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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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望著關海滄，整個人都在抖：“你說，隨我處置？”她聲音顫著，刀也要拿不住，“你要我怎樣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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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合著眼，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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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頷首：“好，關海滄，你夠狠。”狠狠唿吸了，慢慢說著，“你的胳膊，是為了救我廢的。你的心，是因為覺得在我麵前不能做人死的。你吃藥，是為了不辱了我。說來說去，隻為了我。你說，隨我處置，我能處置什麽？索性，便將你為難的源頭斷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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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閉著眼睛，等著。為難的源頭，能是什麽？隻是他想不到，痛得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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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夫一聲慘叫，驚了關海滄，“不可尋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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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大夫正與白明玉掙著刀，而那刀卻是逼在白明玉自己的頸間：“明玉別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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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頸上一道紅痕，大夫攔得及時，沒能就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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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奔到白明玉身邊，將自己攔在刀前。若是白明玉刀割下去，便是要先傷了他才行：“明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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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隨我處置？”白明玉淒然而笑，“我斷了你為難的源頭難道不好？以後，你也不用再吃那藥了，也不怕辱了我了，不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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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使不得”大夫簡直被嚇著了，怎麽就突然見血了？還都是要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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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我不吃那藥了，再不吃了。”關海滄愴然，“你別傷自己。明玉，你恨你氣，都來向我就是，別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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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白明玉的聲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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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略換了位置，那刀身逼在白明玉頸間，刀尖卻正在他心口：“大夫，你去隔壁府裏找人來。不能教她做傻事。隻隔壁府裏人能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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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應了一聲，忙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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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來”白明玉卻忙叫住，轉頭向關海滄，“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麽？難道這事還要弄得誰都知道了？他們問起來，你怎麽說？難道你要告訴他們你吃了那藥？你還要不要臉知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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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笑了：“能阻止你，我又如何？我已如此，還有什麽是不能承受的？明玉，我隻恨自己，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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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轉了臉，丟了刀，踉蹌著坐到一旁：“大夫，那藥，麻煩大夫幫忙給毀了。家裏有兩個男孩，都調皮，怕他們再亂玩誤吃。”疲憊的聲音，比不得痛得要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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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夫見著終於見好了，才算是鬆了口氣，忙不迭的答應，“小姐還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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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明玉斜睨了一眼關海滄，“他吃了半個多月的藥了，可有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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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吃藥的期間有些影響，藥停了也就好了。”大夫忙說，“大爺身體強健，沒事的，對將來都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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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停了藥就好？用不用，什麽東西調理一下？”白明玉問得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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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聽了卻笑了：“不用。大爺年輕，身子上火旺。其實大爺要用這東西，我倒是明白大爺的心。大爺正身強力壯的時候，精力極盛的。就是一個人待著都要火大，何況身邊還有小姐這麽照顧？大爺是不想讓小姐瞧見，怕玷辱了小姐。隻是這不是好東西，不能這麽吃的。隻能請小姐擔待些了。大爺，小姐照顧你，便是什麽都不在意的了，大爺不能負了小姐的心。大爺真毀了自己，怕小姐是最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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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夫。”白明玉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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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歎著氣笑：“不過，小姐，這話說了其實對小姐不好，然而也隻能對小姐講了。剛停藥的幾日，藥效還有些，小姐，幫大爺看看，怕仍是不行的，要過些日子才能好了。要是五日後大爺還沒好，小姐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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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定注意。”白明玉隻顧著擔心人，卻沒多想那是注意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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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自己注意就好。”關海滄忙搶了話。他原本想別玷汙了白明玉，然而事情如此，反而更教白明玉受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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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聽了卻板著臉：“大爺，你別再想不辱小姐的事，你現在也沒法想這些。別說我都不敢在這事上信大爺了，就是大爺的情況也不允許大爺自己就能都顧好了。大爺胳膊不能用，自己怎麽給自己試？行或者不行，大爺能弄好了？