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宋大爺聽了這話是驚的手裏的棋子都掉到了棋盤上。


    “那皇宮哪裏是我們這種平民百姓的能進的?都說後宮就像是個無底洞,進去的人能有多少好好的過一輩子的。太尉當初是發了誓要好好待你,怎麽現在卻要把你往龍潭虎穴裏推!”


    宋大爺是越說也氣,幹脆起身往外走,打算著找太尉說個公平。


    “爹!”


    李沉蘭到底開了口叫住了老爺子,喊完更是對著宋大爺直直著跪了下去。


    “爹,是我們自己當初沒想到這點。這世上那會有什麽白吃的晚餐,太尉既認了我,自然就他的目的。”李沉蘭知道自己父親是為了自己擔心,心下也是難過,淚水也是跟著落了下來。


    可話總要說明白,為著宋大爺不要多想,李沉蘭隻能繼續寬慰著。


    “再說女兒不是神似錦貴妃麽,入府後也是因此受夫人疼愛。想來錦貴妃當年獨得聖寵,女兒有幾分相像,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宋大爺也是難受,看著女兒跪在地上哭的像個淚人,還想著安慰自己,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


    “傻孩子,別跪在地上。隻是這樣,曾經我和你娘想著你得一好夫婿此生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安穩日子,如今是不能如願了。”


    李沉蘭慢慢起了身子,聽了這話搖著頭,想讓宋大爺不要多想。


    “父親也不能這麽想,入了宮女兒,不求獨寵一身,隻求平穩度日就好。在這宮裏想平穩度人,最是簡單,隻要默默無聞不爭寵,就不會受到危險。”


    這話說的輕巧,可誰都知道太尉讓李沉蘭入宮就是為了爭寵,以此來鞏固李家的地位。隻是李沉蘭已經這麽說了,宋大爺隻能順著這話寬慰自己。


    這日後,宋家二老若在想打探李沉蘭的近況怕是比登天還要難了。


    “罷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你難得迴來,我跟你娘打心裏高興,既然重逢難得,咱們就別再想這些不高興的事情。來把這局下完。”


    李沉蘭忙應下,扶著宋大爺坐好,自己才坐下又下起棋來。


    宋母的飯很快也就做好了,歡快的招唿著父女倆人上桌,這才發現兩人的情緒都不如開始那般高興。見瞞不過去,宋大爺還是把實話告知宋母。宋母得知後心裏也是難過,可事以至此誰都知道無法改變局麵。


    一家人隻能懷揣著心事強顏歡笑的吃了這頓團圓飯。


    都說團圓的時間過得總是最快的,以前李沉蘭還不把這話當迴事,直到外頭的車夫提醒,是時候動身迴太尉府時,李沉蘭才覺得這時間過得是真快。


    “圓圓,在太尉府裏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方才做飯時我就瞧著挽春這丫頭機靈的很,她在你身邊伺候我們也放心些……”


    到了離別之際,李沉蘭也是傷感。與其說淚水又落下來,不如說是打進來就沒停下來過。


    “爹,娘你們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女兒這一走就不知何時才能再來看你們,你們在這裏吃穿用度不愁,一定要把身體保養好……”


    李沉蘭邊哭邊說,情至深處話都講不順溜。


    門外的車夫再一次出聲提醒,大家都知道是時候了。


    眼瞧著就要上馬車了,李沉蘭再一次的轉身拜別二老。三個重重的響頭落下後,李沉蘭心下一狠,再不看站在麵前的爹娘,加快了腳步進了馬車。


    二老目送著,直到馬車的楊塵都沒了幹淨,才戀戀不舍的迴了宅子。路上隻留下了兩行車橫,像是證明著李沉蘭來過的事實……


    再說京郊那出宅子裏,那日臨近亥時李明月才到了目的地。


    入了宅門一瞧,那哪裏是人能住的地方。滿園的雜草橫生,不時還有夜貓耗子躥過。李明月當時嚇得驚叫,卻又沒有辦法。太尉命令下的急,下人們根本來不及收拾宅子。


    這幾日雖說隨行的下人們打掃好了,可年久失修的屋子與太尉府相比,根本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因著陷害李沉蘭的事,李明月身邊原本的侍女秋菊被罰著趕出了府。現在跟著身邊伺候的,還是前兩天肖氏求了太尉半天撥過來的紅梅。


    “拿下去拿下去,這玩意根本吃不下去。”宅子裏的食材根本不算新鮮,這些菜還是兩天前紅梅過來時,替肖氏帶給李明月的。


    “小姐,你多少吃些吧。老爺這會還在氣頭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您接迴去呢。”


    這言下之意無非是李明月不吃,那還有命活著等太尉接人。本就生氣的李明月聽了這話,更是氣的砸盤子。


    “還不都是李沉蘭那個女人害得!你奉姨娘的命過來,姨娘就沒讓你帶些話來?”


    “主子倒是沒多說什麽,隻是讓奴婢好生照顧三小姐。還有就是,主子說她在府裏很好,小姐想做什麽就放心大膽的做。主子一定會幫著您的。”


    李明月聽了這話突然來了勁兒,像是被人打了雞血一樣,就連眼前的飯菜,都感覺來了食欲。


    “你來了這裏,姨娘可說了什麽時候迴去。”


    “奴婢隻管伺候好您,主子每隔五天都會差人送東西來。”


    “這樣啊,那你下一次拿東西時,替我給姨娘傳個話……”


    宮牆內,皇後勞累的一天,有些泄氣的躺在梨木矮榻上。夕顏在身後給皇後按著肩膀,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娘娘這兩日同湘妃娘娘她們商議選秀的事累壞了吧。”


    “本宮的職責就是這些,有什麽累不累的。”皇後說著睜開半眯著的眼,看了看窗外的海棠樹。這個季節還沒開花,但葉子已經是綠綠蔥蔥的了。“皇上今晚宿在誰那了?”


    夕顏聞言頓了下手上的活,心理細想了想才道:“這幾日朝中事務繁重,皇上已經連著好幾天沒進後宮了。娘娘,眼看著就要選秀了,新的秀女大批大批的進來,娘娘以後就更難見到皇上了。”


    夕顏這話說的是為了皇後好,可皇後聽著卻是無動於衷。


    “娘娘!”


    “本宮身子早就不適合生育了,瞧這都入春了,本宮身子還是發寒。”


    “那是娘娘不好好吃藥,隻要娘娘按太醫的囑咐好好服藥,怎麽會沒有身孕。”夕顏還要嘮叨些什麽,卻突然想到了啥。


    “對了娘娘,禮部差人來向您請旨,這屆選秀還向往常一樣先接了預選的秀女進宮麽?”


    “本宮記得先帝在時也有這麽一次大選,上至官員女子下至商賈平民家女兒都入了宮。人太多了,還是先擇選,等殿選後人數定了,再接進宮吧。”


    “是啊,奴婢聽說那年大選還有一位平民女子中了選,先帝極為寵愛。就是不知道後來怎麽就給歿了……”


    皇後聞言喝茶的動作一頓,但也是轉瞬即逝。


    “後宮的花兒從來都是開了敗,敗了開。行了,把本宮的意思告知禮部。”


    “是,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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