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簡長老的話,杜奇不由暗笑,你真把我當小孩看啊,幸好你問的是看法而不是感想,但杜奇卻假裝思索著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整個江湖必將遭到滅頂之災,導致這種殘酷局麵的關鍵正如簡長老所言,那就是江湖中各門各派不能團結一致,而是各自為政,更甚者相互殘殺。(..tw好看的小說)”


    簡長老笑道:“杜公子所言極是!常言道:武林興衰,匹夫有責,不知杜公子能否為挽救江湖武林出一份力呢?”


    杜奇早知簡長老來找他的目的與先前孫堂主令陸海來誑騙他的目的並無分別,都是想通過他來借用駱馬幫的力量,甚或控製駱馬幫,不同的隻是一軟一硬,但杜奇卻不知道簡長老等人是何來曆,現在要去何處,他們到底要幹什麽?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如果有可能的話當然也想暫時緩解與簡長老所在的這一組織的衝突,因此,杜奇早拿定主意與簡長老周旋到底,於是信誓旦旦地道:“如果能使天下人人和平共處,小可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不知簡長老要小可如何出力呢?”


    簡長老並沒直接迴答杜奇的問題,隻是微微地笑了笑,忽然止步推開身旁一扇看起來與左鄰右舍毫無二致的房門,一片燈光頓時透門而出灑落在街道上說,簡長老站在光影之間側身向杜奇道:“杜公子請進!”說話的同時,簡長老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但他卻搶在杜奇的前麵鑽進門去。


    杜奇毫不猶豫地跟著簡長老跨入房門,隻見這是一間極為普通的民房,房間不大,但卻收拾得極為整潔,屋內僅擺放著一些日用家具,那位孫堂主正靜立在門後,靠裏的八仙桌上一燈如豆,散出昏暗的光線,桌旁站著一對似是夫妻的年輕人,看他們睡眼惺忪衣衫淩亂的模樣,顯是睡得正香時被孫堂主無情地叫了起來。


    看到簡長老和杜奇等人湧進屋來,那位年輕女人側身推開身旁的板門鑽了進去,那年輕男子連忙端起桌上細小的燭燈緊跟在那年輕女人身後,簡長老又對已擠到他身旁的杜奇道:“杜公子請!”語畢,簡長老仍然搶在杜奇的前麵跟在那男子身後跨入屋中。


    杜奇跟進屋內一看,隻見這是一間不大的臥室,隻是此刻那張並不算大的床已側翻而起靠牆而立,原本是床底的地麵赫然顯露出一方地道入口。.tw[]


    那女人進屋後便俏立在地道入口旁,那男子卻掌燈而入,這次簡長老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杜奇跟著他。


    地道直通地底密室,杜奇見這密室並不大,裏麵隻淩亂地堆放著一些箱籠器物,看樣子根本無法住人,顯然也不是談話之所,杜奇等人不知簡長老把他們帶到這樣的一間地下屋來有何用意?眾人正疑惑間,隻見那年輕男子在看上去毫無異樣的石壁上一陣摸索,密屋裏端的牆壁忽然齊齊地陷入地下,露出另一間地下室。


    裏外兩間密室連成一體看上去仍然也隻是一間堆放雜物的地下室,走在後麵的孫堂主搶前走到裏端牆壁前打開機關,看上去毫無裂縫的平滑牆壁上突然無聲地顯現出一道門戶。


    杜奇等人跟著簡長老從孫堂主和那年輕男子身旁經過剛剛跨進門內,那道門便悄無聲息地關得嚴絲合縫,他們明明知道那裏有一道門戶,但他們借著簡長老從那男子手中接過的燭光看了半天仍然看不出絲毫端倪來。眾人四下一望,現立身之處乃是一條地道,兩端黑漆漆地不知通向何處。


