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淩月隻是感慨,媳婦兒到底是外人。從表麵上看,蕭王後對她好的不行,可實際上呢,若真對她好的話,還會這麽放任秀川嗎?蕭王後分明是想利用秀川來牽製她。


    蕭王後知道周子鈺聽她的話,擔心自家兒子會受人擺布的蕭王後,想通過秀川來掌握明含軒內的消息,同時也是為了警戒燕淩月,她可以讓燕淩月得周子鈺的獨寵,同樣的,也可以往周子鈺身邊塞別的女人。


    看起來視子如命,毫無傷害力的蕭王後,能在人吃人的後宮裏坐穩王後寶座,怎麽可能真的像表麵上那般毫無傷害力。


    原本還在糾結要不要去向蕭王後請安的燕淩月,被秀川這麽一折騰,也沒有了興致。就在這時,看到張玉一臉出神地從走廊拐角處走了出來。


    要知道張玉一向都是精神抖擻的,燕淩月頓覺好奇了,突然出聲喊道,“張玉!”


    張玉渾身一抖,一張紙從手中滑落。


    夏碧快速地拾了起來,結果打開一看,原來是昨天由侍衛送來的那張“戰書”,夏碧將其呈給了燕淩月。


    燕淩月挑了挑眉,看向了張玉,“你這是打算替你們家九皇子看看我的那位情敵?”


    “沒、沒有,”被逮住的張玉,心虛了,忙道,“奴才隻是好奇,到底是誰那麽大膽,竟敢公然挑釁我們九皇子妃。”


    “真的特別好奇嗎?”燕淩月問。


    張玉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燕淩月笑了,“那行,等會兒咱們就一起去溢香酒樓走一趟。”


    呃……張玉傻眼了。


    燕淩月笑吟吟地從張玉身邊走過,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幸虧由你提醒,要不然我都忘了這茬了。”


    張玉吞了口唾沫。早上他們爺出去前,再三叮囑他,一定要看著九皇子妃,不能讓她去赴約。現在倒好,他反而成了助手了。


    張玉急忙跟上了燕淩月,“皇子妃,萬萬不可啊。您現在身份尊貴著呢,哪能隨隨便便就赴一個無名小卒的約。再說了,這可是出宮,萬一途中遇到什麽危險呢,奴才就是一百個腦袋也不夠九皇子砍呐。”


    燕淩月努了努嘴,狀似思考了片刻,道,“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帶上你吧!”


    張玉的一張小白臉皺成了苦瓜。感情之前,他們皇子妃還沒打算帶上他啊。


    有史以來,張玉第一次出宮,心驚膽戰的。還特意安排了一個隱衛暗中保護燕淩月。畢竟之前燕淩月三番兩次遇到刺客,張玉可不想這一趟出宮,再出點什麽事。


    燕淩月到達客棧時,時間還早,她就找了個二樓臨窗的位置,要了壺茶。然而茶剛上,就有小二過來傳話說,有位小公子在天字一號雅間等她。


    想到昨天傳信給侍衛的也是一位小公子,燕淩月直接就跟著小二來到了天字一號雅間。她倒要看看這位小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在小二推開雅間門前,她特意挺直了腰背。沒想到的是,入目竟看到一個消瘦的側影,正對著一大桌子飯菜狼吞虎咽。


    看的燕淩月愣了愣。


    張玉和李嬤嬤也是一愣。


    這位小公子,其實就是偷溜出來的南疆的塞林公主。


    塞林聽到動靜,先扭頭看了燕淩月一眼,緊接著卻對小二豎起了大拇指,“溢香酒樓不愧被譽為皇城第一酒樓,飯菜就是美味。”


    聽到誇獎的小二,樂了,對燕淩月道,“就是這位小公子有請夫人。”


    自成親以後,燕淩月就將頭發綰了起來,所以小二自然稱她為夫人。


    燕淩月“嗯”了一聲,徑直走到了塞林的對麵坐了下來。


    小二幫燕淩月倒過茶水後,樂嗬嗬地退出了雅間。房門被關上,李嬤嬤和張玉一左一右站在了燕淩月兩側。


    塞林見狀,瞥了燕淩月一眼,“本公子還能吃了你不成?趕緊讓你的奴才出去,本公子有話對你說。”


    燕淩月的視線從塞林的耳洞以及玉頸上劃過,落到了她手中的肘子上,勾唇道,“昨天的那封信,就是出自小姐之手?”


    塞林先點了點頭,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瞪大了眼睛,“什麽小姐?是公子。本公子可是正兒八經的男人!”塞林一甩頭發,還將一隻腿踩到了凳子上。似乎要證明她就是男人!


