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太後輕輕撫著她的頭,“都多大了還這樣像個孩子似地,快讓母後看看雨晴是不是變得更漂亮了。[]”


    南宮雨晴笑的璀璨,仿若冬日裏暖人的陽光。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平添一股靈韻。


    望著她與靈妃越來越像的容顏,婉太後歎息,願這孩子別向她母親一般,一生痛苦。


    “哦,母後,太子哥哥與何家女兒成婚?聽聞嫂子甚是美貌,太子哥哥對她極為寵愛。”想起自己這次下山的目的,南宮雨晴問出了聲。


    聽她問起南宮傾池的婚事,婉太後再想想近日來兒子對於玉生煙的寵愛,略帶擔心道:“雨晴也知道你這哥哥平日裏待誰都極為冷漠,已及弱冠之年卻遲遲不肯與女子親近,這突然帶迴一女子,並且是要什麽給什麽,哀家是怕……哎……旆”


    “母親是怕她對太子哥哥不利?”


    婉太後輕歎,“你是不知道池兒待她如何,極盡寵愛,半分都舍不得她委屈。聽聞此女被接進宮後便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本宮怕這其中另有隱情……”欲言又止,她深居宮中多年,這般巧合之事不由得一想再想,何況這還關係到她親兒的將來窠。


    “失去了記憶?母後是懷疑?”南宮雨晴想到了一個自己恐於揭開的答案。


    婉太後悲歎一聲,“雨晴也想到了是嗎?本宮就是怕他再重複靈妃的悲劇啊!”


    靈妃,那樣一個風華絕代卻如流星般短暫的生命,曾經迷惑了多少英雄的眼,自然也俘獲了帝王不可一世的雄心。


    荒年流轉,失去了天空的金絲雀,注定了鬱鬱寡歡,含恨離世。


    提及自己的生母,南宮雨晴惆悵哀歎,“母妃……自從恢複記憶後,無一刻歡顏。傾池哥哥……如此剔透,自當不會這樣做……”說到最後,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了。


    這世間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南宮雨晴走後,婉太後走進一間禪房靜靜地跪在佛前,虔誠的祈禱,“靈妃,你在天有靈可安息了。雨晴雖自幼身體較弱,卻也幸運地在山中無憂的長大,沒有沾染到宮中的腥風血雨。本宮也算是應了你臨終的囑托。”


    焚香嫋嫋間,那曾經顛倒眾生的女子仿佛在衝她致謝,依舊是風華的姿容,依舊是絕代的朱顏。


    偌大空曠的宮宇間傳來中年男子抑製不住的欣喜聲,“雨晴迴來了?快,快……傳她來……真好久沒見她了……朕的女兒怎樣了?是不是長高了?長大了?……也更像靈妃了?”說到最後幾不可聞。


    跟隨耀星帝多年的老太監偷偷抹下了眼角的淚水,皇上還在想著那個女子,即使她已經不在了,卻依舊盤踞著帝王心間,不死不滅。


    “皇上,晴公主求見。”守在外麵的內侍傳報道。


    耀星帝一掃心中的陰霾,“快,宣她進來。”


    有女款款而來,帶著青春的朝氣,帶著向上的活力。


    那似曾相識的麵孔曾在心中徘徊了多久,早已無從計算,“蕙梓……”步入中年的帝王喚出了那深藏心底多年的名字。


    “拜見父王。”一句話斷了他所有的期盼。


    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早在十年之前便已離世了啊,就在自己的懷裏,安靜的去了。


    耀星帝迴過神來,慈愛的衝她招手,“雨晴迴來了,快起來吧,讓朕好好看看你。”


    隻是這一看便恍惚了神智,這是他與她的女兒,長得真像初次相見的她。


    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即紅。


    隻一刻便奪了年少輕狂的心。


    “你長得與你母妃像極了。”耀星帝喃喃。


    南宮雨晴聽他提起母親,在迴憶起兒時母親的滿麵愁容,一時怒火中燒,若不是他,母親也不會終日鬱鬱寡歡。


    若不是他,母親也不會在她五歲時便含恨離世。


    “你有什麽資格提起她,今日種種皆是你當日做下的惡業,一報還一報,母妃因為你失去了瀟灑江湖,快意恩仇的機會。而你,自當永生活在愧疚中。”


    明明是親兒,見麵卻猶如仇人。


    “你還在怪朕……母女連心,是不是意味著靈妃也在怨恨著朕。”


    南宮雨晴搖頭,甩下絕情的話語,“她不會怪你,因為你根本不值得。”


    不顧及那人悲傷的神情,南宮雨晴走出了宮殿。


    漫步在人煙稀少的綠竹林,天邊啟明星閃爍,像極了兒時母親明亮的雙眸,隻是卻總是被悲傷彌漫。


    喃喃道,“母妃,你在天上過得還好嗎?雨晴好想您。”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客棧內隻見過一麵的男子的麵龐,南宮雨晴靦腆一笑,“母妃你知道嗎,我遇見了一個很吸引人的男子,隻可惜,人海茫茫,還不知有沒有機會再見。”


    耀星一小院內。


    “小侯爺。”


    “打聽到了嗎?”


