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我父皇殺死的!哈哈哈哈,都說虎毒不食子,我那個英明神武的父皇,擔心這個優秀的兒子總有一天要取他而代之,因此就派他當前鋒,故意將他引誘至無人的深處,擊殺了!”


    白露的心五味雜陳。


    她對於梁皇的印象不深,但總體上,感覺他除了好色之外,還是一個不錯的皇帝,沒想到權力二字,能讓人心變得比虎還毒。


    寧雲玥的話並沒有完,他繼續道:“還有我母妃,她有什麽錯?我以前一直以為是陸婉靈那個賤人害了他,直到前些天才直到,竟然也是我父親的手筆,你說,他狠毒不狠毒?李家已經夠低調了,他還能忌憚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李家,他能登上皇帝寶座嗎?我母妃一直支持他敬慕他,到死也教我一定要聽他的話,你說可笑不可笑?”


    寧雲玥的精神已經處於癲狂的邊緣。


    白露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跟自己說這些,也許是他不希望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神經質的這一麵?又或者覺得她是個妖,能更理解他扭曲的心態。


    白露想到這些悠悠的歎了一口氣,這樣的父親,怎麽能讓人不恨?不過她很快就收起自己那點可憐之意,即使要複仇,也不應當建立在無辜人的累累白骨上。


    “我想問你,等你登上了皇帝寶座,你可會毫無保留的信任李家?”白露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說什麽?”寧雲玥似乎沒聽清。


    “你以後會毫無保留信任李家嗎?”白露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問道。


    寧雲玥的一怔,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會嗎?”白露堅持的問。


    寧雲玥的臉色由激動變為頹然,他很想說會,但他心裏有個很明確的聲音,不會!


    李家能扶梁皇上位,在梁皇起疑心後又扶他上位,那是不是以後,也可能會重複如今的道路?他能放任這隻猛虎安睡在自己床榻旁嗎?


    “那麽你將來有一天,是不是也會懷疑李姐姐,懷疑自己的兒子,你本身就是個如此多疑的人!”白露淡淡的話語卻冷如寒冰,寧雲玥的狂躁冷卻下來。


    “不會有那一天的,我愛染蕪,也愛我們的孩子,如果不是為了她們,我何必非要得到這個位置?”


    “是嗎?”白露拍了拍手,自窗前的桌上跳下來,“你可以繼續自欺欺人!”


    “你要去哪裏,我話還沒說完呢?”寧雲玥吼道,整個臉激動的潮紅,忍不住又開始咳嗽起來。


    “不要拿仇恨和李姐姐當借口,由始至終,你的心都渴望著那個位置,權力很迷人是不是?有一天你會變得像他一樣,懷疑自己的妻子,忌憚自己的孩子……”白露沒有迴頭,聲音很輕,但卻十分清晰的傳到寧雲玥的耳中。


    “你胡說,你胡說!”


    “那我們就等著瞧吧!”白露冷冷的道。


    “好好好,等著瞧,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寧雲玥的表情越發癲狂了,仰天大笑著出去了。


    送走了寧雲玥,換防時分,白露迎來了李染蕪。


    她帶了青梅,進房間後就把門窗關了個嚴實,然後低聲衝白露道:“你跟她換下衣服,我帶你出去!”


    “李姐姐,你知道我是妖嗎?”


    李染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啊,那又怎麽樣呢?有些人雖然披著人皮,但他的心卻比蛇蠍還毒,你雖然是妖,但你心底善良,我肚子裏的孩子不就是因為你才有的嗎?”說罷便溫柔的用手撫摸著肚子。


    不過才四個月大,就已經調皮的知道左右動了。


    “李姐姐,我幫你懷上孩子,你讓我寧墨生來救我,你並沒有欠我什麽,說起來,在宴會上你還維護過我,如果真有虧欠,也是我虧欠你才對!”在李染蕪再次催促白露換衣服時,白露拒絕道。


    “可陳夏要對你不利!”


    “如果你把我放走了,陳夏就該對你不利了,放心,我是妖怪,她們想殺我,也沒那麽簡單!”


