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魘看到來人,眸光沉下。


    三長老一愣,隨手丟掉薄姬,問道:“楚公子來我們龍門,可有事?”


    來人,自然是楚霧。


    邵輕第一次看見白衣飄飄手執扇子風度翩翩的楚霧,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秈。


    與魏程徽相視一眼,魏程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楚霧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楚霧眼底劃過一抹冷光,***.包一笑,目光從魏程徽身上掃過,看向邵輕,道:“不知邵公子可記得,前些時後你隨我師兄來過逐星派一趟?”


    邵輕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隻好如實點了點頭,“確有其事。”


    “那敢問,邵公子可去過大殿?”


    邵輕瞅了眼楚霧手中的扇子,點頭,“去過。”


    楚霧點了點頭,將扇子收起,一字一頓道:“邵公子走後,我們放置著在大殿的鎮派抱劍,卻不見了。”


    魏程徽隱約明白楚霧想做什麽了,目光警惕的掃過周圍的這些人,暗暗的思考著逃脫的方法。


    “呔!你的意思是老子偷了你們派的那把破劍?”邵輕炸毛,“老子告訴你,我邵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寧願當個叛徒,也不會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薄魘冷冷的掃了邵輕一眼,看得邵輕有些氣虛。


    楚霧冷笑,“難道邵公子認為,我沒吃飽了沒事做千裏迢迢跑來冤枉你不成?”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借機來看本公子。”邵輕冷笑,“本公子生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


    衛護法扶額,忍受不住的望向別處。


    楚霧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掩唇輕咳一聲,“邵公子還真是……不過邵公子,你生得,很像一個人啊。”


    邵輕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三長老卻麵色一變,揚聲道:“隻要有人皮麵具,生得像誰都行。”


    “原來如此。”楚霧作恍然狀,點了點頭,“我還以為真的是本人呢。不過想來也不太可能,畢竟那個人都死了許久了。”


    薄魘轉頭望向邵輕,眸光深邃,突然開口問道:“你想走?”


    邵輕一愣,點頭。


    薄魘眼底有異樣的神色劃過,沉默半響,道:“邵輕,救下第二刹,本尊放鬼刹走。”


    “尊主!”三長老麵色驟變。


    邵輕愣了一愣,點頭,“可以,不過,那我呢?”


    “你?”薄魘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想走可以,知道任笑,保住她腹中的胎兒,本尊便放你走。”


    邵輕再次炸毛,“為毛老子要替薄姬善後!”說起薄姬,邵輕這才想起薄姬孩子甲板上,當即閃身過去,薄姬想逃,三長老想擋,隻是那兩人哪裏快得過已然恢複了內力的邵輕。


    “想逃?”邵輕扣住薄姬的脖子,望向薄魘,“我也有一個條件,將薄姬交給我。”


    薄姬慌忙搖頭,“尊主,不可!”落到邵輕手裏,她不會殺她,卻會讓她生不如死。


    薄魘深深的看了邵輕一眼,轉身就走。


    其他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看向三長老。三長老沉吟半響,也隨著薄魘離開。


    原本密密麻麻的岸邊,瞬間就隻剩下邵輕和楚霧等人。


    “邵輕,你不得好死!”薄姬惡毒的罵出聲。


    魏程徽不悅的蹙起眉頭,抬手狠狠的朝薄姬的後頸劈了下去。


    邵輕丟掉薄姬,走到傅凝麵前,遞了給眼神給影一,影一會意,立即收迴手,起身站到一邊。


    邵輕扭頭看向魏程徽,“你過來幫我。”


    說到底傅凝畢竟是為了救他而傷的,魏程徽沒有說什麽,走了過去,按照邵輕的指示,將靈力渡入了傅凝的體內。


    做好了一切,邵輕拎起昏迷的薄姬,與影一道:“迴去讓陳老開些要調理調理便好。”


    影一點了點頭,將傅凝抱了起來,頭也不迴的下了甲板,往龍門而去。


    邵輕走下船,來到第三刹身


    邊,沉吟半響,道:“龍門你是迴不去了,不如先隨我們一同離開,而後再找去處,如何?”


