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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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雨停了，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白明玉實在尷尬，索性起身：“今天就在這裏過夜吧，我卻外頭撿些樹枝，好歹也為後來人留下些用的。”說完就出去了，不敢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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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獨自坐著，望著篝火，眼中死寂。白明玉對他說的話的，他在白明玉前的情態，都教他覺得，幹脆廢了自己還好些，至少，不會教白明玉難堪。他這堂堂男人，九尺多高的漢子，廢了一雙手臂，就成了這不堪的情狀。白明玉不教他死，他也並沒有過輕生的念頭，然而如此下去，他還做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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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眼中的光越來越暗淡，輕合了眼再睜開，徹底成了灰。他心裏有個念頭，想等著遇到大夫的時候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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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思之間，突然聽見外頭馬蹄急響，匆促焦急，甚而有些惶恐。關海滄忙起身，就見著一個書生樣的人騎著匹黃馬闖進了破廟院子，那書生直接是從馬上滾下來的，狼狽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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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書生淒厲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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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箭步過去，攔在了書生之後，盯視著追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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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已經追到，一斧子就向著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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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旋身飛腳，踢住了那斧頭，腿上運力，將斧子踢得差點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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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兇神頓時停住了，瞪著關海滄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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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救我他們要搶馬”書生好不容易才爬起來，還被嚇得驚魂未定，，緊貼著關海滄，不敢稍微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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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言語，隻與兩個兇神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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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在下張防，這位是我的朋友錢宇，我們都是琬軍二公子趙傑如的下屬。”使用斧子的人向著關海滄抱拳，並沒有認出來對麵是誰，“我們不想與先生衝突，還請先生置身事外。”他說出趙傑如的名頭，其實就是來震懾關海滄的。眼前的漢子留著大把的胡子，腿上功夫不錯，卻沒見動手，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來曆。他總覺得似乎有些眼熟，然而記憶裏卻沒有這麽個留著大胡子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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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說話，也並未退開，隻站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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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他們是壞人他們要搶我的馬”書生著緊，抓著關海滄的胳膊，“這馬是先生幫我挑的，好歹請先生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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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關海滄心中明白。一介寒儒，卻得了這麽一匹良馬，不識貨的人也罷了，遇著識貨的，再有些壞心，就難免惹禍上身了。他當初挑了這馬給這書生，怕也是錯了。不過，竟然遇到張防錢宇，算不算是冤家路窄？他的兩條胳膊，就是拜這兩人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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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以關海滄此時的情況，卻不是兩人對手了。關海滄本來就是馬上將，步戰已經算是他的弱項，何況還是腿功？用來震懾些宵小也就罷了，遇著張防錢宇這樣有些本事的，關海滄處於絕對的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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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憑你這小子，也配騎這樣的好馬？我勸你趁早讓出來還能保住你這條小命”錢宇吼著，大刀掄著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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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一縮腦袋，躲到了關海滄的身後，卻不忘了繼續說著：“你們這是仗勢欺人我不知道趙傑如是什麽人，然而看你們兩個這樣的嘴臉，恐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哼光天化日搶奪人的財物，你們簡直比盜匪還不如什麽琬軍？就是那個動輒屠城的琬軍麽？你們的行徑，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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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宇翻x下馬，向前逼了一步：“先生讓開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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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側邁半步，正好又將書生護住了，擋住了錢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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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今天先生是要管這檔子閑事了？”張防冷笑，“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哥兒倆不客氣了教你也知道知道厲害二公子的閑事，也是你能管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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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略側過頭，低聲向著書生說著：“公子去廟裏等著，若是見我不濟，便逃出去找我的同伴。”