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尋覓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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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不言，自己取了水淨了麵，重新梳了頭發，一臉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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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汪厚歎氣，“要我說，欺月小姐這又何必？想必小姐也聽見方才我和二公子的話了。令尊至今沒有要救人的動向，小姐難道不傷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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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從來沒有指望過父親會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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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原本小姐乃是第一流的戰將。如今令尊的地位，轄下的土地，都是小姐跟著打下來的。小姐的本事，不能不令人叫絕。”汪厚諂媚笑著，誇讚，“就說珞城，若不是小姐身體不好，恐怕也沒這麽容易下來。然而即便如此，小姐能守住珞城這麽久，還教我們損失慘重，小姐的本事，汪厚當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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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似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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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令尊得力臂助，令尊卻至今不來救助……這……”汪厚苦笑，“未免太說不過去了。無論從哪方麵來說，論關係，小姐是令尊的親生女兒，論助益，小姐是令尊的左膀右臂，怎麽看，都該早早救援的，怎麽卻一直到了城陷小姐被擄，甚至到了現在，過了這麽久了，令尊還不派人來呢？太叫人寒心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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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就已經明白的事情，有什麽寒心不寒心的。白明玉冷然。她心中唯一的憾，就是大概再見不到關海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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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小姐不如從了二公子，二公子一定好好待小姐的，也省得現在小姐受這麽多的委屈。二公子待小姐還是真心的，請小姐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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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汪厚還說了些什麽，白明玉已經沒有心思聽了。她隻是望著窗外，聽著自由的鳥兒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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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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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請允許海滄去救郡主”關海滄跪在童攬江的帳內，向著童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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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已深沉，帳中隻有關海滄和童攬江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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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攬江沉痛搖頭：“如今哪有軍隊可以教你領去救她？奇城不攻下來，我們的根基都要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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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搖頭：“主公帳下軍將都夠，不差海滄一人。海滄不要一兵一卒，自去救郡主。”他目光決絕，“海滄知道此時主公的艱難，海滄隻以一人之身前去。務要將郡主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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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童攬江怒斥，“我已失去明玉，還要再失去你麽？海滄，你好好給我領兵攻城不許你再說獨自去救明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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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關海滄還想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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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童攬江歎氣，把關海滄攙了起來，“難道我不想救明玉？難道我這個當父親的就這麽狠心？舍得女兒？然而……孰輕孰重，難道你我不是心知肚明？一旦奇城不能下來，珞城又失陷，我們腹背受敵，好不容易才站穩的根基，就要動搖。海滄，你當初是怎樣要求我的？解民倒懸。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女兒，而棄這信念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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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清楚，童攬江是對的。所以他才不請求一兵一卒，隻自己去救。他沒法置白明玉不顧。隻要想到她的危機，他就心裏痛得撕裂了一般，想要長出翅膀飛過去，把她救出來：“主公的信念，也是海滄的信念。萬請主公為信念而走下去。”關海滄叩頭。走出了童攬江的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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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攬江明白，即使他不允許，關海滄也還是去救白明玉去了。哪怕隻有他一個人，哪怕明知那是龍潭虎穴，生死未卜，他也要去。童攬江痛苦的合了眼，他清楚的看見了自己女兒的心思，也明白關海滄的感情糾結。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視如親弟一般的人，明明兩情相悅，卻偏偏要裝作疏離。隻因為，他早早的為了一己的私恩，束縛了那個年輕的男子。若是關海滄和白明玉這次之後都能夠平安，童攬江想，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撮合在一起，讓他們能夠有****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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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他們兩個都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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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離開了童攬江的軍帳，心意已決。他不曾奉命私自出離，已經是違背了軍規，觸犯了軍法。縱使迴來，也逃不脫一個責罰，甚至死。然而他顧不得這些，為了白明玉，生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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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軍營，關海滄結束了一身勁裝，做出江湖人的打扮，戴著頂鬥笠，進了珞城。珞城中除了琓軍的軍隊，並無百姓，都已經被白明玉送走了。關海滄想著，要如何才能打聽到白明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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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著，不想一抬頭卻看見城門口貼著的一張告示，二公子趙傑如招賢納士。關海滄想了想，唯有如此，才是最能夠打入珞城琓軍，探聽白明玉消息的最佳途徑了。心意已定，便上前將那告示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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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厚正坐得無聊，幾乎要打嗬欠，卻不妨竟也有人揭了告示。汪厚不禁打量起了眼前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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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勁裝，壓低的鬥笠，剃得極幹淨的下巴，腰間掛著的一柄劍，遠比一般人的劍長大。那劍也就是這年輕人能掛在腰間，換個個子矮一點的，例如汪厚這樣的，都要背在背上才行。這年輕人八尺多的身高，壯碩魁梧的體魄，跟一座山一樣，誰站在他身邊都會覺得極有壓力。即使年輕人有著一張相對他那身高體魄來說溫厚的樣貌，也足以讓人感覺到他的自信的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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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汪厚想著，卻懶洋洋的開口問：“閣下，是來應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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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一笑：“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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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有什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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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抬眼看了看，見著了城門口的石獅子。便走了過去，隻右手貼在石獅子上，臂上用力，一聲爆喝。