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馨嗬嗬笑道:“我說了白說,狗妹妹你說點有用的話出來大家聽聽。(..tw無彈窗廣告)”


    苟香茗說完話後似不願再理會秦馨,賭氣般又把頭扭向一邊,不再說話。


    胡非似聽出秦馨話中另有深意,忙道:“姚、姑娘,請問有何良策?”


    秦馨看到杜奇正慢慢地迴轉過來,終於鬆了口氣,但她卻在心中不停地暗暗咒罵,死杜奇,丟下我就跑,就你能一個人往前衝,不知道我擔心你嗎?想把我甩掉,門都沒有,哼,我偏要跟著你纏著你煩死你!


    秦馨似沒有聽到胡非的話,看到杜奇已站起身彎著腰在樹木山石間左飄右閃,迂迴曲折地躲避著箭矢往迴撤,旋又抬頭看了看四周滿布彎弓搭箭,腰挎大刀的軍士的山頭,喃喃道:“這麽熱的天,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兵也不怕曬得慌,如果再讓他們烤會火,想來必定很有趣!”


    胡來疑惑道:“這麽熱的天,誰願意烤火?”


    胡非、姚天雄、姬鳳等人已會意,正要去找人,忽聽已退至近處的杜奇高聲道:“官兵正準備進攻,大哥,趕快找人放火,阻止他們的攻擊。”


    剛才杜奇被官兵的勁箭壓製在一塊巨石後,欲進不能,正當他準備孤注一擲準備冒險向前衝之際,忽然聽到官兵正在傳達立即進攻的命令,想起身後眾人尚不知情,更擔心秦馨安危,於是隻好退了迴來,出聲示警。


    胡來直到聽見杜奇的話才明白秦馨的意思,忙歡叫一聲,掏出火石正準備點火,秦馨道:“大哥,注意不要燒到自己了。”


    胡來心中一陣激動一陣感動,忽又聽杜奇叫道:“胡大俠,請你找來擅長暗器的朋友阻擊官兵的進攻,其餘的人放火。”


    眾人早知形勢十分危急,正急得不得了,聽到秦馨和杜奇的話,哪等得及胡非的吩咐,立即便有不少人行動起來,在兩端來路和兩側山腳放起火來。


    在這豔陽高照的正午時刻,滿山又全是易燃的鬆柏,在眾人有心施為下,隻片刻間,四下裏便濃煙滾滾,烈火劈劈啪啪地燃燒起來,以那棵巨大的榕樹為中心,不斷地向四外漫延。


    遍布在山野的軍士見烈火夾著濃煙卷來,早發一聲喊,根本不聽將官的唿叫,自顧不暇地四散逃走,更有的丟掉手中的弓箭和腰挎的大刀,隻求能早一點快一點逃遠一點,哪顧得什麽後果。


    可是兩端道路上的人馬分別在幾名軍官和武林高手的帶領催促下,冒著被烈火吞噬的危險,在濃煙中叫囂著向眾人衝來,還隔著老遠就張弓搭箭向眾人射擊,一時之間,榕樹下箭矢橫飛,愁雲慘霧彌漫,慘叫哀號交織。


    杜奇見已有好幾人中箭負傷,不由大急,高叫道:“大家把桌子推倒擋箭!”


    眾人急忙推倒身旁的八仙桌,慌亂地躲往桌後,身旁無桌和在遠處放火之人也趕緊奔過來,不由分說擠進躲在桌後的人群中。


    杜奇見眾人隻顧自保不管他人亂哄哄地擠縮成一團,胡非和姚天雄叫了半天也沒有人願意出來抵擋官兵的進攻,不由感到悲哀,緊拉著秦馨的手,對身旁的胡來道:“大哥,等在這裏不是辦法,等會趁機借濃煙的掩護想辦法突圍。”


    胡來想也不想道:“好,我們不要走散了,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杜奇似有點難為情,費了好大勁才艱難地道:“如今現場太亂,萬一我們走散了,大哥千萬不要找我們,說不定我們比大哥先突圍出去呢。”


    胡來同意道:“憑你的武功,沒有人能攔得住,突圍而出應該沒有問題。”


    杜奇不由覺得眼中發澀,略顯哽咽道:“大哥,保重!”


