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林看了看自己油乎乎的爪子,“嘿嘿”一笑,“明人不說暗話,你不是已經認出我是姑娘了嗎?”


    “那方才小姐不是否認了嗎?”燕淩月端起水杯,抿了口水,“既然明人不說暗話,那小姐就說說找我到底所為何事吧。”


    大大咧咧的塞林,破天荒的害羞了起來,攪著手指道,“我就是有點小事想請你幫個忙。”


    燕淩月挑了挑眉。


    塞林問,“段明鴻段少將軍,九皇子妃應該知道吧?”


    燕淩月點頭。


    塞林道,“是這樣的,我覺得段少將軍很英勇,是個大英雄,我很喜歡段少將軍。”


    “然後呢?”燕淩月眨了眨眼,“喜歡就去追,就去表白。找我有什麽用?”


    塞林一聽,急了,“當然有用!我喜歡段少將軍,但段少將軍喜歡你呀。你都已經成親了,和段少將軍根本就沒有可能了,我希望你有機會了能勸勸段少將軍,讓他能對你死心……”


    聽著小姑娘越說越離譜,燕淩月直接開口打斷了她,“很抱歉,我無能為力。”


    “你可以的,”塞林忙道,“你隻要找段少將軍談一談就可以了。”


    燕淩月無奈到極點,反而笑了,“首先,我和段少將軍壓根就沒見過幾次麵,他也從未向我表白過心跡,我根本不知道段少將軍喜歡我。其次,就算我知道段少將軍的心意,但段少將軍喜歡誰,完全是他個人的私事,我們誰都無權幹涉。所以,我真的無能為力。”話落,燕淩月起身就準備離開。


    開玩笑!居然讓她去找段少將軍談一談,且不說段少將軍從未說過喜歡她,更何況人家一向恪守本分,從未對她有過什麽越軌的行為,她有什麽理由去找人家?她是那麽自作多情的人嗎?她腦子又沒抽瘋!


    就在燕淩月即將拉開房門的那一刹那,還是被塞林給拽住了袖子。


    看著塞林油乎乎的爪子扯著她的衣袖,燕淩月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明知道燕淩月在嫌棄她油膩的手,塞林非但沒鬆開,反而拽的更緊了,“說,你到底幫不幫?”


    塞林的糾纏,讓燕淩月有些不高興了,“鬆手!”


    塞林搖著頭,威脅她道,“你要是不幫我,從今天開始我就纏著你了,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見過無賴的,沒見過這麽無賴的!燕淩月吐了口悶氣,使勁將袖子從塞林的手中抽了出來,“隻要有本事跟,那你就跟唄。”


    燕淩月拉開了房門,看也沒看塞林,大步走出了雅間。


    正秉著唿吸,全神貫注地偷聽雅間內動靜的張玉,差點沒被嚇癱。


    “夫、夫人,等等我,”張玉一晃神的功夫,燕淩月已經在下台階了。讓張玉搞不明白的是,塞林居然也跟在他們皇子妃的身後。


    張玉看了李嬤嬤一眼。


    李嬤嬤聳了聳肩,表示她也不清楚狀況。


    兩人慌裏慌張的跟著燕淩月和塞林出了溢香酒樓。


    “走,迴宮,”燕淩月吩咐了一聲,徑直上了馬車。


    讓張玉和李嬤嬤驚訝的是,塞林竟然也跟著爬上了馬車。更重要的是,他們皇子妃居然沒阻攔。


    張玉和李嬤嬤對視一眼,隻能也跟著爬上了馬車。


    馬夫揚鞭一揮,馬車緩緩出發了。


    馬車內。


    塞林見燕淩月閉著雙眼,也不搭理她,頓時有些心虛了,“你確定要帶著我進宮?”


    燕淩月“嗯”了一聲。


    塞林猛地提高了音量,“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居然敢帶著我進宮?”


    燕淩月掏了掏耳朵,睜開雙眼,白了塞林一眼,“你敢進,我為什麽不敢帶?”


    塞林一噎。


    燕淩月靠著車壁,看向了窗外。


    馬車拐了一個彎,逐漸駛離了鬧市。望著越來越窄的街道,燕淩月正準備闔上車窗簾的時候,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闖進了她的視線。


    “雅青姐?”燕淩月心底一震,猛地坐直了身上。再望過去的時候,隻見那個女子提著籃子拐進了一處小巷內。


    “停、停車!”燕淩月拍打著車廂,急忙喊停。


    伴隨著“籲”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李嬤嬤腦袋探進了馬車內,“怎麽了?小姐。”


