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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眼中哪裏還看得到唐加明,死力盯著江氏不放,等那老嫗跪地泥首再抬起頭來,看清老嫗滿是風霜落魄的臉龐,頃刻間就和記憶深處的臉重疊在一起,乍聽江氏指摘的短暫驚色過去,竟咯咯的露出笑來,越笑越大聲,迴蕩在隻有寥寥幾人的正堂裏,說不出的滲人。


    連等在外頭不曾走遠的安大爺聽了,都忍不住緊了緊衣領,更枉論滿腹猶疑的唐加明,聽著柳氏這管笑聲,一時竟不敢再將目光落在柳氏臉上。


    那老嫗卻是早得過敲打和吩咐的,吃柳氏癲狂笑聲一嚇,雖不敢再抬頭直視,卻把打好腹稿的話說了個囫圇,“好叫唐老太太知道,當年我家兒子就在杜府三爺身邊當差,我也跟著討了份管事媽媽的差事。


    唐老太太暗地裏使壞,把手伸到杜府三爺身邊,收買人的銀錢財物正是落在我手上。另外還買通了暗門子裏的鴇母,誆杜府三爺往暗門子裏作耍養外室,勾得杜府三爺一月裏倒有半個月都在外室那裏,可不就把身子底給掏空了……”


    三堂九巷也是做恩客生意的,但和暗門子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暗門子裏的女人使的手段才叫上不得台麵,三堂九巷用的藥是助興,暗門子裏用的藥就是催命的,杜府三爺本就是個男女通吃、葷素不忌的,一月裏半個月耗在暗門子出身的外室身上,本來八分身子底也叫掏成了兩分。


    又有柳氏恨杜府大爺海難丟了命不夠,瞧著東府還剩個杜府三爺,聽聞杜府三爺那些風流陣仗就惡向膽邊生,捏出條毒計要從女人身上害死杜府三爺,好叫東府徹底絕戶。


    偏杜府三爺是那副德性,身邊當差的也不靠譜,老嫗母子叫柳氏的人暗地勾搭上,還想著自家獻上個女人給杜府三爺,勾住人以後母子二人不得大把大把的得好處,等曉得對方是暗門子裏出來的已經晚了。


    騎虎難下隻得幫著杜府三爺瞞著家裏,他們這些身邊下人也是做慣這類欺上瞞下的勾當的,竟也沒叫彼時還在世大夫人和江氏發覺。


    直到杜府三爺死於馬上風,這事都沒暴出來,還是三房下人俱都遣散放出府後,老嫗的兒子別的不會,倒把杜府三爺的作派學了十成十,好財好物的出府,沒幾年過不下去了,老嫗又腆著臉上杜府打秋風。


    那時候陸念稚已是東府嗣子,全然當得東府大半個家的時候,聽門房報是原來三房放出去的管事媽媽,頭一迴念著杜府三爺生前臉麵打發了銀兩,等到第二迴第三迴就覺得不對來。


    好聲好氣放出去的舊仆,總不至於過得這樣落魄,他起了疑心,隨口吩咐明忠去查,查到老嫗兒子養的外室身上,就拔出蘿卜帶出泥,那外室和原來杜府三爺勾搭上的暗門子外室,原來竟是隔著道門一起做過皮肉生意的,等老嫗再找到杜府求救濟時,就將人扣了下來。


    陸念稚起心想套話,老嫗哪裏招架得住,竹筒倒豆子的全吐了出來,隻不知道當年收買她的是柳氏的人。


    柳氏敢做首尾自然收得幹淨,陸念稚一時查不出背後指使,到覺出唐家有異時就想起這老嫗,命明忠暗地裏關押起來,再到庫房一行撥開迷霧後,對這事的背後指使已有八成把握。


    如今領這老嫗來柳氏跟前指正,根本連詐都不用詐,單看柳氏的反應就知道沒跑了。


    柳氏不僅不辯白不否認,反倒指著老嫗利聲大笑,“我隻恨老天不開眼,怎麽沒把杜三爺的遺腹子也給氣死,倒叫你們東府留下一個嫡長孫又一個嫡次孫,還扶起個陸四爺來!”


    “你還真當我那三孫子的死全是你一手促成的?別太把自家當個人物!”江氏半點不氣,跟著柳氏笑起來,笑得卻是嗤聲連連,“牛不喝水你也不能強按頭。我扯出三孫子的死,是說給安大爺聽的,可不是真要和你扯這筆陳年舊帳。”


    安大爺聽這一耳朵,越是半藏半露就越是叫外頭人猜疑,何況老嫗一路造謠進來,不知多少雙眼睛看到了,轉頭又會有多少張嘴巴說出去,隻要叫人知道唐家老太太出手害過杜府三爺,也就夠了。


    至於這筆舊賬,江氏還真沒想過和柳氏算。


    如她所說,杜府三爺自家是顆滿是縫的蛋,就怪不得被蒼蠅叮,江氏原本對杜府三爺這個長歪了的孫子是又心痛又氣惱,等他死了帶著妻子也走了,留下嗷嗷待哺的杜振晟,還有一落地就得抹去女兒身的杜振熙,心中就隻剩下痛悔和厭惡了。


    杜府三爺的死一多半是自己作的。


    不僅是陳年舊帳,還是翻都懶得翻的爛賬。


    江氏不追究,兩句話倒說得兀自得意的柳氏神色又灰敗了幾分,才接著道,“有這一節在,小七再沒有娶唐家女的道理。恩然做主把瓷窯皇商的份額賠給你,我沒有二話。隻兩家親事對外如何說,就輪不到你唐家做主胡咧咧。”


