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我對誰笑了?!”桑諾說道,真是莫名其妙!


    說完,猛然想到今晚在紫澱池跟七王爺談話的場景。


    腦中閃過一道閃電,不會是被他看到了吧?!


    桑諾狐疑地望著墨炎祁,隻見他陰沉著臉,一雙美目彌漫著哀怨,視線掃向她時,似乎在看一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女人窠!


    桑諾被他的視線惹惱,他怎麽能這樣想自己!


    “你要是不信我,有再多的情分又如何?!”桑諾站在那裏,感受到墨炎祁的懷疑,心中似乎被劃了一道傷疤。


    “你對我有情分嗎?”墨炎祁冷言問道。


    “沒有!”桑諾氣結,朝他吼了一聲,拍了下桌子,轉身離去。


    墨炎祁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半晌,才連忙起身跑出去。


    門外黝黑一片,華美的宮燈隻照亮了有限的角落,墨炎祁站在門外,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狠狠罵著自己。


    “來人!”墨炎祁迴到殿內,坐到輪椅上,朝外宮門外喊道。


    “皇上。”不多時,方公公進到殿內,見滿桌未動的菜肴,又瞧了瞧墨炎祁陰沉的臉色,偷偷歎了口氣。


    “走!”


    “皇上,去哪個宮?”方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


    墨炎祁隻說了一個走字,他實在不知該往何處走。


    “重華殿!”墨炎祁說道。


    方公公慌忙推著墨炎祁出了和鳳宮。


    “皇後剛剛出去有沒有人跟著?”墨炎祁問道。


    “老奴派了和鳳宮兩個宮女跟著。”方公公迴答道,心中卻暗自欣慰,雖然他不知皇上跟皇後發生了什麽,但皇上對皇後娘娘的關切,他卻看的極真。


    “去傳話,就說朕已經離開了和鳳宮,讓皇後安心迴來就寢!”


    墨炎祁揮了揮衣袖,示意起駕。


    **


    重華殿內,墨炎瑾正等在那裏。


    見墨炎祁迴來,負手望著他,彎腰說道。


    “給皇兄請安。”


    “嗯!”墨炎祁迴了一聲,揮退了眾人,飛身坐到龍椅上。


    “臣弟還以為皇兄今日會留宿和鳳宮,正準備走呢,怎麽,皇嫂沒有留皇兄?”墨炎瑾笑道。


    “諾兒累了,朕想讓她安心休息!”這個墨炎瑾,分明是看他笑話!


    “那就好,看來臣弟這個線人當的挺成功,皇嫂還是迴去了,隻不過,臣弟看皇兄的臉色,好像有些不順利?”墨炎瑾偷笑道。


    墨炎祁其實一直跟在墨炎瑾身後,而墨炎瑾也知道。


    這兩兄弟一前一後,雖說是並未交流,但其實都知道對方的存在。


    而墨炎瑾與桑諾的對話,墨炎祁聽的清清楚楚,他對墨炎瑾十分感激。


    但就是看到桑諾對他笑,心中便似被人偷了心愛的東西一般。


    “朕的家事朕自己能處理!”墨炎祁說道。


    “臣弟對此堅信不疑。”墨炎瑾抱拳鞠躬,一本正經道。


    “七弟,說正事吧!”墨炎祁打開桌上的奏折,邊疆密報,蕭永載已經安排好了疆域防線。


    墨炎祁眯起狹長的鳳眼,就快到時候了,隱忍這麽多年,他也該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帝王了!


    **


    桑諾迴到宮中,宮女已經準備好了熱水。


    桌上的飯菜撤去了許多,隻留下一道清淡的素菜和一碗白粥。


    桑諾簡單吃了些,泡過澡便躺倒床上休息去了。


    一直睡到天亮透才醒。


    這廂邊剛睜開眼睛,冰兒便火急火燎地跑進來。


    “小姐!”


