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深夜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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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生活白明玉過得還不錯，隻是和碧遙三個人一個帳篷，卻不大方便。然而苗沅多是一家子一個帳篷裏住的，有時候十來口人的也有，他們這三人的，已經算是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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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總覺得關海滄的胸口太高，肩膀太硬，倒是胳膊枕著舒服。有時候耍賴，白明玉連枕頭都不要，隻要那胳膊。關海滄也就由著她。其實關海滄也覺得在碧遙麵前就這般不合適，可是他知道白明玉如今看不見，不抓著他心裏不踏實，也就憑著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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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隻做不見，並不會覺得怎樣，反而覺得關海滄倒是太謹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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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晚上才睡著，帳篷裏卻忽然潛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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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與白明玉同時警覺。那人卻來到他們的身邊，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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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參見小姐、關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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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安置了白明玉繼續躺著，跟著攜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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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卻睡不著。攜浪輕易絕不會來找他們的，必然是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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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迴來，卻先喊了兩聲碧遙，見碧遙沒什麽反應，想來睡熟了，才坐在白明玉的身邊，輕輕撫著她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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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麽事？”白明玉臉頰蹭在關海滄的手掌上，被那粗糲的紋理劃得有些疼，卻極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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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闖禍了。”關海滄歎息，“她得罪了大王子納羅格，納羅格就要強迫寧兒嫁給他。納羅格動武強搶，張公子帶著寧兒逃走了。張大人和耶格爾都被納羅格軟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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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白明玉大驚失色。原想著有張詮，必然將各處都打點極好的，卻沒想大王子納羅格粗野無禮，等於在向黃麟宣戰了，“現在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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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搖頭：“黃麟與北狄的戰爭一觸即發，張公子迴去陛下就要備戰了。我先去北狄皇室那邊看看，去將張大人和耶格爾救出來。有耶格爾牽製納羅格，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你和碧遙就先迴去黃麟吧，讓攜浪跟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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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去救張大人？”白明玉緊抓著人，擔憂不已，“那怎麽行？太冒險了讓攜浪和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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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碧遙怎麽辦？你們兩個過草原，太危險了。”關海滄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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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外頭又是喧嚷，喊著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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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關海滄和白明玉異口同聲，怕是攜浪在外頭被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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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關海滄又忙忙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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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想了想，將碧遙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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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什麽事？”碧遙一起來就替白明玉披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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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燈點起來吧，一會有事。”白明玉歎息。事情太大，他們又人太少。該教人知道的，就得教人知道了。何況耶格爾與碧遙之間還是關係匪淺，他被軟禁，也該教碧遙知道的，“說來，我一直都沒問你，那**去耶格爾麵前撫琴，他是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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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卻搖頭：“我戴了麵紗去的，又離得極遠，他並沒認出我來。我想，怕小姐和爺也並不想被人知道在這的事，若是被他認出來，卻多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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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了，心裏卻替碧遙難過：“你真是……你心思裏替人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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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小姐和爺想，不是應該的麽？”碧遙卻輕輕笑了，“跟著小姐和爺，真的挺好的。小姐和爺沒有架子，待人極好，又照顧我，我若是連替小姐和爺想想都不會了，那真是不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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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覺到你這樣的，也真不容易。”白明玉無奈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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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等了一迴，關海滄領著攜浪進來了，身後還跟著明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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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看見白明玉就跪下，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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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教攜浪起來。”白明玉聽見噗通一聲，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攜浪跟了童攬江這麽多年，什麽性格，白明玉還是都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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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就笑著把人拉起來：“坐下說話。”吩咐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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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看著攜浪覺得古怪，卻什麽都沒說。他知道，既然關海滄把他也找來了，必然也是有些話要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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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不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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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惱了：“碧遙，去把攜浪按下來這帳篷裏頭不坐著，難道還一直站著？攜浪，我知道你隻聽父親和心碧的，從來不聽我的。然而現在父親教你跟著我了，你好歹也得聽我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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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聽了這話嚴重，垂著頭坐了，仍是不聲不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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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見著攜浪有些怕。