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醫生隨後又幫季晴桑看了一下,先前那隻手有些腫,所以隻能換了隻手又紮了一針。


    季晴桑坐在床上就這麽看著沙發裏坐著的男人,他已經換上了閑適的居家服,隱隱敞開的胸膛露出一抹張揚的性感。


    明明號稱牧城最溫潤的貴公子,然而骨子裏的氣息卻是那樣的涼薄。


    表裏不一,說的大抵就是他這種人吧!


    他的態度極其的慵懶,手裏拿著一本書看著,一副英俊斯文的模樣。


    季晴桑微抿著唇瓣,涼涼的開腔,“季禾生。”


    季禾生沒有抬頭看她,隻是淡淡的問道,“什麽事?”


    “什麽時候帶我去找洛柔姐?”她問道,望著他的眼神蓄著抹複雜。


    既然已經留在這裏了,不如先讓他確定了帶她去找洛柔的時間。


    “看你表現。”季禾生輕懶的迴答著,翻動書頁的姿勢依舊優雅。


    “季禾生。”帶著薄怒的聲音響起,季晴桑掀開被子,卻被男人一個眼神嚇退。


    那雙眸子毫無情感的投射到她身上,帶著蝕骨嶙峋的淩冽。


    寒光泠泠,森冷的溫度順著她的皮膚流進血液,一如點滴瓶裏的水溫,涼入骨髓。


    “你可以試試再將針管拔掉。”他說道,聲音甚至很平淡,但就是容易讓人遍體生寒。


    七點多的時候,季禾生從樓下端了粥上來,他走到她的身側坐下,“金醫生說,你最好吃點流食。”


    他說著就輕舀了一小口遞到她的唇瓣,示意她吃下去。


    季晴桑撇過頭去,語氣微弱的問道,“那他有沒有說我什麽時候可以不用再掛點滴了。”


    她想快點結束,不想繼續待在這裏。


    盡管這裏的每一寸都沒有被其他女人占領的痕跡,但她就是不喜歡。


    “吃飯。”季禾生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徑直將勺子往她唇邊再進了一步。


    “我說……”季晴桑氣急敗壞的又要說話,誰知道張唇季禾生就將粥送到了她的嘴裏,她隻能吃下去。


    等她吞咽下去剛想再說話,季禾生又將另一勺送進了她嘴裏,這是明擺著要堵住她的嘴了。


    吃完了飯,季晴桑從床上下來,腳掌剛踏上地板就感覺到虎視眈眈的視線。


    “上廁所也不可以嗎?”她挺直身板問道,而後自發要走,但是沒注意到還在滴水的吊瓶,針管再次從她手上脫落。


    她捂著手,發現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暗自懊惱著,但季禾生罕見的沒有發火,反而衝著樓底下喊著沈秘書的名字。


    “沈秘書,叫金醫生上來重新紮。”他冷靜的說道,眉目平淡如水。


    季晴桑將手背到身後,咬了下唇說道,“我覺得我好了。”


    她的嗓子可以說話了,身上也沒有那麽痛了。


    “沈秘書……”季禾生沒有理會季晴桑的話,再次喊道,但眼神卻像是膠在了她身上。


    “來了。”沈秘書和金醫生一同走了進來,“季總怎麽了?”


    “我兩隻手都腫了。”季晴桑說道,將手背的更緊了些。


    “不是還有腳。”季禾生揚唇笑了笑,視線移到她兩隻白嫩的腳丫上,眼神在暈黃的燈光下氤氳出一絲諷意。


    季晴桑縮了縮腳,臉色一瞬的蒼白。


    夜色越發濃厚起來,沉黑的黑幕上帶出零星的光亮。


    季晴桑眨了眨眸子,蜂擁而來的困意襲卷著她的眼皮,她搖搖頭,又正襟危坐了起來,她不能睡過去。


    金醫生說這是最後一瓶了,隻要熬過去她就可以離開這裏。


    季禾生的餘光瞥了她一眼,勾唇輕慢的笑了笑。


    他起身,走出了房間。


    季晴桑望著他的背影,他挺拔的身形在她眼裏漸漸模糊了起來。她闔上眸子終於靠在枕頭上睡了過去。


    客廳裏,季禾生對著金醫生說道,“金醫生,你先迴去吧!”


    “那季小姐一會要拔針……”金醫生有些猶豫的說道,他一天都在半山別墅無聊是無聊了點,但是他就是季禾生的私人醫生專門為他看病的,況且這種情況並不常有。


    不過他也搞不懂,明明季小姐的傷隻需掛三四瓶即可,但是季總卻愣是讓他再加了兩瓶消炎止痛的,並且還特意調慢了點滴的速度,不然他也不用待在這裏這麽久了。


    “我自己來就好。”季禾生說著,雙手落到口袋裏。


    “我倒是忘記了,季總學過醫。”金醫生笑了笑,隨後站起身,“那季總我先離開了。”


    金醫生走後,沈秘書諂媚的上前,“季總,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迴去了?”


