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天陪笑道:“杜公子好意,雨天在此代敝莊上下衷心感謝。隻因事情太過重大,敝莊主不得不小心行事,得罪之處,還望杜公子莫怪。”


    杜奇道:“白大俠不必在意,我根本無意探聽貴莊之事。”


    望了望與杜奇同來的眾人,白雨天忽然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放在桌上,一言不地推到杜奇麵前。


    杜奇疑惑地道:“白大俠這是何意?”


    白雨天鄭重地道:“杜公子可知這是何物?”


    杜奇見白雨天神色凝重,也不敢大意,小心地打開紙包,隻見少許淡黃色晶狀粉末散攤在紙上,杜奇不用想也知道這些粉末是一種毒藥,而且是極為厲害的毒藥,但他卻並不識毒,於是叫道:“秋嬋!”


    許秋嬋應聲來到杜奇身旁,恭敬地道:“公子有何吩咐?”


    杜奇往旁邊挪了挪,空出長條凳一端,說道:“坐吧,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也許是有白雨天這個外人在場,許秋嬋不敢與杜奇共坐位,告罪一聲坐在任冬明身旁,雙手接過杜奇已經打開的紙包,仔細觀看良久,又湊到鼻端嗅了又嗅,似仍不知這些淡黃色晶狀粉末是何物。


    許秋嬋思索著將那紙包放在桌上,從身上摸出個裝著不知是什麽藥液的小瓷瓶,滴了一滴在左手背上,又慎而重之地將那小瓷瓶藏迴去,然後才迅快地用右手小指甲背將那滴藥液均勻地塗開,接著用右手小指甲尖從紙上挑起少許那種淡黃色晶狀粉末,小心地彈在左手背上塗有藥液處。


    藥末撒落在肌膚上,立即騰起一股淡淡的白色煙霧,那淡黃色晶狀粉末似被許秋嬋的皮膚吸收了一般立即消失不見,隻是她左手背上那一小塊皮膚似有彩光流動,顯得晶瑩剔透,眾人見之不由大訝,正待細看時,許秋嬋左手背上那塊皮膚又已恢複如常,再也看不出一點痕跡。


    見許秋嬋強掩痛苦之色,杜奇關切地道:“秋嬋,你沒事吧?”


    許秋嬋卻驚唿道:“厲害!居然有人練成了這種厲害毒藥!”似此時才聽到杜奇的問話,許秋嬋忙展顏笑道:“謝謝公子關心!秋嬋無事!隻是這毒藥厲害無比,而且極難煉製,不知白大俠從何處得來?”


    白雨天道:“這便是那商隊留下的,姑娘可知這是何種毒藥?”


    許秋嬋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數百年來從無人煉成的‘九蟲九花散’,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煉成,而且次便出現在白雲山莊,看來那商隊並不簡單,其圖謀也就可想而知了。”


    白雨天驚異地道:“什麽?這居然是九蟲九花散?我們都以為是七蟲七花散呢,沒想到居然是九蟲九花散,姑娘、姑娘、咳,看來那些人的確夠資本!”


    許秋嬋笑道:“白大俠直言無妨,不必隱諱!”


    白雨天略有些尷尬地道:“不是在下不相信姑娘,隻是九蟲九花散長久以來隻是一個傳說,並未有人真的煉成,如今突然聽得姑娘言及,在下確實有些不願相信,唐突之處,還望姑娘不要見責。”


    杜奇插話道:“何謂九蟲九花散?”


    許秋嬋道:“所謂九蟲九花散,是用九種動物和九種植物本身的毒素,按照特定的配方依據一定的規律煉製而成,煉藥者能力越強煉出的毒藥成色越好,而且還要看當時的情況而定,能力稍有不怠,或是掌握的火候不好,便隻能得到九蟲九花膏或是九蟲九花丸,而九蟲九花散也有成色好壞之分,最次者呈黑色粉末,而且伴有一股濃烈的刺鼻之味,最佳者自然是無色無味的晶狀粉末,象這種隻有一縷似有似無的氣味的淡黃色晶狀粉末已相當不錯了。”


    白雨天道:“同是晶狀粉末,這九蟲九花散與七蟲七花散的形狀確實有所區別,若不是姑娘大膽說起,在下雖然曾經見過七蟲七花散,也不敢斷言這便是傳說中的九蟲九花散!”


