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在不公平一點麽?還能再不公平一點麽!


    自己一個在邊上望風的,頂多也隻能算是個幫兇,被蟄了倒也沒什麽,關鍵這臭丫頭跑到蜂窩跟前,還抱著絕對屬於蜜蜂攻擊目標的蜂窩跑了這麽遠,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太欺負人了吧?


    陸風有點想哭。


    小姨子卻指著他笑得那叫一個山崩地裂,笑得都腿肚子抽筋,一個沒站穩倒在了地上,懷裏夾著的蜂窩也滾了出去,就這還忍不住抱著腳笑,眼淚都糊了一臉,整個人都笑成了一個傻逼。


    陸風摸了摸自己的連,疼得直吸涼氣,心想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搞笑,但更關鍵的是自己可能沒命,見小姨子沒心沒肺笑得更兇,頓時臉就黑了下來:“還笑,趕緊迴去,我得抹藥!”


    小姨子還在笑。


    陸風恨不得給上兩腳,又怕動作大了牽動臉上的傷會更疼,索性捂著臉轉身走。


    “姐夫……哈哈……恩……哈哈……等等我。”


    陸風走得快,心裏祈禱玉珠來度假能帶著些藥,可仔細一想又忍不住牙根癢癢,覺得自己這真是倒黴催的,本來好端端的來打獵,璀璨小動物的,結果被小動物給璀璨了,真他娘的邪了門!


    小姨子抱著蜂窩跟了上來,一路走還一路笑。


    陸風也沒空理了,疼得顧不上別的,加快腳步下山,沒多久就到了家。


    “老婆我好疼啊!”一進門就大叫,結果還沒往下說呢,忽然發現春曉腦袋上纏著紗布,正坐在玉珠的腿上,臉上還掛著淚痕,可憐兮兮的小摸樣,頓時大驚失色:“這丫頭是怎麽了?”


    玉珠一臉無奈,可抬頭一看陸風的臉,頓時愕然,竟然說不上話。


    “唉呀怎麽受傷啦?”小姨子驚喜的看著春曉。


    春曉打算衝上來打架,陸風卻幾步衝過去給按住,給紗布打開一看愣住了,蜜蜂蟄的?


    “怎麽相公也……”玉珠指著陸風的臉,頗有些不忍直視的樣子,指了指桌子上擺著的兩個小瓶:“今天可真是撞了邪了,幸好老管家帶著藥呢,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辦,相公趕緊抹抹。(..tw)”


    “哦好。”陸風心虛坐了迴去慢慢給自己抹藥,一邊心虛的問:“這丫頭在哪被蟄的?”


    “後山。”玉珠終究還是忍不住被陸風的樣子逗笑,見陸風大怒,趕緊接過藥來幫忙抹,表示自己的關心,並迴答道:“忽然就被蟄了,哭著跑迴來的,把幾個丫鬟嚇得也快哭了,相公呢?”


    “哈哈真巧,姐夫也是在山上被蟄的。”小姨子一拍大腿道。


    “你姐夫被蟄傷了你還笑呢?”玉珠瞪了眼小姨子,忽然發現這丫頭手裏提著個類似人頭形狀的東西,在陸風不斷給小姨子打眼色的當下,不解的問了一句:“這什麽東西,哪來的?”


    “看!”小姨子絲毫沒發現陸風的示意,得意洋洋的撥開麻布,將蜂窩放在了桌上。


    玉珠一愣,春曉也一愣。兩人先看了看那還沾著幾隻蜜蜂屍體的蜂窩,又看了看一臉邀功表情的小姨子,然後玉珠差點氣背過去,春曉則瞬間來了精神,咬牙切齒的跳下去打小姨子。


    “打死這個不著調的!”玉珠給藥瓶子一扔,看著春曉對小姨子又抓又撓。


    陸風這時候立即選擇了事不關己的陣營,捂著臉一樣助威:“對,打!真害苦我了!”


    “相公受苦了……”玉珠趕緊敷藥,並在此瞪小姨子。


    小姨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缺心眼,而且已經被陸風出賣,成為了事故的唯一責任人,和一家四口裏的眾矢之的,不由抱頭鼠竄,大聲揭發陸風是同夥,卻可惜被陸風的喊打聲淹沒。


    誰讓春曉是純粹的受害者呢,人家人家小蘿莉心情挺好,提著籃子采蘑菇,沒料到上風有人打蜂窩,被蜜蜂給叮在腦門,痛的哭著跑迴來,真是躺著也中槍,別提對小姨子有多恨了。


    當然也可能有借機報複以前恩怨的成分。不過打著打著春曉也累了,氣也算撒完了,得意洋洋而又趾高氣昂的看了眼小姨子,然後跑迴去鑽到陸風懷裏,一臉可憐相的吧嗒吧嗒掉眼淚。


    小姨子到是經打,風輕雲淡的綁好被弄散的頭發,也懶得再揭發陸風是同謀了,給玉珠麵前撒了會兒嬌,反正春曉也出了氣,緊接著跑到門口,神清氣爽的吆喝一聲:“來人,取蜜!”


