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朝辭也實在沒什麽頭緒的樣子,於蒼便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又在大帳之中和朝辭玩耍了一會,便直接走出了帳中。


    昨天,秋近冬已經和那迦商定好了合作之事,今天,也就沒有了再停留在那氏部族的必要。


    一步邁出大帳,一道身影便映入視野,不過於蒼並沒有意外。


    那是……


    “你醒了,於蒼。”那俊收起了無所事事四處打量的目光。


    看上去,她似乎是碰巧路過這裏,又碰巧看到了於蒼。


    但其實於蒼很清楚,那俊已經在這裏等了很長時間了,隻是一直在假裝很忙而已。


    於蒼懷中的朝辭似乎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而後飛出懷中,進入到降輦之地中去了。


    “有事嗎?”於蒼道。


    “那個……”那俊低著頭,抿了抿嘴,但遲疑半響,仍然沒有開口說話。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於蒼錯身而過,就要離開。


    “等一下!”


    那俊轉身,想要拉住於蒼的手,但是於蒼輕輕一抬胳膊,就已經避過,而後幾步之間,已經拉開了距離。


    “說事。”


    伸手撲了個空,那俊的眼神不由得稍稍暗淡,而後立刻整理好表情,抬起頭,用柔弱的眼神看向於蒼:


    “於蒼,你帶我走吧!”


    那俊一隻手放在胸口,眼神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而於蒼隻覺得莫名其妙。


    “帶你走?你要去哪?”


    “於蒼,我還沒有達到滿係數就突破了七級……這輩子可能都突破不了八級了,一個七級的女人,在父親眼裏和那些用完就丟的消耗品沒什麽區別,父親他不會再給我任何資源了……


    “於蒼,我不想那樣,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可以做你的妻子,你對我做什麽都行……”


    昨天一晚上,她越想越恐懼。


    若隻是邊緣化、不受待見也就算了……甚至被當成和親用的政治籌碼也能接受……她害怕的是,被煉成人丹。


    越高級的魂卡師,煉出來的人丹品質就越好!


    長生法雖然是騙普通百姓的,但是這也確確實實是一門實打實的禁卡修煉方法……假如能煉成金身、琉璃身,那麽到時候能夠擁有的力量是絕對當得起那份代價的!


    雖然他們那氏部族的高層沒幾個人修煉長生法,但是第一帳的那些“得道高僧”們有的是修煉的。


    他們都被長生洗腦至深,就算知道真相也願意在長生法中一意孤行。有的人還專門需要她這種的用女性煉製出來的高品質人丹。


    她害怕,哪一天就被當做人丹,送到了王庭之中,來用作打點之物!


    而,唯一的轉機……恐怕隻有於蒼了!


    昨天,父親他也表露了願意讓自己嫁給於蒼,所以,隻要再得到於蒼的肯定,那麽就可以逃出這個地方了!


    而於蒼聞言,卻是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見此,那俊還覺得是自己有戲,眼神中剛要流露出驚喜的神色,卻聽見於蒼道:


    “不了,我有女朋友了。”


    “不不不……我做小也是可以的!”那俊連忙道,“你的妻子,是那個叫顧解霜的女人是吧?我的實力比她強!而且我絕對什麽都聽你的,對你百依百順……”


    於蒼已經不願意再多說什麽:“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罷,於蒼轉身就要離開。


    見此,那俊的眼神中浮現出一抹絕望,她張了張嘴,而後,忽然像是不受控製一般大叫道:


    “於蒼!我會這麽快突破七級,還不是因為你!”


    “……”於蒼停下腳步,但沒有迴頭,“你自己控製不住情緒,不要賴在我頭上――那俊,一直在享受‘消耗品’帶給你的便利,那做一迴這消耗品,也沒什麽吧。”


    這那俊,雖然看上去十分好看,樣貌頗具異域風情,一副鄰家少女的可愛樣子,但從她的話中也能知道,這家夥絕對不是什麽善茬。


    什麽打斷四肢在床上榨幹、包養小白臉……這些,都不是那俊突發奇想的狠話。


    況且,正如他說的。


    那俊,一直在享受著那些“消耗品”帶來的便利,如今隻是可能要變成相同的消耗品,就驚慌成這種模樣……


    一點覺悟都沒有,也不值得同情。


    “言盡於此。”


    於蒼擺了擺手,而後重新舉步離開。


    這時,他身後的那俊一直在深唿吸,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溫。


    什麽叫享受消耗品的便利?


