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生共死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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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背著白明玉，一路奔逃，堪堪到了城邊。然而高高的城牆，卻不是那麽容易過去的。城門早已關閉，守城的兵士用弓箭對著他，射出一陣陣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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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忙閃身躲開，不敢教白明玉傷著，他自己卻用胸口承了幾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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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白明玉的手能碰到關海滄胸前的箭杆，箭羽是如此冰冷，她的聲音都不覺痛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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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郡主不是曾說，我壯得像蠻牛？”關海滄笑著，“這兩支箭不算什麽。隻要郡主抓緊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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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明玉的聲音也是絕然，她必要跟著關海滄一起，同生同死，“西邊牆角，有可以出去的地方。”她在珞城許久，對珞城各處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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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忙轉身奔了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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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城中都動了，在抓捕著虎威將軍和霜鏡郡主。招賢館裏的人更是躍躍欲試，要把人抓住立上一功，才能得到趙傑如的賞識，從此平步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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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一聲爆吼，兩個粗蠻的漢子堵住了關海滄的路，“我們不會讓你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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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冷笑，那是招賢館裏的人，叫做張防和錢宇的，也都是以力大炫耀的人。隻是關海滄的出現，令他們兩個全然失色了，被冷落在招賢館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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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一揮，關海滄根本不把那兩人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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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兩人後麵，還有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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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衝破了那兩人，卻正陷入陣勢之中：“郡主別急。我盡快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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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揮出，星月失色，天地動容，驚恐震怖，以為是遠古戰神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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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就有人怕了，不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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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趁著關海滄身上又著了傷，大吼一聲，大斧向著關海滄背後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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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急迴身，舉劍攔住了張防的攻擊。然而他的劍已經斬敵太久，屢屢仗著大力與人硬碰，此時卻禁不住他與張防兩個的神力，竟是一下子崩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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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宇卻趁機又繞到了關海滄的背後，也對著白明玉揮出了他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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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忙撇了張防，迴手一擋，生用自己的胳膊攔住了錢宇的刀。這一下切進他的上臂，竟是將他臂上筋脈都切斷了。一條右臂頓時廢了，再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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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咬緊了牙，看著關海滄為她而戰，看著關海滄為保護她受傷，看著關海滄廢了一條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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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趁機奪了錢宇大刀，再攔住了一把攻過來的劍。他左手終究不如右手靈活，加上傷勢頗重，竟是一時左支右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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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關海滄的絕然，更是嚇住了許多人，他渾身浴血披發而戰，已經如同地獄的魔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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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是奪路而逃，惶急急按著白明玉說的，尋到了一條密道，藏身進去，將那些追殺的人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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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臂怎樣了？”白明玉在黑暗中輕輕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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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關海滄聽起來還在笑著，“郡主可抓穩了我，暫時沒法托住郡主了。”他自己清楚得很，這條手臂是再也用不了了。然而為了白明玉廢了一條胳膊，實在也不算什麽。就是要了他這條命，隻要白明玉安然無恙，他也是開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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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出去，前麵有岔路，別向右拐，向左走，就是我當初送百姓出城的路。右邊仍是迴去城裏的。”白明玉指點著，聲音聽起來冰冷無情。她強自壓抑著，不教自己痛出來。現在的關海滄不是要聽見她為他哭，不是要感受她為他痛，而是要離開這個險地絕地，讓兩個人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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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道一片豁然開朗。關海滄才注意，原來已經天亮了。城外暫時還沒人，他卻是要加緊帶著白明玉離開，不能再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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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道路，隻有一條能通，另外一條卻是沿向懸崖。其實懸崖那裏也是有路，一架懸橋，雖然隻是鐵索和木板搭成，好歹也是可以過人，隻危險了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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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笑著問白明玉：“兩邊定然都有伏兵，郡主想要走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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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已經能清楚的看見關海滄無力垂著的手臂，和他前麵身上的浴血。關海滄的腳下，就是一個個血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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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樣。”白明玉笑了，“他們那麽多人，圍堵我們兩個，各處人手都不會少了。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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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什麽？”關海滄不禁扭頭去看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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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擦掉關海滄額頭的汗：“我不想給他們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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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關海滄頷首，直奔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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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人守株待兔，為首的卻是汪厚，身後站著的是張防錢宇。