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靈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個天煞孤星。


    容蓉生了場大病以後再不認得他們,自己又眼瞎引狼入室,害死了容易。趙雲靈那一刻唯一有的一個念頭就是和容易一起去了,不過沒去成,容硯就進門來了。


    “雲靈,容易他……”容硯欲言又止,他看趙雲靈這模樣便知道容易是兇多吉少,但在他真正確認了以後才敢相信這個事實。


    趙雲靈看向了容硯,她的人雖然還在這,但容硯看得出來,她的心已經要隨容易去了。畢竟這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容硯也是傷心不已的,但還能勉強保持著一些冷靜,而趙雲靈直麵了這麽多事情,難免就有些接受不了,以至於萬念俱灰。


    “雲靈,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容歡啊,容歡還小,她還需要你照顧。”容硯勸道。


    趙雲靈聽到容歡二字,眼睛裏勉強多了幾分神采,衝容硯勾了勾嘴角,當做是個笑,“容硯,你放心吧,我沒事。我們……先把容易的後事處理好吧。”


    容硯看著趙雲靈蒼白的臉頰,還是有些不信她說的話,趙雲靈便又強調了一遍,“容硯,我真的沒事,容易拖不得。”


    容硯這才動身,叫來了部下們,該訂棺材的訂棺材,該找墓地的找墓地,容硯怕趙雲靈太過傷心,葬禮沒有辦得特別隆重,但該請的人都請來了。


    葬禮全程,趙雲靈都顯得特別正常,甚至連哭都沒有哭一下,隻是蒼白著一張臉,在容易正式下葬前在他的棺木前跪了七天七夜,讓她吃飯她也吃,跟她講話她偶爾也會應兩聲,但就是誰也拉不走她。


    容易下葬那天趙雲靈沒有去,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坐了一整天,容硯迴去看到她的時候,險些以為她是一個沒了靈魂的木偶人。


    “雲靈!”容硯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心慌,大聲喊了一聲趙雲靈的名字。


    趙雲靈沒有應聲,隻是抬起了木木的眸子看向了他。容硯知道,事情壞了。


    但點心鋪子還得開著,沒了趙雲靈,隻有容硯能撐著。這段日子以來,鋪子的生意差了不少,容硯就更脫不開手,但容硯又對趙雲靈放心不下,隻能請來李氏去陪趙雲靈。


    李氏看到趙雲靈的模樣以後也是十分驚訝,她沒想到,從前那麽愛笑,樂觀,喜歡經營鋪子的趙雲靈居然會變成這般模樣,擔心地拉著趙雲靈的手勸了她一下午,趙雲靈卻是一聲也沒有吭。


    鋪子生意好點了,容硯也時常拉著趙雲靈出去散心,趙雲靈看著從前經常和容易一起來的地方,現在卻沒了容易在身邊,心裏失落的感覺更甚,甚至有一次拉著容硯當街就哭了出來。


    容硯本來擔心趙雲靈會變得更糟,但哭出來之後,趙雲靈也就釋然了,逐漸接受了沒有容易在的生活。畢竟除了容易,還有容硯容歡,還有那麽多人還在關心她,她也該振作起來。


    次日早上,容硯醒來就看見了和從前一樣在忙前忙後的趙雲靈,甚至於趙雲靈還朝他露出了一個顯得不那麽熟練的笑容。


    “雲靈,你……沒事了?”容硯一時過於驚訝,甚至於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了這一句話。


    “嗯,我沒事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事了。”趙雲靈抱住了容硯,如是說道。


    自從趙雲靈變了以後,李氏就每天都會過來,要麽陪著趙雲靈自己做些事情,要麽勸趙雲靈勸個一下午,還時常帶些好東西給趙雲靈補身體。


    李氏今日正好過來,就看到這一幕,驚得把給趙雲靈補身體的一籃子雞蛋全給摔了,“趙……趙妹子,你沒事了?”


    趙雲靈聞言鬆開了容硯,對李氏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李嬸,我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


    李氏被衝擊的有些緩不過來,下意識想去撿雞蛋,卻見一地的雞蛋流黃,索性也就不撿了,衝上去狠狠抱了趙雲靈一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李嬸,謝謝你,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們為我擔心了。”趙雲靈也迴抱住了李氏。


    除了沒有了容易以外,生活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容歡的存在也撫平了趙雲靈心中不少的傷痕。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在一天點心鋪子快要打烊的時候,卻突然來了一個滿身風塵的年輕人,看上去還有些狼狽,目光卻極為堅定,“請問,你們店老板在嗎?我想向她拜師!”


