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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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一出帳篷，就見著關海滄帶著碧遙在外頭站著，似乎碧遙在著急的說著什麽，關海滄卻依舊淡定。碧遙看見明赫爾，猛地住了口，紅著臉低下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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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卻忙笑著招唿：“關先生迴來了。白小姐在裏麵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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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明赫爾先生。”關海滄也就笑了，似乎仍是醉意熏然的樣子，搖搖晃晃的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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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卻沒跟進去，反而隨著明赫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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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不覺奇怪：“碧遙姑娘，有什麽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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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咬著嘴唇，半晌才肯說話，聲音不大，卻堅決：“小姐和爺是對恩愛夫妻，請明赫爾先生自重。”說完便走了，再不迴頭，瞅著連脖子都紅透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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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愣怔，隨即苦笑。當年錯過了的，當真追不迴了。他原本要替白明玉拿紫玉漿，想了想，還是歎息，喚了他親隨的小奴朋亞去給白明玉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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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怎麽不自己去？”朋亞便是在關海滄麵前與明赫爾吵的少年，他向來跟著明赫爾慣了，卻沒什麽顧忌，“主人自己去，不是才顯得心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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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就是了。”明赫爾說，“長老喚我，說有事情，皇室的使者等我好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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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朋亞不情不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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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常去服侍白小姐和關先生去，就你一個會漢話的，還總溜得不見了”明赫爾斥責，“倒丟下白小姐一個人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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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聽見白明玉，朋亞立時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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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見著朋亞的欣喜，倒有些擔心了：“你別說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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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朋亞拉長了聲音，“不會亂說的”說完抱著紫玉漿的罐子就一溜煙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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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搖頭，對這少年沒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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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找到了白明玉的帳篷，連聲招唿也沒打就鑽了進去：“白小姐”笑嘻嘻的喚著。卻在看見眼前景象的時候繃了臉，心情陰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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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正坐在關海滄的懷裏，被關海滄摟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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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亞麽？”白明玉一下子臉紅了，自關海滄的懷裏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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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就坐開些，不再緊挨著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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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主人教我送紫玉漿來”朋亞直接忽略了關海滄，隻顧著招唿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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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了。”白明玉清泠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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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立刻乖覺的斟了酒，遞到白明玉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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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沾著嘴唇，才在冰水裏鎮過的紫玉漿味道香甜，舒爽得很。她不禁笑了，把杯子遞向關海滄：“海滄，你也來嚐嚐好喝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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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湊過去，在白明玉的手中就喝了一口：“確實好喝得緊。顏色也漂亮。用著透明的琉璃盞盛著，倒真是跟紫玉一樣，極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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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撇了嘴：“真想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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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急，哪有你這急性子的？”關海滄寵溺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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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咳嗽了一聲，看不慣關海滄膩著白明玉的樣子：“關爺想喝，直說就是，何必要用白小姐的杯子。”又倒了一杯給關海滄，放在地上。轉臉向著白明玉的時候卻笑了，“白小姐喜歡就好若是想看，來日眼睛好了，我用族裏最漂亮的夜光杯斟來給小姐看那才叫好看呢保準小姐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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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明玉應著，“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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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伺候小姐，才不辛苦呢”朋亞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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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又喝了兩杯酒，也覺得有些上頭了，倒是這紫玉漿確實後勁很足，便也不敢再喝了：“朋亞，你若是有事，便不用在這邊了。自去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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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能陪著小姐就開心呢”朋亞忙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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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倒無奈了。她原是覺得累了，想躺一會的，朋亞這樣，她倒不好就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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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看白明玉臉上泛著****，有些倦意，瞥了眼朋亞，知道那少年此時正興奮，怕說什麽也不會走的，便坐到了白明玉的身邊，將人拉著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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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倚著那人，不覺將腦袋搭在人肩頭：“你昨兒不是喝了****？怎麽現在倒沒事了？不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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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是眼睛困乏，有些眯瞪，卻強撐著，不想給白明玉知道：“沒事的。”想了想，轉頭向朋亞，“朋亞，小姐腳上扭傷了，你能不能取些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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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姐腳扭傷了？”朋亞急問，爬了過去要看，“嚴重麽？可要找大夫來？”他這才注意，白明玉一隻腳上的鞋子褪了，腳踝裏被厚厚的白布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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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隻是輕傷而已，海滄看過了。”