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其筋骨……狠狠揍他們一頓麽?”程默問道。


    墨畫點頭。


    程默一喜,隨後又皺眉,“可是,他們斷金門弟子卑鄙得很,藏頭露尾的,很難找到蹤跡……”


    “沒事,”墨畫道,“你喊上一些人手,這次旬休,我與你們一同進山。”


    同門被欺負了,自己這個“小師兄”,一定要找迴場子!


    “好!”程默點頭。


    幾日之後,到了旬休,程默按墨畫的吩咐,招了二十人。


    這二十人,平日裏都是“小師兄”喊得比較勤快,與程默玩得比較好,而且一起出過任務,做過懸賞,分過功勳的弟子。


    二十人到了墨畫麵前,紛紛行禮,喊道:


    “小師兄!”


    墨畫點頭,神情微肅道:“這次我們進煉妖山,其他事不幹,就幹斷金門!”


    “他們的鎧甲蹊蹺,我的金刃術打不動……”


    “方法也簡單。”


    表麵上看,山深林茂,的確沒什麽可疑的蹤跡。


    加上墨畫和程默等人,一共二十五人,為了不引人注目,分批次進了煉妖山,最後在煉妖山中,一處山坡下碰頭。


    “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要臉到什麽地步……”


    恍惚間,有一種窺視萬物“本相”的感覺。


    “我拖一下,你們跑……”


    程默隨即帶人衝了上去,之後騷動驟起,刀劍嗡鳴,靈氣四溢,有人唿喊:


    “誰?!”


    “我去你媽的,說好的拖一下,你怎麽自己跑了?!”


    “水裏也有……”


    斷金門弟子的確不笨,藏得也深。


    吩咐完畢,眾人出發。


    就這樣,這些隱秘地藏在山裏,心懷不軌的斷金門弟子,被墨畫一個個指了出來。


    ……


    墨畫走在前麵,以十七紋質變神識,在些許衍算的加持下,掃視著四周的山川林木。


    “我們二十人一組,穿克金鎧甲,佩戴克金靈器,直接進山掃圖!”


    墨畫感知片刻,便用手一指。


    “廢物!”


    斷金門在做這種陰險的事上,倒是人才輩出,手段各樣。


    “好……”


    一片虛白之中,山石草木,妖鳥蛇蟲,剝離了表象,以靈力或妖力的姿態一一呈現。


    一眾弟子麵露喜色。


    “蠢貨!”


    “法術壓製一下……”


    墨畫一邊走,一邊點名。


    以人多打人少,還有克金鎧甲,戰鬥幾乎毫無懸念。


    而在他的神識窺測之下,或是用了隱匿靈器,或是借山石遮掩身形,或是借草木隱藏氣息的斷金門弟子,也一個都跑不掉。


    隻不過,在墨畫麵前,他們的“陰險”不值一提。


    就這樣,吵吵鬧鬧中,斷金門弟子被一一拿下。


    墨畫將一副輿圖,攤在桌麵上。


    “媽的,他們怎麽發現我們的?”


    ……


    “那邊草叢裏,蹲了五個……”


    “大石頭後麵,藏著五個。”


    “有幾人,在用遁地術,縮在地裏……”


    “那邊樹上,騎了七個。”


    他們這些時日,在煉妖山中,屢次遭斷金門滋擾,不僅受了傷,而且受了氣,大把時間浪費了,功勳也沒賺多少,早憋了一肚子火了。


    “隻要是心懷不軌的斷金門弟子,見到就揍,扒了他們的道袍,畫上烏龜,吊在樹上。”


    碰頭之後,正式開始“掃圖”。


    隻是斷金門不要臉,打不過就跑,跑了還找機會來騷擾,實在不勝其煩。


    “太虛門的小兔崽子!”


    墨畫遵守諾言,將他們道袍扒了,畫了烏龜,掛在了樹上,讓他們飽受屈辱。


    這就是犯賤的代價。


    整頓了一批,墨畫手一揮。


    “繼續……”


    於是二十多人,繼續向前出發。


    還是墨畫偵查,點名,程默他們出手,將斷金門弟子拿下,掛在樹上。


    在墨畫的帶領下,一行人沿著既定的路線,搜山掃圖,將碰到的斷金門弟子,全都整頓了一遍。


    直到天色漸晚,眾人才離開煉妖山。


    墨畫想了想,順便又帶著大家,獵殺了幾隻妖獸,剝了材料,在山門處賣了,得了功勳分給了大家。


    妖獸少,人多,所以每人分到手,也就一百多功勳,剛好用來補門票錢,不至於虧功勳。


    可以不賺,但決不能虧!


