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客棧內暴虐的氣息,周天貴癱軟在地,冷汗頃刻間沾濕了他的衣衫,他驚恐的看向眼前的少年,嘴中不時吞咽起口水,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仿佛不是人類,而是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魔,冰涼的氣息讓他全身顫抖起來。


    “那我的同伴他們是否迴來過,你口中所說的那兩個仙人,他們現在又是身在何處?”杜文岑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平穩情緒後這才向店家問道。


    見杜文岑慢慢恢複成原來的模樣,周天貴暗自緩出一口濁氣,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說道:“那,那兩個人我並沒有看見,他們也沒有迴到客棧……至於那兩個神仙,我們最後才聽聞他們竟是太仙山的仙長,而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益州城,說是要去一個叫做羽山的地方!”


    “羽山嗎……”杜文岑眉頭微皺,緊緊握住雙拳輕聲自語道。


    “你們在清理城北廢墟的時候,是否發現了一塊青綠色的巨大石碑,它應該就在周府的範圍之內”沉思片刻後,杜文岑又接著問道。


    看著麵色凝重的杜文岑,周天貴疑惑的搖搖頭說道:“沒有,若是有那樣的石碑存在,在那麽空曠的地方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玉靈隱那家夥竟然還活著啊,嘿嘿……”微微一愣,隨即杜文岑嘴角掛起一絲冷笑,神情有些古怪的輕笑道,消失的石碑已經證明了一切。


    不過隨後杜文岑就陷入了沉默當中,他心中的不安並沒有消失,在自己與玉靈隱破解禁製之時,石偲很有可能與朱赤顏等人進行了一場惡鬥,但為什麽迴到益州城的隻有朱赤顏與神女玉璿,石偲等人現在又在哪裏?還有與自己交好的古萬春,他為什麽沒有與朱赤顏在一起……


    吐出一口濁氣,杜文岑決定不再去思考這些理不清頭緒的事情,現在他要去城北周府查探一番,因為在他心中最為忌憚的還是玉靈隱,在受到太一玄文禁製的反噬下還能活著,玉靈隱的道行修為實在是恐怖到了極點,而日後被這樣的一個怪物當成獵物,可不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告別了一臉淒苦的周天貴,杜文岑快步向城北周府走去,但當他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時,身前卻突然閃過一個白色的人影,一個身穿素衣的少年將他攔了下來。


    杜文岑微微一愣,他之前並沒有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他仿佛憑空出現一般,而且他身上隱約散發淩厲的劍氣,看樣子應該是一個修道者。


    見杜文岑狐疑的盯著自己,素衣少年尷尬的笑了起來,隨後有些歉意的說道:“嘿嘿,不好意思……不知道能否有勞這位兄弟帶我去城北的周府?”


    杜文岑有些搞不清楚素衣少年的來意,他皺起眉頭淡淡的說道:“你既然說了城北周府,那麽隻要向著北邊走便就能到達,還用我幫你帶路嗎?”


    “這,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我也是有苦衷的……小兄弟你別看我威風凜凜,氣度不凡,乃是修為高深的修道者,啊,不對!在你們凡人眼中,似乎被稱為仙人吧?啊哈哈!”素衣少年竟無恥的讚美起了自己,說到得意之處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咳咳,雖然我是如此的完美,但也並非無暇,唔……說起來人總會是有缺點的,所以像我這樣的存在,偶爾有些小缺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哈哈!”


    “……你到底想說什麽?”杜文岑麵色鐵青,雙眼瞪向素衣少年,聲音低沉的問道。


    “其實,其實我是個路癡!”素衣少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說什麽?”杜文岑瞪著雙眼看向素衣少年,此刻在他心中眼前這個人已經被劃為了怪人的行列當中,還是十分極品的那一種。


    有些難為情的摸著後腦勺,素衣少年尷尬的笑道:“因為是路癡,所以才會分辨不清楚方向,嘿嘿,我的方向感一向很弱的!”


    見杜文岑眉頭緊鎖,麵色十分怪異,素衣少年思索片刻後又急忙說道:“莫非你也是路癡,不知道城北在哪裏嗎?”


    再也忍受不住白癡一樣的素衣少年,杜文岑黑著臉怒聲說道:“……自然知道,我帶你去!”


    “真的嗎?這位兄弟你可真是位好心人啊,方才我也問過許多路人,但他們都無比的冷淡呢!誰說凡人仰慕修道者,我看這裏的凡人就根本不知道修道者的厲害!”見杜文岑同意帶自己去城北,素衣少年立刻歡唿雀躍,緊緊的跟在了杜文岑的身旁。


    “並非他們不仰慕修道者,而是鄙視你這樣的白癡……而且,我也不是什麽好心人,隻不過受不了你這隻蒼蠅嗡嗡亂叫而已,唔,真應該介紹訛獸給你認識,想必一定會十分的有趣,哈哈!”杜文岑心中邪惡的想到。


    但沒過多久,杜文岑就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雖然到城北的路途並不遙遠,但是麵對身旁的喋喋不休,杜文岑卻感覺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掐死身旁的討厭蒼蠅。


    “啊,這位兄弟你知道嗎,我在山上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人,而且周圍路人的衣著竟是如此華美,羨慕不已啊!”