白明玉忙說，收迴了自己的腳，“若是有，便幫我拿些冰來鎮一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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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去”朋亞忙應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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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這才鬆了口氣，徹底窩到關海滄的懷裏去：“這孩子也太熱情了些，受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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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心裏卻明白，朋亞的熱情並不是那麽簡單的：“現在腳上怎樣了？我隻給你簡單的處理了，若是不行，還是請大夫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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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就那麽多事了”白明玉嗔怪，“以往還不是隨便處理下就上陣的？倒是你，究竟去哪裏了？倒教人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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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意走走，醒醒酒而已。”關海滄敷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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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看他們騎射了？”白明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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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裏人太多，醉酒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便向著偏僻處走了。”關海滄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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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醉了。”白明玉靠著人，半閉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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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禁笑了：“哪有白日裏就睡的？一會朋亞還要迴來的，你還是堅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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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一下，有什麽獎勵？”白明玉借著些酒勁，故意撒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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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麽？”關海滄也同樣帶著酒意，輕輕摩挲著白明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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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也就在他粗糲的大掌裏蹭了蹭：“你抱著我睡吧。你懷裏舒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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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心上一緊，也就說：“好。”他何嚐不喜歡摟著白明玉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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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有些膩歪著，朋亞又闖了進來，驚得白明玉慌推開關海滄，坐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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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冰塊來了”朋亞喜滋滋的捧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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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就接過來，替白明玉敷在腳踝上，好緩解她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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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看著白明玉，見白明玉並不大在意那疼的樣子，不禁問：“他們說，小姐騎射很厲害的，方才射了隻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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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了也就淡然笑了下，卻不掩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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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走過很多地方嗎？”朋亞想了想，慢慢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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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倒好頑：“是呢，走了不少地方。差不多黃麟國內，都快走遍了。”或者說是打仗的時候，都打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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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有沒有，去過珞城？”朋亞不敢看白明玉，低著頭，緊張的揪著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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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城，對於白明玉和關海滄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的迴憶。白明玉小產被俘，關海滄的救人廢了雙臂，都是在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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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白明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孩子，強自去與人戰，不想與人拚力，雖然當時勝了，迴來卻突然腹痛，原來竟被打掉了孩子。她當時的悔意有多少？她若是知道自己有了那人的孩子，一定會想要生下來的。即使不能與那人在一起，至少，有個他的孩子，也是一重思念。他的孩子，卻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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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其實是抗命救人的。童攬江當時腹背受敵，不得不放棄珞城，也等於要放棄白明玉。關海滄知道，以他們當時的情況，不難將敵人打退。然而一旦拖延了時間，白明玉的生命卻要受到威脅。於是瞞了童攬江，一意孤行去救人。人救了出來，為了護人，雙臂被挑斷了筋。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要做個廢人了，倒是遇著了個好大夫，竟也給他調治好了。隻是，連累了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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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城，我去過。”白明玉的聲音彷如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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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朋亞追問，隨即發覺失禮，忙又說，“我也曾隨著主人去過珞城。沒準還曾在同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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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麽？”白明玉抓住了關海滄的手，緊緊的攥著，“我，是在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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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一直沉默著，從朋亞問起珞城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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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朋亞興奮，“主人和我也是在五年前去的就在珞城城破的那段時間小姐可是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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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那個時候……”白明玉黯然，不忍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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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猛覺白明玉似不大想說，忙住了口，想一想，那個時候珞城城破，也許白小姐經曆了很痛苦的事情。何況與主人兩情相悅卻被迫分開，也是極難過的。若是小姐眼睛能看見了，發現主人就是當初的人，會不會開心起來？會不會迴到主人的身邊？朋亞一邊想著，一邊獨自又喜歡起來：“小姐休息吧，我不打擾小姐了。”忙忙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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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力竭的倒在關海滄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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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就攬著她，輕輕的吻著白明玉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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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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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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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白明玉疲憊極了，隻想在關海滄的懷裏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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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為你，都是心甘情願。”關海滄大膽著說出自己的想法。