城門口的人就驚見那石獅子緩緩動了，硬是挪了足有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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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那石獅子有一人高，重千斤。別說尋常人，就是那些自豪的自己力氣的武將，也沒人敢說一隻手就推動了石獅子，起碼也要兩個人，才能試著去推一下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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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厚眼睛都亮了，如獲至寶：“閣下好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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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仗著這把子力氣了。”關海滄驕傲，看著卻似得意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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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高姓大名？我好為二公子引見。”汪厚笑著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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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關海滄從來不憚在別人麵前說出自己的名字。左右沒人知道。他成名這麽多年，卻是無論敵人還是己方友軍，幾乎都隻知道他是虎威將軍，卻沒人知道他的本名。他自己都奇怪，怎麽就沒人知道呢？不過白明玉也是一樣，世人隻知道霜鏡郡主，卻不知道白明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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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老弟，我帶你去見二公子，二公子見了你必然喜歡的”汪厚拉著關海滄的手，興衝衝去見趙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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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厚跟著趙傑如說過了關海滄的力氣。趙傑如卻不以為然：“你還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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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關海滄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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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一套我看。”趙傑如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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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便舞劍。舞得樹葉亂飛綠草飄零。看得趙傑如和汪厚一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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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傑如冷笑著：“原來空有一把力氣。別的什麽都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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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隻站著聽著，倒是順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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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劍是跟什麽人學的？”趙傑如想著，關海滄的劍看著似乎還有點路數，然而又偏偏零落得很，根本沒點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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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隔壁，有家武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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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館裏學的？”趙傑如想著，恐怕武館裏也沒什麽好師傅。不過再差也不至於到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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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搖頭：“站在牆頭看著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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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傑如聽了失笑：“原來如此，難怪難怪。罷了，你先下去吧。就在我招賢館裏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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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被打發了，正合他意。他有意隱瞞了自己的功夫，就是不想讓趙傑如太重視他，讓他能夠自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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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賢館裏養著的多是閑人，而非賢人。真正的賢人都被趙傑如重用了，卻不會在招賢館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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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每日吃香喝辣，其餘時間就是在城裏閑逛，悄悄探聽著白明玉的消息。他聽說，有一員女將戰死了，心裏猛地一抖，卻還是做出了笑模樣：“兵大哥，怎麽，敵人的軍中還有女將？這可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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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跟你說，童攬江的軍裏還真有女將當先一個就是童攬江的女兒霜鏡郡主。這城就是霜鏡郡主守著的。聽說也挺厲害的，教我們損兵折將很嚴重呢。不過啊，還是一樣不是我們二公子的對手還不是一樣要死在這城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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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鏡郡主，死了？”關海滄隻覺得頭上嗡嗡響著，天旋地轉，眼前全是白蒙蒙的，什麽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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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那當兵的毫不在意的說著，“二公子一入城，霜鏡公主就衝過來要殺二公子。被二公子收起刀落，就把人殺了。嘿嘿，女將麽，到底不行，雖然守城還有一套本事，可是戰鬥上終究還是差了一層。”當兵的說得得意，全部知道聽的人是怎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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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昏昏沉沉，心也空了。鮮血淋漓，被生挖了出來。好像能看見有人拿著刀捧著他的心，陰慘慘笑著，在上頭一刀刀的戳：“兵大哥，可知霜鏡郡主，被埋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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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亂墳崗吧。”當兵的說的不經意，“小老弟，問這個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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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隨口問問。”關海滄擠了笑出來，強抑著叫自己走得看來從容無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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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不言，自己取了水淨了麵，重新梳了頭發，一臉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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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汪厚歎氣，“要我說，欺月小姐這又何必？想必小姐也聽見方才我和二公子的話了。令尊至今沒有要救人的動向，小姐難道不傷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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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從來沒有指望過父親會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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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原本小姐乃是第一流的戰將。如今令尊的地位，轄下的土地，都是小姐跟著打下來的。小姐的本事，不能不令人叫絕。”汪厚諂媚笑著，誇讚，“就說珞城，若不是小姐身體不好，恐怕也沒這麽容易下來。然而即便如此，小姐能守住珞城這麽久，還教我們損失慘重，小姐的本事，汪厚當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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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似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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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令尊得力臂助，令尊卻至今不來救助……這……”汪厚苦笑，“未免太說不過去了。無論從哪方麵來說，論關係，小姐是令尊的親生女兒，論助益，小姐是令尊的左膀右臂，怎麽看，都該早早救援的，怎麽卻一直到了城陷小姐被擄，甚至到了現在，過了這麽久了，令尊還不派人來呢？