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邵輕喝道,“你敢再往前一步,老子就尿在你書房裏!”


    躲在屋頂上的桑二腳步不穩,一頭紮了下去,所幸他反應迅速,在落地前穩住了身子。


    這個邵輕,到底還要不要臉了姣!


    薄魘臉一黑,倒也真的不敢再靠近了秈。


    等了許久,都沒見衛護法提東西進來,邵輕憋紅了臉,憤憤的瞪著薄魘,“我沒想到你和你的護衛都是這麽陰險的人,想活生生憋死老子。”


    薄魘嘴角一抽,也管不得邵輕會不會真的就尿他身上,三下兩下解開邵輕身上的繩索,從一旁拿起麵具戴在邵輕的臉上,一彎腰抱起她,走了出去。


    邵輕是真的急了,仿佛覺得一開口,下麵的忍不住了,一路上倒也乖巧。


    到了茅房,薄魘稍稍遲疑了一下,抬手在邵輕身上的其他幾處穴道點了幾下,這才放她自由行動。


    邵輕咬牙瞪了薄魘一眼,立即閃身跑進來茅房,不多時水滴的聲音響起,門外的薄魘,臉上再次浮現了兩抹紅暈。


    解決好出來後,邵輕傲嬌的哼了聲,繞過薄魘往前走。薄魘長臂一伸將邵輕拎了迴來,“隨本尊迴書房,不要到處亂跑。”


    邵輕被封了武功,掙脫不開,一邊罵著薄魘,一邊任由他提迴了書房。


    守在門口的衛護法和屋頂上的桑二飛快的看了邵輕一眼,又迅速收迴目光,嘴角可疑的抽動了起來。


    “去將人都帶迴來。”薄魘丟下一句話,將邵輕甩進書房,自己緊跟著進去,反手關上了房門。


    “是。”桑二應了聲,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疾步離開。


    邵輕迴頭瞪了眼薄魘,跑到桌案後麵,一屁股坐下。薄魘挑了挑眉梢,走到軟榻坐下,勾唇笑道:“也好,早些熟悉一下龍門的繁瑣事務,他日好做本尊的賢內助。”


    “……”助你大爺!


    邵輕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抓著筆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宣紙上亂畫,明麵上看起來無聊的不行,實際上卻在與血劍暗暗的商量出逃方法。


    “邵輕,我說你還是從了薄魘吧,當個尊主夫人多好,總比你當夜嵐笙的夫人好多了。”


    “我當你大爺,我武功和靈力都被薄魘那廝封了,你可有辦法幫我解開?”


    “嗤,你還真當我的萬能的了!薄魘是何人,他封了你的武功,整個龍門島怕也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可以解開。當然,若是夜嵐笙在,自然也可以,不過前提是他在。”


    想起夜嵐笙,邵輕整個人更加不好了。夜嵐笙現在應該已經在桐雨鎮了,她不讓他到龍門來,至少在看到魏程徽和任笑之前,他是不會來的。


    “除此之外就無她法?”


    “沒有!”


    “……”


    “你考慮考慮吧,反正我是覺得,夜嵐笙連個像樣的婚禮都給不了你,甚至不能帶你迴不夜城,你還跟著這樣的一個男人做什麽?你看薄魘就不一樣,他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邵輕眯眼,“再多說一句嵐笙的壞話老子捏死你。”


    “……”


    有匆匆的腳步聲朝這邊跑過來,不多時門外又再次響起了衛護法的聲音:“尊主,執事大人出去了。”


    “好你個薄姬,格你大爺的!”邵輕倏地站起身,將手中的毛筆甩了出去,在地麵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墨痕。


    薄魘懶懶的看了邵輕一眼,起身走了出去,邵輕連忙跟上。


    岸邊,兩方人馬打得不可開交,地麵上已經橫躺了幾具屍體,剩下的人或多或少的受了傷。


    第三刹安排的船隻已經靠岸,上麵下來兩個人,不由分說的就將任笑扶了上去,傅凝幫忙掩護著。


    “鬼刹,快!”傅凝急急道。


    魏程徽並非不想靠近,隻是前來糾纏他的,是第五刹和第七刹,他一時半會兒根本脫不開身,且不說他身上還有不少外傷。


    “不好,三長老來了。”影一突然低唿一聲,一個虛招避開了對方的糾纏,迅速倒退幾步來到魏程徽身後。


    三長老見到這場景,怒紅了眼,尤其是看到傅凝還在,“第二刹,你這


    是想做什麽?”