    第三刹點了點頭,“也好。”


    這時楚霧插口道:“任笑在我們的船上。”


    邵輕收迴目光,點了點,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道:“走吧,先離開再說。”再待下去,恐怕不安全。


    上了逐星派的船隻,邵輕隻是去看了任笑一眼,替她把了把脈,便走出了甲板。


    楚霧笑嘻嘻的湊了過去,“行啊邵輕,想不到你還事先準備了一手。”


    不知道該說邵輕什麽好了,她竟然事先在任笑腰間的錦囊裏藏了避水符,這真是……陰險啊。


    邵輕翻了翻白眼,“你怎麽來了?”


    “怎麽,我不能來?”楚霧陰陽怪氣道。


    邵輕沒有再理會楚霧,掃視了周圍一眼,發現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竟然都是不夜城的人,心中很快便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了。


    約莫是夜嵐笙擔心她,但又不敢不聽她的話前來,便命楚霧帶上不夜城的人,以逐星派的名義過來了。


    早前婚禮上,龍門已經得罪過鳳閣,若是再得罪三大門派之一的逐星派,便會成為眾矢之的了。


    楚霧剛剛走開,魏程徽便走了過來,問道:“你去了龍門之地,發現了什麽?”


    提到龍門之地,邵輕想起了薄魘離開前傳音到自己耳中的話。他說:“邵輕,你終還是要迴龍門來的。”


    沒錯,就為了那個封印之地下的魂,邵輕無論如何還是要迴龍門的,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邵輕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告訴魏程徽,隻是道:“靠岸後,你去找嵐笙,我有事情,要離開一趟。”


    “不行。”魏程徽想也不想便拒絕,“先去見過嵐笙,若他肯讓你隻身離開,我沒意見。”


    邵輕:“……”


    兩人又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正打算會船艙,隻見楚霧匆匆跑了出來,不由分說的就拉住邵輕往船艙裏走。


    走到最盡頭出,楚霧停了下來,指了指房間裏麵。邵輕疑惑的望向守在門口旁的第三刹,第三刹聳了聳肩,什麽都沒事,隻是示意邵輕看向屋子裏麵。


    “難受嗎?”房間裏麵傳來了任笑的聲音,“難受就對了,不過老娘可告訴你,這船上可沒有讓你不難受的男人,你就繼續難受吧。”


    邵輕額角一跳,隱約明白了什麽,探頭一看,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楚霧退後兩步,看了第三刹一眼,第三刹會意,輕咳了一聲,道:“邵夫人醒來後,聽到執事,聽到薄姬的聲音,便氣衝衝的往這邊跑了過來。”


    後麵的事情,不用第三刹說,邵輕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無非就是她那兇巴巴的媳婦兒氣衝衝的跑了過來,狠狠的揍了薄姬一頓,然後覺得還是不解氣,於是就對薄姬使用了媚.術。


    這會兒薄姬正渾身燥熱,將自己脫了個光光依舊得不到紓解,於是便如現在邵輕看到的這也,光著白花花的身子在地板上扭來扭去。


    薄姬畢竟是練武之人,難保她憤怒之下就將繩索掙脫了傷到任笑,邵輕連忙走了進去,三下兩下封住了薄姬的內力,拉著任笑匆匆走了出去,沒忘將房門關上。


    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從房裏傳來,門外的三個男人,除了魏程徽一臉淡定,楚霧和第三刹臉頰上都浮上了可疑的紅暈。


    邵輕奇怪的瞅了魏程徽一眼,試探的問:“魏兄可是習以為常了?”


    魏程徽淡淡道,“不夜城的兄弟們很勞累,與其放著讓人就這麽死掉,倒不如賞給他們。”


    “魏兄你想?”邵輕驚唿出聲。她沒想到魏程徽竟然這麽重口味,連裏麵那個女人吞得下去。


    魏程徽冷冽的目光掃過要笑不笑的楚霧和第三刹,依舊神色淡淡,“我迴去睡覺,吃飯了再叫我。”


    罷,頭也不迴的走了。


    待魏程徽離開後,第三刹搖頭歎道:“邵輕,真是沒先到你與與逐星派也……”沒有再說下去。


    楚霧眼珠輕轉,和第三刹勾肩搭背起來,拉著他往外走,“聽說你是龍門的第三刹?”


    第三刹點


    了點頭,“正是。”


    “啊,那你的功夫一定不錯,不知你有沒有意加入邵輕的後宮?”