大爺，你就讓小姐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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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除了心內歎息，再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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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勉強笑了：“多謝大夫了。我會替他弄的。”她心裏也明白要弄什麽，也知道是什麽事，自己也羞得不行。可是卻不能不做，“大夫還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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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卻笑了：“其實我看，大爺這些事情，都是胳膊引起的。我有位師兄，醫術極高明，或者有辦法。隻是他常年不知蹤跡的，我找他也難。我迴去會想辦法與那位師兄聯係的。若是有了信，爭取教我師兄來給大爺看看。大爺的胳膊我也看了，經脈雖然斷了，卻還沒死。若是有醫術通神的，可以接續上，應該也是能養迴來的。我做不到，不過也許我師兄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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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白明玉驚喜，“他這胳膊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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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說盡量一試，我也不敢保證”大夫忙搖手，“小姐，等我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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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送你。”白明玉歡喜著將人送走了，又去看了一會關霖。瞧著關霖小臉皺成一團喊疼，她也心疼不已。陪著關霖待了一會，又哄著關霖把藥喝了，見著孩子睡著了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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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像是故意的，白明玉這一天裏剩下的時間都沒去見關海滄，也不管關海滄各樣事情，把人那麽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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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不管人，別人誰還會管？誰還敢管？關海滄連晚飯都沒得吃。他獨自坐在室內，看著天一點點黑下來，昏暗漆黑。直到月亮升上來的時候，才聽見門響，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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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接著模糊的月光，見著銀衣的女子點燃了燈燭，冷著臉看著他。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唯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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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有仆人端了浴桶進來，熱水都弄好了。白明玉也就打發了仆人都走了，仍是自己麵對關海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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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聽見一聲幽幽歎息：“起來吧，給你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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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違逆不得，隻能走到白明玉的身邊，由著白明玉替他把衣裳都脫了，給他仔細洗好。隻是這一次，白明玉擦幹了他卻沒給他立刻穿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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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看看……”白明玉垂著頭，不敢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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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關海滄知道白明玉說的是什麽，忙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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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卻抬眼看他，目光在月色下有些幽怨：“我看看。”聲音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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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拒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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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童湖興衝衝奔進了關海滄府裏，聲音掩不住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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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才喂了關海滄一口菜，見著童湖，有些埋怨：“四叔，你怎麽都不能穩當點？大中午的過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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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你飯吃”童湖笑嘻嘻的，坐下老實不客氣的來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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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關霆關霖都跟著笑話通話，兩個孩子拿著勺子吃得滿嘴都是。白明玉喂兩口關海滄，還得替兩個孩子擦嘴，自己倒沒空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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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今天有喜事？”關海滄溫和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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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不過不是我的，是你的”童湖見沒有酒，未免有些遺憾，咂巴咂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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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關海滄詫異，“我有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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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胳膊有望了？”白明玉想的卻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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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湖笑著看白明玉：“你隻想著他胳膊？就沒想想他的終身？你這樣照顧他，什麽時候是個頭兒？你還得嫁人呢，難道將來嫁人了也還來照顧他？就算你肯海滄肯，你丈夫也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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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說得兩個人都無言。關海滄清楚，白明玉早晚要嫁人，不可能一直跟著他這個廢人。白明玉卻明白，關海滄早晚得有別人照顧，溫柔嫻淑的女子，才是關海滄的良配。到時候和人成了親，也就不會再有什麽怕辱及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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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湖並沒注意那兩人的心情，仍是興奮的說著：“奇城有個吳先生，乃是有名的儒士，家裏養個極好的女兒，說是溫柔賢惠。隻是一直沒覓著良配，如今也長到十八歲了。