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叔叔,在外麵呢。.tw[]”豆豆端著一盤蔬菜,踮著腳才給放到桌子上,真有點當童工的可憐相。被小姨子摸了摸頭誇獎了一下,高興的一笑,就當得了工資了,然後迴答陸風:“我不認識。”


    這不廢話嘛,小不點一個能認識誰?陸風幹脆起身,走到窗戶邊往下張望,結果就看到一群市井小刁民的腦袋。無奈又給豆豆抱過來指認,半天看見了,卻沒想到是本應該在杭州的張泉。


    “站在那幹嗎呢,快上來快上來。”陸風朝下麵喊。


    張泉仰頭瞧見陸風了,但也沒迴答,緊接著就進來了。


    沒多會功夫那小子就敲門進來了。陸風打發走了小姨子和豆豆,給人請過來坐下。剛才就發現這小子在下麵穿的聽厚,還帶著個帽子,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不禁問道:“你作奸犯科啦?”


    “恩?”張泉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了然一笑,把帽子和圍巾都取了下來,這才恢複了不那麽通緝犯的形象,朝陸風苦笑:“作奸犯科可不敢,不過這趟迴來,的確是不想讓人認出來。”


    陸風好奇道:“出什麽事了麽?怎麽突然就迴來了?”


    “沒有沒有。”張泉嗬嗬一笑:“其實該年底迴來的。朝廷下了調令,讓在下迴京述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六部當中,所以小弟提前迴來打探,暗地裏做些安排,自然是不敢聲張的。”


    “膽子挺大啊。”陸風朝這小子豎了豎大拇指:“朝廷下的調令,還沒到時候你就迴來,這可犯忌諱,讓有心人知道了參上一本,說你私下經營關係,傳到皇上耳朵你可夠你喝一壺的了。”


    張泉苦笑:“在下當然知道,所以才盡量低調,不敢讓人看見嘛。隻是此次調離錢莊,正式入朝,關係到了小弟接下來的仕途,實在事關重大,不提前迴來了解了解,準備準備可不行啊。”


    “那倒也是。”陸風點了點頭:“這麽說,錢莊那邊的事你往後就不管了?”


    “這就是現在還搞不清楚的地方,小弟提前迴來就是打探這些事情的。”張泉一臉憂心:“畢竟,在下這兩年都在錢莊裏經營,若從此與錢莊再無關係,那入朝之後,可就算是從頭開始了。”


    “從頭開始?那你損失大發了啊。”陸風忽然樂了。


    要知道這小子雖然主管杭州的錢莊,但天下十幾個錢莊裏就數他威望最高,也算是錢莊這一塊的封疆大吏,部門首腦了。這要是因為調到了六部中,而失去了錢莊,就算進了中央也是降職了啊。


    “的確。”張泉有些苦惱:“要真是那樣的話,小弟正式上任前的這段時間,就得爭取爭取,盡量保留和錢莊的關係。不過這也說不定,有可能朝中安排在下到六部的職務,本來就和錢莊有關係。”


    “那是該打聽打聽。”陸風點了點頭,然後問:“需要我幫什麽忙麽?”


    “暫時不用,小弟也就告訴子川兄一聲。”張泉搖了搖頭,然後笑了笑道:“其實小弟昨天晚上就到了,誰都沒打招唿,家裏也嚇了一跳,今天一早就去了陸府,聽夫人說子川兄在這就找過來了。”


    “恩。”陸風笑了笑:“我這段時間沒什麽事情做,前段時間還被一個迴民教育了一下不能懶,也算有所體會,這不家裏又有個買賣,剛剛開張麽,我就過來幫幫忙,裏裏外外照應照應。”


    “子川兄還要親自過來幫忙?”張泉注意起這個館子,四下看了一看,沒覺得有什麽不同,忽然發現了桌子上的涮羊肉鍋,挺遲鈍的聞了一聞,發現味道挺好:“這是子川兄搗鼓出來的?”


    “差不多吧,跟那個迴民大叔合夥幹,主要就是賣這一鍋東西,要不你也嚐嚐味道如何吧。”陸風朝門外吆喝了一聲,讓人給添一副碗筷,說完笑了笑道:“你運氣好,碰上開張,多少人吃不到呢。”


    “看出來了,下麵坐著的食客穿的都挺體麵,好些人還都眼熟,都是些達官顯貴來的。”張泉往羊肉鍋裏看上一看,聞上一聞,還真有點被吸引:“那迴民大叔能教訓子川兄,還能弄這等沒事,倒是個奇人。”


    “有機會介紹你認識?”


    “好。”


    說話的功夫,碗筷送上來了,小姨子親自拿進來的。張泉倒也沒有客氣,嚐了幾筷子,發現味道的確不錯,自然讚不絕口。可說完之後看見送筷子的小姨子在那傻笑,不禁一臉疑惑。


    “這是玉珠的妹妹,嬌嬌。”陸風這才想起介紹。


    張泉一開始還以為這姑娘隻是個丫鬟什麽的,一聽是玉珠的妹妹,陸風的小姨子,就說怎麽送了筷子進來就站那不走了呢,趕緊站起身來跟小姨子行禮道:“原來是宋小姐,失敬失敬。”


    “都一家人別客氣,嗬嗬。”


    這什麽反應?張泉愕然,看向陸風。


    “別理她,坐下行了。”陸風對小姨子的不善待人接物已經無感,招唿張泉一起接著吃。


    “怪不得這麽多達官顯貴要過來吃呢,味道過著是好。”張泉發表完了自己的評價,然後想起什麽來,朝陸風和仍然站在那不走的小姨子道:“這東西,要是弄到北方,肯定賺大錢。”


    小姨子聽這麽一說,很感興趣:“怎麽個說法?”