    蜜是好蜜,產自無人涉足的大山深處,環抱健康且不含任何防腐劑和地溝油,但也得有那胃口吃啊。反正蜜是取出來了,陸風和春曉卻看見就害怕,被小姨子逼著嚐一口,可動嘴都臉疼。


    “好吃吧?被叮幾下也挺值吧?”小姨子還臉皮挺厚的問。


    陸風勃然大怒,春曉中場休息之後又有打一架的意思。


    “行了,你就閉嘴吧,管不住你那嘴了還。”玉珠嚐了兩口,瞪了眼小姨子,然後朝一邊摸臉一邊吸涼氣的陸風和春曉溫柔道:“蜜是挺好的,給你們兩個留著點吧,等傷好了再吃。”


    陸風點頭,春曉可憐兮兮,小姨子則直撇嘴。


    這時候老管家進來了,一看陸風的樣子也嚇了一跳,聽說已經上了藥,也不禁感歎自己隨手帶上還真用上了,被問及過來有什麽事的時候,這才稟告道:“是崔家的三夫人過來找夫人。”


    “死人妖的媳婦?”陸風問。


    “怎麽給人起了那麽個名字。”玉珠白了陸風一眼,卻也挺高興的站了起來,給小姨子使了使顏色,同時朝陸風道:“本來就是跟妾身約好的,人家的外宅就在附近,今天下午剛剛才到。”


    “感情你還給自己找了個伴?”陸風說著又疼得呲牙咧嘴,捂著臉到:“死人妖來沒?”


    “相公快別這麽叫人家了,多難聽啊。”玉珠說著瞪了眼沒反應的小姨子,小姨子這才屁顛屁顛跑過來攙扶著,玉珠這才接著道:“崔三公子沒來,不過也好,相公這樣子就別出去見人了。”


    陸風大怒:“嫌我丟人顯眼?”


    “那要不您自己對著鏡子看看?”玉珠一笑,被小姨子攙著出去見客去了。


    “真有那麽慘不忍睹麽?”陸風摸了摸臉,感覺不出來破相頗得有多嚴重,於是讓春曉拿來一塊銅鏡,往裏一看差點沒給自己嚇死,雖然每讓整個臉腫成豬頭,但也真的真的慘不忍睹。


    春曉一臉同情,畢竟她的傷勢輕一些,沒有到破相的地步。


    “這樣子還真沒法見人了。”陸風無奈,拿起藥瓶看了看,問:“這些藥見效快麽?”


    春曉茫然搖頭。


    “算了。”陸風給春曉抓過來問:“你今天上山幹嗎了?”


    春曉眉開眼笑,指一邊的籃子:“菜桑葚。”說完跳下去,拿過來給陸風抓了一把。


    陸風一看顆顆飽滿烏黑,不禁感歎,這就是差距,這才是十五六歲妙齡少女該有的娛樂活動,像小姨子那樣,穿著個裙子上樹還可以原諒,居然跑去打蜂窩,這到底是妹子還是漢子啊?


    “有心了,被蜜蜂蟄一下,哭著跑迴來還沒忘記提著一籃子桑葚。”陸風一臉感動。


    春曉害羞。


    “就憑這一點,不吃蜂蜜也要吃你的桑葚!”


    春曉眉開眼笑,殷勤伺候。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反正是沒法出去見人了,就在屋裏吃吃桑葚,互相查看查看傷情,並就什麽時候可以痊愈出去見人的問題進入了深入的探討,一直到一頓飯的功夫後玉珠迴來。


    “這麽快?”陸風覺得女人在一起聊天的時間通常是以多少個時辰計算的。


    小姨子給玉珠送迴來,一眼看到桌子上擺著的桑葚,眼睛一亮的抓起來吃。


    玉珠坐下來朝陸風道:“約了時間,下午妾身過去一起吃飯,三夫人這次是一個人來的。”


    “那我就不用去了吧?”陸風問。


    玉珠給了陸風一個“你以為呢”的表情。


    陸風覺得自己破相之後遭到了玉珠的嫌棄,那自己老了之後呢,恐怕唯有春曉不變心。


    玉珠看了看陸風一臉傷心的樣子,不禁好笑,可卻忽然想起身來,笑容不見了,表情有點擔心,朝陸風道:“相公,三夫人今天過來的時候,聽說了一見南京城裏頭剛剛才發生的事情。”


    “什麽事?”陸風發現了玉珠表情不對勁。


    玉珠果然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對陸風道:“少師忽然病重了。”


    “少師?”陸風一愣:“道衍和尚?”


    玉珠點了點頭。


    “真的假的?”這次是小姨子開口,顯然很八卦這件事。


    玉珠看了看不說話的陸風,朝小姨子道:“有你什麽事,你認識那少師不?”


    “不認識。”小姨子搖了搖頭,似乎真的挺關心一樣問:“真的病了麽?”


    玉珠點了點頭。


    小姨子長長歎了口氣,有點沒胃口再吃桑葚的樣子,剛抓起來的一把又放了迴去,看看陸風又看看春曉,頗為感傷的朝玉珠道:“這是怎麽了,又是受傷又是病重,今天都第三個了。”


    “前兩個還不是因為你!”玉珠差點想挺著大肚子揍這丫頭了。


    而陸風顯然沒心情瞎鬧,問玉珠:“我昨天還跟那老頭釣魚呢,當時笑眯眯的還跟我開玩笑,不像是有什麽重病的樣子,怎麽說病就病了,什麽時候的事情,得了什麽病,重不重啊?”


    玉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道:“具體的妾身不清楚,那三夫人也是在路上聽到的消息,說是連皇上都驚動了,親自去看望少師,並且連著三次從宮裏宣太醫去看,估計應該是挺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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