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姚天雄和姬鳳三人皆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哪肯就此甘休,旋退即進,不顧一切地向前攻去,似不將時應景擒下誓不罷休。(..tw)三人這一拚命,那些掩護時應景退走之人哪能阻擋?皆被三人衝得七零八落,更有幾人受傷到地,瞬間便被人踩在腳下,隻餘下哀號的份。三人勢如破竹般不斷地向時應景衝去,時應景身後的人越來越少,但卻離胡非等三人越來越遠。


    苟香茗的武功雖不遠不及姬鳳,但在這突變之際卻能處變不驚,展開渾身解數,牢牢地跟在姬鳳身後,使姬鳳免去後顧之憂,毫無顧忌地勇往直前。


    附近之人見時應景發瘋般地向前猛衝,胡非、姚天雄和姬鳳三人在後窮追不舍,有的急忙讓開免受魚池之殃,有的毫不猶豫地衝向時應景,欲協助胡非等人將他攔截下來,但卻遭到時應景和他身邊之人的狂猛反擊,有的一邊隨著時應景退卻,一邊阻擊那些撲向時應景的人,更有一部分人竟與掩護時應景的人一樣,紛紛用盡全力向胡非、姚天雄和姬鳳三人攻去,阻止他們前進。


    杜奇見前麵人頭湧湧,亂成一團,當他踏在一張桌上,猛地騰身而起時,見時應景已脫出人群,正毫無阻擋地帶著三四十人向官兵陣地奔去,胡非等三人卻被他拋在身後二十餘丈外,正被十餘人攔截阻擊,而他自己距胡非等人也還有二十餘丈的距離,知道要抓住時應景已難以如願,靈機一動又高喝道:“想活命的,趕快跟著向前衝!”


    說著,杜奇在虛空之中猛然發力,他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標去,猶如一道閃電在人群中穿梭,不顧一切地越過眾人向時應景身後追去。


    現場人眾唿朋喚友相互指引,又或是成群結隊,拉幫結派,你說往東,他說向西,呈顯一片嘈雜,混亂已極,眾人根本不知到底應聽誰的,該往何方。杜奇的話聲雖然高亢人人皆清晰可聞,但卻象一粒小石子丟入波濤洶湧的大海,根本沒有多少反應,好在秦馨和胡來奮勇地追在杜奇身後,終於有幾人跟在他倆身後,猛然往前奔去,繼而帶起一股小小的潮流,洶湧著奔向道西。


    當杜奇到達胡非等人身旁時,見時應景已逃開三十餘丈,不由大叫一聲,猛地腳踏實地,緊貼著地麵,越過胡非、姚天雄、姬鳳等人,似一支標槍般,避過眾人,直奔時應景射去。


    眼見距時應景越來越近,忽聽一人高喝道:“放箭!”


    頓時“咻、咻、咻咻咻”之聲大作,繼而響起一片慘號。杜奇晃身躲過幾支勁箭,百忙中迴頭一望,但見身後眾人倒下一大片,卻不知秦馨身在何處,原本跟在他身後的人竟然停止前進,並不斷往後退去。杜奇見狀,一顆心不由猛地一沉,似掉入無底深淵般毫無著落。


    杜奇見身後被射倒的人中敵我皆有,知道是那些官兵為防止他們追上時應景發箭阻擊,卻不分敵我地亂射一通。他來不及理會受傷倒在地上不斷哀號之人,仍鍥而不舍地追向時應景,卻猛見眼前箭如雨下,時應景身後二十餘人中至少有七八人被射翻在地,餘眾皆忙不迭地撲倒在地,借著樹木山石的掩護,慢慢地向那些人靠攏。


    杜奇再次躲過幾支勁箭,忽然發現自己成為眾矢之的,無奈下也隻好撲倒在路旁的草叢中,躲在一塊大石後,見時應景等人已接近官兵隊伍,身周卻箭矢如雨,進退兩難,隻能徒唿奈何。憶及剛才所見,一顆心不由直沉下去,知道官兵為防止有人衝進他們的隊列,不惜射殺己方的人,他沒想到官兵指揮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至於斯,不由在心中暗暗惱恨。


    兩邊山上之人距道路既高且遠,手中箭根本射不到人,如果躲在榕樹下,目前是最安全的,因此,眾人見西端路口官兵發箭,便紛紛停止跟在杜奇身後冒險向前奔行,那些聽從先前那人之話,本欲向那人所說的地方集結,及一些盲目追隨在時應景身後之人,在官兵箭矢的威脅下,也不敢再向前行,皆隨眾人返身逃迴榕樹下,再不敢異動。