我替海滄去說了，那邊同意說先相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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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白明玉應了一聲，並沒有多大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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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連應都沒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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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隻說了海滄情況，卻沒說海滄身份。”童湖接著說，“我想著，若是貪圖攀附的，怕將來不能好好照顧海滄，倒不好。不為海滄身份，隻為著海滄人的，才是能過日子的。說實話，這是一輩子的事。海滄胳膊這樣，好了還好，若是不好，那女子就一輩子都要照顧人。明玉是整日打理海滄的，心裏最該清楚。不是真的有心，哪裏能事事都周到？或者短時間還好，長時間了怎麽辦？所以這事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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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明玉夾了口菜，木訥訥塞到關海滄嘴邊，隻是還沒被吃到嘴，就全掉在了關海滄身上。白明玉忙替關海滄收拾了，見著他胸前一塊油漬，自己都歎氣。抬起頭看人，卻發現關海滄也正看著她，微微鎖著眉。白明玉卻有些惱了，“你高興了？有那手腳利索的來照顧你，卻不會像我這麽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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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俯下身，輕輕在白明玉耳邊說：“明玉，謝謝你。”聲音微微的沙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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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望著關海滄，整個人都在抖：“你說，隨我處置？”她聲音顫著，刀也要拿不住，“你要我怎樣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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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合著眼，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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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頷首：“好，關海滄，你夠狠。”狠狠唿吸了，慢慢說著，“你的胳膊，是為了救我廢的。你的心，是因為覺得在我麵前不能做人死的。你吃藥，是為了不辱了我。說來說去，隻為了我。你說，隨我處置，我能處置什麽？索性，便將你為難的源頭斷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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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閉著眼睛，等著。為難的源頭，能是什麽？隻是他想不到，痛得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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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夫一聲慘叫，驚了關海滄，“不可尋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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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大夫正與白明玉掙著刀，而那刀卻是逼在白明玉自己的頸間：“明玉別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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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頸上一道紅痕，大夫攔得及時，沒能就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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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奔到白明玉身邊，將自己攔在刀前。若是白明玉刀割下去，便是要先傷了他才行：“明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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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隨我處置？”白明玉淒然而笑，“我斷了你為難的源頭難道不好？以後，你也不用再吃那藥了，也不怕辱了我了，不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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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使不得”大夫簡直被嚇著了，怎麽就突然見血了？還都是要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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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我不吃那藥了，再不吃了。”關海滄愴然，“你別傷自己。明玉，你恨你氣，都來向我就是，別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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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白明玉的聲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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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略換了位置，那刀身逼在白明玉頸間，刀尖卻正在他心口：“大夫，你去隔壁府裏找人來。不能教她做傻事。隻隔壁府裏人能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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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應了一聲，忙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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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來”白明玉卻忙叫住，轉頭向關海滄，“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麽？難道這事還要弄得誰都知道了？他們問起來，你怎麽說？難道你要告訴他們你吃了那藥？你還要不要臉知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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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笑了：“能阻止你，我又如何？我已如此，還有什麽是不能承受的？明玉，我隻恨自己，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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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轉了臉，丟了刀，踉蹌著坐到一旁：“大夫，那藥，麻煩大夫幫忙給毀了。家裏有兩個男孩，都調皮，怕他們再亂玩誤吃。”疲憊的聲音，比不得痛得要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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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夫見著終於見好了，才算是鬆了口氣，忙不迭的答應，“小姐還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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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明玉斜睨了一眼關海滄，“他吃了半個多月的藥了，可有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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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吃藥的期間有些影響，藥停了也就好了。”大夫忙說，“大爺身體強健，沒事的，對將來都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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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停了藥就好？用不用，什麽東西調理一下？”白明玉問得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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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聽了卻笑了：“不用。大爺年輕，身子上火旺。其實大爺要用這東西，我倒是明白大爺的心。大爺正身強力壯的時候，精力極盛的。就是一個人待著都要火大，何況身邊還有小姐這麽照顧？大爺是不想讓小姐瞧見，怕玷辱了小姐。隻是這不是好東西，不能這麽吃的。隻能請小姐擔待些了。大爺，小姐照顧你，便是什麽都不在意的了，大爺不能負了小姐的心。