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兒在象征著大荒邪神神權之樹的節點之上……


    這就說明,瑜兒在大荒邪神的神係之中,極為重要,甚至是邪神某個宏大計謀之中,關鍵的環節之一。


    可是墨畫不太明白。


    “瑜兒隻是個孩子,他的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大荒邪神覬覦的?”


    靈根?


    瑜兒靈根的確很好,但乾學州界,天才雲集,像瑜兒這樣靈根好的修士,也不是沒有。


    大荒邪神為什麽特意盯著瑜兒,還將其置於自身神權之樹的節點之上?


    莫非是因為……神胎?


    瑜兒神識天賦特殊,有作為神胎的資質?


    可神胎,又具體是什麽?


    為什麽非瑜兒不可?


    墨畫眉頭微微皺起。


    無論因為什麽原因,都不能讓瑜兒出意外。


    琬姨對自己這麽好,瑜兒也將自己當成親哥哥一樣,有什麽好事都想著自己,這麽善良的孩子,不能讓他遭遇什麽不測。


    還有大荒邪神……


    自己已經悄悄地,“吃”了它不少家底。


    既有妖魔邪祟,也有邪神本源。


    還屢次壞了它的事。


    殺過它的爪牙,炸過它的魔殿,拆過它的祭壇,吃過它的神骸,吸過它的神髓。


    現在甚至就坐在它的祭壇上,竊取著它的權柄……


    墨畫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這麽算來,自己對大荒邪神,可真是“惡行累累”……


    大荒邪神哪怕是個百世修行的大善神,都未必能放過自己,更別說它是個血腥毒辣,睚眥必報的邪神了。


    不過大荒邪神屠修士,養爪牙,煉妖魔,驅邪祟,汙神明,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墨畫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而神念之道,本就是這樣的。


    就算自己不吃邪神,邪神也早晚會吃了自己。


    忍一時,生死未卜。


    退一步,萬劫不複。


    既然已經開了口,就要一“吃”到底!


    墨畫心中暗自堅定道。


    當然,該慫的時候也要慫,該躲的時候也要躲,最好藏在陰影裏,永遠別讓大荒之主知道。


    畢竟自己隻是個築基境的小修士,目前還惹不起這麽一尊大邪神。


    墨畫又看了看瑜兒的節點。


    節點雖然明亮,但似乎受了什麽封鎖,有些暗淡,而且還隱隱透著幾分古樸的劍意。


    這道劍意,墨畫之前還未必能感受出來。


    現在學了入門的神念化劍,才有清晰的感知。


    墨畫猜測,這應該是太虛門的原因。


    太虛門傳承悠久,底蘊深厚,門內肯定有一些老祖宗,護佑著山門。


    瑜兒入了太虛門,也算是受了老祖宗的庇護。


    當然,這是墨畫猜的。


    他也不知道,宗門裏都有哪些老祖宗。


    老祖宗常年隱居閉關,深不可測。


    他這個太虛小弟子,估計從入山門開始,直到從太虛門畢業,都未必能見到這些老祖宗的真容。


    除了劍意,瑜兒身邊還有另一道“護佑”的氣息。


    這道氣息,微弱而隱晦。


    墨畫感知了一下,發現這道氣息,竟然是自己的,便直接忽略掉了。


    此後,墨畫又研究了一下神權之樹。


    結合瑜兒的遭遇,墨畫對這棵,象征著神明權柄的神明之樹,有了大概的認知。


    大荒邪神的權柄,很可能與“夢”有關。


    編織夢魘,侵入夢境。


    夢境是溝通神識的橋梁。


    隻是不知,這是大荒之主的特殊權柄,還是所有邪神,都會以“夢境”作為神力的媒介。


    神權之樹上的節點,也就是一個個“夢境”。


    但夢境是神念的延伸。


    神念是現實的造物。


    所以一個個節點,對應一個個夢境,也就對應一個個具體的,現實的祭壇,以及供奉祭壇的神廟或是道場。


    簡而言之,就是類似漁村這樣的邪神據點。


    但所有節點中,唯有瑜兒是特例。


    他並不是邪神據點,而隻是一個單純的孩子。


    “有沒有什麽辦法,能一勞永逸,救下瑜兒?”


    墨畫心中沉思。


    “破壞節點?斷了神權之樹的權柄,沒了‘路徑’,這樣妖魔無路可尋,也就永遠不會再侵入瑜兒的夢魘了,瑜兒今後,也都能睡個好覺了……”


    “可是……怎麽破壞?”


    墨畫嚐試著溝通神權之樹,動用神明的權柄,但發現不行。


    他的權柄並不大,還遠遠達不到權限,去修改神權之樹,變更神權的節點,更改權柄的終端。


    更別說通過權柄,摧毀節點了。


    隻能“用”,但不能“改”,更不能“破壞”。


    有點棘手了……


    墨畫皺眉思索,忽而靈光一閃。


    既然不能更改,也不能毀掉節點,沒辦法直接救下瑜兒……


    那就索性反過來?