    “怎麽了?跟燒了房子似的。”桑諾起身穿好裙衫,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布擦了擦臉。


    “小姐,怡貴妃又來了。”冰兒說怡貴妃三個字時,眼神透著懼怕。


    “又來了?!這個小妖精是料定我不敢怎麽著她!走,出去看看!”桑諾扔下手中的布,大步朝外走去。


    到了外殿,卻見黑壓壓站了一群人。


    看眾人的裝扮,應該是墨炎祁那後宮的眾美人!


    該死的墨炎祁,她真應該卷鋪蓋走人,這一堆七嘴八舌的女人,她真怕一不小心一掌滅殺一個!


    蕭華怡見桑諾出來,捏著嗓音誇張地諷刺道:“喲!皇後娘娘,您這是什麽打扮?發絲還濕著就跑了出來!瞧瞧這妝容,姐妹們快看,皇後娘娘真是天姿國色,不修不飾都能如此美豔動人,怪不得能把皇上栓的牢牢的!”


    她剛說完,桑諾便感到有無數條如刀劍般的視線朝她投來。


    似乎要割破她的皮膚!


    “唉,我們怎麽能跟皇後娘娘比,幾年都見不到皇上一麵,即使聽個龍攆過宮門的聲音都興奮半年。”容貴人酸酸地說道。


    “一直聽聞皇後娘娘才情卓著,傾城傾國,今日一見,真是比傳言還真,隻不過,這自古紅顏多禍水,皇後娘娘,您肯定是個名垂青史的好皇後,定然不會成為這禍水紅顏,姐妹們都是皇上的女人,皇後娘娘肯定不會獨寵的!”雲貴人看似恭維,實則暗箭亂發的話,聽的桑諾頭皮發麻。


    “皇上昨晚沒來本宮宮裏,想來肯定又宿在皇後娘娘這兒了!”德妃大方一笑,羨慕地看向桑諾。


    “德妃娘娘說哪兒的話,昨晚本宮可親眼見皇上從和鳳宮出來拐到了西邊的路。[]”不知誰說了一聲。


    “姐妹們,咱是來跟皇後娘娘請安的,怎麽能在這討論皇上到何處歇息!”蕭華怡此時突然嬌羞的迴答。


    眾人似乎恍然大悟,怡貴妃的宮可不就在和鳳宮的西側?!


    桑諾一直冷冷地聽著他們唧唧喳喳,直到聽到蕭華怡發話,才明白她的真正意圖!


    轉身走向鳳椅,一揮手,端端地坐到宮殿主位。


    俯視著眾人,冷豔的表情透著令人無法僭越的威嚴。


    “既然姐妹們是來請安的,就應該有個請安的樣子,跪下!”


    桑諾厲聲說道,聲音迴蕩在殿內,吵鬧的聲音頓然消失。


    眾人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桑諾,她周身散發出的王者之氣,壓在眾人身上,沒有一個人有與她對視的勇氣!


    **


    大殿的空氣因為桑諾的一句話瞬間凝固。


    寂靜地沒有一絲聲響。


    各宮妃嬪似乎被震懾到,呆呆地立在下麵不敢出聲。


    桑諾高傲地掃視著眾人,視線剛巧觸及到偷偷抬起頭的雲貴人。


    雲貴人腿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肩膀不住的顫抖。


    雲貴人跪倒在地的聲音驚醒眾人,各宮妃嬪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跪倒在地。


    “給皇後娘娘請安!”纖細的淩亂的聲音傳至和鳳宮上方,桑諾瞧著嚇破膽的眾人,一聲不吭。


    眾人伏在地上,室內壓抑的靜默壓地她們抬不起頭,均是誠惶誠恐地跪拜。


    蕭華怡突兀地立在那裏,拳頭緊握,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恐懼,咬緊嘴唇看著跪倒在地的眾人。


    桑諾輕輕瞥了眼蕭華怡,眼中的冰淩投射到她的身上,蕭華怡心底一顫,深吸一口氣,緩緩跪倒在地。


    “給皇後娘娘,請安!”蕭華怡伏在地上,不甘的聲音傳到桑諾耳中。


    桑諾這才緩緩開口,說道:“都起來吧!”