    “可是……”


    “別廢話了,我們妖也要妖要遵守的原則,受你的恩惠太多,便要生生世世還盡才罷休,我可不想以後的日子都用來還恩,還要看顧你的子子孫孫,你知道,他們寧家的人,沒一個省心的,我還想著經過這件事後,能迴山林裏開開心心做我的老妖怪呢!”白露輕鬆的邊調侃邊衝李染蕪眨眼。


    李染蕪苦笑了下,歎了口氣沒有再堅持。


    誠如她所言,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的,寧雲玥如此費盡心機把她騙來,不過想多一個對付寧墨生的籌碼而已。


    “你肚子裏的,應該如你所願是個大胖小子,好好把他養大吧!”白露拍拍李染蕪的手說道。


    “是男是女都可以的,隻要健康就可以了。”談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李染蕪的臉色柔和下來。


    兩人又嘰嘰咕咕的聊了一會,談到了孩子,李染蕪就有說不完的話題,從胎動說到生產時準備的小衣服什麽的,倒是暫時忘記了當前的處境。


    “你真的不要我帶你出去嗎?”談話的最後,李染蕪問道。


    “真的不要!孕婦需要多休息,你先迴去吧!”白露含笑拒絕了,扶著李染蕪走到門前。


    門一推開,便看到陳夏跟寧雲玥站在外麵。


    陳夏上下打量了一下白露,臉上不由現出失望的神色。


    “這麽巧,你也來看白姑娘嗎?”李染蕪一看這情形就已經知道她的目的:“還是你帶著王爺,是要來抓我的錯處?以為我會放走白姑娘?”


    李染蕪在嫁人前,也是個敢摸老虎屁股的人物,如今尖銳的一番問話,倒讓陳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陳夏確實給了寧雲玥暗示,有了上一次李染蕪給寧墨生通風報信的經驗,陳夏以為這次她也會解救白露。


    “怎麽辦,讓你失望了!”李染蕪冷然一笑,淡淡的目光掃過寧雲玥:“王爺,您也覺得我是來放走白姑娘的嗎?”


    寧雲玥臉色如常:“染蕪你多心了,我和陳夏是在路上碰到的,我看你出來的久了,想接你迴去休息,你現在不適宜勞累。”


    李染蕪靜靜看了他一眼,燦然一笑,然後把手伸出來:“確實有點累了,你扶我迴去吧!”


    寧雲玥見她不怪罪,忙小心翼翼的扶住她往坤寧宮而去,倒是把陳夏往了個幹淨。


    “偷雞不成蝕把米吧?”看著陳夏淬毒的目光一直盯著兩人的背影,白露譏諷道。


    陳夏狠毒的目光瞬間收迴,死死的盯著白露。


    “這麽看著我幹嘛?即使你讓李姐姐跟他產生了嫌隙,他也不會愛上你,你自己心裏很清楚不是嗎?沒有人會真正愛你!”白露可不怕她,反而說得越發尖銳。


    陳夏的麵色猛地一白,在外人看來,她確實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隻有在卸下麵具,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會看到心裏那個怯懦的自己。


    所有人的愛和目光都是給陳春的,她本來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她如今露出所有尖利的爪子,隻是為了掩蓋內心的恐慌而已。


    但今天這一層遮羞布被白露殘忍的揭開,陳夏的眼眶充血,嘴角泛出殘忍的笑意,她的手摸到腰間,手腕迅速一翻,一把細小的匕首已經朝著白露的麵門而去。


    “那我毀了你這張臉,看他們是不是還死心塌地愛你!”她的聲線裏像是注入了黃泉水,冷透骨髓。


    白露妖力被壓製,根本無法躲過這突然的一擊,而她壓根也不想躲。


    鋒利的匕首從眉骨往下,深深劃開了她的左臉,鮮血噴湧而出,濺了不少在陳夏華麗的宮裝上,那血像是有生命,迅速的就鑽入了衣料,隻殘留下一個個詭異的綠點。


    白露伸手一摸,一手的血。


    她將沾血的手指伸到嘴裏舔了舔,澀澀的草木味道,原來即使修成人身,流淌著紅血,本質上還是草木汁液的味道。


    真是太浪費了,這些血好好使用,至少能救下幾個人呢。


    白露歎了口氣。


    陳夏一開始在桀桀怪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對麵的白露一點也不慌張,神色有點遺憾,她伸著手,將臉上的血細細抹掉,而原本應該無窮無盡湧出的血,竟然真的被她用手帕慢慢抹掉了。


    當那一片紅被擦拭幹淨後,露出的肌膚仍舊是光潔無瑕的。


    “讓你失望了!來,要不要再劃幾刀,這次,劃這邊吧?”白露有恃無恐的把右邊臉遞了過去,“忘了跟你說,早上你的丈夫還跟我說,要我當僅次於皇後的皇貴妃,你說,皇後是李姐姐,皇貴妃是你,寧雲玥給你留了個什麽位置?”


    白露好整以暇的看著陳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語調輕輕的繼續道:“我看,冷宮大概比較適合你!”


    “你殺不死我,也贏不了我,你看,在我身上,甚至都沒有年老色衰這個詞!”