    傅凝冷眼看著三長老,冷聲道:“將鬼刹放了,我隨你們迴去,如若不然,那邊同歸於盡吧!”


    影一身子一僵,飛快的看了傅凝一眼。


    “來人啊,替老夫將他們全都拿下,若敢反抗,格殺勿論!”三長老死令一下,十八刹的人下手更為狠絕了,加上那些三長老過來加入打鬥的人,魏程徽等人越發的吃力了。


    任笑正緊張的看著下方的狀況,忽的,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抹銀色朝自己襲來,任笑下意識一躲,隻聽“鏘”的一聲,傅凝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前,不遠處的甲板上,是被傅凝黨出去的匕首。


    一抹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緩步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匕首,放在手中把玩了起來,目光陰冷似淬了毒一般。


    “薄姬,你想做什麽?”傅凝警惕的瞪著來人,眼底浮現一抹厭惡之色。


    薄姬冷笑,“第二刹,你以為你們還能逃不成?識相的將任笑交出來,我可以在尊主麵前求情饒你不死。”


    “呸!”任笑毫不客氣道,“少在這兒裝,這種事情在薄魘麵前你若能說話,老娘將頭砍下來給你踢!”


    薄姬麵色瞬間變得鐵青,銀牙緊咬,“受死吧,賤.人!”


    傅凝目光一凝,迎上了薄姬。


    不知從哪裏出來的兩名弟子朝任笑走了過去,任笑驚叫一聲,不停的往後退,那兩名弟子也不急,隻是一路逼著任笑,似想將任笑逼入海中。


    薄姬並不是傅凝的對手,很快的薄姬便落了下風,傅凝聽到任笑的尖叫聲,心底微驚,也就是趁著這個空當,薄姬忽的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手中的匕首朝傅凝的胸口刺了過去。


    “凝兒!”時刻注意著傅凝這邊的影一看到這一幕,心驀地停止了跳動,一股無邊的絕望湧入心頭。


    混亂不堪的岸邊因為影一的一聲嘶吼,全都停下了動作朝船上看了過去。傅凝愣愣的低下頭,看著胸前的匕首,血腥味湧入吼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啊!”


    “噗咚——”


    水花濺起幾丈高,趕來的桑二麵色驟變,立即跳下海中,朝任笑掉落的地方遊過去。


    緊隨而來的薄魘和邵輕,不早不晚,剛剛好看到了傅凝被刺以及任笑墜海這一幕,邵輕頓覺又怒火湧上腦門,立即推開了薄魘,從薄魘的懷中跳了下來,一步一步的往那船隻而去。


    周圍的弟子看到薄魘來了,再也不敢妄動。


    邵輕周身散發著戾氣,雙目通紅,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條路。


    “尊主,要不要?”衛護法走到了薄魘身後,緊蹙這眉頭看著往甲板上走去的邵輕。


    薄魘搖了搖頭,淡淡道:“若本尊出手,影一和邵輕怕是從此以後真的會怨恨上本尊了。”


    衛護法沒有再說什麽,他們四個護法,在薄魘身邊多年,彼此之間的感情不言而喻,單憑薄姬殺了傅凝這一點,衛護法不得不承認,自己便恨上了薄姬,若是薄魘還要護著薄姬,就連跟薄魘跟的最多的自己,都會對這個主子失望。


    怪隻怪,薄姬的命了。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邵輕走上了甲板,倏地伸手扣住了薄姬的脖子。薄姬瞪大了雙目,掙紮了起來,“邵輕,你這個賤.人想做什麽?”


    邵輕勾唇一笑,聲音森寒與來自地獄,“想做賤.人,如何?”