他想，白明玉大約是為了他手臂的事情道歉的吧，“何況，後來，還是我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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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搖頭。她的對不起，絕不是為了關海滄的雙臂。然而，她也不知道，如何說給關海滄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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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一出帳篷，就見著關海滄帶著碧遙在外頭站著，似乎碧遙在著急的說著什麽，關海滄卻依舊淡定。碧遙看見明赫爾，猛地住了口，紅著臉低下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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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卻忙笑著招唿：“關先生迴來了。白小姐在裏麵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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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明赫爾先生。”關海滄也就笑了，似乎仍是醉意熏然的樣子，搖搖晃晃的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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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卻沒跟進去，反而隨著明赫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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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不覺奇怪：“碧遙姑娘，有什麽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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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遙咬著嘴唇，半晌才肯說話，聲音不大，卻堅決：“小姐和爺是對恩愛夫妻，請明赫爾先生自重。”說完便走了，再不迴頭，瞅著連脖子都紅透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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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愣怔，隨即苦笑。當年錯過了的，當真追不迴了。他原本要替白明玉拿紫玉漿，想了想，還是歎息，喚了他親隨的小奴朋亞去給白明玉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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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怎麽不自己去？”朋亞便是在關海滄麵前與明赫爾吵的少年，他向來跟著明赫爾慣了，卻沒什麽顧忌，“主人自己去，不是才顯得心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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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就是了。”明赫爾說，“長老喚我，說有事情，皇室的使者等我好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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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朋亞不情不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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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常去服侍白小姐和關先生去，就你一個會漢話的，還總溜得不見了”明赫爾斥責，“倒丟下白小姐一個人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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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聽見白明玉，朋亞立時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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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見著朋亞的欣喜，倒有些擔心了：“你別說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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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朋亞拉長了聲音，“不會亂說的”說完抱著紫玉漿的罐子就一溜煙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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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搖頭，對這少年沒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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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找到了白明玉的帳篷，連聲招唿也沒打就鑽了進去：“白小姐”笑嘻嘻的喚著。卻在看見眼前景象的時候繃了臉，心情陰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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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正坐在關海滄的懷裏，被關海滄摟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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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亞麽？”白明玉一下子臉紅了，自關海滄的懷裏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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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就坐開些，不再緊挨著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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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主人教我送紫玉漿來”朋亞直接忽略了關海滄，隻顧著招唿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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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了。”白明玉清泠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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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立刻乖覺的斟了酒，遞到白明玉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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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沾著嘴唇，才在冰水裏鎮過的紫玉漿味道香甜，舒爽得很。她不禁笑了，把杯子遞向關海滄：“海滄，你也來嚐嚐好喝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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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湊過去，在白明玉的手中就喝了一口：“確實好喝得緊。顏色也漂亮。用著透明的琉璃盞盛著，倒真是跟紫玉一樣，極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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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撇了嘴：“真想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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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急，哪有你這急性子的？”關海滄寵溺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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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咳嗽了一聲，看不慣關海滄膩著白明玉的樣子：“關爺想喝，直說就是，何必要用白小姐的杯子。”又倒了一杯給關海滄，放在地上。轉臉向著白明玉的時候卻笑了，“白小姐喜歡就好若是想看，來日眼睛好了，我用族裏最漂亮的夜光杯斟來給小姐看那才叫好看呢保準小姐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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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明玉應著，“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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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伺候小姐，才不辛苦呢”朋亞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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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又喝了兩杯酒，也覺得有些上頭了，倒是這紫玉漿確實後勁很足，便也不敢再喝了：“朋亞，你若是有事，便不用在這邊了。自去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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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能陪著小姐就開心呢”朋亞忙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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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倒無奈了。她原是覺得累了，想躺一會的，朋亞這樣，她倒不好就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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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看白明玉臉上泛著****，有些倦意，瞥了眼朋亞，知道那少年此時正興奮，怕說什麽也不會走的，便坐到了白明玉的身邊，將人拉著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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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倚著那人，不覺將腦袋搭在人肩頭：“你昨兒不是喝了****？怎麽現在倒沒事了？不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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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是眼睛困乏，有些眯瞪，卻強撐著，不想給白明玉知道：“沒事的。”想了想，轉頭向朋亞，“朋亞，小姐腳上扭傷了，你能不能取些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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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姐腳扭傷了？”朋亞急問，爬了過去要看，“嚴重麽？可要找大夫來？”