    胡來也深情道:“賢弟、賢妹,你們也保重,但願我們還有相見之日。”


    秦馨道:“大哥,別忘了,你還沒有帶我到你家裏去玩,還沒有帶我去認識胡、胡大俠呢。”秦馨說著說著,忽然覺得喉頭有些發硬,眼裏似有什麽東西欲往外鑽,不由低下頭來,不讓胡來看到她眼中無聲滑落的晶粒。


    杜奇發覺胡來的眼中似有什麽東西在閃光,忙道:“大哥,跟著我們。”說畢,杜奇不敢再看胡來,拉著秦馨幾乎是伏貼著地麵,在人群中穿行,不一會便脫離人群來到榕樹的根部,杜奇見無人注意他們,趁一縷濃煙彌漫時,拉著秦馨猛地騰身而起,竄進榕樹的枝葉間,不停地向上攀升。


    秦馨忽然道:“杜奇,大哥沒有跟來。”


    杜奇暗歎了一聲,道:“此時此刻,我們又不能再迴去找他,但願他能吉人天相,平安地渡過這一劫。”


    秦馨暗然道:“沒想到這次碰上這麽個倒黴的事,能不能逃出去還不知道呢,值得慶幸的是結識了一個大哥,唉,要是聽你的話早點走就好了。.tw[]”


    杜奇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無精打采地道:“沒有用的,說不定那時我們出去正好與官兵大隊人馬碰個正著,早成了他們的俘虜。”


    秦馨似欲說話,但卻並沒有出聲,默默地跟在杜奇身後向樹頂爬去。他們直爬到巨樹的頂部才停了下來,雖看不見道路兩端官兵進攻的情況,卻能清楚地看見四周山頭上的情形,他們見到山頭上煙火肆虐,眾軍士抱頭鼠竄狼狽萬分,皆不由心中大快。


    杜奇抑製住欲放聲長嘯的衝動,挺立在一根拇指粗細的幼枝上,隨著山風的吹拂而跌宕,一顆心早已隨風遠揚,好似自己就是這樹、這風、這山、這地、這天、這火、這煙,好似除了他自己外再無它物,好似一切皆被他包容。


    秦馨站在一條粗如手臂的橫枝上,似擔心摔下去般一手抓著一條略細的枝條,一手牢牢地抱住主杆,仰著頭饒有興趣地看著高高在上的杜奇那飄然寫意的神態,似受到他的感染般隻覺意境飛揚,一時忘記了所有的不快和危難。可沒過多久,她便不耐煩起來,問道:“我們要在這裏呆到什麽時候?”


    杜奇想也不想道:“馨兒不要急,待官兵再距樹近一點我們便可走了。”


    杜奇本想等樹下群雄實在挨不下去奮走反抗之時再行突圍,但見兩端官兵逐漸逼近,樹下不斷傳來有人受傷的慘叫之外竟無一絲其它異動,不由暗歎一聲,為樹下那些武林高手感到悲哀,忽然意念一動,輕飄飄地落在秦馨的身旁,伸出左手抓起她的右手,充滿自信地道:“我們走!”


    秦馨聽到那些官兵還在遠處叫囂著放箭,自進攻後並未推進多少,便道:“我們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現在又下去豈不是白辛苦一場?”


    杜奇道:“我們並不是去與樹下群雄會合,而是突圍,馨兒,你怕嗎?”


    秦馨叫道:“不下去怎麽突圍?”


    杜奇忽然放聲一笑,朗聲叫道:“起!”話剛出口,他便拉著秦馨衝天而起,越過樹冠,似大鵬般猛地向樹外撲落。


    這一著大大出乎秦馨的意料之外,驟然見此,一顆心已提至嗓眼,本想驚唿,卻已叫不出聲來,耳中除了越來越疾厲的唿唿風嘯外,再無其它聲響,感覺到身在虛空之中正在猛然降落時,心又不自主地一緊,似沉入無底深淵般空落落,沉甸甸,雖知杜奇正拉著她,但仍不由駭然欲絕。


    杜奇拉著秦馨爬上樹巔,本打算等官兵撤走後再找機會溜下樹去逃走,至不濟也要等到群雄與那些官兵交戰後趁混亂時突圍,那樣逃走的機會要大得多,如今這番舉動,皆是他剛才挺立在百丈高的樹巔之上,一時覺得意興飛揚,好似自己已熔入這大自然中,成了它們中的一份子,上下巨樹隻是抬腿之事,意念轉動間,便毫不思索地拉著秦馨騰空而起,往樹外撲去。


    剛到虛空之中,猛見幾縷黑煙嫋嫋,被山風一吹,忽然扭曲著四散而逝,杜奇瞬即明白過來已身處險境,心中也不由一驚,惶急中更加速往下掉落,驀然間向下望去,隻見一片綠影似一張巨網般猛地罩將過來。杜奇見狀不驚反喜,暗運玄功,瞅準時機,把秦馨稍稍往上一托,雙腳傲然輕踏在橫空而至的一條枝椏上,瞬即又騰空而起,在巨大榕樹的葉冠上迅速滑落。


