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酒看著他們匆匆離開的身影,爾後才又低頭看了眼還在懷中昏睡的人。他喚過闌珊,將人抱進了屋。


    庭凜也跟在他們的身後,瞧見不由得問了句:“怎麽不見朱砂和南償?”


    “估計還在姬臨淵的手上。”沽酒將人放在床麵後,便轉身將帷帳層層放下,“闌珊,你先給姑娘換身衣裳。”


    沈梨被他用被褥裹著抱過來的,隻露出了一雙閉著的眉眼。


    闌珊應了聲,撩開帷帳鑽進了床榻之中。


    “你先在這兒看著,我去前院看下。”沽酒又扭頭同庭凜交代著。


    庭凜有些怕的抖了抖身子:“要是萬一姬臨淵來了該怎麽辦?我可打不過他。”


    “他在前麵和侯爺周旋,沒空來這兒,再說,我剛才已經讓暗衛將這兒給圍住了。他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飛不進來。”沽酒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低沉,帶著幾分殺氣,“你在這兒守著便是。”


    沈安帶著沈裕和沈闌趕到大堂的時候,那人正坐在堂中喝茶,修長白淨的手指同茶盞交相輝映,一派閑適。而沈祁則被他五花大綁著丟在地上,就連嘴也被姬以羨用一團布給堵住了。


    瞧見沈安幾人,沈祁喉嚨中不由得發出嗚嗚的聲音來。


    沈安忍著一肚子的火氣,冷聲看向正悠閑地人:“王爺這是何意?”


    “本王以為侯爺明白的。”姬以羨懶洋洋的開口,一旁的熾夜從容不迫的將腰間懸著的佩劍抽出來,對準了沈祁的喉嚨。


    沈安頗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但更多的還是惱怒。


    他活了這般久,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堂而皇之的登門入室威脅。


    隻是沈安也清楚,就算今兒姬以羨這般放肆,他也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管是瞧在他的身份上,又或是沈梨的麵子上,他深吸了一口氣,摒退了想要拔劍上前同姬以羨好生理論的沈裕,慢聲道:“沈某的確不知王爺這般大張旗鼓的闖我侯府所謂何事。”


    “侯爺若是記性不好,本王倒也不介意提點侯爺一二。”姬以羨說著,便意有所指的低頭看向正躺在地麵上的沈祁,“若是有人欲要奪……”


    不等姬以羨說完,半掩的門便被人從外一腳踹開,接著一個眉目鮮活,皎皎如玉的少年郎提著長槍,如疾風般的跑了進來,紅纓隨風垂下,他氣勢凜冽的站在那,長槍一指:“閉嘴!”


    “退下!”沈安的聲音與之同時響起。


    被莫名吼了一聲的沈闌,扭頭委屈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可卻依舊不死心的說道:“父親,您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


    “哦?本王有多過分?”姬以羨挑眉瞧著他,“侯爺,不若您說說看?”


    沈安強壓著怒氣,朝姬以羨拱手:“還請王爺息怒,此事是犬子無禮了。”


    “本王今兒來,並非是為了同沈小公子逞一時之勇。”姬以羨將眼神從沈闌的身上移開,而是看向了還被丟在地麵上額沈祁,“隻是想同侯爺要一說法而已。”


    “畢竟長兄如父,沈五公子作為侯爺的幼弟,本王想,或許這事侯爺能給本王一個交代。”


    沈闌還想開口,卻被沈闌一把從後麵捂住了嘴,他的手臂用了力,便在沈安的默許下,將人直接給拖出了屋。


    沈安聽見這話,真的是覺得這人可真會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若非他先動手,他又如何會派沈祁過去,可這些話又不能說出來。


    雖說這是他的府邸,難保沒有其他人安插進來的細作。


    “王爺可能是誤會了。”沈安覺得這事大概他們也隻能吃一個啞巴虧,便態度誠懇的拱手,“許是舍弟找錯了地,誤打誤撞的闖了王爺的府邸。”


    姬以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得沈裕覺得身後寒毛陡立,才聽見上麵那人,譏誚的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沈祁:“是嗎?那日後沈五公子可得將眼睛擦亮些,畢竟本王不是每次都這麽有興致親自將人送上門的。”


    沈安麵色不改:“沈某明白了。”


    姬以羨沒在為難,他順勢起了身,朝著沈安走去。


    沈安身子往後一退,避了避,在姬以羨從他身邊走過的那一霎,姬以羨的聲音倒是準確無誤的鑽了他的耳中:“其實侯爺大可不必這般客氣的,畢竟按照規矩來說,本王還得喚侯爺一聲嶽父的。”


    聽見這話時,沈安一愣,沒有想到這人會這般不要臉皮。


    他憤然轉身,也隻來得及瞧見他帶人離去的背影,沈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如今也算是明白沈闌為什麽會這般暴躁如雷了?


    因為換成他,他也恨不得能一刀劈過去!


    真是,什麽玩意兒!