    杜奇又道:“那七蟲七花散又是何物?”


    許秋嬋道:“七蟲七花散與九蟲九花散一樣,乃是用七種動物和七種植物本身的毒素,按照特定的配方依據一定的規律煉製而成,但效用卻遠不及九蟲九花散,煉製起來卻容易得多。”


    微微一頓,許秋嬋接著解釋道:“大凡天生毒物,任何一種也可致人死命,隻是單一的一種毒藥雖然作得快,但也容易被解,將多種毒藥混合煉製後,其毒性雖然不再象原來那麽猛烈,中毒者作得慢,但卻不容易解除,毒時中毒者所受的痛苦反而更大,最令人痛苦難耐的莫過於用同樣多的動物和植物之毒煉製而成的毒藥。(..tw無彈窗廣告)”


    杜奇道:“這種毒藥便是所謂的七蟲七花散和九蟲九花散?”


    許秋嬋道:“為達到煉製這種毒藥的效果,最少也得用三種動物和三種植物的毒素,煉製而成的毒藥自然是三蟲三花膏、三蟲三花丸或是三蟲三花散,所用的動物和植物毒素的種類越多,中毒者作得越慢,但也越難解除,中毒者毒時所受的痛苦也就越大,隻是三蟲三花膏,便可令一個錚錚鐵漢俯聽命,哪怕是幹盡他最不願幹之事,他也無力反抗。據古老各種毒經、藥典記載,這種毒藥最完美的便是十蟲十花散,隻是自從有記載以來從未有人煉成,所以,十蟲十花散才真正的隻是一個傳說。”


    白雨天目光灼灼地望著許秋嬋,問道:“姑娘會煉製這種毒藥嗎?”


    許秋嬋道:“我知道這種毒藥,也是從煉製之法,即使我知道煉製之法,也無力解除這種毒藥,隻因這種毒藥一經入體,便立即滲入肌體骨骼,內力再強之人也無法控製,別人更無法用內力助中毒者將毒藥*出體外,而要解此毒,不但要知道煉製此毒的是哪幾種毒藥,而且還要知道此毒的煉製之法,不能有絲毫偏差,同是九蟲九花散,不同的人煉製出來的所需的解救方法不同,即使是同一人,用不同的毒藥和不同的方不法煉製出來的九蟲九花散所需的解救方法也完全不一樣,所以,凡中毒此毒者,除煉製此毒者外,根本無人可解,江湖中一些野心家便以此來控製別人替自己辦事,好在知道此毒的人不少,會煉製此毒的人卻不多,否則,江湖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


    杜奇道:“這麽說來,隻要中了此毒,命運便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中了?”


    許秋嬋笑道:“差不多是如此!”


    杜奇又道:“難道還有辦法擺脫不成?”


    許秋嬋道:“若中毒者的實力強大,又不怕死而且能忍受人所不能忍的痛苦,或可控製住煉製此毒者,迫他交出解救之法,這樣當可無恙,或是拚著性命不要,也不讓那些人的陰謀得逞,這樣,那些人除了白費心機外什麽也得不到,反會招來中毒者親友的報複和江湖中人的指責。”


    杜奇歎道:“唉!如此說來,白雲山莊的人即使追上那支商隊,又將商隊的人全部擒獲,也無法得到這九蟲九花散的解方,不過,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必定會在近期露麵與白雲山莊的人交涉,那時便不難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


    白雨天忽然將桌上的九蟲九花散包好納入懷中,鄭重地道:“請公子不要胡亂猜測,否則,於己於人皆不利,公子是明白人,不需要在下再多言吧。哦,對了,莊中尚有一件緊要之事急需處理,在下隻好失陪了,還望公子大度海涵,告辭!”語畢,不等杜奇有所反應,白雨天已起身而去,到得樓下又叫道:“林掌櫃,那四桌酒菜錢先記在我的帳上,改日再來結算!”