    直接動用權柄,命令妖魔,去入侵瑜兒的夢境?


    然後自己在瑜兒身邊守著,等著這些妖魔來送?


    墨畫好看的眼睛熠熠生輝。


    這樣一來,既能削弱邪神的勢力,緩解瑜兒夢魘的壓力。


    還能讓自己飽餐一頓,彌補神識晉升十七紋的缺口。


    甚至有可能……還不止十七紋?


    墨畫小心髒也忍不住噗通直跳。


    竊取邪神權柄,扮演“小邪神”,代替大荒邪神,發號施令,驅使邪祟妖魔,入侵瑜兒的夢魘,以此來……


    給自己送“外賣”!


    這是墨畫曾經的“妄想”。


    似乎也成了目前,最好的辦法。


    事不宜遲,墨畫立刻開始進行嚐試。


    不過片刻,他的神念,便溝通了神權之樹。


    各個節點,眾多夢魘之中豢養的成千上萬的妖魔邪祟,那一瞬間,盡皆受其支配。


    墨畫他先設置了“路徑”。


    路徑的終點,是瑜兒的夢境。


    之後墨畫開始行駛神明權柄,通過神權之樹,操控妖魔邪祟,確定在某個時間,開始入侵夢魘。


    這個時間,墨畫琢磨了下,定在了七日後。


    現在肯定來不及,他現在不在瑜兒身邊。


    接下來幾日,也不一定有空,還有事要善後。


    而操縱妖魔,侵入瑜兒夢境,也有一定風險,需要花一些時間,事先準備好。


    所以七日,不長不短,剛剛合適。


    路徑節點,天數時辰,都已經確定。


    之後,就可以“點菜”……不是,是“調兵遣將”了。


    墨畫滿眼期待,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看看,都有什麽邪祟……”


    妖魔猙獰,邪祟紛呈。


    墨畫一邊看,一邊嘀咕著:


    “半牛半馬的妖魔,二品低端妖魔,估計味道不怎麽樣,但個頭不小,先來三百隻,墊墊肚子……”


    “魚人妖魔?竟然還有……大荒之主還汙染了其他河神?或是還建了其他河神祭壇?”


    墨畫皺眉。


    “不管了,先點著吧……魚妖‘吃’膩了,來五十就行……”


    “羊角奉行?!先來兩隻……”


    “豬頭妖……太膩了,一隻就夠了……”


    “狐妖?這是什麽妖魔,粉色的?怪怪的……先點一百隻嚐嚐……”


    “羊角戰將!帶羊角的,肯定是好東西,來三……庫存不夠?隻有一隻……那就一隻吧,來多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打過……”


    “這個妖魔,一團黑水,看不出是什麽,不知道會不會‘吃’壞肚子……”


    “但是數量稀少,應該比較稀有,要不要點呢……還是點吧,反正又不要錢,不點白不點……”


    “這個妖魔壯壯的,應該很強,也來一隻……”


    ……


    墨畫就這樣,挑挑揀揀,一直往後點,在眾多奇奇怪怪的妖魔邪祟中,挑花了眼。


    “差不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墨畫終於挑好了。


    茫茫多的邪祟,生出一條條邪異的因果線,凝成一條血河一般的因果河流,全都連向了小瑜兒。


    墨畫忽然有些擔心。


    “我不會打不過它們吧……”


    萬一打不過,豈不是把瑜兒給害了?


