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潘越和潘雲峰遠去,圓慧隨即飄身而起,左掌仍然豎在胸前,右手一揮,拂塵在身前挽了一朵與剛才一模一樣的奇異花式,複又將塵尾搭在左臂彎裏,對著杜奇等人展顏一笑,嫋嫋婷婷地向前走去,她的背影嬌柔而纖巧,顯得猶為動人,令人遐想無限。


    魯妙兒見杜奇似怔怔地看著圓慧的背影呆,不由突地一笑,叫道:“公子,公子,在看什麽呢?”


    杜奇聞聲悚然而驚,有些慌亂地道:“沒,沒看什麽,此處什麽好看的?”


    魯妙兒笑道:“那你怎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呢?其實,公子根本不用害臊,象這麽雅致清麗的妙齡尼姑,即使是佛爺見了也會心動,更何況是公子這樣一個凡人呢?你看,那尼姑身段婀娜多姿,容顏秀麗脫俗,特別是她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說不盡的嬌柔嫵媚,簡直令人心怡神醉,任誰都忍不住欲一親芳澤!怎麽樣,要不要妙兒去請她與公子同行?”


    杜奇笑道:“妙兒不要胡言亂語,本公子是怎樣一個凡人了?把本公子說得好象是一個花花公子,連一個四大皆空的出家人都不肯放過似的。”


    魯妙兒笑道:“公子即使不花,有這麽多溫柔嫻雅、通情達理、情竇初開、美豔無雙、人見人愛的姐妹跟在身邊也會變得花花的,出家人怎麽啦?出家人就不是人啦?公子心裏明明想得要命,又何必故意矯情呢?”


    杜奇笑道:“妙兒何時變得這麽油嘴滑舌了?不過,本公子確有意請她同行,隻是擔心有損她的清譽,並不是故意矯情,細想起來,我們隻是請她與我們同行而已,根本不會生什麽事端,我們又有什麽好顧忌的呢?”


    魯妙兒笑道:“公子毫無顧忌,希望生什麽事端呢?”


    杜奇笑道:“無論什麽事端我也不想生,隻是想與她一起走走。”


    魯妙兒道:“這麽說來,公子是同意讓妙兒去請她與公子同行咯?”


    杜奇笑道:“妙兒不要自以為經驗豐富,人家出家人畢竟與眾不同,你這副尊容很容易把人家嚇跑的,憑本公子的長相和魅力,隻要輕輕一喊,她便會乖乖地跟在本公子身邊,根本不需要妙兒出麵。”


    魯妙兒笑道:“公子既不要妙兒出麵,自己又隻說不動,再晚一會,可能連人家的影子都見不到了,又怎麽實現你偉大的夢想呢?”


    杜奇道:“妙兒之意,我們是應該立刻追上去?”


    魯妙兒道:“是否立刻追上去,全在公子一念間,妙兒不敢多言!”


    杜奇笑道:“既然如此,我們立即起程!”


    魯妙兒笑道:“妙兒替公子到前麵去看著她,免得讓她跑沒影了。(..tw無彈窗廣告)”話音未落,魯妙兒已似一陣風般向前路掠去。


    杜奇急忙叫道:“妙兒慢點,不要把人家嚇跑了!”話語聲中,忙尾隨魯妙兒而去,其餘眾人不敢怠慢,忙一聲喊,紛紛追向杜奇。


    眾人相擁著轉過一個山角,魯妙兒瞄了瞄前麵丁字路口旁的一株大樹,低聲道:“公子你看,她在那裏等著呢,還不趕快過去實現你的夢想?”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那圓慧坐在一株大樹的一條橫枝上,雙腳懸在空中一蕩一蕩地顯得極為悠閑,寬大的直裰隨著她的晃動飄浮不定,帶得她的身子搖來晃去,似隨時都將掉下樹來,使人揪心不已。杜奇卻恍似未見,笑道:“不急,不急,現在時機未至,叫也是枉然。”


    魯妙兒道:“什麽時機至未至的,必定是你心中害怕,根本不敢嚐試。”


    杜奇笑道:“我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魯妙兒道:“害怕那圓慧不答應你的請求,害怕大夥笑話你呀。”


    杜奇笑道:“沒有的事!”


    魯妙兒道:“那你為何不敢嚐試呢?”