    燕淩月心下歎了聲氣,“小姐既然堅持說自己是公子,那就是公子吧。”


    “公子在信中說是我的情敵,難不成公子有龍陽之癖?”燕淩月一本正經地問道。


    龍陽……之癖?正吃著飯菜的塞林,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李嬤嬤看著自家小姐臉不紅心不跳的,嘴角抽了抽。


    張玉憋笑憋的難受。什麽正兒八經的男人?真以為穿個男裝,就是男人了?就她那小身板,但凡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裝好不好。


    燕淩月仿若沒看到大家的反應一般,手拖著下巴,繼續道,“敢問公子是什麽時候認識我相公的?我相公又做了什麽感動公子的事,讓公子能不顧及世俗之見,如此死心塌地愛慕我相公呢?”


    不等塞林開口,張玉就急忙替自家爺喊冤,“皇子妃呀,奴才可以作證,我們爺真不認識眼前的這位公子。”張玉說著,又仔細瞧了瞧塞林,十分肯定道,“九皇子無論去哪,都會帶著奴才。九皇子若真的見過這位公子,奴才肯定會有印象的……”


    燕淩月瞪了張玉一眼,張玉連忙捂住了嘴巴。


    燕淩月轉而一臉笑意地看向了塞林,一副要從她口中得到答案的模樣。


    此時此刻,塞林驚訝的連話都快說不通暢了,“誰、誰認識你相公?我什麽時候說過愛慕你相公了?”


    被說龍陽之癖,已經讓她無法接受了,現在居然又扯出來了一個什麽九皇子。


    大周的九皇子周子鈺可是一個傻子,她貴為南疆的嫡公主,怎麽可能會看上一個傻子?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塞林氣勢洶洶地對燕淩月否認道,“我根本就不什麽你家相公,別自作多情了。”


    在塞林的心目中,隻有天底下最英勇的將軍,才能配的上她。例如段家的段少將軍段明鴻。


    一想到段明鴻,塞林的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他身騎烈馬,手握長刀,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那一幕。隻有像段明鴻這樣驍勇善戰的勇士,才有資格和她並駕齊驅。


    塞林這次之所以跟著她哥哥弩爾王子一起來大周,就是為了段明鴻。兩年前,在南疆和大周還沒有聯盟之時,兩國經常交戰,由段明鴻帶領的軍隊,總是將他們南疆打的落花流水。塞林也就是在最終的那場草原之戰上,對段明鴻一見傾心的。


    自那次相見以後,段明鴻總是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的夢中,無論她父汗給她介紹多少勇士,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她自認為以她的美貌,再加上她的身份,段明鴻肯定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她大老遠地從南疆跑來大周,又躲過她哥哥的監視,偷偷地提前溜進了皇城,就是為了能盡快見到段明鴻。可結果呢?她剛潛入段明鴻的住處,都還沒說上話呢,就被人當成刺客,差點沒被關進牢裏。


    幸虧她機靈,及時表明了身份。還趁機向段明鴻表達了一下愛意,本以為會被當成座上賓呢,沒想到最後卻被段明鴻給轟了出來。


    塞林深受打擊,暗中潛伏了近兩天,終於讓她發現了個秘密。在段明鴻的書房裏居然藏了一個女子的畫像!而這個女子就是燕淩月。


    要知道燕淩月不但已經成親了,還嫁給了大周的皇子。像段明鴻這樣的英雄,怎麽能心儀一個已婚的婦人?


    塞林鬱悶了,經過深思熟慮以後,她決定見一見燕淩月,因此才有了那封信。


    她所說的情敵,是針對於段明鴻,並不是周子鈺。她壓根就沒見過周子鈺,又何來的愛慕。


    塞林的否認,讓張玉眼前一亮。隨即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看向了燕淩月。那眼神就仿佛再說:看吧看吧,就說他們爺是冤枉的。


    燕淩月再一次瞪了張玉一眼,再看向塞林的眼神裏充滿了疑問,“既然小姐……不,既然公子不認識我相公,那何來的情敵一說?”


    塞林張了張嘴,又看了看張玉和李嬤嬤,最終又闔上了嘴巴。


    燕淩月自然明白塞林的意思,就擺了擺手,示意張玉和李嬤嬤出去。


    礙於之前燕淩月三番兩次遭遇意外,李嬤嬤有些不放心了,猶猶豫豫地,就是沒出去。


    塞林不耐煩了,“趕緊的,速度去外麵,本公子有話要對你們皇子妃說。”


    眼前這位小姑娘的無畏無懼,著實讓燕淩月好奇,於是就下了命令讓張玉和李嬤嬤離開了雅間。


    當兩人一走,塞林立馬放下了手中的肘子,就要去握燕淩月的手。幸虧燕淩月躲得及時,才沒被塞林那油乎乎的爪子給碰到。


    “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公子自重,”燕淩月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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