另外一些各樣的人，密密麻麻，天羅地網。懸崖上的橋卻已經斷了，看來是年久失修，不知何時斷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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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又何必？”汪厚仍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難道二公子不夠好？你就留下吧。你看看，你身上都被那卑賤的男人的血給弄髒了。可惜了你的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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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趴在關海滄背上，傲然笑著：“他卑賤？呸他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是真男人趙傑如憑什麽敢與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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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汪厚看來還想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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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卻問關海滄：“能衝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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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關海滄溫和笑著，對著白明玉，“郡主說的，關海滄都會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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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過去。”白明玉附在關海滄的耳邊，“我與你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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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聽了，心裏一酸，痛得暢快淋漓：“好關海滄與郡主同生共死。”猛虎出籠，不避刀劍，直奔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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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所過之處，擋著披靡，根本沒人能在他的手下過去一招。然而關海滄的身上也同時又掛了彩，早已傷痕累累，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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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懸崖的刹那，關海滄突然旋身，把白明玉從自己背上摟到了懷裏，後背向下，摟著白明玉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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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宇大斧卻同時追到，眼見要砍在白明玉身上。關海滄半空裏也扭了身，將自己左臂護住了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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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分明的感覺到，關海滄原本摟得她緊緊的手臂瞬時鬆了，再沒了半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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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抱緊我。”關海滄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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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便抱緊了關海滄的脖子，與他一起沉落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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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醒過來的時候，手下都是濕滑粘膩。盡管硬得像銅澆鐵鑄，那仍是一個男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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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雙目緊緊閉合著，卻沒什麽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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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白明玉悲愴叫了出來，探手去試關海滄的脈搏，幸而雖然微弱，卻還有著，教白明玉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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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身上功力未複，搬弄關海滄這樣高壯的男人卻是艱難。她咬緊了牙，仔細替關海滄查驗了全身，關海滄胸前幾隻箭都算是輕的，別的大小傷多得數不清。關海滄兩條胳膊卻是都廢了，筋脈全被砍斷，一個刀傷一個斧傷，以後再不能用。白明玉心裏難捱，關海滄這樣的絕世虎將，此後卻成了廢人，隻為了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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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重的傷卻在後背。從懸崖上落下來的時候，關海滄為了保護白明玉，後背生撞在岩壁突起的石頭上，卻這樣借著緩衝的力量，讓兩人最終平安落地。關海滄後背卻是血肉模糊，骨頭都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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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懸崖下不但草木豐茂，還有一條溪流。白明玉咬牙拖著關海滄到了溪旁，替他全身都擦洗了，褪了自己裏衣，將他傷都包紮上。白明玉又到附近撿了些野果子，再抓了幾條魚，點了篝火烤了，等著關海滄清醒。她現在沒有辦法憑一己之力把關海滄帶出去，也不敢離關海滄太遠，怕他出事，唯有靜靜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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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清醒卻是到了晚上了，身旁的火焰跳躍，將白明玉的身影映得模糊：“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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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忙抹掉了眼淚，奔到關海滄身邊：“你醒了？身上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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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笑了，看著白明玉的淚痕，想要抬手給她擦掉，卻發現自己已經做不了這樣的事了。兩條胳膊都是死寂，再不肯聽他的話動彈分毫：“我沒事。”他還是笑著給白明玉看著，掙著想自己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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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忙去扶了他：“你身上傷重，別折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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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搖著頭：“沒事的。郡主，我是蠻牛，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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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扶著關海滄，教他靠著自己，卻取了烤好的魚，挑了魚刺，給他喂在嘴裏：“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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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在口中嚼著，無奈笑了：“如今倒要勞動郡主來照顧我了。”想了想，卻問，“郡主，功力可有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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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好了一些，不過恐怕還需要時日。”白明玉感覺到藥效過了些，功力在一點點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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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頷首：“如此最好。明日郡主就去找路吧，看能不能出去。我在此等著郡主找人迴來救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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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搖頭：“不好。你的心思我不知道？我離開了，你自己要怎麽辦？我去找路，找到什麽時候？你現在的情況，能堅持幾天？你我心裏都清楚，你雙臂都廢了，根本不能自理，我若是走了，你等著自己餓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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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垂了頭，苦笑著：“郡主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還留著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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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共死，你忘了麽？”