    說著不再看柳氏,隻將目光落在唐加明身上,“好聚好散,左右兩家親事隻是口頭說定,莫說下定婚書連信物都不曾交換過。這事要怎麽了結才好看,我就等著看三少怎麽辦了。”


    她此時也顧不上歎息唐加佳,唯一圖的就是不能因此傷了杜振熙的名聲。


    唐加明豈會聽不明白,同樣不去看喉嚨咯咯響似哭似笑的柳氏,隻用力一閉眼,應承道,“杜老太太放心,是家妹配不上七少,也是家祖母無顏麵對杜府,這門親事我自會做主,和外頭說道清楚。”


    江氏不管他怎麽放這個風聲,此間事了半點都不想再多留在唐家,揚手扶住杜振熙,挺直腰板就出了正堂。


    杜仁和杜振熙服侍江氏離開唐家,正堂自有明忠料理老嫗、管事等後事,陸念稚停在正堂外,衝安大爺一抱手,“皇商競標的事,隻看你還願不願意和唐家搭夥,要是有什麽需要,還可來廬隱居找我。”


    安大爺杵在外頭早將心思轉了十幾轉,聞言半點不帶猶豫的點頭道,“既和唐家做了親家,我就沒有抽身的道理。年後競標,隻怕還有許多事要請教四爺。”


    他要是因著杜唐齷齪就轉頭不認這門親,或是解除兒女婚事,隻怕陸念稚更加看不上他,反正商人求利,買賣不在交情在,他與其丟了這頭去巴結另一頭,不如事事按著規矩大義來,隻要他自家不落下錯處,杜府和唐家都能照樣走動。


    無非是剛上手時人脈和門路艱難些,再難也是全握在自己手裏的股份,總有理順的一天。


    唯有一點不明白,“四爺,憑著我們倆的交情,您也好給我透個底,您肯讓出瓷窯皇商的事,究竟是個什麽成算?”


    他信陸念稚言出必行,絕不會拿虛話糊弄人,怕的就是陸念稚此時輕輕放過唐家,另外還有後手。


    陸念稚確實另有後手,卻和海禁有關聯,此時自然不會明白答複安大爺,隻無聲一笑,再一拱手就轉身離去。


    安大爺無法,轉頭看一眼正堂,想著大花廳還有男賓未散,後院裏的席麵久等不迴江氏和柳氏,這下走了一個剩下一個半瘋不瘋的迴去,又是一番熱鬧可折騰,尚在猶豫要不要留下幫著坐鎮,就見唐加明失魂落魄的跨出門檻。


    唐加明悵然一笑,對上安大爺的目光半句場麵話都說不出來。


    先是祖母恨錯了人,再有祖母曾出手害過杜振熙亡父,他原來兜著壓著的百般打算千般謹慎竟也成了個自以為是的笑話,如今就算捏著杜振熙的身世秘密,又有什麽資格和立場和杜振熙做交易。


    能保得和安小姐的親事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就連陸念稚“賠”出來的瓷窯皇商份額,就算能落在他手上,以後牽頭做主的也不會是他,而是安大爺是安家。


    他本還打算善待安小姐,將來等納進杜振熙後能兩廂和睦,如今……如今這樣的心思已經成空,往後還得一心將安小姐哄好了才是上策。


    何謂竹籃打水一場空,祖母真是以身試法,好好給他上了一課。


    他也不知道自己追出來,是想再看一眼早已遠走的杜振熙,還是想換上笑臉先把安大爺拉攏住。


    理智自然是傾向後者,唐加明臉上的笑容越發悵惘,好容易發出聲音,吐出的不過四個字,“嶽父大人……”


    安大爺心裏自有計較,曉得柳氏做下的事裏唐加明幹淨不了,但杜府隻做了斷不做糾纏,他的女兒又已經一顆芳心係在唐加明身上,他無論是為情還是為利,聽得這一聲嶽父,到底把神色放柔,張手拍了拍唐加明的肩,做出笑臉來,“上一輩的恩怨是上一輩的事,且算不到你頭上。


    四爺他們走了是他們的事,這定親宴還沒辦完,大花廳裏還有一眾賓客沒走,後頭另有女賓宴席,你給我打點起精神來,先把喜事辦完了再說別的事!”


    可不就是安大爺這話,要是連這唯一的喜事都再辦不好,唐家往後隻會更艱難。


    安家的關係決不能放。


    唐加明心神一凜,強打精神擠出個笑臉來,“杜老太太說的那事……”


    “你一個小輩,不好開這個口。”安大爺既然打定主意認這門親,就不是個瞻前顧後的,當機立斷道,“你妹妹和七少的親事黃了,對外怎麽個說法我會幫你料理,你先把你祖母送迴去,再去大花廳……”


    杜唐兩家的恩怨到底牽連不到安家頭上,轉口就幫著出起主意,鋪排起後路來。


    唐加明心頭一定,才剛鬆了口氣,就聽身後一聲驚唿。


    正堂一旁的耳房門扇讓人從裏頭猛地拉開,唐加佳的大丫鬟跌跌撞撞的跑出門來,顧不上安大爺在場,拉著唐加明險些哭出聲來,“三少,三少你快去看看小姐,小姐、小姐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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