻並不看她,他的眼裏,隻有擂台上的那個人,就如當初一般。


    想起來這裏之前邵遲說的話,以及自己的孩子,還有這些天所受的折磨,蕭重燕咬了咬牙,握緊了手中的東西,決然的登上擂台。


    今日的蕭重燕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裙,高貴優雅,隻是與一身素色白衣的邵輕比起來,少了一分脫俗之氣。


    夜嵐笙仰頭看了眼天色,眉心微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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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城主,你說,阿輕可下得了手?”薄魘整好以暇的靠在椅背上,並沒有看夜嵐笙,似自言自語的喃喃道,“在本尊的映像中,阿輕可是不曾殺過一個人,雙手不曾沾染過一條人命啊。”


    認識邵輕的人,見過邵輕的人,在邵輕手中吃過虧的人不少,這些人中有不少曾見過邵輕毫不遲疑的割下對手的雙臂或是雙腕,雙雙腳雙腿,可卻隻有極少一部分的人知道,邵輕從未殺過人。


    薄魘所說之事,正是夜嵐笙擔憂之事。確實,邵輕從未殺過人,而且她還救過不少人,她這樣的一個人,靈魂是很幹淨的,而他也不希望她的雙手沾染上人命。


    同樣的,他也不知道邵輕下不下的了手,邵輕很蕭重燕,這是毋庸置疑的,隻是真正的原因,邵輕怕是有所隱瞞,因為夜嵐笙很了解邵輕,心底很清楚邵輕對蕭重燕的恨,不僅僅是蕭重燕搶了她的未婚夫,搶了她的閣主之位,甚至用她去祭劍。


    “邵姑娘。”蕭重燕衝邵輕拱了拱手。


    邵輕看著蕭重燕發白的臉,麵上笑意更濃了,“蕭閣主可想好了是要跟在下比武,還是別的?”


    “……”蕭重燕麵色變了變。從小到大,無論是武功還是謀略,琴棋書畫,相貌醫術,她沒有一樣比得過蕭輕悅,更甚至是自己從小一直愛慕的蕭叢月竟然也喜歡她,而且寵得無法無天,因而她從來都不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台下的人皆以看好戲的態度看著台上的兩個女人,他們很是期待,這兩人會以什麽樣的形式決勝負。


    他們其中不乏一些知曉內幕的人,鳳閣在蕭輕悅死後已經大不如前,蕭重燕繼任閣主一位,並沒沒有顯露什麽值得人驚歎的才能,身為武林中人,身為一派之主,蕭重燕甚至連武功都是平平的,他們倒是很好奇,蕭重燕要拿什麽去跟眼前這個連林堡主都能輕鬆搞定的人。


    見蕭重燕不迴答,邵輕也不催促,笑望著她,眼底一片冷然。


    蕭重燕深唿吸了一口氣,對上邵輕冰冷無情的目光,忍下心底的懼意,淡淡道:“敢問,邵姑娘這般逼本閣主上台,又是為何?本閣主不是蕭輕悅,她已經死了,即便你贏了我,也改變不了她已經不再的事實,而本閣主,無法圓你夙願。”


    “蕭閣主,上都上來了,你該不會是要打退堂鼓吧。”邵輕連笑容都變冷了,“哦,對了,尚未來得及問,早前聽說蕭閣主誕下麟兒,不知令公子可安好?”


    蕭重燕驀地倒退了一步,麵色呈現死白色,眼底劃過一抹懼意,還有藏得極好的恨意,咬牙道:“很好,不勞姑娘費心。”


    台下,一直注視著邵輕的蕭叢月,沒有錯過邵輕眼底藏得極好的恨,以及近乎瘋狂的恨意,心突然抽痛了一下,“悅兒……”


    “蕭副閣主,看著顯然妻子,與前未婚妻打起來,感覺如何?”一抹緋紅色的身影走至蕭叢月身旁,譏笑道。


    蕭叢月看也沒有看薄姬一眼,淡淡道:“我倒是覺得,看薄尊主與夜城主為了一個女人打起來,更有看頭。”


    “哼!”薄姬拂袖離開,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台上的邵輕,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薄姑娘,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說話的人風度翩翩,天寒地凍的手上還拿著一柄扇子。


    “與你何幹?”薄姬冷冷的看著來人,“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男子笑道:“那是自然,在下的弟弟已經將人帶走了,你就放心吧。”


    薄姬冷哼一聲,“把那個女子肚子裏的孽.種弄掉!”


    “薄姑娘,這似乎不在我們的交易範圍之內。”男子的笑容驟然冷了下來。


    薄姬眼底閃過一抹惱怒之色,咬了咬牙。隻要殺了邵輕,沒人護著任笑那個賤.人她還怕弄不死任笑不成!


    男子自然沒有錯過薄姬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眼底的譏笑掩藏得極好,語氣依舊溫潤謙遜,“不過與她一同得那個男人,倒是很難纏,我們的人已經廢掉了他的雙腿。不過我聽聞,他曾經可是你們龍門的人啊。”


    “一個叛徒而已,殺了也罷。”


    男子笑了笑,沒有在說什麽。


    臨近申時末,邵輕有些煩躁,懶得和蕭重燕再拖拉下去了,直接道:“既然蕭閣主不說話,那便鬥武吧。請!”


