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真意微動,竟清楚地“看”到了這兩個丸子,一紅一黑地緊挨在一起,不停地在一個光影中旋轉,這光影連接著粗細不同的透明管子,這些管子相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立體的網絡,其上亮光點點,似天空中繁星閃耀。


    杜奇明白那些管子就是自己體內的經絡,那些光點就是各大小竅**,知道自己的功力又進了一層,終於突破第二層達到第三重境界,練成了內丹。


    杜奇真意穩守丹田,經絡內的真氣皆聚往丹田,融入那一紅一黑兩粒內丹之內,同時,那兩粒內丹又分別釋放出冷熱之氣,自覺地按行功路線運行。至此,杜奇終於由定生慧,入六通靈境,具有了內視體內經脈竅**的能力。


    功行三十六周天,杜奇忽地覺得腦內“轟”地一聲輕響,愜意地收功而起。他剛睜開眼,猛見謝相法站在床邊,忙翻身而起問道:“大叔,有事嗎?”


    謝相法道:“事倒是沒有,隻是過來看看公子你練功好了沒有,這麽久也應該起來吃午飯了。”


    杜奇奇道:“吃午飯?天亮了嗎?”


    謝相法道:“天亮?公子認為這是什麽時間啊?不過說真的,公子你真行,居然入定了兩天多,想來公子的功力定必十分精湛吧。”


    杜奇撓了撓頭道:“還算免強過得去吧。”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內功到了什麽地步,隻好隨口敷衍謝相法的問話,卻在暗中想道:“現在真好,到吃飯時還有人叫,不像以前,到吃飯或肚子餓時想吃都沒得吃。”旋又想起這一切都是因加入駱馬幫,拜那老儒生所賜才有的。


    想著目前的待遇,好象是那個老儒生專門花錢請他出來遊玩而不用幹什麽事似的,這使杜奇既感慶幸又感不安,但他隨即想起那五個鏢師,不也與自己一樣在船上無所事事嗎,這使杜奇那僅有的一點不安在瞬間即煙消雲散不複存在了,思念間杜奇歡天喜地地跟在謝相法身後去了。


    三人圍在一張小幾旁吃著船上差專人送來的飯菜,杜奇忽然發覺劉榿不但年輕,而且很英俊,很有氣質,使人忍不住生出親近之心。便道:“劉巡護,大叔,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劉榿是駱馬幫總壇負責巡視檢查各地分舵情況的人員之一,並不屬於襄陽分舵,也可不用介入分舵的生意之中,但鑒於今次這個任務非常特殊,幹係十分重大,由於襄陽分舵的人手嚴重不足,沒有合適的人選,為使雇主滿意,更為了本幫的聲譽,他隻好勉為其難地出使這次任務。(..tw好看的小說)


    他們聽到杜奇的問話,謝相法不敢多言,隻是望向劉榿,劉榿卻恭敬地道:“公子有事盡管垂詢,屬下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杜奇聞言不由大樂,已有兩個金六在老子麵前自稱屬下,而且態度還比較恭敬,看來這個供奉還有得當,隻不知曲才曲副幫主見到老子是否也會自稱屬下呢?想來那情景定是十分有趣,嗬嗬,真是期待啊!思念至此應聲問道:“我幫遍布天下,分支機構眾多,人員龐雜,想來定有一整套的管理方法和措施,設有一些職能部門,總舵的具體情形如何呢?”


    劉榿道:“簡單地說,我幫除各地分舵之外,設有內、外各三堂共六個堂口,每堂皆各司其職,由幫事會總領幫內各種事務。”


    他頓了頓,接著道:“總務堂、勤務堂、雜務堂為內三堂,總務堂要務是進行幫務管理,執行幫規製度、幫事會的決定,對幫內人員實施獎懲,並負有在必要時保護幫內核心重要人物、機構等事;勤務堂主管幫內警戒,傳遞信息,財物收、支,物資配備,核消損耗消耗等事;雜務堂主事收集、分析各方情況,吸納新人入幫,並負責培訓、舉薦新人等事。烈馬堂、飛車堂、神舟堂為外三堂,烈馬堂是我幫的武力機構,負責追查、處理發生事故的生意,擒拿叛徒,鏟除敵人等必須用武力解決之事;飛車堂主理幫內各生意往來,接待來客,為特殊顧客提供保護等事;神舟堂主要是處理內外關係,打通各方關節,化解各類矛盾,為幫事開展鋪路搭橋等。”


    杜奇毫心思地聽著劉榿的述說,卻還要裝出興致高昂的模樣,終於等到劉榿說完,又問道:“劉巡護屬於哪個機構?。”


    劉榿道:“屬下隸屬於總務堂巡視廳。”


    杜奇奇怪怎麽又冒出個什麽“廳”來,很想再問,卻又怕劉榿再來一通長篇大論,隻好問道:“我屬於襄陽分舵嗎?”