    趙雲靈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這麽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要向她拜師的。吧


    她見年輕人這副樣子,本想拒絕,但畢竟她識人不清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自己心裏也知曉,所以看著年輕人還帶著些警戒性,但不知為何,心裏又有些心思在蠢蠢欲動。


    “你是從哪裏來啊,怎麽會想要來找老板拜師,去別的點心鋪子不行嗎?”趙雲靈問道。


    年輕人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我隻找趙雲靈老板拜師。我叫紀經年,是從鄰國來的,祖上都是白案師傅,但是……到我這輩就給傳沒了,我聽說了你們店鋪的趙雲靈老板很厲害,所以才想來拜師學藝!”


    趙雲靈聽此,覺得這麽直接地拒絕他也不太好,便說道,“你現在應該也沒有落腳之處吧,那就先來店裏幫工兩天,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先住在店裏,其他的……就再說吧。”


    年輕人眼睛登時就亮了,忙點頭應了下來。


    次日早上,趙雲靈還沒開店,就看到紀經年已經在店裏忙前忙後地打掃了。掃完了沒有可掃的,就把門前的葉子都給掃一掃,一整天下來都顯得特別有幹勁,還隨叫隨到,客人對他也是讚不絕口。


    李氏也聽說了紀經年想找趙雲靈拜師的事,本來對他處處挑剔,這幾天下來也對他改變了態度,甚至還勸起了趙雲靈。


    “趙妹子啊,我看這小夥子人挺不錯的,又勤快,對人也有禮貌,你不如考慮考慮,反正手藝是你自己的,就是浪費些時間。我們年紀也大了,總得給這些小年輕們一些發揮的天地了。要是他可靠的話,你也可以放手安安心心享受了不是?”


    李氏說得趙雲靈都有些心動了,但是因為之前胡盼盼的事情,心裏還是有個梗過不去,最後還是沒有答應下來。


    晚上李氏和趙雲靈一同迴家,紀經年也湊了上來,“李嬸,趙師傅,這麽晚了,你們兩個迴去也危險,不如我送你們兩個迴去吧?”


    紀經年笑得一臉燦爛,趙雲靈本想拒絕,李氏卻一口應了下來,“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今天因為打烊得晚了,又快入秋了,天比起往日顯得格外的黑,黑得紀經年都覺得令人眼花,不然他怎麽會覺得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往他們的方向狂奔而來呢?


    知道那東西近了,紀經年才看清,那是穿著黑衣的人,手上還拿著明晃晃的刺刀,眼看著就要朝趙雲靈和李氏二人的方向刺去。


    “不好!”紀經年大喊一聲,飛身撲了過去,用身體幫趙雲靈二人擋了這一刀。


    黑衣人見事情不成,連忙逃走,趙雲靈和李氏忙著扶起紀經年,沒顧上黑衣人,黑衣人便也順利地逃走了。


    趙雲靈二人扶著紀經年不知該不該去醫館。若是去醫館,一則她們兩個女子手無寸鐵,若是黑衣人再折返迴來,自身都難保,更別提護著紀經年了,二則醫館離著也遠,黑燈瞎火的,她們行進也困難,最後還是決定把紀經年給帶迴去。


    到了容家,容硯先給紀經年簡單止了血,三人便坐著馬車,一起帶著紀經年去了醫館。


    醫館的大夫是當初的神醫留下的徒弟,也不算外人,容硯便就在醫館裏和兩人討論起了黑衣人身後的指使者是誰。


    “我覺得這事像是凱恩王子的遺孤和他的那些死忠做的,畢竟除了他們,我們也沒別的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仇家了。”容硯分析道。


    一提到王子遺孤,趙雲靈就難免想到胡盼盼,帶著些警惕地看了昏迷中的紀經年一眼,“那他……不會有問題嗎?”


    容硯和李氏一致搖頭。


    “我覺得他應該沒有問題,一則如果他有問題也不需要受這一刀了,更別提還是傷在要害處。二則有了胡盼盼一出,他們也沒有必要再以這種手段在我們身邊再安插一個人。”容硯認真道。


    李氏點頭,“雖然這小夥來的時間不長,但我能看出他是真的喜歡做點心,說的話也不像作假,人也勤快,應該是個好人,趙妹子,你就放心吧。”


    趙雲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最終還是在心中放下了對紀經年的猜忌。


    過了幾天,紀經年的傷稍好了些,趙雲靈便告訴了他願意教他一些烹飪技巧的事情,驚得紀經年險些蹦起來又撕裂傷口。


    因為紀經年傷還沒好的緣故,趙雲靈隻教了他一些容易的技巧,但即便是這樣,也讓紀經年開心不已,堅定地認為趙雲靈就是他的師父,隻是嘴上還沒承認罷了。趙雲靈說他不得,也隻能由著他去,心裏也逐漸放下了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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