    這是墨畫行事的底線。


    之後大家解了氣,開開心心,迴宗門喝酒去了。


    ……


    天黑之後,斷金門內。


    有弟子迴稟,將煉妖山的事,迴稟給了一個瘦高個的斷金門師兄。


    這師兄身上還帶著點傷,肩上有被斧頭劈過的痕跡。


    行動略有遲緩,似乎中過劇毒,餘毒未清。


    他正在聚精會神,翻看一本獵妖圖譜。


    “金師兄,不好了……”


    那弟子慌慌張張道。


    這斷金門師兄皺眉,麵露不悅,“怎麽了?”


    “我們……”那弟子輕輕喘了口氣,低聲道,“被太虛門偷襲了……”


    斷金門師兄皺眉,“然後呢?”


    “對麵仗著人多,行事也卑鄙,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將我們藏在山裏的弟子,一個個全揪了出來……”


    那師弟又強調了一遍,“他們人多,行事卑鄙,我們不是對手,被他們揍了一頓,然後……”


    那弟子頓了一下。


    斷金門師兄皺眉,“然後呢?”


    那弟子偷偷看了斷金門師兄一眼,低聲道:“然後就跟師兄您一樣了……”


    斷金門師兄微怔,“什麽叫跟我一樣?”


    “被扒了衣服,畫了烏龜,吊在了樹上……”


    這幾個字,如同利劍,直刺心防。


    斷金門師兄當即氣血上湧,猛地一拍,將麵前的桌案拍得粉碎,而後氣得渾身打顫。


    奇恥大辱!


    這是他這輩子,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大的屈辱!


    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讓他蒙受此等屈辱的,還是幾個資曆修為不及他的,區區築基中期的弟子。


    每念及此,他都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那弟子見狀,在一旁瑟瑟發抖。


    許久之後,這被墨畫幾人,破過劍訣,扒過道袍,掛過樹枝,畫過烏龜的斷金門師兄,才壓抑下心中的怒意,麵如寒霜道:


    “太虛門那邊,誰帶的頭?”


    那弟子道:“這個不大清楚,隻知衝在最前麵的,是個舉著大斧頭,身材高大的太虛門弟子。”


    大斧頭!


    果然如此!


    斷金門師兄眼中寒光一閃。


    “金師兄,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那弟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斷金門師兄略作沉思,冷笑道:


    “他們想打,我們就跟他們打!”


    弟子神色一喜,“師兄,您要出手?”


    斷金門師兄臉色一黑。


    我出手?


    他就是出了手,才會落到如此難堪的境地。


    斷金門師兄心性狹隘,目光微冷,看了看這弟子,不知心裏琢磨著什麽。


    片刻後,他開口道:


    “還不行,我和其他斷金門師兄,暫時不能出手。”


    “之前是因為那幾個小雜碎,搶了我斷金門的妖獸,我這才與他們計較一番。”


    “現在是你們同屆弟子衝突,我們這些師兄若再出麵,就難免落得以大欺小的名頭。”


    “雖是事出有因,但傳出去,也難免落人口實。”


    “我斷金門行得正,坐得直,不懼這些非議,但也不能授人以柄。”


    “所以,這件事,還是要你們這一屆師弟來解決,這個仗,要你們自己來打。”


    “可是……”那弟子有些忐忑,“我們恐怕,不是太虛門的對手……”


    斷金門師兄神色一冷,“伱是我斷金門子弟,怎麽沒一點心氣,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斷金門師兄冷笑一聲,“我斷金門雖隻位列十二流,但那也是因為之前的宗門論序,有失偏頗,看低了我斷金門。”


    “時至今日,我斷金門不斷壯大,早已今非昔比。”


    “而那太虛門,一代不如一代,早已淪為八大門末流,徒有虛名罷了。”


    “師兄所言甚是!”


    那弟子連忙道,隻是神色到底還是有些沒底氣,“師兄您不知道,他們太虛門,人手一件克金鎧甲……”


    “而我斷金門,門人弟子,大多以金靈根為主,修金係道法。”


    “法術打在克金鎧甲上,威力大減。”


    “體修稍微好點,但也不占優……”


    “正麵交手,我斷金門弟子倒是不懼太虛門,但他們太過狡猾,又仗著靈器鎧甲之力,我們怕是會吃虧……”


    斷金門師兄皺眉。


    這件事,他也知道,而且心中早就覺得十分蹊蹺。


    按理來說,這種單一五行鎧甲,是很難量產的,一旦量產,也必然虧本。


    有一兩件,倒沒什麽。


    但人手一件,統一製式,畫有克金陣法的鎧甲,就十分古怪了。


    這說明,有人或者有勢力,在針對斷金門,不惜血本,花大價錢,來研發這類克製金靈力的定製靈器……


    斷金門師兄神色漸漸凝重,片刻後,他開口道:


