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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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看著那有著一把花白的大胡子的北狄老大夫珀蘭尼仔細的給白明玉檢查，手心裏攥出了汗。白明玉的手也藏在桌子下麵，緊緊抓著他的，強製壓抑著的心情都傳遞給他。他隻能輕輕的用大拇指撫著白明玉的手背，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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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蘭尼又查看了白明玉的眼睛，才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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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怎樣？”明赫爾著急的問，“珀蘭尼，你可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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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誤了”珀蘭尼歎氣，“若是早點來，便早就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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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可還能治？”明赫爾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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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能治，隻是需要時間。”珀蘭尼搖頭，“原本若是治療及時，便早早就可以好了。現在毒卻深入了，得一點點用藥袚除，卻花費功夫。沒有兩三個月，是不能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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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頷首，要去對關海滄和白明玉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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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酋長”珀蘭尼忙叫住他，又說，“白小姐這毒奇怪，是我們北狄的毒，而且，隻有王族那邊才有人懂得使用。倒是白小姐究竟在哪裏中的毒？酋長，我們不能輕易去解。否則，可是會被認為要與王室作對的。到時候，我們整個部落，都要被王室討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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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迴頭，就看見白明玉瞪著雙琥珀的眸子仔細的聽著，雖然她其實根本聽不懂他和珀蘭尼說的北狄話。他忙笑了出來：“關先生，白小姐。珀蘭尼說小姐的眼睛還是可以治的，隻是需要時日。沒有兩三個月卻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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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動聲色，笑著：“那就有勞珀蘭尼先生了。明玉的眼睛可保無恙，我總算是放了心。”他也是第一次聽見人教明赫爾酋長。雖然之前的接觸已經感覺到明赫爾不簡單，卻也沒想到會是北狄一個部族的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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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隱約知道，北狄其實並不是一個如黃麟一般的是個不可分割的國家，而是由許多小的部族聯合而成的一個鬆散的聯盟。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的酋長，有大事的時候也都聽從王室的號令。但平時卻都是自個生活著，不受嚴格的統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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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那麽久？”白明玉聽了卻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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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兩位還有急事麽？”明赫爾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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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麽。我們來北狄本也是想要求醫的。因為這毒是不是我們中原的，有人說可能是北狄的，所以我們才出來碰運氣。”關海滄輕輕笑著，“現在知道明玉的眼睛能治，便是解決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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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也不多問：“嗯。我們要遷徙了，這一處已經不好再待，天氣也冷了，我們要迴去我們部族聚居的駐地。”將手放在胸口，彎下腰，“誠摯的邀請關先生和白小姐與我們一起去，渡過這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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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明赫爾先生了。”關海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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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蘭尼給白明玉用了些藥糊在眼睛上，便隨著明赫爾出去了。盡管百般不願，然而酋長的命令對於部族來說，仍是要高於王室的。他知道明赫爾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就忠誠於明赫爾的心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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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著帳篷裏隻剩下她和關海滄了，才來埋怨：“你做什麽？這麽久，北狄王室那邊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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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蹲在白明玉的身邊，知道她的意思：“你別著急，你的眼睛重要。隻有你的眼睛好了，才能真正去做事的。”說著，又笑了，“難道你還不相信張大人和張公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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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明玉還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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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關海滄溫和的說著，握著白明玉的手，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若是真有麻煩，我就趕過去。你和碧遙留在明赫爾先生這裏治療眼睛，我帶著攜浪去援助張大人和張公子。我答應你，若是有事，我絕不遷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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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明玉還在遲疑。她心裏也清楚，看不見的自己，其實也是關海滄的負擔。何況她也很希望能夠盡快恢複，才能成為關海滄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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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關海滄鄭重，“你的眼睛，對於陛下和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北狄的事情，誰也不想出問題。然而，我們也絕不是怕了他們。明玉，若是北狄敢犯境，我一定把他們都打迴去關海滄絕不是怕事的人”白明玉眼睛受傷的時候，他也想把耶格爾他們都殺了，他也有衝動和劉平央一樣立即要出兵北狄。隻是他考慮得更多更遠，才強自壓抑了。