    上午姬以羨帶人強硬的闖了侯府,午時過後,宮中便來了人傳召沈安進宮。


    見著內侍的時候,沈安的手指不自覺的摩挲在一起,麵色如常的領旨謝恩之後,換了身衣裳,便急急忙忙的隨著內侍進了宮。


    沈安進宮的時候,沈梨恰好醒來。


    她一醒來就瞧見了蹲在她床榻邊雙眼都哭得腫起來的闌珊。


    沈梨愣愣的同闌珊對視了好一會兒,這才讓闌珊將她給扶了起來,她神色倦怠的靠在迎枕上:“我怎麽會在這兒?”


    “郡主。”闌珊喊了句,隨即又開始伏在床邊上抽咽,淚珠子就從她的眼角不斷地滑下來。


    沈梨被闌珊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又給弄得一愣,她伸手不自在的在她眼前揮了揮:“你怎麽了?哭什麽?”


    “郡主。”沈梨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闌珊瞧著沈梨這般天真好奇的模樣,心中那是止不住的酸澀,她看向沈梨的目光也不自覺地帶上了憐惜和心疼。


    沈梨抿了抿唇,低頭瞧著自己身上看了眼,就算是被衣裳遮了,她還是眼尖的瞧見掩在衣裳底下的一枚紅印,而如今她身上所穿的衣物清清爽爽,也長度也適宜,想來是闌珊替她換過衣衫了。


    她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闌珊這個反應倒也是正常的,不過唯一好的是,她沒有將衛卿來招惹來,要不然她今兒真是可以將命給交代了。


    沈梨拉住了闌珊,拍了拍她的手:“此事,你勿要外傳,明白嗎?”


    “可郡主您的清白……”闌珊聽著心中頓然不是滋味,這一著急說話時便也帶著有些口無遮攔。


    沈梨沒有解釋,隻是瞧著闌珊一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公主那……”闌珊剛開了一個頭,就被沈梨微笑著打斷。


    “此事,你便當做不知,明白嗎?”


    闌珊唿吸緊迫起來,在沈梨冷冷淡淡的目光下,也隻能不情不願的頷首,算是應承了這事。


    沈梨將被褥掀開下了床:“我是怎麽迴來的?”


    “沽酒大人將您給抱迴來的。”闌珊垂著頭跟在她的身後。


    沈梨腳步一頓,偏頭看向冷冷清清的外間:“那他人了?”


    “奴婢不知道,隻聽說好像是有些事,沽酒大人也跟著過去了。”闌珊說得倒也是實話,她便沽酒叫來的時候,沈安幾人已經走了,隻留下她和庭凜兩人守在這兒,“奴婢還模模糊糊聽見了一個名字,許是同他有關。”


    沈梨應了聲,示意闌珊繼續說。


    闌珊仔細迴想了下,才道:“叫什麽……臨淵。”


    沈梨換好衣裳跑到大堂的時候,隻見到了被沈澈攙扶起來的沈祁。他正扶著沈祁慢慢的往外走去。


    沈梨站在原地瞧了一會兒,緊接著就小跑上前,站在了沈祁的另一邊。


    她暗自將人打量了一圈後,眼尖的看見了手腕上被繩子勒出的紅痕,不算淺的印子,她又想到今兒姬以羨來過這兒。


    在沈祁看過來的刹那,沈梨先發製人的開了口:“是你將我帶迴來的?”


    “不是。”沈祁站直了身子微微笑道,“是我,將你從那狼口虎穴中給搶迴來的!你若還在他那呆著,你的名聲和閨譽還要不要了!”


    “還有,此事你也將蘇家那小子給嚇得夠嗆的,一會兒你記得遣人過去給他報個平安,免得人老是惦念著。”


    接著,沈祁又婆婆媽媽的說了一大堆叮囑的話。


    沈梨心不在焉的應著,最後在沈祁要鬆口氣的時候,沈梨卻突然問道:“我聽蘇燼說,父親有意要撮合我同他?”


    這事他們也不曾聽說過,是以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才極有默契的搖頭。


    沈梨懸在喉嚨眼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鬆一口氣:“那就好。”


    “其實吧,我覺得蘇燼也不錯,你們二人知根知底的,倒是比讓你嫁給雲衡他們幾個要好些。”沈祁琢磨著開口,隨後見著沈梨臉色不太好,又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不過你放心,你還沒那麽快定下來。”


    “畢竟大哥中意蘇家的那小子,可你娘親中意的卻是南王殿下。”


    一聽,沈梨便又覺得頭疼。


    光是一個蘇燼都夠那家夥抱著醋缸狂飲了,若再加一個衛硯……沈梨想著,很想伸手去揉揉她的腰,可手剛一伸出去,又想起地點有些不合時宜,便又重新無力的垂下,縮在了袖子中。


    沈祁和沈澈自然是沒有錯過沈梨臉上變幻的神色。


    沈澈對他們之間的知之不多,不太好開口,不過沈祁就不一樣了,他眼睛一眯,透出了幾分殺起來:“沈梨我告訴你,你最好將你那些心思給收一收!”


    自知理虧的沈梨隻默默地看了沈祁一眼,就連招唿都沒打,帶著闌珊徑直便走了。


    留下沈祁在後麵氣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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