    那些欲向朝庭投誠之人並不知道,皆因杜奇衝在他們前麵,反使他們撿迴一條性命,免遭被無情射殺的厄運。


    胡非、姚天雄、姬鳳和苟香茗四人正在盡力向前闖,猛地聽得一片慘唿、驚叫和哀號聲,忽覺眼前一亮,身前再無阻擋,一愣神間又覺無數支勁箭如雨般向他們射至,姬鳳把苟香茗護在身後,與胡非和姚天雄兩人運掌如飛,拔打狂猛射至的勁箭。雖然他們三人武藝高強,內力深厚,也被這一輪勁箭射得手忙腳亂,後退不迭,躲閃間,苟香茗更是險些被箭射中。(..tw好看的小說)


    四人無奈下隻好退至勁箭不及之處,這才想起剛才有人從他們身邊掠過,隻看那身法,胡非與姚天雄皆覺自愧不如,不由相互一望,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之色。


    苟香茗看著伏倒在草叢中仍在躍躍欲試,時隱時現的杜奇的身影,似顯得有些興奮地道:“是姚公子?”


    姬鳳似有些惆悵,歎道:“不是他還有誰!”


    姚天雄訝道:“姬姑娘認識那位小哥,可知他是何方高人?”


    姬鳳亦訝道:“你不認識他?”


    姚天雄更感奇怪,道:“我從未見過他,姬姑娘為何以為我認識他?”


    姬鳳和姚天雄兩人這種模棱兩可的問答,弄得旁聽的胡非也糊塗起來,正待發問,姬鳳又接著道:“那他會是誰?那不是姚姑娘嗎?”


    此時他們身周已聚集了不少人,正在為自己的前途命運擔心,十分希望他們拿出一個切實有用的辦法來,誰知他們卻在說著無關緊要之事,眾人心中雖然惶急,卻沒有人敢冒然提問接話,此刻聽得姬鳳的話,皆循著他的目光瞧去,隻見一個高瘦漢子和一個滿身汙漬似乞丐般年約十四五歲的姑娘,正在上竄下跳、左閃右晃地躲避官兵勁箭的射擊,似欲向時應景逃走的方向追去。


    這兩人正是秦馨和胡來,他們武功本不及杜奇,又起步較晚,還未上大道便被勁箭嚇迴的人們擠了迴去,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卻不見了杜奇的蹤影,秦馨不由大急,當下不顧一切地向前奔,去找尋杜奇,胡來勸阻不得,隻好不即不離地跟在她身後,舍命陪著她向前闖。


    胡非見胡來跟在姬鳳所說的姚姑娘身旁,本想叫住他迴來問個究竟,倏地一轉念,對姚、姬二人道:“為今之計,唯有組織大家向一端突圍方可有一線生機,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姬鳳看了看苟香茗,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慈愛之色,本來堡主彩雲飄準備親赴這次聚會,由於她一時心動,竟主動提出前來赴會,又架不住苟香茗的請求,破例帶著她,原以為可讓她增加一點閱曆見識,沒想到事情完全出乎意料,猛然間陷入絕境之中,此時聽到胡非的問話,知道不是鬧意氣的時候,也懶得動用心思,於是道:“此事你們拿主意,我聽你們的號令便是。”


    姚天雄也道:“經此一變,應該無人再懷異心,就有勞胡大俠費心吧!”


    胡非想了想道:“好,等會把大家組織起來,由我帶頭攻擊敵人,姬長老負責居中策應,姚老爺子負責殿後,待突圍成功後,我再返迴阻擊追兵,姚老爺子和姬長老領大家撤離,不過,欲突圍……”


    姬鳳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胡非思索著道:“欲突圍,有兩條道路可供選擇:向東,幾十裏內幾乎一馬平川,突圍後不易甩掉追兵;,向西,百餘裏全是山區,突圍後易於掩藏蹤跡,但突圍的距離比較遠,難度相應地比較大。所以,實施突圍之前,必須要弄清楚敵人的實力布置,再決定向哪方突圍,可是誰適合去偵查敵情呢?”