    那林掌櫃忙道:“是,是,是!走了啊?走好啊!”


    見白雨天如此反應,杜奇、任冬明、魯妙兒和許秋嬋不由麵麵相覷,魯妙兒苦笑道:“死要麵子活受罪,明明遇上了他們無法解決之事,卻又偏偏諱莫如深,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這樣不壞事才怪。”


    任冬明擔憂地道:“以白雲山莊的名望和勢力,一旦遇上他們自己無力解決之事,根本不會輕易向別人求助,即使是那些名宿耆老,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呢?而他們又不了解我們,所以,他們的顧忌也不無道理,隻是如此一來,他們是否向那下毒之人屈服我們就不得而知,也許整個江湖都將被他們蒙在鼓中。”


    杜奇道:“這正是令人擔心之處,怎生想個法子,阻止事態的展。”


    杜奇的話音剛落,突聽一串怪怪的語音響起:“你們七個原來在這裏,害得我們跑了那麽多的冤枉路,這筆賬你們說說該怎麽算?”


    這人的話未說完,另一人又叫道:“原來她也在這裏,看樣子你們七個已經和她走到一塊了,你們還有什麽話說?”這人的語音同樣是怪怪的,好象正在學說話的頑童,說得並不流利,顯得生硬而且還有些拗口。


    可能是因為白雨天的緣故,樓上雖然稀稀拉拉地擺有十餘套桌凳,但卻隻有杜奇等人在座,此外並無他人,所以他們才放膽而言,此時突然聽到有人說話,而且還有兩個人,眾人皆不由一怔,忙循聲望去,隻見樓梯口處擠著一堆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在白雲集,來來往往的和尚不少,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也並不少見,但一來便是八個之多的確有些讓人意外。


    見到那群和尚,伍天賜笑道:“我道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在老子麵前大唿小叫?原來是你們八個不守清規的大喇嘛,看你們氣急敗壞的樣子,是不是哪家妓院不準你們進去找樂子還是強擄別人家的姑娘不成反被打了?”


    見其人聞其聲,魯妙兒不假思索地道:“八大金剛?”


    那八個和尚正是在大漠中與七煞齊名的八金剛,他們雖有八人之多,但伍天賜等人見到他們卻與見到四兇時的神情大為不同,似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顯得輕鬆而閑適,反是八金剛顯得有些緊張,可能是看見鐵花在座,一時去既不願,進又不敢,八人擠在樓梯口一時不知所措,其中一個喇嘛忽然笑道:“看到伍老大身中之毒已去,我們都很高興,不知身受重傷的兩位兄弟現在情況如何?應該還不能與人動後過招吧,哈!請不用擔心,我們來幫你們。”


    魯妙兒低聲笑道:“這大和尚不簡單,不但不計較伍老大的譏諷之言,而且好似忘記了他們剛才所說的話,此時言語之中更暗存查探和挑逗之意。”


    杜奇似事不關己地道:“管他呢,我們隻管看熱鬧便可。”


    聽到那喇嘛的話,伍天賜笑道:“謝謝大喇嘛關心,我們兄弟都很好,如果大喇嘛不相信的話,盡可前來伸量伸量,看看伍某之言是否屬實。”


    那喇嘛笑道:“不忙不忙,等辦完正事再向伍老大請教高招。”說著,八金剛忽然身形一動,分散開來似雜亂無章地站在樓梯旁的廳堂中,隱隱封死了鐵花所有的進退之路,渾似未將其他人放在心上,說話那喇嘛似是突然現鐵花的雙手纏裹著厚厚的白細布,不由大喜,喝道:“妖女,你還拿起刀嗎?如果怕死的話,就趕快過來束手就擒,佛爺慈悲為懷,可以破例饒你不死!”


    伍天賜大笑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禿驢,憑你們也想為難鐵花姑娘?不過,要與鐵花姑娘動手,先過了我們兄弟這一關再說吧。”


    八金剛見伍天賜竟然向他們叫陣,不由往中間聚了聚,相互望了一眼,仍是那大喇嘛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們七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向誠信重諾,如今為何出爾反爾並且還要阻止我們辦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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