    眾人停留了幾秒,才敢起身,規規矩矩地退到兩邊,低著頭,即使椅凳在自己身後不足半米,都沒有一個人敢坐。


    “本宮進宮前,後宮的規矩是什麽本宮不管,打今兒起,誰要再敢在後宮亂嚼舌根子,沒事兒幹到本宮麵前擾亂本宮的情緒,本宮就把她的舌頭割下來喂狗!”


    桑諾的聲音並不大,卻一字一句砸在眾人心上。


    看來這皇後,絕對不是個善茬!


    不少嬪妃此時早就悔青了腸子,後悔不該跟了怡貴妃來。


    此前,怡貴妃的威嚴在後宮堪稱皇後,而現在,真正的皇後來了,哪還有她怡貴妃擺譜的地方!


    眾人的表情不僅落到了桑諾的眼裏,也通通落進了蕭華怡的眼中。


    她心底的恨意幾乎無法壓製。


    葉桑諾!她隻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官窯的小姐,有什麽資本在這裏耀武揚威!


    若不是先皇指婚,這後位本就該是她蕭華怡的!


    說的好聽,她就不信葉桑諾真敢動她!


    隨即昂起頭,站到大殿中央,壓製住心底的恐慌,高聲喊道:“縱使皇後娘娘為後宮之主,也不能如此肆意妄為!皇上金口,後宮自有宮規,皇後娘娘難道要越法理而為?!”


    “即便我要越法理,那又怎樣?”桑諾眉峰輕挑,說的是雲淡風輕,淡淡的聲音透著不羈。


    蕭華怡顯然沒有想到桑諾會有這樣的膽量,即便她搬出皇上,她都不為所動!


    難不成是仗著皇上對她的寵愛?!


    心中的恨意又加深幾分。


    暗自在心底喊道:葉桑諾,我要跟你勢不兩立!


    **


    揮退了各宮妃嬪,和鳳宮變得極其安靜。


    中午胡亂吃了些飯,到傍晚,內殿隻餘桑諾和冰兒在內。


    桑諾立在紅木架前,猛然揮起衣袖,朝眼前的瓷瓶掃去。


    “嘭!”一個煙雨青花瓷瓶碎成一地。


    碎片飛到冰兒腳邊。


    冰兒膽怯地向後輕輕挪動一點兒,擔憂地看著桑諾。


    “小姐......”


    “墨炎祁,你個騙子!”桑諾憤恨地低聲說道。


    她知道他現在的艱難,也理解他那日阻止她殺蕭華怡的原因,她甚至想要接受這個暫時的現狀!


    想與他並肩作戰,去奪取政權,鞏固朝綱!


    可為什麽,在他信誓旦旦說讓她相信自己的時候,卻要轉身走向那個女人的床榻?!


    她不信,難道非要靠這個女人,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嘭!”架子應聲倒地,精美的瓷器、擺件隨著木架到底,都變的殘缺不全。


    此時,殿外傳來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一隊人馬。


    冰兒見桑諾不說話,連忙跑到外頭。


    朝外探了一眼,待看清來人後,慌忙跑到內殿。


    “小姐,皇上來了!”


    桑諾突然愣了一下,而後吼道。


    “關門!”


    “小姐?”冰兒不可置信地望著桑諾。


    關門?她沒聽錯吧?!小姐這是要把皇上拒之門外!


    這怎麽能行!皇上是天子,哪個妃嬪知道皇上要來,不是慌張梳洗打扮,跪迎在自家宮門口?


    小姐這樣,惹了龍顏大怒,可怎麽辦?!


    “難道要讓我說第二遍?你要讓他進來,我就出去!”桑諾說道。


    “可是......”


    “可是什麽!出去告訴他,說我身體不適,讓他去別宮休息!”