    邵輕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


    第三刹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就是加入邵輕的陣營,任勞任怨呀!”


    人已經走遠,再說什麽,已經聽不大清楚了。邵輕和任笑相視一眼,再不約而同的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齊齊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魏程徽醒來的時候,找了一圈都沒有見到邵輕和任笑,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醒啦,快過來吃飯。”楚霧衝魏程徽招了招手。坐在他身旁的第三刹也衝著魏程徽點了點頭。


    魏程徽走了過去,隨口問道:“邵輕在哪裏?”


    沒有迴答。


    魏程徽抬頭,看著眼前麵色詭異的兩人,放下筷子。


    楚霧被看得頭皮發麻,指了指船艙最裏頭的方向,“她們在薄姬哪裏,看,看……”請原諒他太過純潔,說不下去了。


    魏程徽當即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楚霧和第三刹相視一眼,立即跟了上去。


    “你覺得這個動作怎麽樣?”


    外頭寒風瑟瑟這裏頭卻熱氣衝天,榻上男女抵死相纏,幾丈外的地方,兩個無.恥的人,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欣賞現場春.宮。


    邵輕吐出一口瓜子殼,嘖嘖道:“我還是覺得方才那個姿勢好些。”


    任笑點頭,“嗯嗯,是都不錯。”頓了頓,隨後歎道,“沒想到這不夜城的男子花招這麽多,早知如此老娘該去不夜城走一趟的!”


    邵輕嘴角抽了抽,沒有接話。


    很自然而然的,邵輕腦海中浮現了某些與夜嵐笙一起的不和諧畫麵。


    花招多?


    額,確實挺多。


    任笑見邵輕不說話,瞥了她一眼,想起了什麽,一臉曖.昧的湊近,“邵輕,你在想什麽?”


    邵輕白了任笑一眼,正要開口,忽的頭頂上罩下一片陰影,一股寒意從頭頂上襲來。


    邵輕抬頭,訕訕笑道:“好巧啊。”


    魏程徽麵色鐵青的看了眼榻上的人,一眼便看出那兩人都中了媚.術,正沉浸其中,外頭恐怕失水了他們都不會知道。


    很快的,邵輕便被魏程徽拎了出去。


    沒有了邵輕的陪伴,任笑也覺得沒什麽看頭了,便跟了出去。嗯,出去看邵輕的好戲。


    第三刹和楚霧相視一眼,兩人顯然和任笑想到一塊兒去了。


    “喂,你拎我領子做什麽?”邵輕被魏程徽拉得倒退著走,到了膳廳,魏程徽才鬆開了手。


    魏程徽坐了下來,雙手環胸,目光陰沉的看著邵輕。


    邵輕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看著我做什麽?”


    魏程徽冷笑,“若是我將這事告訴嵐笙,你說他會如何反應?”


    如何反應?想到夜嵐笙皮笑肉不笑,那些百無禁忌的懲罰,邵輕狠狠的打了哆嗦,笑得一臉狗腿的走到魏程徽身邊,“魏兄啊,咱好歹是患難之交,你不會出賣我的吧?”


    魏程徽板著臉,“算不得出賣,實話實說是我的指責。”


    邵輕不死心:“魏兄……”


    “好了,吃飯。”


    “……”


    就在彷徨不安中,邵輕去揍了薄姬兩頓後,船終於抵達了桐雨鎮的碼頭。


    “嘿嘿,想不到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任笑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邵輕瞪她,“你懂什麽,誰說老子怕他了,這是情.趣,你懂不懂!”


    任笑笑得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懂,我自然懂。預祝你情.趣愉快。”


    “……”臭婆娘!


    天很不適時宜的下起了小雨,邵輕穿梭蓑衣,攙扶著任笑下了船後,望著陰雨綿綿的天空,重重的唿出了一口氣。


    不過迴龍門幾日的時間,卻覺


    得像是過了好長的時間一般,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幾匹馬在幾人麵前聽了下來,馬蹄踩在水坑裏,濺了邵輕滿身是水。邵輕抹了把臉,正要破口大罵,整個人驀地被人拉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當中。


    邵輕愣了愣的,旋即溫和一笑,伸手環住了男子的腰身。聞著熟悉的月見草味道,還有專屬於他的體溫,邵輕從所未有的感到滿足。


    不知過了多久,任笑突然輕咳一聲,撐著傘走了過來,揶揄道:“城主大人,雖然你很想念我家相公,不過這天還下著雨呢,能否先迴去再慢慢互訴衷腸?”