    墨畫又在心裏,評估了一下自己的神念之力,以及神道陣法,和神念化劍的威力,稍稍放心了點。


    邪神化身,都被自己宰了。


    其他邪祟,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數量的確是多了些……


    墨畫想了想,又動了些手腳,將這些妖魔入侵的時間,都錯開了一下,這樣一波接一波,留了休整的空閑。


    自己邊“吃”邊戰,以戰養戰,就無所畏懼了。


    墨畫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覺得“菜”點得差不多了,但又忍不住有些貪心。


    一般來說,吃“流水席”,都要有一道很硬很硬的菜壓軸的。


    墨畫的目光,又在神權之樹密密麻麻的節點之間,來迴逡巡,最後心中一震,發現了個“大家夥”。


    這是一尊,漆黑的,血異的,邪神氣息濃烈的,半妖半魔半人,乃至近乎“半神”的怪物。


    墨畫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但感覺它很強很強。


    近似邪神化身,但又有些不同。


    墨畫猶豫許久,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將它給點了,但糾結了半天,還是放棄了。


    自己也是第一次“點菜”,穩妥一點比較好。


    以後熟練了,成熟客了,再點些有挑戰性的菜單。


    墨畫戀戀不舍地看了眼那隻“大家夥”,默默記下了它所在的節點,而後動用了權柄,以意念溝通神權之樹,烙下印記,確定了自己的這份“妖魔菜單”。


    神權之樹,無盡光芒流轉,神明威嚴蔓延。


    “小邪神”掌控權柄,發號施令。


    群魔伏首,聽從號命。


    七日之後,邪祟成軍,入侵神胎夢境。


    這一道命令,被墨畫烙印在神權之樹上。


    成功發號施令之後,墨畫的神念,便立馬脫離了神權之樹。


    祭壇是別人的,權柄是別人的,妖魔邪祟也全是別人的。


    偷偷借用一下就成了,不能久留,以免留下馬腳,被大荒邪神“逮”住。


    雖然大荒邪神,要怎麽樣才能“逮”住自己,怎麽發現自己的馬腳,墨畫還不清楚。


    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既然竊取的是邪神權柄,小心謹慎些,手腳利索些,總歸是必要的。


    還有……要“毀屍滅跡”。


    祭壇之上,墨畫睜開眼,而後沒有遲疑,立馬取出靈墨,神識禦墨,在祭壇之上,布下了數道,二品十六紋的地殺陣。


    這個祭壇,隻能用一次。


    用完了,就要給它炸了,不能重複使用,否則就是給邪神定位,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以及身份。


    墨畫又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漏掉什麽好東西,也沒留下自己的痕跡,這才沿著原路返迴。


    顧安顧全等人,還在洞口等著。


    見墨畫出來了,顧全微微鬆了口氣,問道:


    “小公子,裏麵情況如何?”


    墨畫神色凝重,“裏麵太危險了,我沒敢太深入,也沒查到什麽,直接炸了吧。”


    眾人:“……”


    顧安低聲道:“這樣……好麽?”


    墨畫點頭,“明知山有虎,沒必要偏向虎山行,直接把山炸了,也是一樣。”


    眾人琢磨了一下,緩緩點頭。


    裏麵既然有陣法,那自然就是小墨公子說了算。


    自己這群人,也不會比小墨公子更懂陣法……


    “大家離遠點。”墨畫道。


    眾人離開洞口,墨畫隔著老遠,以神識催動陣法。


    數道地殺陣爆炸,轟隆聲起伏,強烈的靈力波動肆虐,將祭壇直接炸得粉碎。


    十幾息後,爆炸平複。


    洞口坍塌,落下的土石,將祭壇徹底埋沒。


    墨畫便放心了。


    這下總算功成圓滿,可以迴去了。


    他還要早點迴宗門,等著七天後接“外賣”呢。


    墨畫一身輕鬆,心情愉悅。


    “可以迴去了。”


    “是。”


    顧安等人頷首稱是,神色略顯釋然。


    此行曆經種種波折,雖然有很多事情,陰森詭異,他們想不太明白。


    但好在是有驚無險,該救的人救了,該抓的人也抓了,任務也順利完成了。


    一行顧家修士,心中的石頭,都落了地。


    河神廟還是有些陰森。


    眾人不想久留,便啟程往迴走,但走之前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人,正是帶路的奢大師。


    奢大師一臉鐵青,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


    顧全看了眼墨畫,問道:


    “要把他丟在這裏麽?”


    墨畫目光微閃,搖了搖頭,走到奢大師身邊,如惡魔一般低語道:


    “再裝死,就真的把你殺了!”


    奢大師猛然睜眼,一個激靈,立馬蹦了起來。


    “別殺我!”


    顧全有些不快,上去一腳,踢在奢大師的腿彎上。


    奢大師順勢跪在地上。


    顧全反手擰著奢大師的肩膀,將他按住,右手抽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奢大師麵色慍怒,但刀架在脖子上,根本硬氣不起來,忙道:“饒命!饒我一命!”


    顧全目光征詢地看向墨畫。


    墨畫歎了口氣,惋惜道:


    “殺了吧。”


    這個老雜毛,知道得太多了,留著多少是個隱患。


    而且他本身既是邪丹師,也是邪陣師,無論是煉邪丹,還是畫邪陣,手上都必然沾了不少血腥,死不足惜。


    顧全當即就要砍奢大師的腦袋。


    奢大師聲音都變了,“你們不能殺我!”


    墨畫好奇,“為什麽?”


    奢大師麵色糾結。


    顧全便順勢將刀,劃在奢大師的脖子上,割破了皮肉,劃出了一道血痕,鮮血流出。


    奢大師一驚,立馬道:“我還有秘密。”


    墨畫默默看著他。


    奢大師被墨畫看著心慌,知道這小閻王麵容天真,心狠手辣,不敢再賣關子,這才咬牙顫聲道:


    “我是……大荒皇裔……”


    顧安顧全神色皆是一變。


    墨畫皺眉,“皇裔?”