    冰兒聽罷,連忙出去迴話。


    “參見皇上!”冰兒跪倒在墨炎祁麵前。


    墨炎祁見冰兒迎出來,不覺有些歡愉,好似看到桑諾歡迎他一般。


    “平身!”


    說完,輕快地朝身後揮揮手,方公公推著他的輪椅便要進殿。


    冰兒見狀,慌忙起身跑到墨炎祁身前,複又跪下。


    心一橫,算了,死就死!


    “皇後怎麽了?”墨炎祁問道,這個小丫頭,欲言又止,難道是諾兒出了什麽事?!


    心中頓感憂心,朝方公公快速擺了兩下手,急切地要朝殿內走去。


    冰兒卻並不起身,攔住殿門口。


    墨炎祁疑惑,似乎有些不對。


    隨即問道:“皇後吩咐你出來迴話?”


    冰兒繃緊身體,深吸一口氣,低著頭快速說道:“娘娘說,她身體不適,請皇上,去別宮歇息!”


    墨炎祁眉頭一皺,身體不適?!


    連忙問道:“皇後怎麽了?”


    “娘娘她......她......”冰兒一時不知所措,她可不敢對皇上撒謊,這可是欺君哪!


    墨炎祁見冰兒言辭閃爍,又想了下剛才她說的話,什麽身體不適,讓他去別宮歇息?


    哪裏是身體不適,分明就是趕他走!


    還去別宮歇息,這是要把他推給別的女人?!


    葉桑諾,我就這麽讓你討厭?!


    “那就讓皇後,好好休息!方公公,迴重華殿!”


    墨炎祁陰沉著臉盯著空無一人的大殿,怒氣衝衝地揮袖離開。


    殿內,桑諾聽著門外的動靜漸漸落下,腳步聲越來越遠,滿是怒火的心卻不知為何有些空蕩。


    冰兒進了殿,掩了殿門,進到內殿時卻見桑諾呆呆地坐在立在那裏。


    盯著地上的碎片若有所思。


    “小姐,皇上他,已經迴重華殿了。”冰兒上前,小聲迴道。


    “嗯。”桑諾應了一聲,迴過神來,對冰兒說,“把碎片清理一下。”


    說罷,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麽,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空虛的感覺。


    心中不覺有些奇怪,都怪墨炎祁,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墨炎祁,一想到這三個字,心情又變的煩躁起來。


    桑諾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吸吸鼻尖,沉口氣,一掃心中的煩悶,嘴角泛起笑意。


    朝冰兒說道:“這些瓷器都不好看,木架顏色也太暗沉,壞了剛好,明兒去換了新的來,記得,要顏色亮麗的!”


    冰兒見桑諾笑,心下輕鬆許多,快聲迴到:“好的,冰兒明早就去挑!”


    冰兒剛說完,卻盯著地麵上的瓷器愣了神,栩栩如生的天青色桐花,每一筆勾勒都用盡心思。


    釉色完美,瓶身光潔,這些,可都是出自自家瓷窯!


    “小姐,宮裏的瓷器大多數都出自碧閣,這些瓷器的花色與樣式,可都是您一筆筆描繪出的。”


    冰兒小心說道,她不太確信,小姐失憶後,是否還記得這些。


    碧閣?桑諾突然想起,這大魏第一官窯碧閣,可是他們葉府的!


    遂彎下腰,拾起一片碎片。


    碎片上,有一輪彎月,蒼勁有力的枝幹刺破蒼藍色的天幕,入木三分的功力,寫實的筆觸,這葉桑諾真不愧才女的稱號!


    冰兒心疼地看著地上的瓷器碎片,眼神閃動,在她看來,這些可都是葉府和小姐的心血,就這麽碎了,真是不忍心看。


    桑諾看見冰兒臉上的痛惜,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說道:“花樣跟人的心境有關,過去的心境跟現在肯定不同,而風尚也一直在變化,做瓷器也是一個道理,隻有推陳出新,順應潮流,生命力才能長久,派人去傳話,跟爹爹說,碧閣的瓷器,要適當創新才是。”


    冰兒聽桑諾這樣說,半懂不懂地看著她。


    “小姐,冰兒愚笨,不懂小姐說的這些,不過冰兒知道,小姐說的肯定對碧閣有幫助!”