    白露還是低估了陳夏,本以為這樣的打擊會讓她承受不住,不料她隻是雙目血紅的盯了她好一會後道:“即使你不老不死又如何?現在不是一樣的被我困在這裏,你也殺不了我,你別試圖激怒我,我手上的籌碼比你要多!”說完她陰冷的眼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後,摔門走了。


    無數的馬蹄踏破深夜的寂靜,腥風血雨前,一切都是致命的壓抑。


    前路在此分叉,一條通往絡城,一條通往燕城,毫無征兆的,寧墨生突然勒住了疾行的駿馬。


    勒得太急,馬的前蹄高高揚起,在淡薄的月色裏揚起濃霧般的灰塵,寧墨生穩穩的坐在幾乎已經直立起來的馬上,神色莫名的看著分岔路口。


    “靈睿王,怎麽不走了?”落後幾步的許安達也急忙停住,打馬上前問道。


    形勢危急,他們這一支五千人的是急行騎兵,先期出發解燃眉之急,數萬人的大部隊還落在後麵很遠處。


    “許將軍,你說我們該往哪條路上走?”寧墨生輕輕一問,淡定的樣子讓人絲毫看不出目前十萬火急的形勢。


    “這還用說,當然是燕城!”許安達衝口而出。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應該去燕城,雖然謀反的不是寧顏如,但在外,寧雲玥畢竟是拿他當了幌子,既使後麵真相大白,也難以擔當太子重任。隻要他一舉救下梁皇,將來那個位置順理成章就是他的。


    但他想到一個時辰接到的陳夏遞來的密信就皺眉,她竟然同時挾持了白露和林初雪。


    白露的功力已經恢複兩成,陳夏既然是要用她來威脅自己,想必不會這麽快就對她動手吧?再等上兩日,應該是來得及的。


    他冷靜又理智的告訴自己。


    下一秒,他撥轉馬頭,對的是絡城的方向。


    上一次在湖州,自己就幾乎失去了她,陳夏的心思不能以常理忖度,他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險。


    “靈睿王,你這是何意?”許安達發怒出聲,他是梁皇的嫡係,此時心係的自然是皇帝安危,但兵是靈睿王來調的,他暫時還不想撕破臉。


    “許將軍,父皇已經老了!”寧墨生心急如焚,麵色一片沉靜的娓娓道來:“我卻還很年輕,寧雲玥有李家,即使你想投靠也得不到重用,燕王謀反,你領了平反的旨意,如今跟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許安達的臉色一凝,他如今還不知道謀反的真相,以他如今對事態的認知,寧墨生的分析十分中肯。


    “父皇是什麽樣的胸襟,你也知道,你這次援兵救他,是大大的功臣,但在他心裏,從此後你就是我這邊的人了,他對李家是如何忌憚的,以後也就會怎麽忌憚你,你看,他其他的兒子都不爭氣,隻剩下我這一個稍微拿得出手,現在現生一個也來不及,他又沒有其他像我一樣的私生子流落民間,皇族總不能在他手裏斷了根,所以他不會動我,可你覺得他會不會動你?”


    淩厲的長風陡然卷來,寧墨生黑色的戰袍在冷風中獵獵翻卷,好似猙獰的雄鷹,撕扯著墨色的羽翅,他的神色平靜,眼神卻淩厲無比。


    猛然的夜風讓之前急行而出了一身汗的許安達渾身一哆嗦,五千訓練有素的精兵在他身後,沒發出一絲聲響,這樣的寂靜讓他的心更是惶然。


    “靈睿王不必多言,我年事已高,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大誌,如今唯有盡心報答陛下的看重”許安達的猶疑不過數秒,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決斷:“多謝殿下能為下臣考慮,殿下的好意下臣銘記於心,但此刻救人要緊,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先去燕城。下臣也有一句肺腑之言奉勸殿下,往絡城,是千難萬險,一步踏錯,便可能萬劫不複,去燕城,將來的事情則是名正言順,殿下不要操之過急。”


    許安達這一番話字字真言,但寧墨生淩厲的劍眉還是不悅的蹙起,淡薄的月色下他眼角斜斜的看著許安達。


    男人的身後,是漆黑如墨的夜色,在他的鐵蹄之下,整個官道都在瑟瑟發抖,他仿佛能聽見體內血液沸騰的聲音,他緩緩牽起嘴角,聲音冷如冰霜:“聽說,許大人的妻兒一直在老家,絡城裏隻有一個老母親,而您的老母於半月前過世了,您申請丁憂的帖子剛遞到絡城,父皇就出發去秋獵了。大人倒是淡定的很,老母過世不悲痛,還一心為國。”


    許安達覺得一股濃烈的寒意瞬間侵入骨髓,一股極大的懼意沿著腳底板一路蔓延過全身,這個他一直小心翼翼維護的秘密,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就被他知曉了吧?


