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當心腳下!”婢子及時扶住了慧文長公主。


    “本宮有些不適……”慧文長公主開了個話頭。


    湯圓瞪著眼裝傻,就是不說安排房間給她休息這話。


    八寶不知從哪兒蹦了出來,開口更是奇葩:“來人呐,長公主身體不適,送長公主迴府!”


    慧文長公主心底暗恨,手上不著痕跡地捏了一下扶著自己的婢女,婢女會意:“我家公主體弱,能否先安排一個房間給公主休息會兒?”


    八寶搖頭:“王府下人不多,房間也少。唯一空閑的柴房昨夜不知怎麽還起火了,所以沒房間了。


    ”


    慧文長公主一口氣憋在心頭,整個赤雲騎都能住進來,還說王府房間少?


    八寶鍥而不舍奉勸:“長公主,要不您還是迴府吧?”


    慧文長公主扶了扶自己的頭,麵上依然好教養地帶著一抹笑:“本宮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我們繼續走吧,給郡主看病重要。”


    到了君兮的閨房,那刺鼻的藥味愣是熏得慧文長公主和敬安沒敢進屋。


    湯圓領著大祭司進屋。


    大祭司四下打量了這堆滿了連城寶物的屋子一眼,視線最後落到了床帳之後的那道人影。


    “本座奉命來看看郡主的傷勢。”她步子極懶地邁了過去。


    七喜和一個麵生的婢女守在君兮床頭,見她走來,皆是微微屈膝以示行禮。


    “將床帳拉開。”大祭司命令道。


    “太醫說了,郡主傷勢重,不能見風。”七喜道。


    “我說,拉開。”那魅惑的眸子掃向七喜,不怒自威。


    七喜沒動,反倒是另一個麵生的婢女挽起了床帳。


    七喜眸子大睜,有幾分怒意。


    大祭司頗為滿意地看了那個婢女一眼,細白的柔荑輕輕搭在了她肩上:“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目光緩緩移到了床上,視線裏昏睡的人,臉色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但容貌依然傾城,她脆弱得,像是午夜極致綻放後即將凋謝的曇花。


    大祭司伸手想撫上她的臉,被七喜攔住。


    她眼底的警告很明顯了。


    湯圓說:“大祭司,我家郡主怎麽樣了?她到現在都沒醒來過。”


    大祭司意味不明地看了湯圓一眼,說:“她馬上就會醒來了。”


    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做工極為精美的小盒子,她笑意盈盈遞給了那個麵生的婢女,嗓音魅惑地道:“好孩子,把裏麵的金丹兌水化給你家郡主喝了。”


    湯圓八寶七喜皆是一臉緊張,那個婢女結果錦盒問:“這金丹真能治好郡主嗎?”


    大祭司笑著答道:“自然。”


    婢女又看了一眼等著她的湯圓等人,似乎有些猶豫:“我……等太醫看過之後再給郡主吃吧。”


    “你們是在懷疑禦賜之物?”大祭司撥弄了一下手上的金鈴鐺。


    這個罪名太大,她們擔當不起。


    婢女揭開了錦盒的蓋子,看著裏麵金燦燦的丹藥,猶豫幾番,還是去到了水來。


    金丹在水裏化開,變成黑沉沉一杯水。


    “給她喝下!”大祭司沉喝。


    七喜八寶站不住了,紛紛擋在床前:“你到底是拿的什麽東西給我家郡主喝?”


    大祭司臉上笑意不減,“自然是讓她醒來的東西!”見那名婢女不知所措,她幹脆自己奪過了那碗黑色的藥汁,素手一揮,七喜八寶都動彈不得了。


    靠近床頭的時候,她嘴角笑意擴大。


    仿佛是身後長了眼睛一般,出手如閃電,一把截住了那砸向她的一根……狼牙棒,眼尾微翹:“我就知道……”


    那名女子還在努力試圖掙脫被大祭司截住的手腕,大祭司唇角不屑地勾起:“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呃!”


    女子手腕一鬆,狼牙棒非但沒有直接掉下來,還更用力地砸在了大祭司頭上,顯然是用內力驅使的。


    大祭司被砸的頭暈眼花,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女子撈起狼牙棒,又猛敲了兩記,大祭司手上的藥碗一傾,灑了幾滴藥汁在女子手背上,女子手背上瞬間冒起了青煙,還發出滋滋的響聲。


    大祭司幾乎是瞬間靈台清明了,透視一般的目光落到了女子身上:“你才是君兮?”


    君兮來不及去想大祭司是怎麽發現自己身份的,王府地麵突然一陣劇烈的抖動,地底下傳出了叫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


    君兮瞳孔一縮,父王!