    劉榿道:“公子與幫主、長老皆屬於總務堂,位於幫事會中,但不受總務堂管轄,如果公子願意,仍可客居襄陽。”


    杜奇暗道:“怎麽越說越真了,難道駱馬幫真的沒人了非要弄我去當供奉?究竟是怎麽迴事呢?管他呢,先擺幾天供奉的身份再說,大不了老子就不幹。”又問道:“我幫可有幫傳武功?”


    劉榿道:“我幫有一套入門功夫,規定每名幫眾都必須練習,不知公子可曾習練?”


    謝相法代答道:“這次由於事情緊急,公子還未來得及參習我幫武功就出來執行任務了。”


    劉榿道:“原來是這樣,公子可有興趣練習這套武功?”


    杜奇想到反正在船上也無事可幹,見識一下每名幫徒必修的武技也不是什麽壞事,便道:“等會請謝大叔教教我可好?”


    謝相法忙道:“公子不必客氣,屬下遵命!”


    飯後迴到倉房,謝相法問道:“公子,是否現在開始?”


    杜奇道:“大叔不必拘禮,現在你是師父,我是徒弟,一切皆由你做主。”


    謝相法道:“是!凡本幫弟子,都必須修習本幫三大基本功夫,也是本幫的鎮幫絕學。一是輕功‘登天步’,也稱‘衝天飛’;二是拳法‘定音錘’,也有人稱之為‘擎天柱’;三是擒拿手‘遮天手’,亦稱‘托天手’。這三門功夫隻有用本幫獨傳的各門內功心法才能充分發揮效用,故不怕被外人偷學了去,但本幫之人隻要精熟這三門功夫且又內功深湛便盡可闖蕩江湖揚名立萬,曲副幫主就是憑這三門功夫加上深不可測的內功修為掙得如今聲名。”


    杜奇聽謝相法緩緩講來,心中卻感到無比驚訝,這分明是自己家傳武功的名稱,何時竟變成駱馬幫的武功了?但他仍是平靜地道:“看來有點名堂,不知我是否適用這套武技?”


    謝相法道:“這就要看公子所習內功是否能使這套武技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了。拳法和擒拿手各有一十二招,每招都有不同變化後著,這要靠自己去領悟,我先教公子擒拿手如何?”


    杜奇聽得更為訝異,駱馬幫的武功與自己家傳的拳法和擒拿手一樣,皆分別有一十二招,難道這兩套武功其實就是一套?於是應道:“有勞大叔用心了。”


    謝相法不再多說,隻用心教授。隨著謝相法一招一式地示範講解,杜奇不由糊塗起來,雖然這套擒拿手的招式與家傳武技並不同,但卻似同出一脈,更似一套擒拿手的前、後部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難道另外兩種也一樣?


    謝相法隻是演示講解了一遍,杜奇竟能毫不遲滯地把整套擒拿手演練下來,其熟練精到似已有數十年的苦修一般。見此,謝相法不由大為驚異,想當年他可是費了好幾天功夫才能記住招式的大概,根本不能順暢地演練,暗道:“供奉就是供奉,連學武都比別人快了不知少倍,簡直就是個天才!”但他卻對杜奇道:“公子練得雖然比較熟,但還是有些地方不大到位,公子晚飯後再學習拳法和輕功如何?”


    杜奇道:“一切但憑大叔做主。”


    果不出杜奇所料,謝相法所教之輕功拳術皆與他自幼所習練的家傳武技似同出一脈,更似家傳武技的延續,他想破腦袋也不知其原委,又不好去問劉榿或謝相法,隻好暫且放在一邊不再理會。


    接連兩天,杜奇時而找劉榿或謝相法聊聊天,時而練練武功,日子到也過得逍遙自在。但在這不見天日、僅靠燭燈照明的船倉中,又不能到其它地方去溜達,杜奇逐漸感到愁悶和枯燥,勾起了對過去種種及船倉外的一切的思念,更特別想那黃衣姑娘來找他說話,可是一切皆是白想,那黃衣姑娘和那白衣蒙麵的小姐自上船後便似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晚杜奇閑來無事正欲練功,忽聽有人大叫道:“有賊襲!啊――”頓時,船上警鍾長鳴,引起一片恐慌混亂。


    杜奇慌亂地竄到門外的走廊裏,發現走廊裏麵已經擠了不少人,還不斷有人從倉房內湧出,走廊內燭光搖曳,陰暗明滅不定,更添慌亂駭然之情。


    那老儒生叫道:“不要亂,保護好我家小姐!”


