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源與鄭維皆是一愣,接著臉上便現出難以抑製的怒氣,這簡直是拐彎抹角地在罵他們。


    於是他們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質問道:“你什麽意思?”


    蕭逸庭正要據理力爭,卻聽身後一聲嚶嚀傳來:“阿庭……”


    蕭逸庭聽出是風輕絮的聲音,下意識地迴頭一看,卻見風輕絮剛好從椅子上滑下,雙目緊閉,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娘子!”


    蕭逸庭驚慌地從地上抱起風輕絮,卻見她一動不動,雙目緊緊閉著,似乎已經昏了過去。


    李榮途等三人也是嚇了一跳,他們隻見風輕絮身子瘦弱,卻沒想到說暈就暈了過去。


    李榮途心想:這玉夫人身體竟這般虛弱,可千萬不要在這裏出什麽事,不然就解釋不清了。


    但李榮途麵上卻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道:“玉夫人這是怎麽了?”


    蕭逸庭伸手探了探風輕絮的脈象,發現她的脈象並無異常,不禁心中一怔,立刻明白了風輕絮的意圖。


    但是他麵上仍做一副驚慌的樣子,對李榮途道:“李大人,我娘子風寒未愈,今日又吹了風,身體實在虛弱,草民隻能先帶娘子迴醫館就診,先行告退,請李大人見諒。”


    李榮途忙道:“無礙,玉公子盡快迴醫館為玉夫人診治吧。”


    於是蕭逸庭便抱著風輕絮急匆匆地出了府衙,直奔醫館而去。


    那顧源與鄭維看著蕭逸庭遠去的背影,心中仍是不平,顧源道:“李大人,那玉疏庭顯然是不準備停止義診,您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李榮途笑了笑,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就成。”


    顧源急了,道:“李大人,您可不能不管啊,要知道他義診一天,我們可就收入少了大半,大人您這邊的孝敬……”


    “嗯?”李榮途轉頭看向顧源,目光冷冽,“你說什麽?”


    鄭維忙拉了拉顧源,低聲道:“你在那胡說什麽,怎麽還沒明白李大人的意思?李大人就是不管,不管我們做什麽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顧源立刻明白過來,笑容滿麵地對李榮途道:“多謝李大人。”


    李榮途仍是一副悠閑的樣子,慢慢地品著茶,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一樣。


    迴到醫館,蕭逸庭才將風輕絮放了下來。


    風輕絮一站穩身子,便蹙眉道:“你瘋了麽?怎麽可以與他們置氣?李榮途明顯是在為他們二人撐腰,就算你吵贏了又如何?他們還是一樣會致我們於死地。”


    蕭逸庭心中也有些懊悔,道:“我也不知為何,聽見他們如此侮辱醫者,心中的怒氣便藏不住。”


    風輕絮卻道:“藏不住也要藏,李榮途是李鴻山的兒子,絕不是簡單的人物,我們必須加倍小心,他們不讓我們義診,我們便虛與委蛇,假意同意便是……”


    “那不行!”蕭逸庭認真地道,“我此生最愛唯有兩樁,一醉心於醫術,二沉迷於你。其他任何事都可以拋開,唯有這兩樁誰也不能奪去。”


    風輕絮的唿吸窒了一下,她怔怔地看著蕭逸庭,說不出話來。


    蕭逸庭握住風輕絮的手,眼眸中閃著迷人的光澤,聲音柔如軟雲:“小荷,你不能體會那種極端珍視心愛之物的感覺,假裝失去也不行,即使是虛與委蛇,我也做不到。”


    風輕絮歎了口氣,道:“可是你在府衙的行為已經觸怒了他們,恐怕很快他們就會實施報複,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恐怕很難防備。”


    “無妨,”蕭逸庭摸摸風輕絮柔軟的頭發,道,“天塌下來我頂著,無論怎樣,我們都一起去麵對,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然而蕭逸庭的承諾並未讓風輕絮心中輕鬆多少,她總覺得李榮途三人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風輕絮雖然知道顧源與鄭維二人必定會反撲,但是沒想到他們竟反撲地那麽快。


    沒過兩日,他們的反撲之計便已經氣勢洶洶地來到醫館。


    風輕絮看著醫館門口躺在擔架上的人,還有他身邊痛哭不止的婦人,便明白這一切定是顧源與鄭維二人所為。


    而一旁的百姓都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蕭逸庭來不及思考,已經蹲下身要為那病人看看病情如何,畢竟他是一名大夫,見到病人隻想一探究竟。


    但是他剛要去把脈,那婦人卻一把推開他,怒道:“你還要做什麽?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如今卻還要來害我兒子的屍首麽?你賠我兒子的命來!”


    蕭逸庭驚了一下,見那婦人要撲過來,忙狼狽地閃躲。


    但是風輕絮卻上前一把抓住那婦人的胳膊,冷冷道:“你要做什麽?事情還沒說清楚便要動手麽?”


    那婦人見風輕絮如此厲害,自己在她手上顯然也占不到便宜,便哭道:“就是這玉公子今日給我兒子開的藥方,剛吃下去便成了這個樣子,我不來找你們算賬還去找誰?”


    風輕絮聞言,蹙了蹙眉,推開那婦人的手,道:“我夫君看診這麽長時間,從未害過人性命,也從未聽說過方子開錯的,你兒子的死因還未查清,怎麽就賴在了我們身上?”


    她說著便轉頭對蕭逸庭道:“阿庭,你去看看她兒子到底怎樣了。”


    蕭逸庭忙上前查看,那婦人一見蕭逸庭要去碰她的兒子,頓時便要再次上來拚命。


    然而她剛抬腿準備上前,便見眼前寒光一閃,竟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她眼前晃過。


    她嚇得忙退後幾步,瞪大眼睛看著風輕絮手中的匕首,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要做什麽?”


    風輕絮摩挲著手中寒光閃閃的匕首,淡淡道:“我夫君性子軟,我卻不是好欺負的,誰若敢傷我夫君,我便要與她拚命,前些日翠靈山的老虎便是被這把匕首殺死的,你若想來試試這把匕首是否能穿透你的腦袋,我也不反對,隻是這樣一來,連給你兒子收屍的人都沒了,你們二人便隻能曝屍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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