    “這件事我自有辦法,你去召集弟子,明天給太虛門點顏色看看。”


    “是,師兄。”


    那弟子領命去了。


    斷金門師兄思索片刻,便起身離開弟子居,走過金碧輝煌的台階,前往斷金門內,另一處景色幽麗,裝飾奢華的洞府門前。


    一個美貌的女弟子開了門,將他引了進去,一直領到客廳。


    客廳之中,坐著一個相貌英俊的華服公子。


    這公子正在品茶。


    貌美的女弟子,靠近說了什麽,那公子點了點頭,以手勾了勾女弟子的下巴,不知曖昧地說了什麽。


    女弟子含羞帶怯地走了。


    斷金門師兄目光端正,不敢旁視,餘光卻忍不住在那女弟子離去時曼妙的身軀上逡巡了幾遍,心中豔羨不已。


    這不是長老洞府,而是弟子住的洞府。


    獨居洞府,女子陪侍。


    這些都是不合規的。


    不隻在斷金門,在整個乾學州界,大半的宗門之內,都是不符合宗門門規的。


    但規矩都是對一般人定的。


    有些人,注定淩駕在一般人之上,享用著尋常修士,一輩子難以觸及的富貴和特權。


    斷金門師兄將目光轉向正中那個華服公子。


    金逸才。


    斷金門金家,最嫡係的子弟之一。


    父親一脈,世代都是位居斷金門上層;母親一脈,與中央道廷七閣有關,在道州也頗為顯赫。


    這座精致的洞府,就是他娘親,特意向宗門申請,給她這唯一一個寶貝兒子居住的。


    用她的話說,金逸才天生高貴,血脈不凡,怎麽可以跟那些普通弟子,住在同一個弟子居中。


    適才那個貌美的女弟子,並非婢女。


    而是斷金門內,真正的上品靈根的世家女弟子。


    在別人眼裏,是才貌雙全,可望而不可即的“天之驕女”,但在這洞府裏,卻隻是個暖床的玩物。


    金逸才,出身好,靈根好,在宗門內,還有一座獨棟的洞府。


    斷金門內,不知多少中等世家的天驕女子,想攀龍附鳳,進他金家的門。


    甚至他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將洞府的大門,打開一個縫隙。


    每晚就有形形色色,姿容俱佳的女子,鑽進洞府,爬到他的床上,自薦枕席。


    哪怕被玩膩了,丟棄了,這些女子也甘之如飴。


    引路的女弟子,也是幾天就換一個。


    這些事,明顯觸犯了門規。


    斷金門上層也都知道,但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斷金門師兄心中生出一絲嫉妒和憤恨。


    在他沒被金逸才提拔,沒邁進這個洞府的門之前,對此根本一無所知。


    隻有親眼所見,他才知道,門中那些受人吹捧,看似清純端莊的“仙子”,竟能下賤至此。


    那些冠冕堂皇的門規,對有些人來說,純粹就是笑話。


    名利竟能讓人心,如此糜爛。


    斷金門師兄心中又酸又恨。


    他所恨的,並不是人欲的貪婪,名利的糜爛。


    他隻恨,這些與自己無關。


    但現在不同了,他已經搭上了金公子。


    隻要跟著金公子,一步步走下去,哪怕自己出身不算好,也終能出人頭地,邁上錦繡的大道前程。


    隱約之間,他已經能聞到名利的芬芳了。


    這種芬芳,如此誘人,宛如適才那身姿曼妙的女弟子身上的脂粉香氣一般,勾人心弦。


    便在此時,屋內傳來一道帶著淡淡傲氣的聲音。


    “金貴,什麽事?”


    被喚作“金貴”的斷金門師兄,立馬收攏心思,恭聲道:


    “太虛門還在鬧事。”


    一身金絲錦衣華服,神色慵懶的金逸才,聞言立馬皺起了眉頭。


    金貴接著道:“他們一身‘克金’類的靈器,尋常弟子,怕不是對手。”


    金逸才冷笑,“克金靈器?自作聰明……”


    他微微頷首,“你傳我的話,讓金家修了斷金劍訣,劍法有了火候,而且斷金劍也鑄成了的嫡係子弟,去跟太虛門玩玩……”


    金逸才說完冷哼一聲,“真當我斷金門,都是烏合之眾不成?”


    金貴道:“是。”


    金逸才略作沉思,微微抬眸,“妖獸的事,怎麽樣了?”