隻是，這並不是說，他關海滄就是沒脾氣的，就真的是怕了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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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垂了頭，靠在關海滄的肩膀上：“我現在，倒成了你的累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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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的大胡子輕輕擦著白明玉的麵頰：“明玉，等你的眼睛好了，你還是那威風凜凜，教敵人膽寒的霜鏡公主。到時候，我們再一起並轡殺敵，好不好？”這是他的妻子，他與她有這樣的親昵舉動，是理所當然的。關海滄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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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明玉摟緊了關海滄的脖頸。在這個男人的懷裏，處身於無止盡的黑暗中的她，才能感覺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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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蘭尼拉著明赫爾走了老遠，才站住質問：“酋長，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怕王室的討伐嗎？你不但要給他們治療，還邀請他們到我們的駐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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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上遇難的人，誰都有義務去幫助”明赫爾義正言辭，“難道害怕狼群的圍攻，就不去救助無辜的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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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無辜的？”珀蘭尼苦口婆心，“酋長，別讓整個部族都因為你的一時好心而陷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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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冷笑：“他們不是無辜的，那麽誰是？珀蘭尼，你覺得王室是無辜的？現在的王室什麽樣子，我們都清楚得很各個部族都有著自己的打算，在一旁觀望著，等著最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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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那都是王室，有著最大的軍隊，有著號令其他部族來討伐的威望”珀蘭尼試圖說服明赫爾，“我們可以給他們藥，給他們治療的方法，讓他們自己去療養可是邀請他們來我們的駐地，太不明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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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珀蘭尼。”明赫爾自信的微笑，“現在沒人會注意我們，更沒人會注意我們帶著什麽人。與其給他們藥讓他們在草原流浪，遇到別的部族的人，再查出來藥是我們的給的，還不如就把他們收留在我們的手上，更加的安全一些。去吧，珀蘭尼，告訴大家，我們要準備出發了。迴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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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酋長，受到雄鷹祝福的人。”珀蘭尼恭敬的行禮，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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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著周圍的鼓聲舞蹈聲歌聲，即使什麽也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那掩不住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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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隨行的人中多是強壯的男人，然而迴到他們的駐地，卻聽得見女人和孩子的聲音。那在鼓聲中的嬉鬧歡笑，能夠感染每一個來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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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白明玉不懂北狄語，可還是聽得出來整個駐地裏歡唿的聲音，全部都是一個人的名字“明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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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鬧一直持續著，即使到了深夜，還是一陣陣傳來女子的笑聲和男子們豪放的幹杯的聲音。白明玉在帳篷中枯坐得無聊，碧遙已經在旁邊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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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慢慢的抿了一口馬奶酒，還是不太受得了那種酸酸的味道，便也就放下了，摸索著拈了一小塊醍醐放在口中。那股子奶味從她咽喉流進去，又教她有些犯嘔。在草原這麽些天，還是不大習慣草原的這些奶製品。倒是那些肉，都教她喜歡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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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先生在嗎？”那聲音聽來有些多了酒的輕飄，不似往日的沉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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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先生麽？請進吧。”白明玉聽見人進來了，便問，“可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好頑的？你們在外頭熱鬧，卻全不管這邊還有人了。”她對明赫爾有一種親切感，相處日久，愈加覺得這人不錯，反而有時開起玩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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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一見白明玉，又被她劈頭蓋臉一陣質問，卻臉紅了：“我不曾帶什麽來……”囁嚅著，紮手紮腳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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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靜靜笑了：“不過是一句玩笑，明赫爾先生不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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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這才放鬆下來，跟著賠笑：“我原本是來找關先生的，不想他卻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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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不在外頭？”白明玉奇怪，“我以為他被你們拉著喝酒已經灌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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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先生酒量驚人，哪是那麽容易灌倒的？”明赫爾哈哈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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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心中卻有數，那都是當初被理王爺童湖拉著喝出來的。理王爺一家子好酒，卻使得跟童湖走得極近的關海滄也被逼著練出了酒量。從關海滄十六七歲就開始灌人，十幾年了要是再沒點底子，那才丟人了：“明赫爾先生瞞得我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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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赫爾見白明玉自然的坐在那裏，麵前帶著清冷的笑容，也就鬆散的坐了下去，借著酒勁，放肆的看著人。