    桑諾笑笑,點點頭,一番話便消除掉了冰兒心中的難過。


    冰兒跑出去,不多時拿了掃帚進來,雖然心情沒有剛才沉重,不過打掃瓷器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難過起來。


    桑諾奪過她手中的掃帚,快速地打掃幹淨地麵。


    語氣輕鬆地對冰兒說:“這些都是我畫的,對吧?”


    “是啊!自從小姐執筆畫培後,碧閣的瓷器不止風靡了皇城,連城中百姓都喜歡的不得了,許多公子哥擲重金都買不到小姐畫的瓷!”


    冰兒說道此,眼神中閃爍著自豪的光芒。


    桑諾點點頭,這小丫頭對這些瓷器的喜愛,絲毫不亞於製作者本身。</p


    “我覺得呢,之前畫的是挺好,不過換換風格也不錯,過幾日我專門給你做個瓷瓶,讓你看看小姐我最近的畫工!”


    “真的?!太好了!冰兒謝謝小姐!”冰兒激動地幾乎要跳起來,拍著手笑道。


    “小姐,冰兒最喜歡小姐畫的桐花,可不可以給冰兒畫個桐花?”冰兒討巧地湊到桑諾跟前,賊兮兮地說道。


    當初知道小姐失憶沒多久,便跟著小姐進了宮,小姐便再也沒能畫過瓷。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把握!


    桑諾突然愣住,桐花?!不會是剛才地上那個碎片上的桐花吧?!


    那種畫風她哪裏會!


    不由地心底罵著自己,叫你逞能,傻眼了吧?!


    “冰兒,那些都是過時的了,剛才不是告訴你要與時俱進,跟上潮流?我給你畫個不一樣的,如何?保證是你沒見過的!”桑諾自信滿滿地說道。


    “不一樣的?小姐,那是什麽?”冰兒好奇地問道。


    “抽象畫!”桑諾雙臂抱在胸前,微微抬起頭,笑眯眯地說道。


    抽象畫?那是什麽東西?


    “抽象?小姐,畫個大象在瓶子上,不太好吧?”


    冰兒忍不住問了出來,瓶子上畫頭大象,還真沒見過!


    隻不過她不太明白,畫頭大象就算了,好端端地為什麽要抽它?


    桑諾滿臉黑線,真沒料想到她會這麽理解這個詞。


    之前沒覺得別扭,被冰兒一解釋,好像眼前真的出現了一頭被抽打的大象!


    至此後,恐怕她再也不能認真地說出“抽象畫”三個字了。


    “冰兒,這個抽象畫呢,不是你說的抽象,是一種區別與寫實的畫派,就是畫出來的東西,乍一看看不出來是什麽,仔細看,又好像能表達出很多意思,反正就是,很神秘,非常神秘!”


    桑諾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過隻要把這小丫頭繞暈,絕對沒錯!


    冰兒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被桑諾一說,好像這抽象畫真的是很神秘的樣子!


    冰兒崇拜地望著桑諾,小姐真的好厲害,會這麽多自己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小姐,您晚上還沒有吃東西,有沒有想吃的,冰兒去做。”冰兒感激地問道。


    說到吃的,好像真有些餓了。


    一天都沒好好吃飯,不吃飽飯,哪裏有力氣跟墨炎祁那個變.態吵架!


    “做碗清湯麵,要一大碗!”桑諾說道。


    “清湯麵?小姐,還要不要別的?”冰兒問道,這清湯麵也太清淡了吧?!


    “就要這個!快去,記住啊,不要用什麽雜七雜八的雞湯牛湯下麵,就用清水煮,少點兒油,加幾根青菜!”


    桑諾不得不交代一下,她可不敢小瞧宮裏的餐品,光一個清湯,不加十幾種配方絕對不敢端到餐桌上!