    杜奇笑道:“不是我不敢嚐試,而是時機未至,噓!別讓她聽到了!”


    說話間,他們已走近那株大樹,沉默中,他們走過那株大樹,已走出老遠,魯妙兒忽然有些奇怪地道:“公子準備走迴頭路嗎?”


    杜奇訝道:“好端端的,為何要走迴頭路呢?”


    魯妙兒道:“再往前走,你便叫不應她了,又如何叫她與你同行呢?”


    杜奇仍然道:“不急,不急……”


    魯妙兒道:“什麽不急不急的,簡直是急死人了!”


    杜奇笑道:“看來妙兒是真急了,哈!妙兒不用著急,如果本公子所料不差的話,那圓慧必定會跟著我們的。”


    眾人聞言向後望去,隻見圓慧從樹上飄落,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不管他們如何改變方向,急行還是緩走,圓慧始終不即不離地跟在他們後邊,即使是在住宿、途中歇息相遇時,圓慧也不與他們搭話,恍若陌生人一般,隻是每當他們起程時,圓慧又似影子一般跟在他們身後而行,根本沒有離他們而去的意思,一連六天皆是如此,對此,眾人無不大訝。


    迴頭望了望仍然遠遠跟在他們身後的圓慧,魯妙兒笑道:“已過去這麽多天,公子再不去相請,可能圓慧的耐性都要被你磨光了。”


    柯玲卻憤然道:“那賊尼怎麽老是跟在我們後麵?煩死了!”


    望著杜奇,魯妙兒唯有苦笑無語。


    似突然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柯玲恍然道:“哦,我明白了,公子肯定和那賊尼熟悉,要不然,公子怎麽敢斷定她會跟著我們呢?”


    杜奇道:“可我與她並不相熟,否則,她又何用跟在我們身後呢?”


    柯玲不解地道:“那她為何要跟在我們身後?難道她想打公子的主意?對,必定是這樣,否則,她也不會阻止那個潘雲峰跟隨公子!”


    魯妙兒笑道:“是否如此,把她叫過來一問不就明白了。”


    柯玲道:“我與她素不相識,怎好去叫她?還是讓公子展現魅力吧。”


    杜奇笑道:“鐵花也想與她同行?”


    柯玲不屑地道:“我才不想與那賊尼同行呢!”說話之際,猛地想起杜奇幾日前便有與圓慧同行之意,隻不知何故杜奇一直沒有開口相請,此時她的話剛出口便已後悔,忙改口道:“不過,隻要公子喜歡,鐵花必定願意。”


    杜奇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叫她前來讓鐵花問問?”


    柯玲又往杜奇身上擠了擠,嗤道:“問什麽問?我才懶得問她呢!”


    杜奇笑道:“既然鐵花不想釋去心中之疑,我還叫她過來幹什麽呢?”


    柯玲忙道:“不是,這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杜奇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休息一會再走吧。”


    柯玲詫異地道:“不是吧?這才走幾步路啊,而且還走得這麽慢,公子怎麽又叫我們休息了,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啊?”


    杜奇笑道:“天氣這麽熱,我看大家都汗流浹背的,不忍心讓大家太勞累,來來來,都到這樹蔭下來休息一會再走!”


    眾人心中雖然都感到有一些奇怪,但誰也不願違逆杜奇之意,忙紛紛跑進路旁的樹蔭裏歇息。見圓慧越來越近,柯玲竟顯得比魯妙兒還熱心,用身子撞了撞杜奇,嬌聲道:“公子,該你露一手了吧?”


    杜奇笑道:“那好,你們看好了哈!”說話間,圓慧已來到他們近前,正準備躲入一叢樹蔭中,杜奇高聲叫道:“圓慧師妹,請過來談談如何?”


    聽到杜奇的唿喚,圓慧嫣然一笑,猶如一朵清麗脫俗的百合盛開在眾人眼前,她的人卻似一陣風般飄到杜奇身前,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衝著杜奇微微一禮,用她那如出穀黃鶯般的甜美聲音道:“貧尼等施主這句話已經很久了,不知施主有何指教呢?”


