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小眼睛一翻騰,她看著李氏手裏那點預付的錢,想著自己家的破房子空著就隻能落灰,若是這幾個月都能拿到房租錢,那她還不是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在錢和麵子之間權衡了一會,苗氏攥緊了拳頭,咬了咬牙,想著:“麵子算什麽?一文錢不值,為了錢她必須做點什麽。”


    “我家地方多,你們該去我家住,一家四口也不必擠,我知道城裏的,都是大人小孩分著住,房租嘛,可以便宜先去看房再講嘛,你們和李嫂子也不必一口價。”苗氏趁機跑到了趙雲靈身邊,笑嘻嘻的,兩手相互摩挲著。


    苗氏還真不是一般的精明,這句話一出口,既可以挑撥李氏和趙雲靈,也能給自己製造機會,隻是礙於容硯站在一旁,不然,苗氏就算威逼利誘也要讓趙雲靈選自己家。


    這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苗氏的心像頂針似的渾身上下都是眼,大家小聲議論著,不時露出鄙夷的神色。


    “李氏家不如苗氏家大,要不你再考慮考慮?這得住上好一陣子,你可得想清楚。”村長確實有些猶豫,他走過來,勸說趙雲靈和容硯讓他們想清楚,村長看著兩個活潑的孩子舍不得讓他們受委屈。


    村長瞪了苗氏一下,他雖然知道苗氏討厭,但出於對容硯一家人的考慮,便如實相告了,畢竟,容硯一家四口人,放在哪裏,都不算少的。


    “多謝村長,我們不介意李氏家裏小,隻要雲靈和孩子們住得舒心就好。”容硯見苗氏對趙雲靈糾纏不休的,這才站了出來,他來到這地方就是想讓一家子過得開心的,容硯看著苗氏的嘴臉有些生氣,冷著臉,話語裏也愈加冰冷。


    苗氏看見了容硯的臉色,可她心裏惦記著錢,雖然有些懼怕卻還在喋喋不休,見容硯沒有下一步動作,她還得寸進尺,居然大言不慚地去攛掇村長,“村長,我家要是得了房租,你一直想要的那瓶酒,我就破費送你了。”


    聽到有自己喜歡的酒,村長兩眼放光,伸出頭來想問苗氏真假,可他卻止住了,咳嗽了幾聲。


    “苗氏,你眼界太短了,我可不能拿人家的安生開玩笑。”村長的臉冷下來,當即訓斥苗氏,好讓苗氏別在這瞎攪和。


    趙雲靈看著苗氏的小動作直搖頭,沒想到哪裏都有苗氏這種人,以前,她可見多了,這副見錢眼開的嘴臉似乎每個人都如出一轍,趙雲靈見著就覺得厭惡極了,可苗氏卻粘上了。


    “這斷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可不想一大早起來就看見房東跟鬥雞似的。”趙雲靈不屑地一瞟,就不再和苗氏說話了,趙雲靈還站在原地,等著村長安排別的事情。


    這眼神,正常人都會知道趙雲靈煩了,會識趣的閉嘴,可苗氏卻不管,剛才被趙雲靈懟得啞口無言,現在卻還是張了張嘴,她想要反駁迴去,可又找不到由頭隻好作罷。


    容硯站在一旁,看出了苗氏的企圖,他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們已經決定了,去李嬸家住,各位也不必勸了。”容硯的聲音篤定、沉穩不容人質疑。


    苗氏哪裏甘心得了呢?苗氏噘著嘴,氣的在原地打轉,小眼睛眨巴了一下,順口胡說,還憑空給李氏扣了個帽子,“李嬸子,你家那三間破房都不夠自己住的,你家窮得都快光腚了,是不是打人家包袱裏錢財的主意呢?”


    “姓苗的!”李氏憤怒地吼著,眼睛直到瞪著苗氏,苗氏的話這是戳到了李氏的痛處,但在場的誰家不困難呢?誰看著李氏手裏的錢不眼紅呢?於是在場的村民都不作聲了,低著頭,可他們知道李氏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李氏雖然為人憨厚,卻不軟弱,在村裏久了,李氏知道苗氏就是欺軟怕硬,李氏雙手插腰,對著苗氏迎頭痛罵,“姓苗的!別把我逼急了!罵人、耍賴、撒潑誰不會?”


    “苗氏,你在這裏跟我吆五喝六的,你算個什麽?你別以為你幹的事情沒人知道怎麽迴事,到處造謠!我告訴你,你可別把你那套用在我身上,大不了我跟你拚了!”李氏指著苗氏的鼻子,眼眶紅紅的,把苗氏嚇了一跳。


    村長也覺得苗氏丟村子裏的人,給苗氏使眼色苗氏又裝看不見,苗氏嘴上那裏肯吃虧,蹦起來要和李氏對罵,“李嬸子,我給你臉了。”


    村長眼見自己說話不好使,氣得村長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因為生氣,肌肉的起伏導致臉上的溝壑愈發深邃,見苗氏又張嘴,趕緊出言警告,“都給我閉嘴!苗氏,你家裏沒別的事情幹了嗎?在這裏鬥嘴,你家的臉,村裏的臉麵都讓你丟盡了!”