    但事實沒有讓他如願。


    寧墨生森冷的繼續說道:“父皇一定不知道,絡城裏留下的老母親,不過是將軍的乳母,而您真正的母親……”


    寧墨生突然停住話頭。


    “你把她怎麽樣了?”許安達壓抑聲音怒問。


    “許將軍侍母至孝,讓我感動,我怎麽會把她怎麽樣呢?不過是將她和您的妻兒都接到了穩妥的地方,以免她們受戰亂之苦!對了,夫人心係將軍,說天氣漸涼,還托我給您帶幾雙鞋襪。”


    寧墨生一示意,入木便上前,取下隨身的包袱遞給許安達懷裏。


    許安達雙手顫抖的打開,裏麵有幾雙針腳細密的襪子,在襪口處繡著一個安字,的確是自家夫人的習慣,他身子一晃,險些從馬上掉下來。


    “難為殿下百忙之中還惦記下臣家事!”他幾乎是一字一字咬牙說完這句話。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要與將軍合作,我必定要有拿得出手的籌碼,將軍與夫人伉儷情深,四十多歲還能再得幼女,真是羨煞旁人的好福氣。”寧墨生仿佛壓根沒有感應到她壓抑的怒氣,不緊不慢的說道。


    許安達想到剛剛開始學步的幼女,不由長歎口氣,他與夫人連生了三個兒子,一直想要個女兒不得,不料夫人四十三歲還能再度懷胎,終於如願得了個白胖閨女,如今這個幼女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已經會奶聲奶氣叫阿爹了。


    教他如何舍得啊!


    一個時辰後,五千騎兵已經飛馳在前往絡城的官道上了。


    身後,是越來越遠的燕城。


    翹首期盼的梁皇,恐怕是再也等不來想要的救兵了,也許能等到的,畢竟寧墨生還調了其他的軍隊去支援燕城,不過時間會要晚一點,到那時,禁軍跟燕城軍之間的戰鬥,應該已經塵埃落定了。


    兵部尚書蔡金倫是他的人,這個除了入青和入木,沒人知道。


    所以那次在如意酒家,他才在沒有預定的情況下,才會有蔡家的人前來退掉預定,所以他才有機會,仿製那一盒小小虎符,並在此次派上用場。


    他不由迴想起第一次見到梁皇。


    “你是白,白素素的孩子?”梁皇皺眉迴想了好一會,才將這個名字從遙遠的迴憶裏調動出來。


    “是,父親!”他低低的叫了一聲,一年豬狗不如的日子,幾十個日夜膽戰心驚的逃離,已經將他骨子裏的傲氣暫時的掩埋,他學會收斂鋒芒,伏小做低,引人垂憐。


    聽到這一聲稱謂,梁皇的眉毛跳了跳,見寧墨生沒有直接叫自己父皇,而是依照平民的方式叫了父親,心裏的抵觸稍稍消散,但還是直言不諱:“事情過去太多年了,我如何確定你真是我的孩子?”


    十三歲的寧墨生心底一涼,一路走來千難萬險,他也知道最後認親也許還會生波瀾,但真被眼前人這樣毫不避諱的問出時,心裏還是生了個巨大的空洞。


    這就是母親這些年來鬱鬱寡歡一直牽掛著的人嗎?


    他的容貌氣度都要遜於陳少君,他究竟有什麽好,讓母妃這麽多年死心塌地?


    他緩緩的擼起袖子,處於變聲期的聲音沙啞又尖銳:“母妃說,您這裏也有一模一樣的一顆痣,我與您容貌相似,您隻需細細看看便會知道。”


    梁皇其實早就發現眼前的少年跟自己七分相似的容貌,隻是當年,他語氣變軟,雖然精心偽裝,但仍可以讓人聽出其中的言不由衷:“既然是出嫁之前就已懷孕,你母妃是如何瞞過你父王的?”他記得自己安排好了一切,把路的指明了,事後安插的探子也確實迴稟親眼見到白素素喝下了府醫準備的虎狼之藥,從房內端出的血水一盆一盆。


    陳少君至死也是個陳國王子,梁皇問完後便覺得失言,自己才是他的父才對,不過尊口已開,他並不準備糾正。


    寧墨生靜默了許久,沒有等來梁皇的改口,心已經涼了個徹底,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情緒迴答:“母妃用了大量金銀買通了府醫,又讓府醫開了延遲生產的藥物,才瞞過了陳國上下。”


    竟然是那府醫兩頭收受好處,梁皇遲疑的看了寧墨生一眼,少年身姿挺拔,容貌清雋,一雙原本應當細心保養的手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想來被發現是個“野種”後,在陳國吃了不少的苦頭。


    “你母妃是怎麽跟你說我的?”梁皇問這話時,目光犀利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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