太叫人寒心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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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就已經明白的事情，有什麽寒心不寒心的。白明玉冷然。她心中唯一的憾，就是大概再見不到關海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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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小姐不如從了二公子，二公子一定好好待小姐的，也省得現在小姐受這麽多的委屈。二公子待小姐還是真心的，請小姐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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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汪厚還說了些什麽，白明玉已經沒有心思聽了。她隻是望著窗外，聽著自由的鳥兒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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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已深沉，帳中隻有關海滄和童攬江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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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攬江沉痛搖頭：“如今哪有軍隊可以教你領去救她？奇城不攻下來，我們的根基都要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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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搖頭：“主公帳下軍將都夠，不差海滄一人。海滄不要一兵一卒，自去救郡主。”他目光決絕，“海滄知道此時主公的艱難，海滄隻以一人之身前去。務要將郡主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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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童攬江怒斥，“我已失去明玉，還要再失去你麽？海滄，你好好給我領兵攻城不許你再說獨自去救明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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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關海滄還想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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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童攬江歎氣，把關海滄攙了起來，“難道我不想救明玉？難道我這個當父親的就這麽狠心？舍得女兒？然而……孰輕孰重，難道你我不是心知肚明？一旦奇城不能下來，珞城又失陷，我們腹背受敵，好不容易才站穩的根基，就要動搖。海滄，你當初是怎樣要求我的？解民倒懸。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女兒，而棄這信念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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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清楚，童攬江是對的。所以他才不請求一兵一卒，隻自己去救。他沒法置白明玉不顧。隻要想到她的危機，他就心裏痛得撕裂了一般，想要長出翅膀飛過去，把她救出來：“主公的信念，也是海滄的信念。萬請主公為信念而走下去。”關海滄叩頭。走出了童攬江的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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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攬江明白，即使他不允許，關海滄也還是去救白明玉去了。哪怕隻有他一個人，哪怕明知那是龍潭虎穴，生死未卜，他也要去。童攬江痛苦的合了眼，他清楚的看見了自己女兒的心思，也明白關海滄的感情糾結。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視如親弟一般的人，明明兩情相悅，卻偏偏要裝作疏離。隻因為，他早早的為了一己的私恩，束縛了那個年輕的男子。若是關海滄和白明玉這次之後都能夠平安，童攬江想，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撮合在一起，讓他們能夠有****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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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離開了童攬江的軍帳，心意已決。他不曾奉命私自出離，已經是違背了軍規，觸犯了軍法。縱使迴來，也逃不脫一個責罰，甚至死。然而他顧不得這些，為了白明玉，生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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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軍營，關海滄結束了一身勁裝，做出江湖人的打扮，戴著頂鬥笠，進了珞城。珞城中除了琓軍的軍隊，並無百姓，都已經被白明玉送走了。關海滄想著，要如何才能打聽到白明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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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著，不想一抬頭卻看見城門口貼著的一張告示，二公子趙傑如招賢納士。關海滄想了想，唯有如此，才是最能夠打入珞城琓軍，探聽白明玉消息的最佳途徑了。心意已定，便上前將那告示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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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厚正坐得無聊，幾乎要打嗬欠，卻不妨竟也有人揭了告示。汪厚不禁打量起了眼前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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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勁裝，壓低的鬥笠，剃得極幹淨的下巴，腰間掛著的一柄劍，遠比一般人的劍長大。那劍也就是這年輕人能掛在腰間，換個個子矮一點的，例如汪厚這樣的，都要背在背上才行。這年輕人八尺多的身高，壯碩魁梧的體魄，跟一座山一樣，誰站在他身邊都會覺得極有壓力。即使年輕人有著一張相對他那身高體魄來說溫厚的樣貌，也足以讓人感覺到他的自信的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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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汪厚想著，卻懶洋洋的開口問：“閣下，是來應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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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一笑：“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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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有什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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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抬眼看了看，見著了城門口的石獅子。便走了過去，隻右手貼在石獅子上，臂上用力，一聲爆喝。城門口的人就驚見那石獅子緩緩動了，硬是挪了足有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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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那石獅子有一人高，重千斤。別說尋常人，就是那些自豪的自己力氣的武將，也沒人敢說一隻手就推動了石獅子，起碼也要兩個人，才能試著去推一下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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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厚眼睛都亮了，如獲至寶：“閣下好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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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仗著這把子力氣了。”關海滄驕傲，看著卻似得意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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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關海滄從來不憚在別人麵前說出自己的名字。左右沒人知道。他成名這麽多年，卻是無論敵人還是己方友軍，幾乎都隻知道他是虎威將軍，卻沒人知道他的本名。他自己都奇怪，怎麽就沒人知道呢？不過白明玉也是一樣，世人隻知道霜鏡郡主，卻不知道白明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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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館裏學的？”趙傑如想著，恐怕武館裏也沒什麽好師傅。不過再差也不至於到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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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每日吃香喝辣，其餘時間就是在城裏閑逛，悄悄探聽著白明玉的消息。他聽說，有一員女將戰死了，心裏猛地一抖，卻還是做出了笑模樣：“兵大哥，怎麽，敵人的軍中還有女將？這可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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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鏡郡主，死了？”關海滄隻覺得頭上嗡嗡響著，天旋地轉，眼前全是白蒙蒙的，什麽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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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昏昏沉沉，心也空了。鮮血淋漓，被生挖了出來。好像能看見有人拿著刀捧著他的心，陰慘慘笑著，在上頭一刀刀的戳：“兵大哥，可知霜鏡郡主，被埋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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