卻不妨被這麽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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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先生必是極重要的人物，不然，迴來的時候，怎麽聽著全是在喊先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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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低頭一笑：“真是抱歉了，白小姐，一直沒告訴你們。我是我們苗沅部族的酋長。小姐，可以原諒我嗎？”拿起地上的馬奶酒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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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能原諒的？”白明玉淡淡反問，“誰沒有什麽暫時不想說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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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咧了嘴，眯著眼睛注視著白明玉，與心中那藏了五年的影子漸漸重疊。酒杯被他端到唇邊，輕輕的咬著杯沿。忽然停了動作，驚覺，那酒杯原是白明玉之前用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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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看著那有著一把花白的大胡子的北狄老大夫珀蘭尼仔細的給白明玉檢查，手心裏攥出了汗。白明玉的手也藏在桌子下麵，緊緊抓著他的，強製壓抑著的心情都傳遞給他。他隻能輕輕的用大拇指撫著白明玉的手背，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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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蘭尼又查看了白明玉的眼睛，才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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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怎樣？”明赫爾著急的問，“珀蘭尼，你可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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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誤了”珀蘭尼歎氣，“若是早點來，便早就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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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能治，隻是需要時間。”珀蘭尼搖頭，“原本若是治療及時，便早早就可以好了。現在毒卻深入了，得一點點用藥袚除，卻花費功夫。沒有兩三個月，是不能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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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頷首，要去對關海滄和白明玉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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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酋長”珀蘭尼忙叫住他，又說，“白小姐這毒奇怪，是我們北狄的毒，而且，隻有王族那邊才有人懂得使用。倒是白小姐究竟在哪裏中的毒？酋長，我們不能輕易去解。否則，可是會被認為要與王室作對的。到時候，我們整個部落，都要被王室討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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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迴頭，就看見白明玉瞪著雙琥珀的眸子仔細的聽著，雖然她其實根本聽不懂他和珀蘭尼說的北狄話。他忙笑了出來：“關先生，白小姐。珀蘭尼說小姐的眼睛還是可以治的，隻是需要時日。沒有兩三個月卻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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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不動聲色，笑著：“那就有勞珀蘭尼先生了。明玉的眼睛可保無恙，我總算是放了心。”他也是第一次聽見人教明赫爾酋長。雖然之前的接觸已經感覺到明赫爾不簡單，卻也沒想到會是北狄一個部族的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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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隱約知道，北狄其實並不是一個如黃麟一般的是個不可分割的國家，而是由許多小的部族聯合而成的一個鬆散的聯盟。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的酋長，有大事的時候也都聽從王室的號令。但平時卻都是自個生活著，不受嚴格的統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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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那麽久？”白明玉聽了卻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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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兩位還有急事麽？”明赫爾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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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麽。我們來北狄本也是想要求醫的。因為這毒是不是我們中原的，有人說可能是北狄的，所以我們才出來碰運氣。”關海滄輕輕笑著，“現在知道明玉的眼睛能治，便是解決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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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也不多問：“嗯。我們要遷徙了，這一處已經不好再待，天氣也冷了，我們要迴去我們部族聚居的駐地。”將手放在胸口，彎下腰，“誠摯的邀請關先生和白小姐與我們一起去，渡過這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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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明赫爾先生了。”關海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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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蘭尼給白明玉用了些藥糊在眼睛上，便隨著明赫爾出去了。盡管百般不願，然而酋長的命令對於部族來說，仍是要高於王室的。他知道明赫爾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就忠誠於明赫爾的心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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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著帳篷裏隻剩下她和關海滄了，才來埋怨：“你做什麽？這麽久，北狄王室那邊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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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蹲在白明玉的身邊，知道她的意思：“你別著急，你的眼睛重要。隻有你的眼睛好了，才能真正去做事的。”說著，又笑了，“難道你還不相信張大人和張公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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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明玉還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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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關海滄溫和的說著，握著白明玉的手，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若是真有麻煩，我就趕過去。你和碧遙留在明赫爾先生這裏治療眼睛，我帶著攜浪去援助張大人和張公子。我答應你，若是有事，我絕不遷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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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明玉還在遲疑。