    簡長老並不多言,毫不遲疑地領先向左而行。


    杜奇等人跟在簡長身後越走越感到驚奇,他們所走的地道居然不隻是一條單一的地道,而是象城鎮內的街道一樣四通八達,這從他們剛才一連經過好幾個十字道口便不難猜得。


    令眾人更感驚異的是,這地道之中居然還有地道,這一層地道雖然沒有剛才所經的地道寬闊,但卻更深入地底。


    在這京城的地底要挖出一條地道來也非易事,要弄出這樣至少兩層的地下通道網絡則更非易事,更何況各處的出入口和機關設置都非常巧妙,即使是深諳機關消息之術的人驟然到此也必定摸不著頭腦,不用想也知道這項工程必定十分浩大,看來簡長老這一幹人必不簡單,這也更堅定了杜奇要把他們的來龍去脈弄個清楚明白的決心。


    一路行來,杜奇等人並未現有其他的人在這地底通道行走,顯然,這地下通道也並不是誰都可以在裏麵通過。杜奇等人不知在這地道中轉來轉去地行走了多少路程,更不知此處的地麵上是何地方,在這地道中雖然毫無氣悶不適之感,但眾人的心中卻仍然止不住有些煩躁,恨不能馬上迴到地麵,但見簡長老行進依然,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眾人隻好耐下心來默默地行進。


    又不知走過了多遠的距離,在眾人的期盼中簡長老終於停下身來,在看上去毫無異樣的石壁上打開一道門戶,進入一間地下室。


    與剛才來時一樣,簡長老領著杜奇等人一連穿過兩間地下室,爬了五十餘級台階方進入一間密室,密室外卻是一間似是書房的房間。


    這書房內雖然沒有燈火,但並不影響眾人打量周圍的情況,更何況簡長老的手中還有一支燃燒著的細燭呢?其實,眾人見終於重迴地麵,都不由鬆了一口氣,根本沒有心情細看房內的布置設施,再說,他們即使想看也沒有時間細看,因為就在他們剛剛進入書房時,就聽到:“是簡易迴來了麽?事情辦得怎麽樣啊?”


    聽到那人的話,簡長老急忙將手中的蠟燭插在桌上的一個燭台裏,然後垂手肅立恭聲道:“迴真人的話,已處理妥善毫無後患!”


    那真人笑道:“好,你辦事就是老到!弟兄們也累了,早點迴去歇著吧!”


    簡長老仍然恭敬地道:“啟稟真人,小的帶來一位貴客,不知真人何時召見?”


    那真人仍然輕笑道:“我是說嘛,你怎麽會帶著弟兄們走密道呢?哈哈!既然已到此處,便都出來吧!”


    簡長老聞言大喜,忙低聲對杜奇道:“杜公子,我們真人一向淡然豁達,對人也非常豪爽仁義,卻最厭惡有人違逆他的意願,為了武林大義,簡某不得不請杜公子去麵見真人商談,杜公子請!”


    杜奇微微一笑,不再理會簡長老,昂然地從簡長老身旁走過,自顧自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似是一所道觀的大殿,殿內燃燒著一大圈巨燭,將整個大殿照耀得如同白晝。借著明亮的燭光,隻見殿內供奉著一尊巨大的塑像,一位鶴童顏的老道士跌坐在供桌前的蒲團上,在他的身前整齊地擺著三四十個小蒲團,顯是供聽那老道士講經傳道之人所坐。


    杜奇猜想這老道士必定是剛才與簡長老對話的那位真人,由於心有所想,杜奇的眼光十分自然地向那真人望去,現那真人也正好向他望來。


    四道目光在空中驟然相遇,竟然激起數百道亮麗的火星,毫無由來地,杜奇頓覺心中一陣難受,似受了重擊一般悸然,又似被重物壓製住了一樣動彈不得,雖隻一瞬,但在杜奇的感覺中好似經過了幾世一般漫長,雖隻是目光相觸,但在杜奇的感知裏卻無異於真刀實槍地拚搏廝殺,而那真人卻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讚道:“小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佩服,佩服!”


    杜奇見這真人的修為確實高深莫測,他用心試探之下竟一無所獲,好似那真人根本不存在一般,準確地說是杜奇感覺到那真人似乎已與天、與地、與身周的一切融合在了一起,仿佛他就是天、就是地、就是所見的一切、就是整個自然界,又好似什麽都不是,隻是一片虛空。


    在他麵前,杜奇頓感自己猶如一滴小水珠,而那真人卻似可包容一切的浩瀚大海,當下不由暗道一聲厲害,但杜奇卻似毫不在意地淡笑道:“真人修為高深幾近天人,實乃小可見過最高明的人物!哈!佩服,佩服!”