    杜奇笑道:“圓慧師妹既然是本公子的師妹,圓慧師妹是否應該稱唿本公子為師兄呢?施主施主的不但叫起來生份,聽起也顯得格外別扭。”


    圓慧笑盈盈地道:“貧尼身在佛門心在佛,而施主乃是方外之人,與貧尼師承並無任何輩份上的淵源,貧尼未計較施主的稱唿也就夠了,施主何苦還要得寸進尺,計較起貧尼的稱唿來了呢?”


    杜奇仍似毫不在乎地笑道:“既然圓慧師妹是本公子的師妹,本公子便是圓慧師妹的師兄,這是天經地義之事,不過,本公子一向尊重出家人,圓慧師妹不願稱唿本公子為師兄,本公子也不勉強,但必須象她們一們,稱唿本公子為公子,這是本公子的底線,再也不能改變!”


    圓慧笑道:“既然施主這麽在乎這個稱唿,貧尼怎敢不滿足公子呢?”


    杜奇笑道:“這還差不多!鐵花,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師妹嗎?”


    柯玲見圓慧竟然這麽聽信杜奇之言,她的行為更象早與杜奇商量好似的,與杜奇剛才所說的一般無二,而杜奇更是與圓慧在稱唿上斤斤計較,迫得圓慧不得不讓步,將要與她們一樣稱他為公子,柯玲驚異得早忘記了心中的疑惑,此時得杜奇得醒,忙道:“不知圓慧姑娘為何要阻止那潘雲峰跟隨公子呢?”


    眾人聽得柯玲稱唿圓慧為姑娘,皆不由感到有些好笑,而圓慧自己卻渾似未覺一般,淡笑道:“因為貧尼看他們不順眼。”


    柯玲奇道:“既然看他們不順眼,那你為何又要幫助他們呢?”


    圓慧淡淡地笑道:“因為那時貧尼看他們還算順眼。”


    柯玲又道:“那你現在看我們公子順眼,以後是不是也會改變看法呢?”


    圓慧仍然淡淡地笑道:“這可難說得很,但貧尼不希望再改變看法,因為這是比較累人的事,貧尼並不想幹。”


    柯玲還待再言,圓慧卻搶先道:“如果公子還想在外麵玩玩,貧尼到有一個去處,不知公子是否願去?”


    杜奇忽地精神一振,笑道:“圓慧師妹真知我心!剛來便知道本公子心中所想,哈!本公子想通了,既然遲早都得迴去,何不早點迴家呢?”


    魯妙兒亦笑道:“難得,難得,公子終於決定不再帶著我們轉來轉去,慢騰騰而且走一刻歇兩刻了。”


    杜奇笑道:“自離開京城以後,我一直很矛盾,既想立即趕迴襄陽處理那必須要我去才能處理之事,又害怕迴到襄陽處理我不願見到更不願生之事,特別是離開白雲山莊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幸得圓慧師妹即時現身,我才無法集中精力去思考襄陽之事,樂得這許久的清閑,哈!”


    圓慧忙一低頭,精致圓潤的下巴幾乎碰到一直豎在胸前的左掌尖,她卻渾似不覺,隻顧眼觀鼻,鼻觀心,忙道:“貧尼影響了公子的情緒,罪過,罪過!”


    杜奇笑道:“圓慧師妹不但給我們帶來了快樂,而且還幫助我們解決了一件煩心之事,對我們可說是恩德無量,又何罪之有?”


    柯玲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魯大俠一直和公子拿圓慧師太說事,我還真以你們閑得無聊呢,原來是在分散公子的注意力呀。一路上慢騰騰地繞來繞去,顯然也是故意為之,其目的隻是在拖延時間。”


    魯妙兒笑歎道:“憐外音書斷,經冬複曆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唉!公子的心情又有幾人能及時懂得?”


    柯玲嗤笑道:“我們都不懂公子之心?就你懂,隻可惜呀……”柯玲並未再說下去,她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隻可惜魯妙兒乃是一個猥瑣的醜男人,而非嬌柔可受的女子,其實,柯玲的猜想才與事實不符。


    杜奇忽然叫道:“好啦,大家都別吵了,讓我們熱烈歡迎圓慧師妹加入我們的行列,成為我們這個大家族中的一員!現在,讓我們打起精神,全力向襄陽進!”


    柯玲四下一望,見入目處不是山巒便是高大的樹木,不由有些擔憂地道:“這個鬼地方,一眼看不到三丈遠,我們到底身在何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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