    “還有山上的飯菜也不怎麽好吃,在我小時候還沒有修煉到辟穀,每天就隻能吃些果子果腹,終年不食肉滋味,無比淒慘啊!”


    “對了,兄弟你隻是凡人,又怎麽會知道辟穀是什麽境界呢?你可不要小瞧我,不是我資質不好,其實想要達到辟穀是很困難的事情!”


    “啊,對了,我還沒有介紹自己呢!哎,我在山上的時候每日就隻能跟那些猴子玩耍,所以總是沒有記性!”


    “咳咳,我的名字叫做和融,是劍重山的弟子,我可是很厲害的哦,哈哈!”和融拍打著杜文岑的肩膀,神色十分得意的笑道。


    “……劍重山,那是什麽地方?”杜文岑疑惑的問道,他並沒有聽說過。


    “什麽!你竟然不知道我劍重山的威名?”和融停下腳步,難以置信的看向杜文岑。


    但他隨即又釋然起來,然後麵帶笑意的說道:“不怪你,嘿嘿!看你的著裝應該隻是山野村夫吧?不知道我劍重山的威名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我們聊了這麽久……兄弟,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和融又慢步跟在杜文岑的身旁問道。


    “……我叫杜文岑,不過你口中的劍重山到底是什麽,我孤陋寡聞並不知曉”杜文岑淡淡的說道,他所知的修道門派也不過太清與古道,對於其餘的他並不了解。


    見杜文岑問自己,和融開心的笑道:“無妨,那我就詳細告訴你我們劍重山的威名!”


    “神州之上有四處修道之地,乃是太清宗、風城穀、古道宗,還有就是我們劍重山,雖然不如太清宗那樣的正統,但也是道門中不可忽視的中堅力量,因為我們劍重山是以劍入道,心法道術講究的便是攻擊,所以威力自然非比尋常,哈哈!”和融得意的笑道,劍重山雖然沒有太清宗的崇高地位,但是在道法上也是毫不遜色。


    看著和融背後的長劍,杜文岑點點頭,原來他身上散發而出的劍氣是因為修煉本門心法所致,怪不得和融總是給人一種隱約的壓迫感。


    見杜文岑一臉的若有所思,和融托著下巴想了想,隨即大方的說道:“我見杜兄你長相清秀,頗有我輩風範,若你想成為修道者,我倒是可以將你介紹入劍重山,找個師傅拜入山門也不枉美事一件,哈哈!”


    杜文岑苦笑著搖搖頭,這個和融雖然頗為招人厭煩,不過卻也是十分的熱情好心,屬於真性情。


    “多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過是山野村夫,隻喜歡賺些銀子,對於飄渺的修道卻是沒什麽興趣”杜文岑婉言拒絕道。


    和融本是隨口說說,見杜文岑拒絕心中雖然有些驚異,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依舊笑哈哈的對杜文岑說著自己在山上的日子。


    兩人就這樣向著城北走去,雖然和融有些聒噪,但聽著他口無遮攔的說著劍重山前輩高人的醜事,這一路上也就變的並不乏味,不時還惹得杜文岑捧腹大笑。


    “這座斷橋之後就是城北周府,但不知和兄你何為要到這裏,據我所知前些日子城北因為仙人除魔可是被毀的幹淨啊!”來到城北的斷橋處,杜文岑看著滿眼狼藉的周府問道。


    和融驚訝的環顧著四周,嘴中不時的讚歎起來,見杜文岑問自己,這才笑著說道:“哦,其實昨晚我是跟隨著妖魔才來到益州城的,不過那妖魔的速度極快,到了益州之後我便再也找不到它的蹤影,於是便想離開此地,但卻又聽聞城北因為太清宗的仙人降服妖魔而被摧毀,所以我便想來此處親眼目睹一下太清宗仙人的威力,嘿嘿!”


    杜文岑微微一愣,隨即玩味十足的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和融並不認同太清宗的修道者,他的目的應該是比較自己與他們之間的差距而已,所以才會想要來到城北,看這裏被摧毀的程度。


    見杜文岑表情古怪,和融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他自嘲的笑了笑,隨即對著杜文岑問道:“城北同樣也是杜兄的目的地吧,那你又是為什麽呢?”


    看著廢墟之上忙碌的人們,杜文岑笑著說道:“我也是十分敬仰太清宗的仙威,所以才想要到此處瞻仰仙人遺跡而已,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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