即使那也隻是女人而已。攜浪身上帶著骨子冷氣，不僅僅是因為才從外頭進來的關係，更多的是她本身就透著的那種寒。白明玉也有些冷，卻更多的是一種清泠，不會教人害怕，帶著淡淡的疏離而已。攜浪的冷卻是迫人的，如冰凍三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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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這才先來道歉：“明赫爾先生，攜浪方才在外頭擾了大家，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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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誤會而已，既然這位攜浪姑娘是關先生和白小姐的人，那麽方才倒是我們的人衝動了。”明赫爾忙跟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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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笑了：“其實，這話我來說可能有些失禮，不過這次請明赫爾先生來，倒是要問先生一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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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明赫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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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先生，苗沅是要支持誰的？是大王子納羅格還是二王子耶格爾？”關海滄問得鄭重其事，緊緊盯著明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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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危險的眯了眼，聲音冷硬起來：“這種事情，似乎不該是關先生應該參與的。尤其，關先生還是黃麟人，不是我們北狄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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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平靜：“確實，我來問有些失禮，但也是因為事情緊急。黃麟和北狄的關係，完全係在那兩位王子的身上。是戰是和，極為重要。而我們與明赫爾先生的關係，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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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打量了關海滄一陣，慢慢的搖頭：“不管是耶格爾王子固然是要與黃麟友好的，就是納羅格王子也不會這麽快就選擇與黃麟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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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明玉冷笑，“若是納羅格王子，那麽就算北狄不想立刻開戰，我們黃麟也絕不能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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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一驚，卻仍是沉聲：“我不明白，白小姐這是什麽意思。若是黃麟雖大，可是要就這麽來欺我北狄，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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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納羅格欺我黃麟在先”白明玉一掌拍向地麵，挑眉一笑，桀驁不馴，“納羅格敢明目張膽強搶我黃麟長寧郡主，這不是在向我黃麟宣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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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如墜冰窟，卻還是盡量穩著：“白小姐這話，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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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納羅格連我黃麟使節和耶格爾王子都給軟禁了。”關海滄的聲音清淡，可他的臉色卻宛如暴風雨將要降臨一般，“是北狄以為我黃麟無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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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一時卻沒法說話，事情嚴重的程度，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了。而關海滄和白明玉在黃麟的重要程度，恐怕也相當的驚人：“兩位，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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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關海滄。”關海滄淡然抱拳，“拙荊白明玉。從不曾欺瞞明赫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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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赫爾隻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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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白明玉，也是我黃麟的霜鏡公主。是我黃麟唯一的一位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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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忍住了沒驚歎出來，隻低沉的“嗯”了一聲：“那麽，關先生呢？”霜鏡公主是黃麟的開國猛將。縱使他是北狄人，也聽過這名號的，知道是個不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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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倒笑了：“在下目前隻是個走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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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也跟著抿著嘴笑：“倒是呢，侯爵剛給虢奪了，被一貶再貶，貶到邊關當個小卒了。順便還搶親搶走了霜鏡公主，此時正惹得父皇龍顏大怒，恨不得生啖了他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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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赫爾聽得哭笑不得。方才被震驚了，這後麵的一套話，卻又跟頑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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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他還有個諢號，倒是別人叫出來的，誰也奪不走。”白明玉傲然一笑，“不知明赫爾先生可聽過‘虎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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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霜鏡公主的，誰不知道虎威將軍？如今黃麟皇帝童攬江身邊最為器重的勇將，是其他將軍們誰也比不了的。無論是功績還是與童攬江的親密程度，都教其他人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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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明赫爾歎氣：“兩位既然如此坦誠，那麽我也直言相告。相對而言，我確實是更支持耶格爾王子的。不過，苗沅太小，我還是希望，能夠盡量不參與到任何一邊的紛爭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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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關海滄頷首，“那麽，明日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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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想了一想，突然問：“二位有什麽打算？這樣問我也知道唐突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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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與攜浪去救張大人和耶格爾王子。我與碧遙迴去黃麟。”白明玉搶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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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關海滄不滿，“攜浪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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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沉思一迴，倒笑了：“關先生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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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信明赫爾先生？”關海滄也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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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明日我送白小姐與碧遙姑娘去黃麟吧。關先生要去皇室那邊，其實兇險萬分，有攜浪姑娘跟著，總是多一重助力。我不能派人隨同關先生去，不過好歹還是可以替關先生畫張圖的。”明赫爾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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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連累了明赫爾先生。”