白明玉輕輕的說著，宛如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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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過是懸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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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共死，關海滄，你別想抵賴。你說過的。”白明玉截斷了關海滄的話，神色清冷，“我知道你傷重，然而你是蠻牛，這些傷都能挺住。你雙臂廢了，****還能走。明天我們一起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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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背著白明玉，一路奔逃，堪堪到了城邊。然而高高的城牆，卻不是那麽容易過去的。城門早已關閉，守城的兵士用弓箭對著他，射出一陣陣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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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忙閃身躲開，不敢教白明玉傷著，他自己卻用胸口承了幾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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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白明玉的手能碰到關海滄胸前的箭杆，箭羽是如此冰冷，她的聲音都不覺痛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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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郡主不是曾說，我壯得像蠻牛？”關海滄笑著，“這兩支箭不算什麽。隻要郡主抓緊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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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明玉的聲音也是絕然，她必要跟著關海滄一起，同生同死，“西邊牆角，有可以出去的地方。”她在珞城許久，對珞城各處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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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忙轉身奔了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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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城中都動了，在抓捕著虎威將軍和霜鏡郡主。招賢館裏的人更是躍躍欲試，要把人抓住立上一功，才能得到趙傑如的賞識，從此平步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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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一聲爆吼，兩個粗蠻的漢子堵住了關海滄的路，“我們不會讓你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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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冷笑，那是招賢館裏的人，叫做張防和錢宇的，也都是以力大炫耀的人。隻是關海滄的出現，令他們兩個全然失色了，被冷落在招賢館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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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一揮，關海滄根本不把那兩人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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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兩人後麵，還有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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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衝破了那兩人，卻正陷入陣勢之中：“郡主別急。我盡快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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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揮出，星月失色，天地動容，驚恐震怖，以為是遠古戰神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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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就有人怕了，不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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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防趁著關海滄身上又著了傷，大吼一聲，大斧向著關海滄背後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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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急迴身，舉劍攔住了張防的攻擊。然而他的劍已經斬敵太久，屢屢仗著大力與人硬碰，此時卻禁不住他與張防兩個的神力，竟是一下子崩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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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宇卻趁機又繞到了關海滄的背後，也對著白明玉揮出了他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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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忙撇了張防，迴手一擋，生用自己的胳膊攔住了錢宇的刀。這一下切進他的上臂，竟是將他臂上筋脈都切斷了。一條右臂頓時廢了，再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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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咬緊了牙，看著關海滄為她而戰，看著關海滄為保護她受傷，看著關海滄廢了一條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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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趁機奪了錢宇大刀，再攔住了一把攻過來的劍。他左手終究不如右手靈活，加上傷勢頗重，竟是一時左支右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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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關海滄的絕然，更是嚇住了許多人，他渾身浴血披發而戰，已經如同地獄的魔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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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是奪路而逃，惶急急按著白明玉說的，尋到了一條密道，藏身進去，將那些追殺的人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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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臂怎樣了？”白明玉在黑暗中輕輕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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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關海滄聽起來還在笑著，“郡主可抓穩了我，暫時沒法托住郡主了。”他自己清楚得很，這條手臂是再也用不了了。然而為了白明玉廢了一條胳膊，實在也不算什麽。就是要了他這條命，隻要白明玉安然無恙，他也是開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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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出去，前麵有岔路，別向右拐，向左走，就是我當初送百姓出城的路。右邊仍是迴去城裏的。”白明玉指點著，聲音聽起來冰冷無情。她強自壓抑著，不教自己痛出來。現在的關海滄不是要聽見她為他哭，不是要感受她為他痛，而是要離開這個險地絕地，讓兩個人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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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道一片豁然開朗。關海滄才注意，原來已經天亮了。城外暫時還沒人，他卻是要加緊帶著白明玉離開，不能再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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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道路，隻有一條能通，另外一條卻是沿向懸崖。其實懸崖那裏也是有路，一架懸橋，雖然隻是鐵索和木板搭成，好歹也是可以過人，隻危險了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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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笑著問白明玉：“兩邊定然都有伏兵，郡主想要走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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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已經能清楚的看見關海滄無力垂著的手臂，和他前麵身上的浴血。關海滄的腳下，就是一個個血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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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樣。”白明玉笑了，“他們那麽多人，圍堵我們兩個，各處人手都不會少了。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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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什麽？”