    那真人哈哈笑道:“小友謬讚,請坐!簡易,你也過來坐吧!”


    簡長老連忙恭敬地道:“謝真人賜坐!”語畢,簡長老向那真人莊重地施了一禮後才在最外邊一角的一個蒲團上坐下。


    杜奇卻不再多言,拉著胡來到最前麵與那真人相向而坐,魯妙兒等人自然不會客氣,跟在杜奇身後覓位就坐,好在那些蒲團夠多,不愁找不到位置。


    見杜奇和魯妙兒等人皆已坐好,簡長老才恭敬地對那真人道:“啟稟真人,這位杜奇杜公子位居天下第一大幫駱馬幫的供奉之職,所掌控的力量無可估量,小的剛才已與杜公子簡單地談了談天下形勢,杜公子也有為武林盡力的心願,但恪於真人的教誨,小的不敢深談,更不敢擅自作主,所以,小的才鬥膽將杜公子帶來麵見真人,一切但請真人示下!”


    那真人淡笑讚道:“好,很好!”接著,那真人又對杜奇笑道:“小友的心意可嘉,貧道便代天下蒼生先謝謝小友了!”


    杜奇見那真人不分情由地亂謝一通,忙道:“可能要讓真人失望了,小可雖有為江湖武林出力的心願,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那真人仍然笑吟吟地道:“小友不要擔心,隻要小友按照貧道的吩咐行事,自然能揮出你最大的力量!”


    杜奇笑道:“真人好象沒有一點合作的意向呢?”


    那真人依然笑道:“凡事都應有主事之人,我們拯救天下蒼生一事自然也不能例外!凡主事之人,必須德高望重具備強硬的本事,擁有雄厚的力量方能服眾,不知小友以為然否?”


    杜奇道:“真人言之有理,小可……”


    以己度人,那真人以為杜奇想要與他爭做那主事之人,他哪肯甘心,根本不讓杜奇把話說出來,便急忙笑道:“無論是個人修為還是所掌握的力量,小友都不能與貧道相比,德高望重則更不用說了,所以,小友根本沒有資格和貧道爭做這個主事之人!”


    杜奇本沒有這個意思,聞言不由詫異地道:“哦?請道其詳!”


    那真人忽然迴頭望了望那尊塑像,嚴肅地道:“貧道號‘道德真人’,乃是小道德真君親傳第十九世傳人,而小道德真君乃是金仙玉虛道德真君的嫡傳大弟子。我們小道德真君一係出自名門,可謂根深蒂固枝繁葉茂,擁有三宮、六院、十堂、三十六觀、七十二門及眾多的散仙遊俠,其中任何一個宮、院、堂、觀、門都下轄無數門派幫會,其實力根本不可估量,所以,小友一點機會也沒有,隻能聽從貧道的號令,但貧道必會讓小友成為天下最大的功臣,讓小友青史留名!”


    至此,杜奇終於隱隱窺見了那道德真人的野心,打著為江湖武林造福的幌子,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地拉攏各方勢力以為己用,試圖以此問鼎天下。杜奇本來就極為反感他們的行事方法和處事手段,根本不願與其為伍,再加上身負維護黃帝正宗傳承的使命,自然不會相助道德真人這種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獨裁者,於是道:“真人誤會了,小可年幼識淺向無大誌,但卻不願受任何約束,所以,小可隻有辜負真人的美意了!”


    道德真人見杜奇竟敢當麵拒絕他,不由怒氣迸,罩在他身上的寬大道袍忽然無風自動,猛地刮起一股狂飆罩向杜奇等人。


    道德真人剛剛有所動作,杜奇等人便覺得狂猛的勁氣猶如一座山般壓將過來,牢牢地將他們壓製在當場,使他們欲動不得,欲抗不能,心中不由大駭。


    但隻一瞬,道德真人忽然唿了一口氣,並不見他有任何動作,那股強勁的氣機頓時消散。


    雖隻一瞬,但杜奇等人所承受的壓力卻無與倫比,心中的震撼更是無以複加,猝然之間壓力一鬆,心中不期然地湧起一股突兀之感,反而更感驚悸悚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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