    “呃……北方冷。”


    小姨子恍然大悟,然後猛的一拍桌子:“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南方天氣還算可以的了,冬天人就愛吃這又燙又爽的東西,那更冷的北方,更豪爽的人,肯定是要愛死這涮羊肉了!”


    張泉笑著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提醒的好!”小姨子滿意的朝張泉一笑,然後問陸風:“姐夫,您看成不?”


    “成啊。”


    “真成?”


    “成。”陸風一邊吃羊肉,一邊頭也不抬的朝小姨子道:“錢沒問題,北京那邊咱們還有鋪子呢,真要想過去開一個,首先就在北京開,鋪子的錢免了,那邊的羊肉便宜,肉質也更好。”


    “對對對對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隻要你能放得下南京城的山山水水、正月十五的花燈賽詩,還有你姐和娘疼、連家裏的兩隻孔雀,去北京那啥也沒有的不毛之地,每年隻能迴來一兩次,那你就去吧。”陸風說了一大通。


    小姨子這可傻眼了。南京的山山水水她興趣不大,可正月十五木有花燈,忙完一天沒有春曉可以打架,十天半個月挨不了玉珠的雞毛撣子抽,連娘疼都不能逗了,這可是要了她的命啊。


    “怎麽著,不想去了?”


    小姨子直搖頭:“這事兒吧,還需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陸風無奈看了小姨子一眼:“你這是剛學會走就要嚷嚷著跑呢,這買賣才開張頭一天就那麽大的胃口,起碼先在南京開第二個鋪子再去想北方開分店的事吧,人家這麽一說你還真來勁了。”


    小姨子責怪的瞪了張泉一眼。


    張泉隻能苦笑了。


    “對了,這是張大人。”陸風放下筷子,介紹道:“之前在杭州那邊管錢莊,咱家那宋瑛沒少給人添麻煩,最近要迴南京述職,往後就不走了,搞好關係了以後六部裏的人一批一批給你往這帶。”


    “原來是張大人!”小姨子趕緊行了個禮,笑嗬嗬道:“我哥給您添麻煩了,民女我往後還要給您添麻煩,不過您都跟姐夫這麽熟了,往後一定會多照顧照顧,多給我帶點人過來的對吧?”


    張泉愣了一下,然後忙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行了別打擾我們吃飯,忙你的去吧。”


    “得勒~”


    張泉看著小姨子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不禁感歎一句:“這個宋三小姐還真是……”


    “奇葩吧?”陸風一笑:“從小沒什麽管教,性子跟一般大戶人家小姐不同,就因為這一點,現在也不願意往外嫁,不過姑娘是個好姑娘,待人挺真誠,相處久了就發覺她的有趣來。”


    “小弟也是這麽覺得的!”


    “……”


    兩人繼續開吃,吃著吃著張泉又想起什麽事情來,朝陸風歎了口氣道:“今年胡賬房挺忙,托小弟告訴子川兄一聲,今年不迴來了。但碧蓮死活要來,所以跟小弟一起迴來了,現在在陸府。”


    “碧蓮?”陸風想起了去年那個靦腆害羞,跟他和春曉坐在門檻看人放炮仗,一邊啃著骨頭的小丫頭,會心一笑道:“沒想到說話還聽算數,去年說今年還來,今年還真這麽早就來了。”


    “是啊。”張泉也喜歡那個丫頭,笑了笑道:“一年的功夫,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個頭高了一大截,摸樣也變了許多,不過性格還是那樣,見到誰都害羞,子川兄一會兒迴去看看就知道了。”


    “恩,是得看看。”說到這陸風不免問了一句:“那胡賬房不迴來,宋瑛呢?”


    “也不迴來,要去北方做大買賣呢。”


    “我就知道。”陸風一點沒意外,那小子今年突然迴來一趟的時候,就說過年底要幹大事,還想讓他跟玉珠說呢,但其實玉珠也看出來了,那小子今年肯定又不迴來,結果還真留在杭州了。


    張泉也知道那小子有點不像話,看著陸風無奈苦笑。


    不過話說到這陸風忽然眉頭一皺,問張泉:“小婉姑娘的事,他知道了不?”


    “知道。”張泉的表情變得同情,歎了口氣道:“聽說小婉被冊封為正宮娘娘,在房間裏憋了三天,看起來是真的對人家有情有義,居然過了這麽長的時間都沒給人忘掉,真是癡情種啊!”


    “那憋了三天之後呢?沒怎麽著吧?”


    “性格變了點,不怎麽開口跟人搭腔了,過去一個多月還那樣。”張泉有點無奈道:“不過一夜之間也成熟了不少,看起來像個大人了。至於生意方麵,也照樣在做,沒看出什麽消沉來。”


    “不容易啊。”陸風歎了口氣:“能抗住這麽個打擊,還能繼續把買賣做下去,真不容易。”


    張泉點了點頭。


    陸風擺了擺手,示意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接著吃涮羊肉:“總之你這次迴來,應該就留在了南京,不會再往別處去了,往後兩家多個照應也好,我這身邊啊,現在還真缺一個靠點譜的朋友。”


    張泉笑了笑:“該是往後多麻煩子川兄才是。”


    “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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