    大祭司眼底則滿是狂熱。


    她劈手就要來抓君兮,君兮怎麽可能站著給她抓,當即旋身躲過。


    大祭司幹脆把整個藥碗都扔向了君兮,方才被藥汁沾到的手背現在都還隱隱作痛,君兮自然不會傻到讓那藥汁灑到自己身上來。


    “人呐,為什麽總是要嚐些苦頭了才會學乖呢……”大祭司輕挑一笑。


    君兮都沒看清她是怎麽移動的,大祭司人就已經到了自己跟前,她的麵紗幾乎要觸到她的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她身上那股甜膩的熏香讓君兮分外不適,仰身就要後退,卻被大祭司手中的金紗纏住了腰身。


    “就這麽點本事,還想跟我較量?”大祭司臉上的笑是不屑的,卻帶著嗜血。


    “吼——”地麵震動得更加厲害了,整個房屋像是要坍塌一樣,那地底下發出的吼叫卻令人毛骨悚然。


    屋子外,敬安和慧文長公主這樣兩個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的人,也是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


    “這是地陷了嗎?”伺候慧文長公主的婢女驚慌失措道。


    “不知道啊,那是什麽野獸在叫……”


    慧文長公主神色在那一瞬間倒是極為沉靜,她突然拎起裙擺就跑。身後的婢女急的大叫讓等等她,慧文長公主也置若罔聞。


    敬安一看慧文長公主那架勢,想到地陷時得找個空曠的地兒,也顧不得藏拙了,腳尖兒一點,掠向了空曠的地方,一手輕功出神入化。


    整個王府一時間雞飛狗跳,赤雲騎的人倒是極為鎮定地往內院趕,還沒見院門呢,半麵院牆就直接飛出來了。


    被君兮一掌給劈飛的。


    嫵媚得跟個蛇妖似的大祭司,麵紗被打掉了,梳得一絲不苟的牛角發髻也散了,漂亮的臉上還有一個帶血的牙印兒,整個人狼狽到不行。


    君兮呸呸往地上吐了半天,苦著臉道:“你臉上沒毒吧?”


    大祭司眼神一厲,喝道:“找死!”


    她五指呈鷹爪狀朝君兮抓去,君兮身子後仰躲過這一爪子,大祭司眼底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精光,袖子一抖,幾隻毒蠍就落了出來。


    “郡主,當心!”情急之下,八寶就這麽喊了出來。


    還沒飛遠的敬安聽見八寶這一聲喊,眯著眼看了過來。


    適逢七喜抱著君兮的那個貼了人皮麵具的替身出來,房門又因為地麵不斷顫動,門框塌了下來,七喜咬著牙抽出自己的佩劍抵住了塌下來的房門。


    她看著玲瓏嬌俏,臂力卻不是一般的大,一隻手竟然就撐起了塌下來的房門,赤雲騎的人也趕過來幫忙,總算的把那個君兮給救出去了。


    敬安眉峰一蹙,大祭司沒理由突然跟一個王府武婢大打出手才對。聽八寶那一喊,他本以為那婢子就是君兮,可是看到七喜那麽護著那個不省人事的“郡主”,他又有些不確定。


    君兮早在八寶喊那一嗓子之前就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了,那些毒蠍肯定是有毒的,躲避也根本來不及。


    情急之下,她幹脆用內力震開,許是太惡心那些東西,內力如開閘的洪水般以君兮為圓心向四周鋪卷而去。


    青岡石地磚層層龜裂,毒蠍被震成粉末,大祭司竟然也被震得趔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般看向君兮,“噗”地吐出一口血來,“怎麽可能……你……”


    敬安一見勢頭不對,就飛升掠了過來,一把扶住大祭司。


    眼神瞥向君兮,隱晦莫測,他突然一甩手中的拂塵,喝道:“來人呐!把這個膽敢刺殺大祭司的刺客拿下!”


    敬安這一嗓子裏參雜了內力,一早守在王府外的禦林軍得到指令就要進府,被赤雲騎纏住。


    “公公這是何意?我家郡主重傷未愈,您就帶著禦林軍來抄府了嗎?還是這就是皇上的旨意?”墨姨銀槍在握,一身從戰場上曆練出來的煞氣一出,倒是鎮住了那些試圖攻進王府的禦林軍。


    敬安皮笑肉不笑:“將軍這可誤會咱家了!大祭司親臨王府給郡主宋金丹,如今被王府婢女所傷,這話傳到陛下耳朵裏,不好說的是您呐!”


    墨姨雖然事先不知君兮找了個替身的事,但見君兮用內力震傷大祭司就明白了過來。


    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帶走真正的君兮。


    今日之事本就存在諸多疑點。


    且不說皇帝怎麽會突然讓大祭司前來,光是慧文長公主也來王府就令人深思了。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


    銀槍重重往地上一拄,墨姨怒喝:“真當鎮北王府無人了麽?便是王爺故去多年,便是世子遠赴北地征戰,隻要我赤雲騎還在京城一天,今日你就休想帶走王府任何一個下人!”


    這鏗鏘有力的一句話,說得赤雲騎血性上來了,一個個都怒目圓睜,反倒是禦林軍自覺理虧,一個個都舉步維諾起來。


    “吼——”


    愈發清晰的一聲嘶吼,喝著女子的驚叫聲從書房那邊傳來。


    “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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