    “你很不想待在我身邊嗎?”季禾生冷冷的目光注視著他,問道。


    “不是不是。”沈秘書立刻搖頭以示自己的忠誠。


    “連夜整理好雲城的基地建設資料,明天發給顧盛安。”季禾生說著就轉身走進了書房裏。


    “好的,季總。”沈秘書目送著他離去,微歎著氣,看來今晚他又不能迴去了。怎麽季總白天的時候不說呢,讓他閑了一天,晚上卻給他找事。


    但季總是老大,他沒法說,隻能背地裏吐槽一下。


    “辰南。”季禾生站到窗口,撥通了梁辰南的電話。


    “什麽事?”梁辰南接通了,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


    季禾生微蹙著眉,“你在哪裏?”


    “喝酒,你來嗎?”梁辰南端起一杯血腥瑪麗一飲而盡,入口順滑,還有些微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愛上了血腥瑪麗的味道,就像是人生四味,甜、酸、苦、辣麵麵俱全,富有的刺激感在舌尖和牙齒間顫抖,極致的誘惑和纏綿悱惻。


    他勾唇笑了笑,身邊是五光十色的世界裏生出的一片喧囂,卻抵不過內心強忍的孤寂。


    “你不是想知道洛柔的下落嗎?”


    季禾生的話讓他的眸色暗了暗,他沉寂了片刻,聽到電話裏的聲音說道,“明天我會讓梁七帶你去找她。”


    直到對麵掛斷了電話,他捏著手機放在耳側的手也沒有放下來。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過她了?那個他愛了十二年的女人。


    第一眼在酒吧看見她時,她就站在吧台那裏調酒,穿著酒吧的緊身製服,勾勒著嬌小的身材越發稚嫩。


    比起那些穿衣暴露且故意來勾引他的那些女人,很明顯這個麵容清秀的女人更合他的口味。他喜歡她調酒時明媚的笑意,那種自信與張揚,恰恰是他喜歡的東西。


    那一刻,他就很明確自己的想法,得到她。


    事實證明他確實做到了,強取豪奪也好,惡意欺淩也罷。第二次他就將她騙上了床,但是沒有碰她。直到她為了救孤兒院直接來找他,和他做了個交易,成為他的女人。


    那一晚,他極其瘋狂的折磨著她,而後她越發乖順的留在了他的身邊,但是眸子裏的明媚與張揚不見了。他知道她害怕他,但是沒關係,他會讓她恢複到從前的模樣。


    三年時間,她越發深邃的占據了他的心房,哪怕期間她曾經畏畏縮縮的惹他厭煩。但是他知道她的本性,不過是掩藏起爪子的小野貓。


    他們發生過很多事,也經曆過分手與鬧崩,但是每次不超過一個月他就又會將她捉迴身邊,再次折磨。如此反反複複,連季禾生都取笑他,竟然被個女人牽製住了手腳。


    最後一次是她極其絕望的要跳河,他承諾從今往後好好對她,絕對不會再霸道且蠻不講理的欺負她,她才原諒了他。後來,他就像轉了個性子一樣事事順從著她,這才又看見了那個在酒吧裏明媚生姿的小女人。


    五年前,她沒有控訴而是很冷靜的要和他分手,哪怕他不許不應都抵不過她的堅決。在原本屬於彼此的婚禮上,他娶了另一個女人,於是七年愛戀都成空,終不過兜兜轉轉又錯過。


    低頭,眉眼淺笑著,卻是一抹深重的暗諷。


    原本就是她先放棄的,可是……為什麽每個夜裏都會夢見她那張生動的臉,就忍不住想要抱住她。


    梁辰南靜靜思索著,當年的每一個環節,總覺得他遺漏了什麽。


    “辰南。”身後傳來聲音,梁辰南迴頭,模糊間他好像看見了洛柔的影子。


    “柔兒……”他輕出聲音,卻讓身後的女人身子一僵。


    她的眼裏充斥著控訴與難過,卻無法讓梁辰南醒過來。


    “柔兒,為什麽要離開我?”他問道,再次拿起手邊的杯子喝起來。


    五年了,他還是忘不了她,每次喝醉都將她當成了洛柔的替身。可是隻有那一次婚前的意外他碰了她,哪怕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可是他還是不碰她。


    守了五年活寡,易唯也想在他喝醉的時候再次獻身,也許隻要再次懷孕,就可以讓他多一點對她的關注,可是他對著她硬不起來,這個令人挫敗的認知讓她更加的憤恨。


    她確實嫁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可是他呢?無論是眼裏還是心裏通通都沒有她,有時候她會想自己因為他所做的一切值得嗎?可是在聽到他喚洛柔名字的時候,她的心更加的冷硬起來。


    梁辰南隻能是她的男人,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染指,特別是洛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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