她心裏也清楚，看不見的自己，其實也是關海滄的負擔。何況她也很希望能夠盡快恢複，才能成為關海滄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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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關海滄鄭重，“你的眼睛，對於陛下和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北狄的事情，誰也不想出問題。然而，我們也絕不是怕了他們。明玉，若是北狄敢犯境，我一定把他們都打迴去關海滄絕不是怕事的人”白明玉眼睛受傷的時候，他也想把耶格爾他們都殺了，他也有衝動和劉平央一樣立即要出兵北狄。隻是他考慮得更多更遠，才強自壓抑了。隻是，這並不是說，他關海滄就是沒脾氣的，就真的是怕了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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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垂了頭，靠在關海滄的肩膀上：“我現在，倒成了你的累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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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的大胡子輕輕擦著白明玉的麵頰：“明玉，等你的眼睛好了，你還是那威風凜凜，教敵人膽寒的霜鏡公主。到時候，我們再一起並轡殺敵，好不好？”這是他的妻子，他與她有這樣的親昵舉動，是理所當然的。關海滄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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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明玉摟緊了關海滄的脖頸。在這個男人的懷裏，處身於無止盡的黑暗中的她，才能感覺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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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上遇難的人，誰都有義務去幫助”明赫爾義正言辭，“難道害怕狼群的圍攻，就不去救助無辜的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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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無辜的？”珀蘭尼苦口婆心，“酋長，別讓整個部族都因為你的一時好心而陷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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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冷笑：“他們不是無辜的，那麽誰是？珀蘭尼，你覺得王室是無辜的？現在的王室什麽樣子，我們都清楚得很各個部族都有著自己的打算，在一旁觀望著，等著最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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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那都是王室，有著最大的軍隊，有著號令其他部族來討伐的威望”珀蘭尼試圖說服明赫爾，“我們可以給他們藥，給他們治療的方法，讓他們自己去療養可是邀請他們來我們的駐地，太不明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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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珀蘭尼。”明赫爾自信的微笑，“現在沒人會注意我們，更沒人會注意我們帶著什麽人。與其給他們藥讓他們在草原流浪，遇到別的部族的人，再查出來藥是我們的給的，還不如就把他們收留在我們的手上，更加的安全一些。去吧，珀蘭尼，告訴大家，我們要準備出發了。迴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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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白明玉不懂北狄語，可還是聽得出來整個駐地裏歡唿的聲音，全部都是一個人的名字“明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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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鬧一直持續著，即使到了深夜，還是一陣陣傳來女子的笑聲和男子們豪放的幹杯的聲音。白明玉在帳篷中枯坐得無聊，碧遙已經在旁邊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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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慢慢的抿了一口馬奶酒，還是不太受得了那種酸酸的味道，便也就放下了，摸索著拈了一小塊醍醐放在口中。那股子奶味從她咽喉流進去，又教她有些犯嘔。在草原這麽些天，還是不大習慣草原的這些奶製品。倒是那些肉，都教她喜歡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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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先生在嗎？”那聲音聽來有些多了酒的輕飄，不似往日的沉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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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靜靜笑了：“不過是一句玩笑，明赫爾先生不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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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這才放鬆下來，跟著賠笑：“我原本是來找關先生的，不想他卻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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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不在外頭？”白明玉奇怪，“我以為他被你們拉著喝酒已經灌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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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先生酒量驚人，哪是那麽容易灌倒的？”明赫爾哈哈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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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心中卻有數，那都是當初被理王爺童湖拉著喝出來的。理王爺一家子好酒，卻使得跟童湖走得極近的關海滄也被逼著練出了酒量。從關海滄十六七歲就開始灌人，十幾年了要是再沒點底子，那才丟人了：“明赫爾先生瞞得我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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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赫爾見白明玉自然的坐在那裏，麵前帶著清冷的笑容，也就鬆散的坐了下去，借著酒勁，放肆的看著人。卻不妨被這麽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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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先生必是極重要的人物，不然，迴來的時候，怎麽聽著全是在喊先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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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低頭一笑：“真是抱歉了，白小姐，一直沒告訴你們。我是我們苗沅部族的酋長。小姐，可以原諒我嗎？”拿起地上的馬奶酒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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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能原諒的？”白明玉淡淡反問，“誰沒有什麽暫時不想說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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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爾咧了嘴，眯著眼睛注視著白明玉，與心中那藏了五年的影子漸漸重疊。酒杯被他端到唇邊，輕輕的咬著杯沿。忽然停了動作，驚覺，那酒杯原是白明玉之前用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