    不用他吩咐,那五個保鏢自動地擋在他們這一眾人身前,雖未見刀兵在手,卻也是高度戒備,神色自若,一副經慣大風大浪的模樣。


    謝相法拉了一把杜奇,把他護在自己身後,神色比那五個專業保鏢更鎮定如常,似是再大的事也不被他放在眼內。


    一陣慌亂後,杜奇才有心情來打量走廊內的情況,那老儒生和那兩位姑娘皆在他身後,他們前麵走廊內湧滿了人,大家都擠在走廊內,可能他們都是滿倉而居的,登上甲板那層的樓梯被幾個兵士守著不讓人上去,那些人隻好向杜奇他們這一端慢慢地擠過來。


    那五個保鏢也隻好慢慢地往裏退縮,漸漸地,杜奇被擠得幾乎要靠在那老儒生的身上了,那兩位姑娘更是緊貼端壁,小酢胸不住起伏。


    忽然,大船一陣震顫搖蕩,似是船底在與什麽東西不斷撞擊,又似有人在敲擊船底,走廊內的人都不由東倒西歪。杜奇覺得四周船壁在震蕩搖晃旋轉,兩腳似有點發虛,渾身更是有點難受,無奈下隻好深深地吸了兩口氣,竟感到好受了一些,忽然聽得“嘩”地一聲,接著有人大叫:“不好了,船底進水了!”


    這聲叫喊在鬧哄哄的走廊內顯得是那樣的的渺小脆弱,似是沒有人聽見一樣,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走廊內的人紛紛議論依舊、吵鬧依舊。


    杜奇不由小聲對劉榿道:“劉巡護,船底進水了,我們該怎麽辦?”


    劉榿聞言不由一震,剛才那叫喊聲他當然聽到了,隻是有點微弱,如果不注意又或是功力不足則根本聽不到,而杜奇居然聽到了,看樣子還聽得非常清楚,使他誤以為人人都聽到了那聲音,這小供奉果然身具奇功,不可小覷,便道:“隻好等會再見機行事。”


    他們兩人的對話附近的人都聽到了,杜奇發現隻有那老儒生神色微變,其餘眾人皆一臉茫然,不知所雲,黃衣姑娘怔怔地瞧著自己,神情複雜,似要把自己攝入眼中,有意無意間流露出一絲柔情,而那小姐依舊白衣勝雪,重紗覆麵,不知其情。忽然又有人叫道:“快跑啊,船底進水了!”


    這次叫喊的聲音從通往船底的樓梯處傳來,蓋過了走廊內所有的聲音,使走廊內的人都清晰可聞,頓時,走廊內一片沉靜,沒有絲毫聲音。


    在那樓梯口的一人忽然大叫一聲,拔腿就往甲板上奔去。在他叫喊和帶動下,走廊內的人頓時更加慌亂起來,爭先恐後似潮水般地往上湧,根本不顧那幾個守衛的攔阻,而那幾個守衛也根本攔阻不了。


    一個保鏢迴過頭來問道:“沈老,我們該怎麽辦?”杜奇這才知道那老儒生姓沈。


    那姓沈的老儒生道:“保持距離,我們慢慢地上去。”


    那五個保鏢沒有人再說話,當先向樓梯口慢慢挪去。


    劉榿道:“請沈老和小姐們先行,我們駱馬幫斷後。”杜奇和謝相法皆側身讓沈老和那兩位姑娘從身旁過去。


    沈老領著那兩位姑娘從杜奇身邊走過時似意味深長地瞧了杜奇一眼,似語還休,終錯身而過,沒有再看杜奇一眼。


    由於走廊內本來就人多既亂,還有不少人從下層往上湧,沈老剛走過杜奇的身旁就不得不停了下來,那兩位姑娘也被迫停在杜奇身前,白衣姑娘緊挨著杜奇,黃衣姑娘卻在那白衣姑娘的另一側,她們的身量皆比杜奇矮半個頭。此時,眾人隻能用勁地慢慢向前蹭。


    雖然這兩位姑娘就在身旁,但杜奇卻再無心思欲與她們說話解悶,嗅著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他仍有點暈暈乎乎的,感到心神有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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