    金貴略微垂首,迴稟道:“謹遵少爺吩咐,按圖錄上的名目,已活捉了十七種,剩下的種類稀缺,還在找……”


    金逸才有些不悅。


    金貴察言觀色,心中一沉,立馬道:


    “煉妖山太大,山險林深,妖獸眾多,不太好找,而且近日太虛門子弟礙手礙腳,我們行動不便……”


    “待解決了太虛門弟子,不出半月,必能全部找齊!”


    金逸才這才頷首,“別讓我失望。”


    金貴斷然道:“少爺放心!”


    之後室內便安靜了下來。


    金逸才淡定喝茶。


    金貴恭敬站著,不敢出聲。


    室內雍容奢華,香爐煙氣氤氳。


    一派安逸富貴的氣氛。


    金逸才喝了口茶,心中卻莫名有些煩躁。


    要不是出了那檔子事,自己怎麽至於被父親軟禁,不允許踏出這洞府一步,就連娘親求情都不好使。


    甚至就連,如此重要的事,都要假於他人之手。


    因為此事,他還被父親狠狠斥責了一頓。


    從小到大,他都沒受過如此苛責。


    金逸才一怒,“咯吱”一聲,將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


    金貴一驚。


    不到片刻,那貌美的女弟子聞聲款款走了過來,為金逸才擦了茶水,換了杯子,重新斟了一杯茶,而後又眼波嫵媚,身姿婀娜地退了下去。


    金貴低著頭,但餘光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這些女子,在門內都是極品,從不是他能染指的。


    他這些細微的神情,被金逸才看在眼裏。


    金逸才微微一哂,淡淡道:


    “我交代你的話,你都記住了?”


    金貴連忙道:“記住了。”


    “嗯。”金逸才用茶蓋,撇著杯中的茶沫,“此事至關重要,不容有失,你若能把我交代你的事做好……”


    金逸才輕啜了口茶:


    “我帶你上船。”


    金貴一聽,渾身一震,而後神色狂喜,也不顧身份,立馬跪下叩頭道:


    “多謝公子!”


    “謝公子提攜之恩!”


    “金貴此後,必當赴湯蹈火,唯公子馬首是瞻!”


    金貴激動地發咒賭誓表忠心。


    金逸才讚許地點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金貴,心中卻不由想道:


    “他這副模樣,活脫脫像是一條狗……”


    ……


    第二天,墨畫又帶著人進了煉妖山,打算繼續搜山掃圖。


    但這次,他發現有些不一樣了。


    斷金門的弟子,突然變強了。


    雖然穿著一樣的金色道袍,但眉眼更倨傲,靈根更好,修為更深厚,劍氣更銳利,他們佩戴的金色靈劍,明顯也不一樣。


    而且他們修的,全是高深的劍訣。


    雙方交起手來,太虛門這邊壓力陡增。


    墨畫沒辦法,隻能自己也動手。


    好在這些斷金門弟子雖強,但都隻是築基中期,以墨畫如今的修為,單憑強大的神識,近乎瞬發的火球術,和各種刁鑽惡心的控製類法術,也足以在這等規模的修士戰鬥中,大顯身手。


    更別說,他還有陣法。


    因此這一仗,雖然吃力了點,但墨畫他們還是贏了,隻是受傷的人多了些。


    斷金門輸了,不過損失也不算太大。


    至少被掛在樹上畫王八的弟子,少了很多。


    雙方偃旗息鼓,互放狠話,而後各自迴宗。


    迴到宗門後,太虛門弟子們在療傷。


    墨畫觀察了一下大家的傷勢,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克金鎧甲似乎作用不大了……


    克金鎧甲,裏麵畫有克金陣,這門陣法專門針對五行金係法術,金靈力抗性極高。


    但新來的斷金門弟子,似乎是斷金門的核心弟子。


    他們修的道法,是真正的,完備的斷金禦劍訣。


    以此劍訣,催動的劍氣,雖然是金係劍氣,但其本質上,是“劍氣”。


    克金鎧甲,單純“克金”,但對劍氣的防禦,微乎其微。


    所以這次交手,太虛門受傷的弟子比較多。


    可是……怎麽防劍氣?


    劍氣本身,與一般靈力有何不同?威力又為何會強於一般法術?


    距離下次旬休,還有八天。


    墨畫想趁這段時間,搞明白這個問題。


    不然之後交手,受傷的同門恐怕更多,那與斷金門幹架,就得不償失了。


    墨畫特意去問了傳授道法的易長老。


    之後他又找司徒劍幾個修劍的弟子問了一下,這才大致明白。


    劍修的威力,最直觀的來自於“劍氣”。


    而劍氣的威力,一部分則依賴於“劍器”。


    劍器……


    墨畫想到了,那些斷金門弟子腰間華貴的金色靈劍,心思一動,眼中漸漸泛起光彩。


    “斷金門的靈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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