關海滄不大同意，“先生既然想教苗沅置身事外，卻不該同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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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明赫爾大笑，“我跟著白小姐去黃麟，反而能夠將苗沅撇幹淨。身為酋長的人不知去向，別人怎麽做主苗沅的動向？到時納羅格王子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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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摸索著抓住了關海滄的手：“那便如此定了。我迴堂村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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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生活白明玉過得還不錯，隻是和碧遙三個人一個帳篷，卻不大方便。然而苗沅多是一家子一個帳篷裏住的，有時候十來口人的也有，他們這三人的，已經算是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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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總覺得關海滄的胸口太高，肩膀太硬，倒是胳膊枕著舒服。有時候耍賴，白明玉連枕頭都不要，隻要那胳膊。關海滄也就由著她。其實關海滄也覺得在碧遙麵前就這般不合適，可是他知道白明玉如今看不見，不抓著他心裏不踏實，也就憑著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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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隻做不見，並不會覺得怎樣，反而覺得關海滄倒是太謹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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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晚上才睡著，帳篷裏卻忽然潛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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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與白明玉同時警覺。那人卻來到他們的身邊，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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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安置了白明玉繼續躺著，跟著攜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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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卻睡不著。攜浪輕易絕不會來找他們的，必然是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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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迴來，卻先喊了兩聲碧遙，見碧遙沒什麽反應，想來睡熟了，才坐在白明玉的身邊，輕輕撫著她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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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麽事？”白明玉臉頰蹭在關海滄的手掌上，被那粗糲的紋理劃得有些疼，卻極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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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闖禍了。”關海滄歎息，“她得罪了大王子納羅格，納羅格就要強迫寧兒嫁給他。納羅格動武強搶，張公子帶著寧兒逃走了。張大人和耶格爾都被納羅格軟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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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白明玉大驚失色。原想著有張詮，必然將各處都打點極好的，卻沒想大王子納羅格粗野無禮，等於在向黃麟宣戰了，“現在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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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搖頭：“黃麟與北狄的戰爭一觸即發，張公子迴去陛下就要備戰了。我先去北狄皇室那邊看看，去將張大人和耶格爾救出來。有耶格爾牽製納羅格，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你和碧遙就先迴去黃麟吧，讓攜浪跟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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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去救張大人？”白明玉緊抓著人，擔憂不已，“那怎麽行？太冒險了讓攜浪和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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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碧遙怎麽辦？你們兩個過草原，太危險了。”關海滄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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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關海滄和白明玉異口同聲，怕是攜浪在外頭被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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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關海滄又忙忙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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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想了想，將碧遙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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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什麽事？”碧遙一起來就替白明玉披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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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燈點起來吧，一會有事。”白明玉歎息。事情太大，他們又人太少。該教人知道的，就得教人知道了。何況耶格爾與碧遙之間還是關係匪淺，他被軟禁，也該教碧遙知道的，“說來，我一直都沒問你，那**去耶格爾麵前撫琴，他是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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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卻搖頭：“我戴了麵紗去的，又離得極遠，他並沒認出我來。我想，怕小姐和爺也並不想被人知道在這的事，若是被他認出來，卻多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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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了，心裏卻替碧遙難過：“你真是……你心思裏替人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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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小姐和爺想，不是應該的麽？”碧遙卻輕輕笑了，“跟著小姐和爺，真的挺好的。小姐和爺沒有架子，待人極好，又照顧我，我若是連替小姐和爺想想都不會了，那真是不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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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覺到你這樣的，也真不容易。”白明玉無奈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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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等了一迴，關海滄領著攜浪進來了，身後還跟著明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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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看見白明玉就跪下，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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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教攜浪起來。”白明玉聽見噗通一聲，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攜浪跟了童攬江這麽多年，什麽性格，白明玉還是都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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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就笑著把人拉起來：“坐下說話。”吩咐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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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看著攜浪覺得古怪，卻什麽都沒說。他知道，既然關海滄把他也找來了，必然也是有些話要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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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不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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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惱了：“碧遙，去把攜浪按下來這帳篷裏頭不坐著，難道還一直站著？攜浪，我知道你隻聽父親和心碧的，從來不聽我的。然而現在父親教你跟著我了，你好歹也得聽我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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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浪聽了這話嚴重，垂著頭坐了，仍是不聲不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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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見著攜浪有些怕。