縱然手中沒有兵刃，然而以白明玉的功夫，想要對付張防錢宇也是簡單的了。他如果不是廢了手臂，又何至於如此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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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張防聽見那說話聲，頓時了悟了眼前是誰，“好哇，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關海滄，二公子正通緝你，你還是束手就擒吧”話雖然說得豪邁，其實心底裏卻有些怯懦。關海滄的本事他見過，別說他和錢宇兩個人，就是那時候全城裏圍追堵截，都沒能抓住背著個人的關海滄，何況現在關海滄身上並無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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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兄弟，別怕，難道你忘了，關海滄的胳膊被我們兩個廢了？”倒是錢宇還鎮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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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廢了？”張防還不大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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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自己下的手，難道還心裏沒底？我看他當時手臂就不能用了，想來是定然的”錢宇狠聲，死死盯著關海滄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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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動不搖，似充耳未聞：“張防錢宇，我確實也有筆賬還沒和你們算完。”淡定的聲音，聽著卻讓人膽寒。其中簡直了無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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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有些奇怪，看了看關海滄。此時這個人與之前他幫他挑馬的那個有著極大的不同，之前那個溫和醇厚，這一個卻如枯木槁枝：“先生與這兩人有舊仇？”他也見過關海滄的通緝告示，也知道關海滄兩條胳膊都是廢的。想不到竟是被這兩個要搶他馬的強盜給害的，倒是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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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默不作聲，隻盯著張防錢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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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一聲大喝，向著關海滄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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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側肩一頂書生，把人給撞出戰圈，自己卻是矮身躲過那一斧，仍是提腿去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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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和錢宇卻看得明白，立刻大喜過望——關海滄胳膊是真的廢了難道他們兩個好人，還要怕了一個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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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與斧緊攻，如疾風驟雨，不給關海滄一點喘息。關海滄初時還能偶爾反擊，後來徹底被壓製住了，隻剩下躲閃之力。何況他身上傷本來就沒全好呢，這一打鬥更是掙開了舊傷，拖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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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錢宇恨不得就把人徹底斬了，然而也知道，趙傑如最希望看見的還是活的關海滄，才好教他狠狠“教訓”了人。於是手下也留了些情，隻一點點迫著關海滄，要把人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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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一斧砸過去，正敲在關海滄胸前，把人打得踉蹌退了三步，一口血也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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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看得大驚，不顧一切衝出去，竟攔在了關海滄之前。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勇氣，大張雙臂，緊閉雙眼，竟是要替關海滄攔住錢宇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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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書生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被一股大力撞得飛了出去，躲過了那一刀。同時聽見“噗通”一聲，有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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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先生”書生大驚，趕忙睜開眼睛去看，生怕是關海滄出了什麽事，結果卻見著關海滄一腳踢在張防胸口，把張防踹得飛撞到院牆上，掉下來的時候，胸口都凹進去了，更是別說還有氣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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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錢宇早已倒在關海滄的腳邊，後腦插著一根樹枝，沒了唿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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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先生可好？”書生忙站了起來跑過去，扶住了關海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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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隻是搖頭，望著院門口站著的白衣的人：“救命之恩，關海滄感戴。”垂了眼，徑自迴了廟裏。如果不是那書生還在，關海滄一定會跪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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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懷中還抱著樹枝，關切的看著那心死的人。關海滄變了，不再是曾經的虎威將軍，也不再是那個總是溫和笑著，包容著她順從著她的那個男人了。然而似乎又沒變。關海滄即使廢了手臂也是那麽強悍，也依舊包容她順從她，甚至，白明玉相信，隻要她要，關海滄還是會對她笑。隻是那雙眼睛裏，卻什麽都沒了，神采驕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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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她錯了？白明玉想，大概，她真的錯了。