他這才注意，白明玉一隻腳上的鞋子褪了，腳踝裏被厚厚的白布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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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隻是輕傷而已，海滄看過了。”白明玉忙說，收迴了自己的腳，“若是有，便幫我拿些冰來鎮一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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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去”朋亞忙應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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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這才鬆了口氣，徹底窩到關海滄的懷裏去：“這孩子也太熱情了些，受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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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心裏卻明白，朋亞的熱情並不是那麽簡單的：“現在腳上怎樣了？我隻給你簡單的處理了，若是不行，還是請大夫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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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就那麽多事了”白明玉嗔怪，“以往還不是隨便處理下就上陣的？倒是你，究竟去哪裏了？倒教人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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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意走走，醒醒酒而已。”關海滄敷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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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看他們騎射了？”白明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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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裏人太多，醉酒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便向著偏僻處走了。”關海滄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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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醉了。”白明玉靠著人，半閉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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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禁笑了：“哪有白日裏就睡的？一會朋亞還要迴來的，你還是堅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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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一下，有什麽獎勵？”白明玉借著些酒勁，故意撒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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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麽？”關海滄也同樣帶著酒意，輕輕摩挲著白明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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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也就在他粗糲的大掌裏蹭了蹭：“你抱著我睡吧。你懷裏舒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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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心上一緊，也就說：“好。”他何嚐不喜歡摟著白明玉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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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有些膩歪著，朋亞又闖了進來，驚得白明玉慌推開關海滄，坐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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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冰塊來了”朋亞喜滋滋的捧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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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就接過來，替白明玉敷在腳踝上，好緩解她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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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看著白明玉，見白明玉並不大在意那疼的樣子，不禁問：“他們說，小姐騎射很厲害的，方才射了隻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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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了也就淡然笑了下，卻不掩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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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走過很多地方嗎？”朋亞想了想，慢慢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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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倒好頑：“是呢，走了不少地方。差不多黃麟國內，都快走遍了。”或者說是打仗的時候，都打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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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有沒有，去過珞城？”朋亞不敢看白明玉，低著頭，緊張的揪著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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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城，對於白明玉和關海滄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的迴憶。白明玉小產被俘，關海滄的救人廢了雙臂，都是在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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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白明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孩子，強自去與人戰，不想與人拚力，雖然當時勝了，迴來卻突然腹痛，原來竟被打掉了孩子。她當時的悔意有多少？她若是知道自己有了那人的孩子，一定會想要生下來的。即使不能與那人在一起，至少，有個他的孩子，也是一重思念。他的孩子，卻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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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其實是抗命救人的。童攬江當時腹背受敵，不得不放棄珞城，也等於要放棄白明玉。關海滄知道，以他們當時的情況，不難將敵人打退。然而一旦拖延了時間，白明玉的生命卻要受到威脅。於是瞞了童攬江，一意孤行去救人。人救了出來，為了護人，雙臂被挑斷了筋。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要做個廢人了，倒是遇著了個好大夫，竟也給他調治好了。隻是，連累了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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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城，我去過。”白明玉的聲音彷如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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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朋亞追問，隨即發覺失禮，忙又說，“我也曾隨著主人去過珞城。沒準還曾在同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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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麽？”白明玉抓住了關海滄的手，緊緊的攥著，“我，是在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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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一直沉默著，從朋亞問起珞城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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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朋亞興奮，“主人和我也是在五年前去的就在珞城城破的那段時間小姐可是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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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那個時候……”白明玉黯然，不忍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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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亞猛覺白明玉似不大想說，忙住了口，想一想，那個時候珞城城破，也許白小姐經曆了很痛苦的事情。何況與主人兩情相悅卻被迫分開，也是極難過的。若是小姐眼睛能看見了，發現主人就是當初的人，會不會開心起來？會不會迴到主人的身邊？朋亞一邊想著，一邊獨自又喜歡起來：“小姐休息吧，我不打擾小姐了。”忙忙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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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力竭的倒在關海滄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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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也就攬著她，輕輕的吻著白明玉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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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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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為你，都是心甘情願。”關海滄大膽著說出自己的想法。他想，白明玉大約是為了他手臂的事情道歉的吧，“何況，後來，還是我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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