    冰兒略帶懷疑地看著她,見她描述的真切,隻得去給她做清湯麵。


    **


    冰兒剛出了宮門,迎頭卻遇到浩浩蕩蕩一群人,打著燈籠朝和鳳宮走來。


    約有十幾人手裏端著食盒,走到和鳳宮門口停了下來。


    打頭的宮女認得冰兒,上前微微福了福身,說道:“這是皇上吩咐的,給皇後娘娘準備的晚膳。”


    冰兒愕然,片刻又十分激動地說道:“快進來!”


    說完,飛奔到殿內,桑諾正坐在銅鏡前梳著頭發。


    “小姐!”


    “怎麽了?又慌慌張張的,清湯麵做好了?”桑諾轉身見冰兒滿臉喜色,這小丫頭撞見什麽好事兒了?


    冰兒斂了笑,立定,畢恭畢敬地朝桑諾說道:“小姐,皇上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晚膳。”


    “什麽?”桑諾問道,墨炎祁不是氣鼓鼓地走了?會好心給自己準備吃的?!


    “小姐,宣他們進來嗎?”


    “宣!”桑諾微微嗅了下,空氣中已經彌漫起誘人的香氣。


    冰兒聞言,連忙跑了出去,不多時,一群宮女端著銀盤進了內殿,整整齊齊地擺了一桌的飯菜。


    冰兒上前,打開蓋子,香氣撲麵而來。


    一眼望去,都是清淡安神的吃食。


    清粥、青菜、甜點,雖說都是清爽的東西,但看著卻極盡用心。


    桑諾瞧著滿桌的飯菜,心中不由地顫動,麵上極力隱藏著心中的動容。


    這個墨炎祁,這是個討厭鬼!


    走就走,還管她吃不吃飯做什麽!


    桑諾眼睛突然有些酸酸地,慌忙吸了口氣,將那股酸酸的感覺逼迴眼睛。


    “小姐,快吃吧,飯菜涼了吃進去,胃怎麽好受。”冰兒見桑諾隻是看著飯菜,不動筷子,連忙催道。


    “坐下,陪我一起吃。”


    冰兒點點頭,並沒有推辭,小姐心裏有事的時候,總喜歡讓自己陪她吃飯。


    **


    深夜,桑諾用靈鴿喚來了百部。


    “小姐。”百部進殿,輕輕叫了一聲。


    自從上次在藥穀見到她與墨炎祁之間的不尋常,每每想起桑諾,百部心底便有些窒息的心痛,別後第一次見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麵對。


    自己一直試圖無所求地跟在她身側,保護她,支持她。


    可當看到桑諾還是會為其它人心動時,心中的淒涼幾乎要淹沒他。


    但他依舊放不下,也不忍離她而去。


    “我聽說,在武林大會,有人發現了蒼冥國的東西。”桑諾直言,上來便直奔主題。


    見到百部,她心裏也實在有些愧疚,明知他心裏有她,並且一直無法釋懷,卻還是讓他看見了自己跟其他人在一起。


    她很想說句抱歉,卻又怕傷害了他。


    隻得避開這個問題,裝作什麽事都沒有。


    “蒼冥國的東西?小姐是怕蒼冥國的人來犯?”百部問道。


    眼底劃過一絲黯淡,小姐不會無緣無故對這種國家之間的爭鬥感興趣。


    可現在,卻主動找他來探尋國事,唯一的解釋,便是她在幫墨炎祁打探虛實。


    小姐的心,真的是放在了那個人身上。


    “極有可能,沒有問題則罷,若有問題,決不可掉以輕心。”桑諾迴答道。


    “小姐想怎麽做?”百部問道。


    “追蹤蒼冥國的蹤跡!”桑諾說道。


    “好,我這就去準備。”百部說道,俊俏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桑諾停頓了一會兒,仔細看了一眼百部,他的鬢角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肯定是聽到她的消息,快馬加鞭趕來的。


    “謝謝。”桑諾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


    百部明顯一愣,眼神複雜地看向桑諾,聽到這兩個字,心中頓然感到一陣酸楚。


    隨即轉過身,說道:“小姐還有什麽吩咐沒?”


