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娘娘見朱希忠竟然令眾錦衣衛舍杜奇而對付她,一時不由懵了,大駭之下忍不住又叫道:“朱大人,你可是奴家請來對付那小賊的,你這樣做,如何向指揮使大人交待?”


    聞言,朱希忠又喝道:“住嘴!我們錦衣衛難道還要聽你的指令辦事嗎?如何向指揮使大人交待更不關你的事!”似是想到什麽,朱希忠又對杜奇道:“不知杜公子意欲如何處置蘇三娘這一幹人?”


    杜奇笑道:“這可不是我傷腦筋的事,不過,如果方便的話,朱大人可以順便將萬春園裏那些無辜的姑娘們都救出來,如果朱大人還有興趣的話,再整治一下其它的青樓也未尚不可。(..tw無彈窗廣告)”


    朱希忠笑道:“杜公子的提議不錯,應該可行,明日朱某便親自帶人去辦理,若無它事,杜公子盡管請便!”


    朱希忠的話音剛落,突聽一人高唿道:“指揮使陸大人到!”


    聽到那人的唿喝聲,杜奇等人並無異樣的表現,朱希忠卻神色大變,忙道:“杜公子快走,陸大人來了此事就麻煩了。”


    杜奇還以為朱希忠全力維護他乃是受陸炳之命呢,可現在從朱希忠的反應來看根本不是那麽迴事,那麽,朱希忠為何要幫助自己轉而對付蘇娘娘等人呢?杜奇一時之間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但見朱希忠乃是真心幫助他為他擔心,隻好將這個問題暫時藏在心底,輕鬆地笑道:“朱大人請放心,陸大人來了更好!”


    朱希忠遲遲地道:“可是,可是陸大人與那蘇三娘素有往來,而且關係還非同一般,他來了肯定對杜公子不利,在下也無法再有所作為,所以,杜公子還是趕快走吧,隻要不被陸大人當場撞破,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


    朱希忠的話音剛落,隻聽陸炳的聲音在遠處房頂上響起道:“什麽事情尚有轉圜的餘地?說來本座聽聽!”


    陸炳的話未說完,他的人便已現身院中,朱希忠不由暗歎了一口氣,掃了杜奇一眼,似在叫杜奇當心,他已沒有辦法再幫助杜奇了,然後才迎向陸炳施禮恭聲道:“屬下朱希忠恭迎陸大人!”


    似是根本沒有聽到朱希忠的話,陸炳旁若無人地地立身於朱希忠和杜奇間的一側,雙目神光灼灼地盯著朱希忠,冷哼道:“朱希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深更半夜私自調動這麽人手參與江湖爭鬥,嚴重地損害了我錦衣衛的聲譽,你自己說說看該當何罪?”


    見陸炳突然到來不由分說地斥責朱希忠,蘇娘娘不由大喜,連忙叫道:“陸大人,你來得太好了,可要為奴家作主啊!”


    見陸炳聲色俱厲地指責自己,又聽到蘇娘娘的唿叫聲,朱希忠的心不由一沉,無奈地又掃了杜奇一眼,似有些膽戰心驚地道:“屬下知罪,不過此事另有衷情,請陸大人明鑒!”


    陸炳冷冷地道:“哦?你私自於深更半夜調動這麽兄弟出來胡鬧還有理由?但為免別人說本座不分青紅皂白獨斷專行處事不公,本座就就給你一個機會,看你如何狡辯,說!”


    朱希忠道:“剛才蘇三娘著人前來求見陸大人欲借幾個兄弟辦事,屬下見陸大人不在,蘇三娘的人又說事情非常急迫,於是屬下便帶著這些輪休的兄弟們跟著來人到了這裏,但我們尚未來得及做任何事,陸大人便到了。[..tw超多好看小說]”


    陸炳並不為朱希忠的理由所動,依然叱道:“朱希忠,你是否認為一定要做出什麽事來才心甘才有罪呢?啊?”