    奢大師道:“離州以南,無盡大山,申屠一統,大荒封王……”


    “我乃申屠一族的後人,體內流著大荒皇族的血脈!”


    墨畫心中一震,而後露出耐人尋味的目光,瞅了眼奢大師,“就你?”


    他一臉不相信。


    奢大師生氣,但又不敢對墨畫生氣,隻能帶著深深的悵然道:


    “我真沒騙你……”


    “大荒皇族……亡了,僅有少數族裔,散於九州,苟延殘喘,早已今非昔比了,也難以重現大荒王庭的盛勢了……”


    “我甚至,連本姓都不敢用,隻取了個形似的字,用了‘奢’這個姓……”


    墨畫忽而眼皮微跳。


    申屠?


    奢……屠。


    屠先生?


    那個屠先生,莫非也是大荒皇族的後裔?


    墨畫看了眼奢大師,到底還是壓住了心中的好奇,沒有將“屠先生”這三個字問出口。


    顧安皺眉,低聲道:“小墨公子,此人若果真是大荒皇裔,怕是……不好就地宰了……”


    墨畫有些不解。


    顧安便道:“千餘年前,大荒申屠王族叛亂,僭越道廷,自封為皇,道廷派蒼龍道兵鎮殺圍剿。”


    “此戰慘烈,持續數十年,最終大荒皇君被梟首,其餘皇族也都盡數伏誅,活下的沒幾個……”


    “這人身上,若真有大荒皇裔的血脈,那就非同小可了,輕易還殺不得……”


    墨畫不置可否,而後看了奢大師一眼,目露沉思,身上的殺意,或明或滅。


    奢大師頭皮發麻。


    河神夢魘一行,他是明白的,這個無法無天的小閻王的字典裏,必然沒有“皇裔不可殺”這條規矩。


    他若真動了殺心,神明都保不住自己。


    “別殺我,什麽要求我都答應!”奢大師神色慌張。


    墨畫見奢大師的神色,心思微動。


    這個奢大師……以後說不定還有用。


    留著也不是不行,但是,要威脅一下,不能讓他亂說話,尤其不能,讓他把自己的事說出去。


    墨畫微微頷首,略作沉思,而後靠近奢大師,低聲道:


    “我可以饒你一命,但你要守口如瓶,就當沒見過我,也不要說出任何,有關於我的事,尤其是對你的‘神主’……”


    奢大師神色變幻不定。


    “別忘了……”


    墨畫淺淺一笑,笑容有些邪氣。


    “……河神廟前,是誰開的壇,把我引到夢魘中的……”


    “夢境之中,又是誰為我開的門,誰給我帶的路,誰對我泄的密,誰跟我串通一氣……”


    墨畫輕輕拍了拍奢大師的肩膀,“是你。”


    奢大師嚇得一個哆嗦,連忙道:


    “我沒有!沒串通!”


    墨畫歎了口氣,“伱說沒串通,別人會信麽?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會信麽?”


    奢大師百口莫辯,神色痛苦。


    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不知不覺間,好像就成了“神主”的叛徒了。


    跳進煙水河也洗不幹淨的那種……


    “可是河神大人,它已經知道……”


    奢大師神色畏懼。


    “不,”墨畫搖頭,“它什麽都不知道了。”


    奢大師一怔,有些迷惑,隨後瞬間明白了什麽,麵色蒼白,難以置信道:


    “你,你……”


    夢魘之中,在河神施展血河神通的時候,他就暈了過去,之後神誌不清,不知發生了什麽,直到莫名其妙醒過來,就躺在地上裝死。


    此時他才意識到……


    為什麽夢魘崩塌了,為什麽這些人都平安無事醒了過來,為什麽河神大人不僅沒抹殺了他們,甚至連那兩個孩子的祭品神魂,都放了出來……


    因為河神大人它,它已經……


    一股涼意寒徹心扉,奢大師渾身顫栗,甚至不敢抬頭直視墨畫。


    仿佛墨畫,是一個可怕的邪神。


    凡人,不可直視神。


    墨畫又以一個溫和的聲音道:


    “夢魘消失了,河神也沒了……所以,隻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夢魘裏發生了什麽,也沒人知道,你就是那個帶路的叛徒……”


    奢大師盡管害怕,還是聲音顫抖,試著自證了一下清白:


    “我……不是叛徒。”


    “這重要麽?誰會在乎呢?”墨畫歎了口氣。


    “無論你是不是,你現在都是了……”墨畫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邪力。


    奢大師癱倒在地,麵如死灰。


    一個念頭,深深種在了心底:


    “我是叛徒了……”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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