    眾人被圍困在這裏根本不敢遠離樹底,否則必會招來勁箭的襲擊,在這種情況下,欲探知敵人的實力布置無疑是癡人說夢,是根本無法辦到之事。


    這時秦馨和胡來被一輪勁箭射了迴來,退到胡非等人附近,秦馨聽到胡非剛才那番話,不由停下身來,卻看到了姬鳳和苟香茗,想起早上她們的狼狽樣,忍不住笑道:“雞姥姥狗妹妹你們好!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苟香茗瞄了一眼秦馨,略顯憤懣之色,冷哼一聲把頭扭了開去,似沒有看見秦馨一般;姬鳳卻看看秦馨,又看看姚天雄,一臉的疑惑,姚天雄見狀不由又問道:“姬姑娘有何事不解?”


    姬鳳再看了一眼秦馨,思念一轉,言不由衷地道:“沒什麽?”


    秦馨看看姬鳳,又看看姚天雄,忽地嘻嘻一笑道:“雞姥姥,我說過,我們與姚氏雙雄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說有的話,也是姥姥自己的猜想,與我們兩人無關,你怎麽到現在還相信呢?”


    苟香茗終於忍不住迴過頭來,接過話頭,冷冷地迴答道:“你們滿嘴胡言,誰知道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


    秦馨道:“既然是胡言,當然沒有一句真話了,誰要你相信呢?”


    苟香茗沒想到秦馨會直認不諱,訝道:“難道你們的姓名也是假的?”


    秦馨嘻笑道:“狗妹妹,你認為呢?”


    苟香茗聞言忽地臉上一紅,道:“你還沒我大呢,誰是你的苟妹妹?”此刻她得知秦馨與杜奇可能不是兄妹關係,便不自覺地在稱唿上計較起來。


    秦馨仍笑道:“我隻是聽到他叫你雞妹妹,覺得既順口又好聽,如果雞妹妹不喜歡,我叫你雞姐姐也未尚不可,不知雞妹妹喜歡我怎麽稱唿你呢?”


    苟香茗也嫣然道:“隨你怎麽叫吧,你的那位他呢,怎麽不顧你自己去了?”


    秦馨佯歎道:“男人自有男人的事,此刻身處絕地,他當然要衝鋒陷陣想方設法地突圍了,你看,他不是一個人在那裏想辦法嗎?”


    附近眾人聽到兩位少女在此鬥嘴,姬鳳、胡非和姚天雄等人皆沒有製止,又覺得她們說得有趣,似皆忘了身處絕境之中,此刻聽到秦馨重新提起,皆不由又迴到現實中,向道西看去,隻見杜奇被箭雨壓製在一塊巨石後根本抬不起頭來,大家雖然心急突圍,但也不願有人孤身犯險,看到杜奇的境況,皆暗自擔心,秦馨雖然表麵看似輕鬆,其實她比誰都要著急。


    苟香茗故意出難題道:“他現在已無法可施,難道你就沒有好的主意嗎?”


    眾人聽到她們終於談及正題,自問確實想不出怎樣才能突圍而去,皆不由望望秦馨,又望望苟香茗,就連胡非、姚天雄和姬鳳等人也與苟香茗一起看著秦馨,眼中滿是期待之色。秦馨本待還要與苟香茗戲說,但見眾人的神情,也知事情緊急,於是道:“若想在不知敵人虛實的情況下突圍,最好是等到天黑,不知苟妹妹以為然否?”


    眾人聞言不由大喜,想來想去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計策了,皆連連稱是。誰知秦馨不等苟香茗迴話,頓了頓接著又道:“可是現在距天黑至少還有三四個時辰,如果官兵慢慢地向前推進,遠遠地用箭硬攻過來,我們又怎麽抵擋呢?”


    眾人聞言皆不由一怔,他們雖然武功高強,但人心不齊,個個心高氣傲,若是單獨與人對陣還可應付,一旦兩軍對壘,特別是對方人多勢眾,己方處於絕對劣境下,早已心膽俱喪,根本無力反抗,更何況這些官兵別的能耐沒有,捕殺各路武林人士卻絕不會手軟,隻因官兵人多勢眾,又采取先用弓箭遠攻,等到他們傷亡慘重時再行撲殺之策,每每取得輝煌的戰果,到時他們哪還能幸免於難?於是,眾人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


    苟香茗忍不住又冷哼了一聲,冷冷道:“好的壞的都被你一個人說了,象你這樣說來說去一點用都沒有,說了還不是等於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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