    見陸炳一味地指責朱希忠,而朱希忠雖在極力解釋,但卻並未言明到底要做什麽事,知道朱希忠不願在陸炳麵前提起他,以期能蒙混過關,如果再讓他們這樣下去,根本於事無補,甚或鬧出更大的誤會來傷了大家的和氣,那時再要補救就晚了,於是搶在朱希忠的前麵說道:“陸大人,你就別指責朱大人了,我正有事要托你辦呢。”


    陸炳似有些詫異地盯著杜奇,不解地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杜奇笑道:“這裏的事你就交給朱大人吧,他會處理好的。”


    望了望杜奇,又望了望朱希忠,陸炳突然笑道:“既然有杜公子為你說項,再加上並未造成多大的損失,本座就不追究此事了,不過,你可得妥善地處理好些事,否則,本座絕不輕饒,去吧!”


    驚異地望了望杜奇,朱希忠才欣然領命道:“屬下遵命!”語畢,朱希忠又向陸炳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方緩緩地向後退去,退出幾步後才轉身躍上屋頂,興高采烈地指揮眾錦衣衛將蘇娘娘等人製服帶走。


    見朱希忠退去,陸炳似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公子又有何大事要辦呢?”


    杜奇知道陸炳為了完成他所托救俞大猷出獄一事確實費了許多心力,受了許多委屈,所以,陸炳有些害怕他有事相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此事雖小,卻不放心交給別人去辦,萬般無奈之下才想到要將此事交給陸炳辦理,為免陸炳擔心,杜奇立即笑道:“陸大人放心,此次隻是一件小事,對陸大人來說隻是一句話的事,並不一定要你親自去辦理。(..tw)”


    陸炳知道推脫不了,於是隻好硬著頭皮道:“請公子吩咐!”


    杜奇道:“請陸大人派人將這六位姑娘完好無損地送迴家去,行嗎?”


    聽到杜奇的話,魯妙兒、溫文雅、玉如意、常落葉和常飄飄急忙將飛飛、揚揚和那四位姑娘推到杜奇身旁。


    見到飛飛等六位姑娘,陸炳才知杜奇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要他辦理此事,此事確如杜奇所言乃是一件小事,陸炳不由鬆了一口氣,笑道:“公子盡管放心,我一定將她們毫無損地送迴家去與親人團聚!”


    杜奇鄭重其事地道:“如此,我就代她們先感謝陸大人了!”


    陸炳忙道:“此乃陸某份內之事,何勞公子感謝?來人!”


    飛飛、揚揚和那四位姑娘雖極不情願離開杜奇等人,但想到自己與杜奇隻是萍水相逢,毫無交情可言,能得杜奇相救脫離火坑已是萬幸,實再無理由要求杜奇收留,即使能得杜奇收留,一旦遇事根本幫不上什麽忙,反會成為他們的負擔,於是,她們唯有默默地跟著陸炳叫過來的人而去。


    看著她們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黑暗中,杜奇等人的心中皆不由湧起一陣淡淡的失落感,宗擎和普從兩人忍不住同時喝唱道:“阿彌陀佛!”宗擎一人接著往下說道:“看來施主並不一個壞人,貧僧也就放心了,請容貧僧告辭?”


    想了想,杜奇道:“現在京城的形勢十分複雜,兩位大師還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宗擎淡然道:“阿彌陀佛!有勞施主指點,貧僧定當牢記在心,阿彌陀佛!”佛號聲中,宗擎與普從兩個和尚飄然而去。


    眾人正在感歎身邊的人又少了兩個時,苟香茗忽然哽咽道:“杜公子,你、你不會把我也送迴去吧?”


    魯妙兒笑道:“苟妹妹難道不想迴去與親人團聚嗎?”


    苟香茗暗然道:“我本來是一個孤兒,幸蒙恩師收留才有了安身之處,可前不久師父為了救我已被那些惡賊殺害,所以,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也沒有人再疼我了,要說有的話,也隻有你們了!”


    聽苟香茗說得淒楚可憐,眾人有如感同身受般難過已極,他們雖然不想處於這種氣氛之中,但誰也沒有心情開口說話。


    良久之後,胡來才感慨地歎道:“唉!苦命的孩子!”


    麵對美人的哀求,杜奇如何能拒絕?當下不由挨到苟香茗的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同時溫馨地道:“苟妹妹,我們走吧!”


    苟香茗趁機溫順地靠在杜奇的身上,興奮地輕聲道:“謝謝公子!”