    邵輕一個字剛落下,人便迅速上前,和蕭重燕交


    起了手。蕭重燕有多少斤兩她是知道的,因而也並未使多少裏,反而如玩兒一般,相比蕭重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她卻輕鬆如同散步。


    蕭重燕惱怒的瞪著邵輕,她自然知道邵輕是逗著她玩的,可是她現在還不能做什麽,委實將她恨極。


    “姐姐,我迴來了你可高興。”


    邵輕的聲音忽如鬼魅一般浮現在蕭重燕的腦海中,蕭重燕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連連的倒退了兩步,隻是邵輕的身影卻如影隨形,她不傷她,可無論她退到哪裏,始終能看見邵輕的笑容,以及那湛了冰似的雙眸。


    那雙眼睛,曾幾何時,也曾清澈如水的看著她,笑意直達眼底,絲毫不掩飾對她這個姐姐的依賴。


    蕭輕悅的母親自小對她便不好,甚至是不聞不問,而父親對她好,卻是三分真心七分算計,因而她的童年幾乎是與自己差不多過來的,隻不過她比自己要幸運一些,蕭輕悅有蕭叢月,而她蕭重燕沒有。


    蕭重燕斂了斂心神,想起了什麽,也不那麽恐懼了,傳音與邵輕道:“我知你恨我,但我不後悔,若重來一百遍,我依舊會這麽做。”


    邵輕沒有說話。


    蕭重燕又繼續道:“當年若祭劍的人不是你,便會是我,她需要的是一個蕭家的人,這人絕不可能是蕭叢月。你不死,我就必須死。你無須恨我,這是你們邵家的事情,我也不過是受害者。”


    “受害者?”邵輕笑出聲來,停下手,身形一晃,湊近蕭重燕,勾起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眼底浮現一絲血色,“你當年設計我的母親之時,可想過,她是無辜的?”


    連蕭叢月都不知道,當年她曾經偷溜下山一趟,那時是邵芸的生辰,她準備了禮物,打算給母親一個驚喜,卻不想撞到了那不堪的一幕。


    而後收到母親去世的消息,父親不準她迴去奔喪,她沒來得及見母親最後一麵,甚至直到現在為止,她連自己的母親是怎麽死的多不知道。


    但她知道,一定和那日的那一幕脫不了幹係。她從鑄劍池中爬出來,被薄魘所救,養好傷後她借著出任務的名義暗暗打聽,方才知道是蕭重燕所為。


    她不知道蕭重燕為什麽要這麽做,可是她卻不能原諒她。母親對她雖冷,可到底是她的母親,她冷豔聖潔的母親,怎能容他人這般糟蹋!


    她永遠無法忘記,當她撞破那一幕,殺了那幾個男人的時候,母親眼中的絕望。她無法忘記母親留著血淚,嘶吼著讓她離開。


    “你果真知道了那件事。”蕭重燕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是我做的又如何,憑什麽她搶了我的父親,憑什麽她讓我的母親收到侮辱而自己,她卻心安理得的享受父親的愛。我不過是讓她承受我母親曾經承受過的一切罷了。”


    邵輕眼底風雲翻湧,瞳孔中血色逐漸彌漫,猛地一把推開蕭重燕,聲如寒冰,“你們不是一直想看血劍嗎,我倒是想知道,若我用血劍殺了你,躲在暗處的那人,是否會出來。我要問問她,是不是當真為了一個男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外孫女都不管了,她的心到底是什麽東西做的!”


    擂台的氣息忽然變得詭異萬分,隱約夾帶這一股陰邪之氣。


    邵遲眼前一亮,“是了,那是血劍的力量!”


    “阿輕!”夜嵐笙麵色驟變,猛地站了起來。


    薄魘也斂了臉上似譏似嘲的笑容,站了起來。


    “看,那是什麽?”


    “怎麽迴事?”


    擂台上的邵輕一身白色衣袍無風而起,周身有猩紅色的氣息繚繞。她長發在身後張狂的起舞,雙目圓瞪,驀地周身紅光大盛,似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


    “那是……”蕭叢月雙目大亮,手激動的微微顫抖起來。


    魏程徽突然迴過頭,狠狠的瞪了蕭叢月一眼。他不知道邵輕要做什麽,隻是隱約察覺到和血劍有關。該死的,他想上去阻止邵輕,隻是他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無奈之下,隻好看向夜嵐笙。


    “阿輕,不可!”夜嵐笙瞳孔縮起,身形微晃,整個人猶如一道極光,朝擂台奔了過去。


    隻是他快,邵輕比他更快。紅光散去後,邵輕雙手舉起,手中,是一把秀氣的長劍,隻是與一般的劍又不同,它的周身泛著詭異的紅光,讓人看一眼便覺得不舒服。


    邵輕就如失去了理智一般,雙目緊


    盯著驚恐不已的蕭重燕,唇角勾起嗜血的笑容,聲音如來自地獄:“今日便用你的血,開了這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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