    “我就是不服氣,是我先遇見的他們,他們就該住我家。”苗氏這才安分下來,卻仍不死心,瞪著眼睛,歪著頭,嘟囔著。


    村民也看不下去了,蹲在一旁的人說道:“哪有這個道理?這不就是胡鬧嗎?”


    “你瞎說什麽?”苗氏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那個人。


    村長瞪了一眼,苗氏這才閉嘴,“行了,人家都說定了,就住在李氏家裏,苗氏你也別再胡鬧了,現在,大家看看都誰願意來幫忙蓋房子?咱們村裏就這樣,蓋房子大家出力,人家這迴也願意付報酬。”


    趙雲靈簡單地跟大家說了一下,大家覺得趙雲靈的辦法真好,既不耽誤農忙,又賺了外快,酬勞方麵對於這些整天紮在地裏的人來說還是十分的豐厚,因此大家紛紛報名,趙雲靈看得出大家的淳樸,她將包袱裏的糖塊發給大家,給大家高興壞了,誰都舍不得吃。


    “新來的小媳婦還真是聰明,這樣不光不耽擱事情,咱們也賺到錢了。”大家報名以後紛紛對趙雲靈讚不絕口,大家對趙雲靈的印象也改觀不少。


    苗氏也覺得趙雲靈的主意不錯,兩班倒,半天幹農活,中午管飯,跟著大夥一起蓋房子,要是偷個懶,這就是幹掙錢啊,她衝上前去擠開報名的人群,高聲喊著,“我想給我家那口子和我兒子報名!他們的活幹得可好啦!”


    “在場的這些人就夠多了,我安排成了兩班倒都夠,不在場的就不用了。”趙雲靈擺了擺手,直接拒絕了苗氏,趙雲靈嘴上沒說,可動作表現出來了,大家誰都知道趙雲靈是故意氣苗氏,苗氏氣得臉通紅。


    直到眾人哈哈大笑,苗氏這才反應過來,隻有她家的男人不在,有的人過去嘲諷苗氏,“你這婆娘,心可真夠貪的,你家那半大小子能幹什麽?過去混錢嗎?還是想混頓飯呀?”


    “你給我閉嘴吧!你算個啥?剛才你不是也還防著他們?還不給人家住的地方,這會就跟他們站一起去了?誰都別說誰!”苗氏瞪著眼,雙手插腰,咧著嘴撒起潑來,硬是把剛才的貧嘴的人給罵跑了才休。


    轉頭又想罵趙雲靈,但是看見站在一旁的容硯,苗氏硬是把話,憋了迴去,耷拉著眼皮,晃了晃腦袋,“你,不用就不用唄,我還舍不得我家男人出來幹活呢。”苗氏替自己辯解著,可還是引得眾人大笑不止,苗氏這就成了村裏的笑柄。


    苗氏見留在這裏隻能讓人嘲笑,再也撈不到半分油水,她隻好興怏怏地離開,邊走邊叨咕:“不就是有兩個臭錢麽,瞎顯擺什麽?以後我能讓你痛快嗎?等著吧。”苗氏的怨恨寫在臉上,她現在恨透了容硯一家。


    一行人輕裝簡行,這就到了李氏家,院子裏,帶著稻草和的泥巴壘起的牆,院子裏的雞、鴨、鵝叫成一片,即使沒人,院子裏依舊熱熱鬧鬧。


    李氏趕緊將院子裏晾曬的衣服收了起來,“今天走得急,衣服還沒收,見笑了,見笑了。”李氏笑起來慈眉善目的,在金色的陽光下詮釋著,歲月靜好的平和,趙雲靈看見這帶著煙火氣的一切,迴頭看著容硯粲然一笑。


    “這裏和我想象的一樣。”


    容硯聽見趙雲靈這句話十分欣慰的笑了。


    “喝點水吧,你們城裏來的都講喝茶吧,我們沒啥好茶。”李氏突然起身,慌忙找茶葉罐,忙著給容硯和趙雲靈泡茶,要用手去捏茶得時候,發現自己手上皸裂的地方泛黑,臉上頓時呈現出窘態。


    趙雲靈一口就把水喝了,“不用,還是白開水解渴,這地方的水可真好喝。”趙雲靈看著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的孩子們,就知道自己沒選錯地方。


    聽見趙雲靈這樣說,李氏才變得放鬆下來,將手裏的茶葉放下,連忙附和著,“沒錯,我們這裏的水是山上引下來的山泉最是甘甜,就連在最熱的伏天,這泉水竟也有些涼爽呢。”提到水,李氏的臉上竟然有些驕傲。


    “苗氏那人你們往後可得注意了,這次得罪了她,她可小肚雞腸的很,人品又上不了台麵,也不知道以後她要咋作賤你們家呢。”李氏對這件事顯得憂心忡忡,提醒這趙雲靈和容硯,說著還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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