關海滄不禁扭頭去看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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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擦掉關海滄額頭的汗：“我不想給他們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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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關海滄頷首，直奔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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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人守株待兔，為首的卻是汪厚，身後站著的是張防錢宇。另外一些各樣的人，密密麻麻，天羅地網。懸崖上的橋卻已經斷了，看來是年久失修，不知何時斷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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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又何必？”汪厚仍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難道二公子不夠好？你就留下吧。你看看，你身上都被那卑賤的男人的血給弄髒了。可惜了你的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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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趴在關海滄背上，傲然笑著：“他卑賤？呸他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是真男人趙傑如憑什麽敢與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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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汪厚看來還想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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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卻問關海滄：“能衝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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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關海滄溫和笑著，對著白明玉，“郡主說的，關海滄都會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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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過去。”白明玉附在關海滄的耳邊，“我與你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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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聽了，心裏一酸，痛得暢快淋漓：“好關海滄與郡主同生共死。”猛虎出籠，不避刀劍，直奔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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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所過之處，擋著披靡，根本沒人能在他的手下過去一招。然而關海滄的身上也同時又掛了彩，早已傷痕累累，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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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懸崖的刹那，關海滄突然旋身，把白明玉從自己背上摟到了懷裏，後背向下，摟著白明玉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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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宇大斧卻同時追到，眼見要砍在白明玉身上。關海滄半空裏也扭了身，將自己左臂護住了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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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分明的感覺到，關海滄原本摟得她緊緊的手臂瞬時鬆了，再沒了半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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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抱緊我。”關海滄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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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雙目緊緊閉合著，卻沒什麽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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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白明玉悲愴叫了出來，探手去試關海滄的脈搏，幸而雖然微弱，卻還有著，教白明玉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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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身上功力未複，搬弄關海滄這樣高壯的男人卻是艱難。她咬緊了牙，仔細替關海滄查驗了全身，關海滄胸前幾隻箭都算是輕的，別的大小傷多得數不清。關海滄兩條胳膊卻是都廢了，筋脈全被砍斷，一個刀傷一個斧傷，以後再不能用。白明玉心裏難捱，關海滄這樣的絕世虎將，此後卻成了廢人，隻為了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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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重的傷卻在後背。從懸崖上落下來的時候，關海滄為了保護白明玉，後背生撞在岩壁突起的石頭上，卻這樣借著緩衝的力量，讓兩人最終平安落地。關海滄後背卻是血肉模糊，骨頭都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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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懸崖下不但草木豐茂，還有一條溪流。白明玉咬牙拖著關海滄到了溪旁，替他全身都擦洗了，褪了自己裏衣，將他傷都包紮上。白明玉又到附近撿了些野果子，再抓了幾條魚，點了篝火烤了，等著關海滄清醒。她現在沒有辦法憑一己之力把關海滄帶出去，也不敢離關海滄太遠，怕他出事，唯有靜靜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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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清醒卻是到了晚上了，身旁的火焰跳躍，將白明玉的身影映得模糊：“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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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忙抹掉了眼淚，奔到關海滄身邊：“你醒了？身上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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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笑了，看著白明玉的淚痕，想要抬手給她擦掉，卻發現自己已經做不了這樣的事了。兩條胳膊都是死寂，再不肯聽他的話動彈分毫：“我沒事。”他還是笑著給白明玉看著，掙著想自己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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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忙去扶了他：“你身上傷重，別折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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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搖著頭：“沒事的。郡主，我是蠻牛，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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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扶著關海滄，教他靠著自己，卻取了烤好的魚，挑了魚刺，給他喂在嘴裏：“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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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在口中嚼著，無奈笑了：“如今倒要勞動郡主來照顧我了。”想了想，卻問，“郡主，功力可有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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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好了一些，不過恐怕還需要時日。”白明玉感覺到藥效過了些，功力在一點點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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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頷首：“如此最好。明日郡主就去找路吧，看能不能出去。我在此等著郡主找人迴來救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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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搖頭：“不好。你的心思我不知道？我離開了，你自己要怎麽辦？我去找路，找到什麽時候？你現在的情況，能堅持幾天？你我心裏都清楚，你雙臂都廢了，根本不能自理，我若是走了，你等著自己餓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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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垂了頭，苦笑著：“郡主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還留著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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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共死，你忘了麽？”白明玉輕輕的說著，宛如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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