即使那也隻是女人而已。攜浪身上帶著骨子冷氣，不僅僅是因為才從外頭進來的關係，更多的是她本身就透著的那種寒。白明玉也有些冷，卻更多的是一種清泠，不會教人害怕，帶著淡淡的疏離而已。攜浪的冷卻是迫人的，如冰凍三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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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這才先來道歉：“明赫爾先生，攜浪方才在外頭擾了大家，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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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誤會而已，既然這位攜浪姑娘是關先生和白小姐的人，那麽方才倒是我們的人衝動了。”明赫爾忙跟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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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笑了：“其實，這話我來說可能有些失禮，不過這次請明赫爾先生來，倒是要問先生一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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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明赫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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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先生，苗沅是要支持誰的？是大王子納羅格還是二王子耶格爾？”關海滄問得鄭重其事，緊緊盯著明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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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危險的眯了眼，聲音冷硬起來：“這種事情，似乎不該是關先生應該參與的。尤其，關先生還是黃麟人，不是我們北狄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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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平靜：“確實，我來問有些失禮，但也是因為事情緊急。黃麟和北狄的關係，完全係在那兩位王子的身上。是戰是和，極為重要。而我們與明赫爾先生的關係，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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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打量了關海滄一陣，慢慢的搖頭：“不管是耶格爾王子固然是要與黃麟友好的，就是納羅格王子也不會這麽快就選擇與黃麟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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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明玉冷笑，“若是納羅格王子，那麽就算北狄不想立刻開戰，我們黃麟也絕不能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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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一驚，卻仍是沉聲：“我不明白，白小姐這是什麽意思。若是黃麟雖大，可是要就這麽來欺我北狄，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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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納羅格欺我黃麟在先”白明玉一掌拍向地麵，挑眉一笑，桀驁不馴，“納羅格敢明目張膽強搶我黃麟長寧郡主，這不是在向我黃麟宣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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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如墜冰窟，卻還是盡量穩著：“白小姐這話，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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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一時卻沒法說話，事情嚴重的程度，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了。而關海滄和白明玉在黃麟的重要程度，恐怕也相當的驚人：“兩位，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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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關海滄。”關海滄淡然抱拳，“拙荊白明玉。從不曾欺瞞明赫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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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赫爾隻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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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白明玉，也是我黃麟的霜鏡公主。是我黃麟唯一的一位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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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忍住了沒驚歎出來，隻低沉的“嗯”了一聲：“那麽，關先生呢？”霜鏡公主是黃麟的開國猛將。縱使他是北狄人，也聽過這名號的，知道是個不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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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倒笑了：“在下目前隻是個走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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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也跟著抿著嘴笑：“倒是呢，侯爵剛給虢奪了，被一貶再貶，貶到邊關當個小卒了。順便還搶親搶走了霜鏡公主，此時正惹得父皇龍顏大怒，恨不得生啖了他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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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赫爾聽得哭笑不得。方才被震驚了，這後麵的一套話，卻又跟頑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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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他還有個諢號，倒是別人叫出來的，誰也奪不走。”白明玉傲然一笑，“不知明赫爾先生可聽過‘虎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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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霜鏡公主的，誰不知道虎威將軍？如今黃麟皇帝童攬江身邊最為器重的勇將，是其他將軍們誰也比不了的。無論是功績還是與童攬江的親密程度，都教其他人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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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明赫爾歎氣：“兩位既然如此坦誠，那麽我也直言相告。相對而言，我確實是更支持耶格爾王子的。不過，苗沅太小，我還是希望，能夠盡量不參與到任何一邊的紛爭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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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關海滄頷首，“那麽，明日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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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想了一想，突然問：“二位有什麽打算？這樣問我也知道唐突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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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與攜浪去救張大人和耶格爾王子。我與碧遙迴去黃麟。”白明玉搶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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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關海滄不滿，“攜浪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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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沉思一迴，倒笑了：“關先生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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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信明赫爾先生？”關海滄也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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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明日我送白小姐與碧遙姑娘去黃麟吧。關先生要去皇室那邊，其實兇險萬分，有攜浪姑娘跟著，總是多一重助力。我不能派人隨同關先生去，不過好歹還是可以替關先生畫張圖的。”明赫爾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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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連累了明赫爾先生。”關海滄不大同意，“先生既然想教苗沅置身事外，卻不該同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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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明赫爾大笑，“我跟著白小姐去黃麟，反而能夠將苗沅撇幹淨。身為酋長的人不知去向，別人怎麽做主苗沅的動向？到時納羅格王子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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