    桑諾看著他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沒有記錯,這應該是百部第一次主動轉身。


    “明日我想見一下他們。”桑諾緩緩說道。


    桑諾口中的他們,正是百部想要引薦給她的人,是時候,該組建自己的後盾了。


    “小姐安排下時間,我去通知他們。”


    聽到桑諾這樣說,百部心下還是十分高興。


    “小姐還有什麽事要吩咐?”百部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桑諾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沒有了。”


    “明日我帶人恭候小姐。”


    說罷,百部抬腳便要離開。


    “路上小心。”桑諾見他要走,連忙說道。


    百部的腳步頓了幾秒,點點頭,轉身走向黑暗之中。


    桑諾盯著他的身影消失的地方,心底泛起愧疚,她這個時候才明白,就算自己什麽都不能給她,百部也都會一直待在自己身邊。


    今生,注定要負了他。


    **


    第二日一早,桑諾早早地來到了重華殿。


    “皇上起了嗎?”


    門口方公公見桑諾來,連忙迎上去。


    “娘娘,皇上昨兒批了一夜的折子,這不天剛亮,還沒休息就把七王爺傳召進宮,這會兒正跟七王爺在裏麵議事。”


    批了一夜的折子還不睡覺,真當自己是天子,身體可以隨便透支!


    桑諾有些氣惱,對方公公說道:“去跟皇上傳話,說本宮有事找他。”


    “誒!娘娘稍等,老奴這就進去傳話。”


    說罷,方公公便進了殿。


    殿內,墨炎祁瞬間來了精神,臉上的愁容一掃而光。


    “皇後來了?”墨炎祁眼神中透著喜悅。


    昨夜在桑諾那裏吃了閉門羹後,心情一直憋悶,本以為是為國事煩擾,這才明白過來,完全是因為桑諾!


    “娘娘正在殿外候著,說有事要跟您說。”方公公迴道。


    “快傳!”墨炎祁連忙說道。


    墨炎瑾見此,會心一笑,整理下衣衫向前一步。


    “皇兄,要不要我迴避?”


    迴避?當然要迴避!


    諾兒主動來找他,這可是頭一迴!


    這麽難得的相處機會,他可不想有旁人在場。


    隻是,還沒來得及擺手,桑諾便提著裙角進了殿內。


    墨炎祁迅速斂了麵上的喜悅,換上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繃著臉瞧向桑諾。


    “皇後有何要事?朕國事繁忙,沒有多少空閑。”


    墨炎祁說完,心裏卻瘋狂地笑道,諾兒,是不是很受傷?!


    快求我吧,求我呀!


    墨炎祁冷漠的聲音讓殿下的墨炎瑾感到意外,這個墨炎祁,什麽時候像頑童一樣了?


    桑諾本是笑著進了殿,可見到墨炎祁淡淡的模樣,笑容瞬間凝在了臉上。


    這個混蛋,不會現在還在生她的氣吧?!


    愛生氣不生氣,誰要管他!


    緩緩走到墨炎祁對麵,端莊行了禮,柔聲道:“給皇上請安。”


    雖然聲音十分柔和,但墨炎祁卻在她的聲音中聽不出絲毫感情,好像要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葉桑諾,算你狠!


    “平身!”墨炎祁低吼道。


    “皇上,臣妾隻有一事相求,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


    “何事?”墨炎祁還真不知道,是什麽事能讓她來求他。


    “臣妾想迴府幾日,探望一下父母。”


    迴府?墨炎祁頓悟,是了,進宮許久,她還沒見過家人。


    一直聽聞葉文舉將桑諾視為掌上明珠,自己倒是疏忽了。


    隻是迴府幾日,她不會是想借機躲開自己吧?


    想到這,舒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自己到底哪裏惹她厭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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