    黃金花又搶在馬雨筱前麵緊跟在杜奇身後,同時道:“易大叔,王大叔,你們先迴去向爹稟報此事,若情況有變,我會及時送信迴來的。”


    易、王等人似是沒想到黃金花真會這樣安排,一時竟有些無法適從,那易姓漢子斟酌著道:“大小姐,是否讓兩個兄弟跟著呢?”


    黃金花道:“不用,人多了反而礙事!”


    易、王等人不便再說,唯有按照黃金花的吩咐打道迴府。


    見易、王等人似來時一般匆匆離去,而黃金花卻主動地留了下來,黃銀花不由心情大暢,挨到黃金花身邊笑嘻嘻地道:“姐姐終於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冷冷地盯了黃銀花一眼,黃金花冷哼道:“這還不是為了你!”


    黃銀花仍然笑嘻嘻地道:“不管是為了誰,隻要我們姐妹倆在一起就好!”


    黃金花責問道:“那你為什麽要獨自一個人跑出來呢?”


    黃銀花正欲迴話,突聽側街暗處一人笑道:“杜公子果然神通廣大,連錦衣衛的兩大巨頭都要聽令而行!”


    此時他們來到一個十字街口,正準備直向前行,卻聽到一人在左側那條街道的暗影中讚美杜奇,眾人聞聲皆不由一怔,她們都沒想到此時還會有人擋道。


    杜奇卻一點意外的神情也沒有,淡然道:“簡長老說笑了,不知簡長老跟隨到此現身有何指教?”


    原來說話那人正是眾人先前在小道德觀中隻聞其聲未見其人、剛才在萬春園有過一麵之緣的簡長老。他聽到杜奇的責問,毫不介意地笑道:“簡某確實有事欲與杜公子商議,杜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自從剛才在小道德觀中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他們的存在以來,杜奇便想弄清楚他們的底細,此時簡長老出麵相邀正中下懷,但他卻推辭道:“小可與簡長老素不相識,更無交情,又有什麽事情可以商量呢?”


    簡長老笑道:“剛才我們已經見過麵,現在便是舊識,隻要我們都再進一步,便就有了交情,更何況商談事情與這二者似乎並無直接關係呢!”


    杜奇笑道:“簡長老言之有理!簡長老請!”


    簡長老道:“杜公子果然爽快!請!”等杜奇來到近前,他才轉身在杜奇身側引路。側頭望了望一臉微笑淡定的杜奇,簡長老不由又讚道:“杜公子果然與眾不同!心中明明充滿好奇,卻能忍住不問!”


    杜奇笑道:“如果能告訴我的,簡長老自會告訴我,如果不能告訴我的,即使我問了,簡長老也不會說,不是嗎?”


    簡長老笑道:“杜公子果然寬宏大度知事明理!”


    微微笑了笑,杜奇終於忍不住問道:“簡長老準備說什麽呢?”


    簡長老似有些得意地哈哈笑道:“杜公子如此年少便身居駱馬幫的供奉之職,想必對天下的武林門派和趨勢一定有所了解吧?”


    杜奇見簡長老可說是吊足了他的謂口才問出這個問題來,不用說也知道簡長老意在為難自己,要麽就是簡長老將要告之此事中的一些秘密,如果沒有在小道德觀中聽到簡長老等人的對話,杜奇或許會認為簡長老這個問題太簡單太大眾化了,即使一個普通的江湖人物也大致知道一些江湖中的武林門派和近期生的一些大事,更何況他還知道許多武林人士不知道的秘密呢,但此時杜奇卻不敢這樣想,於是謙虛地道:“請簡長老指教!”


    簡長老笑道:“指教不敢當,不過,我們倒是可以相互探討探討。”


    微微頓了頓,簡長老才接著道:“凡是江湖中人都知道,自洪武大帝以來,朝庭一直未放鬆對武林各界人士的剿殺,那些幸存的武林人物隻好隱匿不出,或是拉幫結派以求自保,所以,現今江湖中可說是幫會派別林立,但這些幫會門派在朝庭的圍剿殘害下仍然各自為政,並不思團結一致,稍有一點實力的幫會更是將其他弱小幫派踩在腳下而以天下或是某處的第一大幫派自居,到頭來卻招致奇禍,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天下江湖武林會變成什麽樣子呢?不知杜公子對此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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