    夜嵐笙唿出一口氣,突然一彎腰將邵輕抱了上馬,自己緊跟著也坐了上去,動作一氣嗬成。


    任笑看著那消失在雨霧中的身影,訕訕道:“用不著這麽急吧?”


    “大人,你沒事吧?”楚風下來馬,走到魏程徽麵前拱了拱手。


    魏程徽搖頭,“無事,先迴去再說吧。”


    為了行動方便,夜嵐笙等人在桐雨鎮重新購置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宅子。夜嵐笙帶邵輕迴到宅子,將馬丟給手下的人,便抱著邵輕一步不停的迴房。


    從客廳裏出來的林淩眼尖的看到了邵輕,正要叫出聲,溫影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哥哥姐姐現在有事,等會兒再去找他們,知道嗎?”


    林淩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原本想迴房個午覺的念頭也打消了,直接在門檻上做了下來,一瞬不瞬的盯著邵輕離開的方向。


    溫影見此,沒有說什麽,隻是進屋將方才林淩脫下的衣服又重新給她穿上,坐在她身旁陪她一起等。


    “喲,妹妹你也在啊。”任笑走了過來,收起傘隨手丟到一邊,看到坐在溫影身旁的林淩,嘴角抽了抽,“這孩子,該不會又是邵輕打哪兒弄來的吧?”


    溫影點頭,“正是。”


    “……”任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覺得她這個相公最近男人緣好,女人緣好,連孩子緣都好,真是讓人一看就想揍。


    楚風吩咐下去讓人備飯菜,便領著幾人走進了客廳裏,迴頭看見坐在楚霧身旁的第三刹,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第三刹抱拳,“龍門叛徒,第三刹。”


    “噗——”楚霧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見眾人都朝他投來了目光,幹幹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楚風嘴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識望向魏程徽。魏程徽點了點頭,淡淡道:“現在我們幾個,包括邵輕,都被冠以叛徒之名。”


    都?楚風沉默了。龍門一下子叛出這麽多人,薄魘都不生氣的嗎?


    嗯,薄魘生不生氣,大家不知道,可是另一邊,邵輕卻知道,夜嵐笙很生氣。


    夜嵐笙雙手環胸,站在榻邊,幽深的眸子緊盯著邵輕的一舉一動,“過來。”


    邵輕遲疑了一下,慢慢的,慢慢的挪動著步子走了過去。夜嵐笙正要抬手,邵輕以為夜嵐笙要揍自己,眼睛一閉,撲入了夜嵐笙的懷中,“嵐笙啊,我好想你。”


    夜嵐笙的手懸在半空中,低頭看著懷中黑乎乎的小腦袋,哭笑不得。拉著邵輕坐了下來,將她整個人牢牢的禁錮在懷中,“嗯,我也很想你。”


    邵輕雙目一亮,正要鬆一口氣,便聽夜嵐笙又道:“現在你該與說說這些時日的事情了吧?”


    邵輕左顧右盼,嘀嘀咕咕的,夜嵐笙半天沒聽明白。


    不過,夜嵐笙聽不明白是對的,因為邵輕嘴裏念的,是她自創的一套嘀咕經。


    “大人,飯菜備好了。”門外突然想起雲漠的聲音,邵輕從未覺得,雲漠的聲音是如此的動聽,猶如天籟。


    邵輕趕緊仰起腦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肚子餓了。”


    夜嵐笙看著邵輕這幅表情,心頓時就軟了,低頭狠狠的在邵輕的唇上咬了一口,低低道:“等會兒再收拾你。”


    邵輕:“……”


    等夜嵐笙帶著邵輕來到客廳坐下,眾人這才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趁著那幾個大男人說話的空當,任笑湊近邵輕,壓低了聲音道:“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邵輕眯了眯眼睛,將瘦肉咬掉,剩下的肥肉往夜嵐笙碗裏一


    放,這才與任笑道:“情況不太妙,今晚老子可能要過去與你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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