    那些下人,本來就是消耗品的命運!她怎麽能一樣?


    她可是那氏部族最天才的女人!


    於蒼……於蒼!你害自己落到這般田地,可惡,可惡!


    那俊咬牙切齒,終於,某一刻,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招手,獵鷹卡盒從虛空之中飛出,她快走兩步,就要直接向著於蒼發動偷襲!


    你害的自己這樣,她也不會讓你好過!


    決鬥贏不過你,背後偷襲還贏不過嗎?


    再怎麽說,她也是一個七級魂卡師啊……仗著境界高,她想要隱秘自己的出手軌跡,太輕易了!


    六級魂卡師確實可以靠一些超模魂卡越級戰勝七級,但是出招速度、魂卡熟練度這些基本數值,七級是不可能被六級超過的!


    “無限空殺陣……”


    那俊捏住一張魂卡,一旁,她的新卡盒,已經又有了破碎的征兆!


    這張魂卡的發動代價是破壞卡盒,雖然昨天的決鬥她已經炸過一次卡盒了,但是在旁人眼中無比珍貴的卡盒,她隻需要去庫裏隨便拿一個就好了。


    “消耗品”們辛辛苦苦搞來的資源與材料,不就是給他們用的嗎?


    而現在,隻要自己用出這張魂卡,那麽毫無反應的於蒼,隻需要不到0.1秒就會被千刀萬剮!


    別和她說什麽於蒼死了會影響那氏部族與炎國的合作,她都已經要被拋棄了,還顧得上這些?


    昨天父親那一個眼神,她現在還記憶猶新,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下水吧!


    然而。


    在這張魂卡還沒有完全發動的刹那。


    一道劍鳴聲,忽然從遠處暴起,眨眼之間已經貫穿場上!


    錚!


    嗡……


    空氣中傳來震顫不休的金屬顫動聲,而後,嘩啦啦的細碎聲音從耳邊傳來,那俊的身體一時僵硬。


    她還在試圖催動魂卡,但是,手中的魂卡已經斷開了連接,無論她怎麽催動,都沒辦法向其中注入半點魂能。


    她此時才反應過來什麽,愣愣轉身,便看到,自己那個獵鷹卡盒……已經被不知道從哪裏射來的一把長劍射穿,已經在自己正式發動魂卡之前,便崩碎成了無數零件。


    剛才她聽到的那嘩啦啦的細碎聲音,便是自己的卡盒零件,不斷落地的聲音。


    那俊眼中的狠厲還沒有散去,一抹茫然便已經從中升起。


    “怎麽……會……”


    嗖!


    長劍切碎卡盒之後去而複返,嘯鳴穿過場上,最終化作一把長劍,插在了一位清冷女子的腳下。


    嗡……


    劍身還在震顫,這把長劍,正是天有星霜。


    而能駕馭天有星霜進行攻擊的,自然便是顧解霜。


    此時,顧解霜抱臂站立,左肩站著冷,右肩戴著解娥眉幻化出的肩甲,冰冷的眼神落在那俊身上,瞳光冷冽。


    “比我強?”


    她冷哼一聲。


    “三秒後我會出招,若要尋死,便可以待在原地試試。”


    聽著這和於蒼如出一轍、甚至更甚的話語,那俊眼神睜大。


    “你……”


    話還沒說出口,她便忽然頓住。


    顧解霜的眼神,太冰冷了……沒有一絲感情。


    而且……這股鋒銳的氣勢是怎麽迴事?好像她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把劍一樣!


    那俊連劍意是什麽都不知道,但不妨礙此時此刻站在顧解霜麵前的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醃製好的鹽羊肉,任人宰割。


    完了……會、會死……


    昨天於蒼說話時眼神中尚且有笑意,如今顧解霜的眼中,她真是看不到半點活路。


    該死……那天在野外的時候她也看到了顧解霜出手,但是那個時候為什麽沒有感覺這麽強啊!


    隻有正麵,麵對時,才能感覺到這股劍意的超然與威壓!


    可是……不,不!


    開什麽玩笑!


    就算你再強也不過是一個六級罷了,於蒼這種能夠越級戰勝自己的天才,出現一個就已經夠了,怎麽可能出現第二個!


    不行,她假如真的聽了這話走了,那還有什麽顏麵!