    杜奇知道如果就這樣直落下去,剛好落在群雄與由東而來的官兵間,隻瞬間工夫他和秦馨便會被射成刺蝟,當下不敢大意,更不敢怠慢,神意交投,控製著下降的速度和方向。眼見榕樹的枝葉已盡,再下去便是道旁參差不齊的樹木,杜奇再次在榕樹的枝葉上踏步而起,帶著秦馨穿過幾股濃煙,飄向一株大鬆樹之巔,他的腳剛接觸鬆樹,便又騰身而起,飄向另一株樹巔。


    秦馨正驚駭間,猛覺杜奇的身子一頓,緊接著又騰空而起,倏地想起杜奇今早表現出來的輕身功法,不由心中大定,努力鎮定下翻騰的情懷,有意識地觀察周遭情形時,發現杜奇如履平地般在樹巔飛奔,對身周的濃煙,樹下的烈火和官兵似如無物般不屑一顧,在杜奇的帶動下,她隻覺如騰雲駕霧般快意。


    秦馨忽然覺得原本平穩騰飛的杜奇身形似是頓了頓,越過一棵樹後便猛然落往地麵,徑直掉向一堆火叢,她不由自主地望向杜奇,卻見杜奇臉色蒼白,額際隱見汗珠,知道他真氣已經透支,而她又幫不上忙,不由心中又是一緊。


    杜奇運轉玄功,帶著秦馨在樹巔滑行,無聲無息地越過官兵三道防守線,在地上煙火的掩護下,竟未被官兵發現,眼見還有五十丈左右便可越過官兵最後一道包圍圈時,倏地覺得一股倦意襲來,一向雄厚綿長的先天真氣忽然供不應求,竟有枯竭之象,這才知道自己用功過度,無奈下隻好向地麵滑落。


    杜奇在空中早已看好落腳點,運起殘餘真氣,帶著秦馨在滾滾濃煙中落向一叢燃燒得正旺的矮樹叢旁的一片山石後,剛好是前、後的官兵皆看不到之處。


    落地後,杜奇雙腿不由一軟,差點跌坐在火堆中,秦馨急忙扶著他站穩,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杜奇?”


    杜奇顯得十分虛弱,似是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輕輕地掙脫秦馨的扶持,緩緩地坐在地上,猛喘了幾口粗氣,覺得真氣正在慢慢地迴複過來,不由放下心來,憶及剛才在高空中所見,小聲對秦馨道:“前麵大約五十丈左右的山道上擠滿了官兵,當有兩三百人,應該是最外圍的一道包圍圈,他們鬆鬆散散的沒什麽防備,我們出奇不意地衝過去,應該可以突破他們的防線。”


    秦馨緊挨著杜奇,坐在他左側前方,側頭望著杜奇,眼中的神情略顯複雜,說道:“看你累成這樣還要逞能,走都快走不動了還能與官兵動手嗎?更何況要衝過他們的封鎖線易,擺脫他們的射擊追蹤難啊。”


    在秦馨說話的同時,杜奇覺得內氣又迴複了不少,聞言笑道:“馨兒放心,等會遇上官兵時,我自保應該沒有問題。”


    秦馨忽然惱怒道:“你自己走吧,不要你管我這個包袱!”


    杜奇乜斜著秦馨似笑非笑地道:“我用盡真氣冒著被摔死的危險把你從重圍中帶到這裏,你想我會輕易丟棄你嗎?”


    秦馨叫嚷道:“別以救了我那麽一次兩次的就自以為是擺出一副救命恩人的姿態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你本事大你自己走得了,我才懶得看你這副洋洋得意的小人嘴臉呢!還好意思說出不會輕易丟棄我的話,是否要我以身相許來報答你的救命大恩你才心滿意足無話可說呢?”


    杜奇綻開笑容道:“以前確有娶你之意,現在嘛,卻不敢恭維了,不過,我在別無選擇下隻好將就點把你帶在身邊了,走!”


    說著,杜奇猛地抓起秦馨的右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拉著秦馨似豹子般竄了出去,剛轉出身旁的大樹,就猛然切入正迎麵而來的官兵隊伍中,瞬間點倒三人,撞飛兩人,同時大叫道:“後麵的弟兄們快點,就剩這一處官兵了,衝過去我們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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