原本的關海滄隻是廢了手臂，現在，卻被她廢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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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先生和小姐的救命之恩”書生對著兩人一揖到底，“不是關先生和小姐，上官駱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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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說話，隻是躲開了書生上官駱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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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冷冷的受了：“我不是要救你的，你不用謝我。何況我們本來就與那兩人有仇，今日就這麽殺了他們，倒是便宜了他們了。”就也該把那兩人的手筋也挑斷了，再丟在荒山野嶺裏，丟在野獸出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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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駱卻不以為意，隻笑了，整了整衣裳：“關先生與小姐有何打算？想不到，關海滄竟就是那個趙傑如要通緝的人。想來先生一定是英雄，否則也不會被趙傑如如此忌恨。”他也聽過關於關海滄搶了趙傑如女人的傳言，不禁多看了白明玉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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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關海滄突然說話，“張防錢宇總不會單獨行動的。怕不遠處還有別人。他們死在這裏，早晚會被發現的。我們不能耽擱，要快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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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見關海滄的聲音，臉上不覺驚喜，然而看了關海滄的表情，卻又跌落穀底。她看見關海滄起身，忙抓住他的衣服，心中淒然：“我，是不是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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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沉默了一下，卻還是對著白明玉溫和笑了：“你多慮了。”心再死，不能讓白明玉擔心難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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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雨停了，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白明玉實在尷尬，索性起身：“今天就在這裏過夜吧，我卻外頭撿些樹枝，好歹也為後來人留下些用的。”說完就出去了，不敢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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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獨自坐著，望著篝火，眼中死寂。白明玉對他說的話的，他在白明玉前的情態，都教他覺得，幹脆廢了自己還好些，至少，不會教白明玉難堪。他這堂堂男人，九尺多高的漢子，廢了一雙手臂，就成了這不堪的情狀。白明玉不教他死，他也並沒有過輕生的念頭，然而如此下去，他還做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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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眼中的光越來越暗淡，輕合了眼再睜開，徹底成了灰。他心裏有個念頭，想等著遇到大夫的時候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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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思之間，突然聽見外頭馬蹄急響，匆促焦急，甚而有些惶恐。關海滄忙起身，就見著一個書生樣的人騎著匹黃馬闖進了破廟院子，那書生直接是從馬上滾下來的，狼狽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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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書生淒厲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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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箭步過去，攔在了書生之後，盯視著追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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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已經追到，一斧子就向著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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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旋身飛腳，踢住了那斧頭，腿上運力，將斧子踢得差點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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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兇神頓時停住了，瞪著關海滄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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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救我他們要搶馬”書生好不容易才爬起來，還被嚇得驚魂未定，，緊貼著關海滄，不敢稍微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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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言語，隻與兩個兇神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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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在下張防，這位是我的朋友錢宇，我們都是琬軍二公子趙傑如的下屬。”使用斧子的人向著關海滄抱拳，並沒有認出來對麵是誰，“我們不想與先生衝突，還請先生置身事外。”他說出趙傑如的名頭，其實就是來震懾關海滄的。眼前的漢子留著大把的胡子，腿上功夫不錯，卻沒見動手，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來曆。他總覺得似乎有些眼熟，然而記憶裏卻沒有這麽個留著大胡子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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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說話，也並未退開，隻站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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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他們是壞人他們要搶我的馬”書生著緊，抓著關海滄的胳膊，“這馬是先生幫我挑的，好歹請先生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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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關海滄心中明白。一介寒儒，卻得了這麽一匹良馬，不識貨的人也罷了，遇著識貨的，再有些壞心，就難免惹禍上身了。他當初挑了這馬給這書生，怕也是錯了。不過，竟然遇到張防錢宇，算不算是冤家路窄？他的兩條胳膊，就是拜這兩人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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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以關海滄此時的情況，卻不是兩人對手了。關海滄本來就是馬上將，步戰已經算是他的弱項，何況還是腿功？