    滿腦子都是白雅青的燕淩月,顧不得和李嬤嬤說話,跳下馬車,向那條小巷子奔去。


    眼看著自家小姐跑遠了,不明所以的李嬤嬤慌了,緊隨著燕淩月也向那條巷子跑去。


    看到這一幕的張玉,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跳下了馬車,跟上了李嬤嬤。


    眨眼間,馬車上就隻剩下馬夫和塞林了。


    跑進巷子裏的燕淩月,緊跟著那道身影拐了兩道彎後,卻莫名地被繞進了一個死胡同內。


    “人呢?”燕淩月後退了兩步,看著空無一人的巷子,頭劇烈地疼痛了起來。雖然小半年未見了,但她幾乎可以肯定,方才那個提著籃子的女子就是她的雅青姐。


    白雅青,她哥哥的未婚妻。若北燕沒覆滅,現如今白雅青怕是已經嫁給她的哥哥,成為北燕的太子妃了吧。隻可惜,北燕不複存在了。她哥哥也在戰亂中喪命了。一直將情緒隱藏的很好的燕淩月,瞬間淚流滿麵。


    直到李嬤嬤走近,將她攬進了懷裏。


    “夫人,夫人!”跟在最後麵的張玉,被複雜的巷子繞昏了頭,“李嬤嬤?你們在哪呢?”


    張玉的聲音,穿過巷子,清晰地傳進了李嬤嬤和燕淩月的耳中。


    “好了,小姐,別哭了,要被張玉看見,指不定該怎麽想了,”李嬤嬤拍了拍燕淩月的後背。


    即便心裏再難受,一心想要複仇的燕淩月,還是理智占了上風。當即從李嬤嬤的懷裏退了出來,擦了擦眼淚,又吸了吸鼻子。等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和李嬤嬤一起,尋著張玉的聲音找了過去。


    此時的張玉,急得滿頭大汗。在看燕淩月的那一刻,提著的那顆心總算落了地。


    “皇子妃呦,你是想嚇死奴才嗎?怎麽就一聲不吭地跑了呢?”張玉墊著腳,望了望燕淩月的身後,“皇子妃是看到熟人了嗎?”


    燕淩月壓下心間的難受,扯了扯嘴角,“以為碰到了熟人,沒想到認錯人了。”


    “馬車還在街道上停著呢,咱們趕緊出去吧,”燕淩月勾了勾唇,轉身向巷子外走去。


    就在燕淩月,李嬤嬤還有張玉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時,那個提著籃子的女子悄悄地從那條死胡同旁邊的一口大缸裏爬了出來……


    待燕淩月迴到馬車旁時,才發現塞林已經不見了。


    “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公子呢?”燕淩月問馬夫道。


    “不是在車內嗎?”馬夫抓了抓頭發,探進馬車內看了看。望著空無一人的馬車,傻眼了,“這這……奴才壓根就沒看到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啊。”


    “看樣子還會點功夫,”燕淩月挑了挑眉,在李嬤嬤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本就是萍水相逢,既然人都走了,那她也沒必要再揪著不放。


    馬車再次出發,燕淩月的心情終究還是變得沉重了起來。那個提著籃子的女子,真的是白雅青嗎?


    如果是白雅青的話,那她怎麽會出現在大周的皇城呢?北燕雖然沒有了,但北燕的地盤還是存在的,隻不過被周王改了名字,變成了大周的城池,燕城。


    而且聽周子鈺說,周王雖然屠了北燕皇室,但並沒有為難北燕的官員。對於主動投降的,還委以重任了。白雅青身為北燕丞相的女兒,再不濟也會衣食無憂的,肯定不會到處流浪。


    或許,是她看錯了?燕淩月按了按眉心,感覺腦子裏一團亂麻。現在的她,有些急躁了。因為她對報仇,毫無頭緒。空有一腔抱負的她,卻沒有絲毫的能力。


    馬車距離皇宮越來越近,知道燕淩月出宮了的周子鈺,早早地就在宮門口等候自家媳婦兒了。


    馬夫駕著馬車一出現,周子鈺就奔到了跟前,“月、月兒。”


    聽著周子鈺雀躍的唿喊聲,燕淩月吐了口濁氣,調整好情緒以後,掀開了車窗簾,“不是上朝去了嗎?這會兒不忙了?”


    周子鈺向燕淩月伸出了手,“早就下朝了。子鈺就是跟著父王旁聽,哪有什麽可忙的。”


    燕淩月順著周子鈺的手,跳下了馬車。


    “你、你們先迴去吧,子鈺要和月兒一起散散步,”周子鈺向張玉揮了揮手,就拉著燕淩月步行進了宮。


    “月、月兒,去見那個情敵了?”猶豫了半響,周子鈺還是問出了口。


    燕淩月點了點頭,並未過多的解釋。


    周子鈺看在眼中,還以為她生氣了,“不、不要吃醋,除了月兒,子鈺誰都不喜歡。”


    看著周子鈺一臉焦急的模樣,燕淩月心頭的烏雲忽然就散開了。她能告訴周子鈺,這個“情敵”的目標其實是段明鴻嗎?


    塞林因為段明鴻視她為情敵,可她又不喜歡段明鴻,在她的心目中,塞林可算不上她的情敵。


    她的相公是周子鈺,隻有對周子鈺有想法的女子才算是她的情敵。例如段念雲?例如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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