    “邵輕,放開執事大人。”三長老躍上了甲板,在邵輕的幾丈外停了下來。


    邵輕從傅凝的胸口前抽出匕首,將傅凝推到了影一懷中,低低道了一聲:“想辦法護住她的心脈。”


    剛才邵輕看了一眼,便知薄姬並沒有刺中傅凝的心髒,所幸傅凝反應夠快,如若不然即便是邵輕,也救不活一個心髒嚴重受損的人。


    “好。”影一眼前一亮,迅速抱著傅凝走到一邊。


    岸上的人一瞬不瞬的看著甲板上的邵輕,隻見她一襲白色的衣袍以及墨色的發生迎風飄蕩,黑與白交織,在這片茫茫大海中,映襯著初生的太陽,尤為像一副唯美的畫卷。


    如果忽視她手中漲紅了臉的薄姬的話。


    薄魘眉頭蹙起,低低道:“


    沒想到被封了內力和靈力,她竟也能這般強悍,究竟還是不是個女人了?”


    一旁的衛護法聽到薄魘的這番喃喃自語,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邵輕,速戰速決。”魏程徽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邵輕身後,警惕的看著虎視眈眈的三長老。


    邵輕應了聲,陰冷的目光射向薄姬,話卻是對薄魘說的:“尊主,屬下本來很想給你麵子饒過這個女人,不過如今屬下的妻子和孩子生死不明,若是屬下就這麽饒了她,恐怕屬下願意,影一也不會願意。”


    “影一!”薄姬驀地看向一旁運功替傅凝護住心脈的影一,“影一,救我!”


    影一眼皮抬都沒有抬,隻是麵色卻驟然冷了下來。傷害傅凝的人,他不上去補一刀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就她!


    “桑二那邊可有消息了?”薄魘這才想起,方才任笑落水的那一瞬,桑二是緊跟著就跳了下去的。


    衛護法正想說什麽,眼睛的餘光瞥見有人從水裏爬了上來,頓時眼前一亮,立即道:“尊主,桑二迴來了。”


    眾人順著衛護法的目光望去,便見桑二爬了上岸,而他的身旁,再無一人。


    薄魘有種不好的預感,再望向邵輕時,這預感便得到了證實。隻見原本被封了內力和靈力的邵輕,周身隱隱散發出一股妖紅的光芒,與他習家的不同,那紅色的光芒很是詭異陰森,讓人感覺森冷刺骨。


    “邵輕!”魏程徽大驚失色。


    三長老亦感應到了邵輕體內的那股陰邪之氣,整個人竟然被逼得連連後退,“這,這是什麽東西?”


    “不好,邵輕入魔了!”衛護法驚唿出聲,眼前忽然紅影一晃,下一瞬便見薄魘站在了邵輕麵前。


    薄姬被這股邪氣壓製的麵皮扭曲,渾身上下刺骨的痛,“尊主,救救我。”


    薄魘沒有理會薄姬,目光緊盯著邵輕。


    邵輕忽然大笑一聲,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海麵的風不止何時已經停止,而邵輕的發絲以及衣服,卻無風自起,周身紅色的煞氣逐漸滿意開來。


    “邵輕,你清醒一些!”魏程徽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邵輕體內有血劍的人,自然知道她這是怎麽迴事,但他卻不能有其他動作,若是被薄魘和其他人察覺到血劍,那麻煩可就大了。


    薄姬還在尖叫個不停,邵輕猩紅的眸光一厲,將薄姬甩到薄魘懷中,聲音無一絲感情,“殺了她!”


    “尊主,不可!”三長老急忙上前,想要躲過薄姬,邵輕卻先他一步,要妖紅色的光芒射出,打在而來三長老的身上,三長老被打得倒退了幾步,險險穩住了身子。


    薄魘低頭看了薄姬一眼,視線又迴到了邵輕的身上。


    “尊主,殺了她!殺了邵輕這個叛徒!”薄姬慌忙起身,躲在了薄魘的身後。


    見薄魘久久沒有動作,邵輕周身戾氣一盛,衣袍漲起,束著頭發的發帶斷落,麵上的麵具也逐漸破裂。


    薄魘瞳孔微縮,揮開薄姬的手,朝邵輕撲了過去。可人還沒有碰到邵輕,魏程徽卻已經攔了過來。


    “天!”


    人群中忽然發出了驚唿聲,魏程徽和薄魘同時推開幾步,不約而同的朝邵輕看了過去,心咯噔了一下。


    隻見邵輕臉上的麵具已經裂開,露出了她麵具之下完美無瑕的絕世麵容。


    有人驚恐的喃喃道:“那是,那是……”


    “蕭輕悅!”