用來震懾些宵小也就罷了，遇著張防錢宇這樣有些本事的，關海滄處於絕對的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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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憑你這小子，也配騎這樣的好馬？我勸你趁早讓出來還能保住你這條小命”錢宇吼著，大刀掄著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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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一縮腦袋，躲到了關海滄的身後，卻不忘了繼續說著：“你們這是仗勢欺人我不知道趙傑如是什麽人，然而看你們兩個這樣的嘴臉，恐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哼光天化日搶奪人的財物，你們簡直比盜匪還不如什麽琬軍？就是那個動輒屠城的琬軍麽？你們的行徑，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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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宇翻x下馬，向前逼了一步：“先生讓開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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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側邁半步，正好又將書生護住了，擋住了錢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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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略側過頭，低聲向著書生說著：“公子去廟裏等著，若是見我不濟，便逃出去找我的同伴。”縱然手中沒有兵刃，然而以白明玉的功夫，想要對付張防錢宇也是簡單的了。他如果不是廢了手臂，又何至於如此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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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張防聽見那說話聲，頓時了悟了眼前是誰，“好哇，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關海滄，二公子正通緝你，你還是束手就擒吧”話雖然說得豪邁，其實心底裏卻有些怯懦。關海滄的本事他見過，別說他和錢宇兩個人，就是那時候全城裏圍追堵截，都沒能抓住背著個人的關海滄，何況現在關海滄身上並無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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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廢了？”張防還不大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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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動不搖，似充耳未聞：“張防錢宇，我確實也有筆賬還沒和你們算完。”淡定的聲音，聽著卻讓人膽寒。其中簡直了無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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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有些奇怪，看了看關海滄。此時這個人與之前他幫他挑馬的那個有著極大的不同，之前那個溫和醇厚，這一個卻如枯木槁枝：“先生與這兩人有舊仇？”他也見過關海滄的通緝告示，也知道關海滄兩條胳膊都是廢的。想不到竟是被這兩個要搶他馬的強盜給害的，倒是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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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默不作聲，隻盯著張防錢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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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一聲大喝，向著關海滄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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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側肩一頂書生，把人給撞出戰圈，自己卻是矮身躲過那一斧，仍是提腿去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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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和錢宇卻看得明白，立刻大喜過望——關海滄胳膊是真的廢了難道他們兩個好人，還要怕了一個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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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與斧緊攻，如疾風驟雨，不給關海滄一點喘息。關海滄初時還能偶爾反擊，後來徹底被壓製住了，隻剩下躲閃之力。何況他身上傷本來就沒全好呢，這一打鬥更是掙開了舊傷，拖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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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錢宇恨不得就把人徹底斬了，然而也知道，趙傑如最希望看見的還是活的關海滄，才好教他狠狠“教訓”了人。於是手下也留了些情，隻一點點迫著關海滄，要把人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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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懷中還抱著樹枝，關切的看著那心死的人。關海滄變了，不再是曾經的虎威將軍，也不再是那個總是溫和笑著，包容著她順從著她的那個男人了。然而似乎又沒變。關海滄即使廢了手臂也是那麽強悍，也依舊包容她順從她，甚至，白明玉相信，隻要她要，關海滄還是會對她笑。隻是那雙眼睛裏，卻什麽都沒了，神采驕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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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她錯了？白明玉想，大概，她真的錯了。原本的關海滄隻是廢了手臂，現在，卻被她廢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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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先生和小姐的救命之恩”書生對著兩人一揖到底，“不是關先生和小姐，上官駱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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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冷冷的受了：“我不是要救你的，你不用謝我。何況我們本來就與那兩人有仇，今日就這麽殺了他們，倒是便宜了他們了。”就也該把那兩人的手筋也挑斷了，再丟在荒山野嶺裏，丟在野獸出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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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駱卻不以為意，隻笑了，整了整衣裳：“關先生與小姐有何打算？想不到，關海滄竟就是那個趙傑如要通緝的人。想來先生一定是英雄，否則也不會被趙傑如如此忌恨。”他也聽過關於關海滄搶了趙傑如女人的傳言，不禁多看了白明玉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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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關海滄突然說話，“張防錢宇總不會單獨行動的。怕不遠處還有別人。他們死在這裏，早晚會被發現的。我們不能耽擱，要快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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