    “屬下得知,南宮太子要娶的女子似乎失去了記憶,但根據見過的宮人描述,應該就是步小姐。”


    “很好,打聽到南宮傾池明日何時出宮祭天了嗎?”


    “明日清晨。”


    “好,準備一下,明日帶上幾人跟我去皇宮一趟。”


    “屬下遵命。”


    林風輕站在窗前負手而立,蓮兒,明日我們就要見麵了,你可還會記得我?


    次日清晨。


    東宮一室內都是溫軟曖昧的氣息。


    “煙兒,陪本太子去祭天……啊……”魅惑,耍賴,癡纏。


    “好麻煩……不去。”斬釘截鐵的拒絕。


    “真的不去?”曖昧的貼近她。使玉生煙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極魅惑的的男子的味道與幽幽惑人的香氣,像一壺醇酒,讓她有一種幾乎要沉醉的感覺。


    迷迷糊糊間答道:“祭天要好久,傾池自己去……”


    南宮傾池看著懷裏柔若無骨的伊人,見她眉眼迷離,迷迷蒙蒙含春帶露,他幽深的眼底閃過濃豔的瑰麗,低頭吮上她裸露在外的細頸,“煙兒忍心把本太子一個人丟在那孤零零的沒人陪伴?”


    “唔……有那麽多的宮人,傾池……不要這樣……”佳人氣喘籲籲,嬌不勝羞,推搡著他離開。


    “小妖精,等大婚那日,本太子一定……”緊貼在她耳畔,輕輕嚀喃,直至佳人身體一僵,紅霞滿天,連玉頸都變了顏色。


    “稟太子爺,轎攆已經準備多時了,再不出發……恐怕就要誤了時辰。”十夜頭皮發麻的再次在門外催促道。


    天地為證,絕對不是他要擾了太子爺的興致,實在是,這天色真的不早了。


    “傾池……你該走了……”玉生煙瞥了眼門口的方向。


    “煙兒就這麽盼望本太子離開你?”某隻魅狸傲嬌的本性再次漏了出來。


    “沒有……隻是……唔……唔……”慌忙著想解釋,卻被阻了未完的話。


    偷香竊玉成功的南宮太子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本太子去了,煙兒好好休息,準備明日的大婚吧。”


    魅惑的眨眨眼睛,“本太子明日一定……好好……實現今日的諾言……”


    大步流星的離去。


    留下呆愣的玉生煙,今日的諾言?


    他何時許下承諾……


    “砰”突然想起剛才他在自己耳邊的嚀喃,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白嫩的玉顏再次紅透,嬌嬌豔豔,全無平日清冷模樣,好不誘人,“無恥……”


    走出東宮的南宮傾池勾起一抹惑人的微笑,癡戀的再次望了眼佳人的方向,乘著轎攆出了宮門。


    “侯爺,南宮傾池已經離開宮門了,我們……”


    “你們在外麵守著,本侯一個人進去即可。”


    “是。”


    慵懶躺在貴妃椅上的玉生煙,繡花羅衫,珍珠白湖縐裙,白嫩如玉的嬌顏上,微微泛起紅暈,使兩腮潤色白中透紅。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非畫似畫,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簡單的碧落髻,卻有些淩亂了。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剛才室內是怎樣的春情滿溢,柔情蜜意。


    “誰?”


    “蓮兒……是我……”


    水眸迷惑,“閣下想必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蓮兒……你再仔細想想,我是林風輕啊,是你差一點就要嫁的丈夫!”昔日愛人這般陌生的打量著他,使林風輕一陣無力,更多的卻是氣憤,要不是他南宮傾池,何至於弄到今日這般田地。


    “丈夫?閣下說笑了,我明日確實要嫁人為妻,但世人皆知所嫁之人為南宮的太子爺。”


    不痛不癢的一番話,卻說得林風輕一陣心痛,“你隻是失卻了記憶而已,難道你不想迴到自己的國家,見見自己的父母嗎?新月才是你該呆的地方。”我才是你該托付終生的人……


    “笑話……耀星當然是煙兒該呆的地方。林小侯爺,想把本太子的愛妻拐到哪去?”魔魅,散漫,張揚,不可一世的聲音在東宮門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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