    她、她……


    那俊胸口不斷起伏,內心劇烈掙紮,然而,當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


    她早就在身體本能的支配下,離開了那個大帳――在“三秒”的時間之內。


    她……照做了?


    那俊眼神顫抖,她想要轉身,再和那個女人理論清楚,但是內心已經滋生了恐懼。


    這讓她一陣絕望。


    她知道,假如剛才,她選擇了直接戰鬥,那麽還好說。


    現在……這份恐懼,要伴隨她一輩子了……會成為她一輩子無法抹去的心魔。


    迴去,趕緊迴去……


    那俊神色匆匆地往迴趕,一過轉角,卻撞到了一道人影的肩上。


    那俊抬頭:“哥哥……?”


    她正要露出一些驚喜的神色,卻發現,此時的那哲,神色冷漠得嚇人。


    那俊有些茫然,而就在這時――


    啪!


    毫無征兆地,那哲一記兇狠至極的耳光,直接印在了那俊的臉上!


    這一擊勢大力沉,那俊的身子都被扇軟了,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牆上。


    她捂著臉,轉頭,眼神滿是不可思議。


    “廢物。”那哲冷哼一聲,“你知道你幹了什麽?”


    “我……”那俊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麵對那哲,她更是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興起,“我……我不就是……和於蒼決鬥了嗎?”


    “偷襲。哼,甚至偷襲都失敗了。”


    “……那又如何!”那俊忽然大叫起來,“他們隻有這些人!現在是在我們那氏部族的地盤上,就算我把於蒼殺了又怎樣?”


    這句話,直接給那哲氣笑了。


    他忽然上前,一把抓起那俊的衣領,將她摁在牆上。


    “你知道嗎?你差點害死我們所有人。”


    “我……怎麽會……”


    “我懶得和你講道理,你不配聽。”那哲一把將那俊扔在地上,“你隻需要知道,那個隊伍裏有著神話級的力量,就夠了。”


    那龍受傷的事,他自然不會和外人說。


    這話一出,地上的那俊,直接被恐懼所吞噬,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神話……神話?


    完了,自己剛才做出那樣的事,不會死吧……


    她是想拉所有人下水,但是在神話麵前,她必死無疑,可能連做消耗品的資格都沒有了。


    見她這副模樣,那哲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不屑與鄙夷。


    “走吧,和我一起去大王庭。”


    “我……我嗎?這種危險的事……”


    “當然。”那哲的語氣冰冷無情,“在戰場上活下來,是你唯一的出路。”


    那俊咬著嘴唇。


    心中已然被絕望填充。


    ……


    於蒼,自始至終都沒有迴頭看那俊一眼。


    他知道顧解霜會出手,同時也知道――就算顧解霜不出手,那俊也傷不到自己。


    假如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不過是昨天晚上決鬥的重演罷了。


    那俊能贏自己的前提是偷襲成立,但很可惜,於蒼轉身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她要出手,並且做好了戒備,所以,她唯一的勝機從剛開始就不存在。


    於蒼來到了顧解霜麵前,連帶笑意:


    “解霜,你來啦。”


    “哼。”


    顧解霜冷哼一聲,隻是這言語中的情緒,已經從剛才的冰冷殺意,變成了稍有不忿。


    “老板可真是――受~歡~迎~啊!”


    顧解霜銀牙緊咬,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一樣了。


    “啊哈哈……”


    於蒼連忙舉手投降,幹笑了幾聲。


    “你應該也聽到了……那家夥純粹是剝削者當慣了,接受不了普通人的身份罷了。”


    這種人,自私而愚蠢,以前在炎國碰見或許還會被氣到,現在他隻想說:真不愧是長生帳呢。


    在這種地方成長起來的人,在這裏接受的教育,出現那俊這種奇葩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別提她了……解霜,你太厲害了。”於蒼豎起大拇指,“就連七級魂卡師,都能一劍製服!”


    “……哼。”顧解霜再次冷哼一聲,“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她心中也知道,看上去是碾壓,實則對手太菜。


    前一天才被於蒼以類似的話術碾壓,還沒緩過來就再聽到這種話,難免心中發怵。


    再加上她先一步出手,直接打碎了作為其戰力核心的卡盒,她戰鬥力大損。


    以及自己劍意的威懾。


    才能做到這一劍退敵的效果。


    真打起來的話,她肯定是很難秒殺一個七級魂卡師的。


    不過,做到了就是做到了。


    劍意,合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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