大爺真毀了自己，怕小姐是最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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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夫。”白明玉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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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歎著氣笑：“不過，小姐，這話說了其實對小姐不好，然而也隻能對小姐講了。剛停藥的幾日，藥效還有些，小姐，幫大爺看看，怕仍是不行的，要過些日子才能好了。要是五日後大爺還沒好，小姐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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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定注意。”白明玉隻顧著擔心人，卻沒多想那是注意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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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自己注意就好。”關海滄忙搶了話。他原本想別玷汙了白明玉，然而事情如此，反而更教白明玉受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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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聽了卻板著臉：“大爺，你別再想不辱小姐的事，你現在也沒法想這些。別說我都不敢在這事上信大爺了，就是大爺的情況也不允許大爺自己就能都顧好了。大爺胳膊不能用，自己怎麽給自己試？行或者不行，大爺能弄好了？大爺，你就讓小姐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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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除了心內歎息，再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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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勉強笑了：“多謝大夫了。我會替他弄的。”她心裏也明白要弄什麽，也知道是什麽事，自己也羞得不行。可是卻不能不做，“大夫還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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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卻笑了：“其實我看，大爺這些事情，都是胳膊引起的。我有位師兄，醫術極高明，或者有辦法。隻是他常年不知蹤跡的，我找他也難。我迴去會想辦法與那位師兄聯係的。若是有了信，爭取教我師兄來給大爺看看。大爺的胳膊我也看了，經脈雖然斷了，卻還沒死。若是有醫術通神的，可以接續上，應該也是能養迴來的。我做不到，不過也許我師兄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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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白明玉驚喜，“他這胳膊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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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說盡量一試，我也不敢保證”大夫忙搖手，“小姐，等我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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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送你。”白明玉歡喜著將人送走了，又去看了一會關霖。瞧著關霖小臉皺成一團喊疼，她也心疼不已。陪著關霖待了一會，又哄著關霖把藥喝了，見著孩子睡著了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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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像是故意的，白明玉這一天裏剩下的時間都沒去見關海滄，也不管關海滄各樣事情，把人那麽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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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不管人，別人誰還會管？誰還敢管？關海滄連晚飯都沒得吃。他獨自坐在室內，看著天一點點黑下來，昏暗漆黑。直到月亮升上來的時候，才聽見門響，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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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接著模糊的月光，見著銀衣的女子點燃了燈燭，冷著臉看著他。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唯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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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有仆人端了浴桶進來，熱水都弄好了。白明玉也就打發了仆人都走了，仍是自己麵對關海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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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聽見一聲幽幽歎息：“起來吧，給你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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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違逆不得，隻能走到白明玉的身邊，由著白明玉替他把衣裳都脫了，給他仔細洗好。隻是這一次，白明玉擦幹了他卻沒給他立刻穿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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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看看……”白明玉垂著頭，不敢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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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關海滄知道白明玉說的是什麽，忙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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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卻抬眼看他，目光在月色下有些幽怨：“我看看。”聲音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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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才喂了關海滄一口菜，見著童湖，有些埋怨：“四叔，你怎麽都不能穩當點？大中午的過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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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關霆關霖都跟著笑話通話，兩個孩子拿著勺子吃得滿嘴都是。白明玉喂兩口關海滄，還得替兩個孩子擦嘴，自己倒沒空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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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今天有喜事？”關海滄溫和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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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隻說了海滄情況，卻沒說海滄身份。”童湖接著說，“我想著，若是貪圖攀附的，怕將來不能好好照顧海滄，倒不好。不為海滄身份，隻為著海滄人的，才是能過日子的。說實話，這是一輩子的事。海滄胳膊這樣，好了還好，若是不好，那女子就一輩子都要照顧人。明玉是整日打理海滄的，心裏最該清楚。不是真的有心，哪裏能事事都周到？或者短時間還好，長時間了怎麽辦？所以這事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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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明玉夾了口菜，木訥訥塞到關海滄嘴邊，隻是還沒被吃到嘴，就全掉在了關海滄身上。白明玉忙替關海滄收拾了，見著他胸前一塊油漬，自己都歎氣。抬起頭看人，卻發現關海滄也正看著她，微微鎖著眉。白明玉卻有些惱了，“你高興了？有那手腳利索的來照顧你，卻不會像我這麽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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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俯下身，輕輕在白明玉耳邊說：“明玉，謝謝你。”聲音微微的沙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