    下方不少弟子已經開始躁動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甲板上的女子,那一張傾國傾城隻要一眼便難以忘懷的麵容。


    不遠處,雜草對中,兩名男子爬了上來,身後還拖著一個女子。


    “人救上來了。”


    男子點了點頭,沒有移開目光,眉頭緊緊蹙起,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個白色衣袍渾身散發的戾氣的女子。


    “那邊的人不少,我們想要將人救下來並不容易。”


    男子點了點頭,抬步朝那邊走了過去,“將她帶上船安置好。”


    那人一愣,立即應道:“是。”


    薄魘見此情況,麵色在也穩不住,暗道了一聲“糟”,淩厲的目光朝


    三長老射了過去。三長老顯然沒想到邵輕會在這個時候露出真容,心咯噔了一下,察覺到薄魘投來的目光,立即明白了事態的嚴重。


    如今,邵輕不能再殺。


    在場不少人都是知道蕭輕悅的,若是傳出去,各大門派受過蕭輕悅恩惠的人多不勝數,況且不少門派對龍門早已不滿,若是被他們抓住了把柄,有了聯名出師攻打龍門討說法的這個名頭,他們可不管蕭輕悅這個人的真實性,反正就是絕對不會輕易饒過龍門。


    若想要將邵輕殺了,那麽這裏看到這一切的所有人,也必須得殺了,如若不然,傳出去就完蛋了。


    可也不能再將她留下來了,那會為龍門帶來無盡的麻煩。


    但就這麽放走,他們又如何能甘心!


    想到這裏,三長老惱怒的瞪了薄姬一眼。這個女人,狠是夠狠,但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非她逼迫任笑墜海惹怒了邵輕,又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薄魘和三長老想到的這些,魏程徽自然是知道的,如今看來情況是對他們有利,可他卻並不希望邵輕的這張麵容現世,那樣會為她帶來很多麻煩。


    “殺了她!”邵輕又重複了一遍,隻是表情已然顯得很不耐煩了。


    薄魘還是沒有動手,隻是三長老卻已經動了,幾步上前將薄姬扣住,與邵輕道:“邵輕,大家都知道你擅長易容之術,亦知道蕭輕悅已經死了三年了,你假冒她不過是為了讓我們放你走,你想都別想!”


    下方的弟子麵麵相覷,三長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邵輕懂得製作人皮麵具,在龍門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難保她臉上這張也是她自己弄成來的。


    邵輕麵色依舊冷然,正要開口說什麽,魏程徽突然靠了過來,在邵輕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邵輕蹙眉,打消了開口反駁的念頭。


    這時第三刹也站了出來,道:“世人皆知蕭輕悅生得絕色傾城,二長老的女兒,芙兒,也曾貼上人皮麵具假扮過蕭輕悅的模樣。女子皆是曖昧之人,這不足為期。”


    若是三長老是與邵輕敵對的人,第三刹之前可是一直在幫邵輕的,他總不會附和三長老的話,一時間眾人有些搞不清情況了。


    外麵氣氛僵硬,而另一處,邵輕的虛空中,邵輕正站在一片茫茫的血色之中,一言不發的望著外頭的場景。


    邵輕雙手環胸,麵色不善道:“血劍,我讓你出去,可不是讓你給我找麻煩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血劍無辜道。它確實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麵具竟然這麽脆弱,還說什麽特殊玄鐵做得呢,還經不起它一擊。


    “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邵輕冷笑,想置身事外,可沒那麽容易。


    以血劍現在的力量,連薄魘都打不過,如今鬧了這麽一出,要麽它將所有人殺了,要麽就……


    血劍可不想死,當即諂媚道:“我想到解開內力和靈力的方法了。”


    邵輕依舊冷笑漣漣,“有你在,不需要。”


    “……”


    站在邵輕身側的魏程徽似察覺到了什麽,低低道:“邵輕,拖下去不是辦法,殺出去。”


    與此同時,邵輕周身驀地紅光一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邵輕。”被逼得倒退了幾步的魏程徽重新跑到邵輕身邊,“你沒事吧?”


    邵輕抬眸,眸中已經一片清明,暗暗罵了血劍一頓,差了一把嘴,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喲,真是想不到,難得來龍門一趟,卻不想竟然能看到這麽一出好戲。”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走了出來。


    薄魘看到來人,眸光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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