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法相,借元嬰幻化萬象法身。眾所周知,元嬰天然靈力的集合,比諸人體更加兼容法力的運行,施展的法相,擁有無窮玄妙之神通!


    淩逍馬上迴想起,當年苦行僧大會,江魚便是驅使了一隻火焰巨猿的法相,雖非元嬰所使,但威力也非同小可,料來與之有些關係。


    “你懂元嬰法相的修煉?”他好奇地問。


    “你有結嬰機緣嗎?”江魚反問。


    “沒有,但你能信任的隻有我。”淩逍哼道。


    偌大的鯨瀾國,縱觀曆史和現在,都拎不出一個元嬰修士,江魚想要提高結嬰的把握,淩逍是唯一的選擇。


    “信任……”


    江魚咀嚼著這兩個字,不由微微動容。


    他和她之間,何嚐不是一段關於“信任”的故事呢?當年,如果再多一點信任,哪怕多一點點,或許二人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沉默片刻,她下意識更摟緊了他,幽幽道:“如果我說我錯了,你會原諒我嗎?”


    淩逍低頭看著她,看著她臉上愧疚與後悔的神情。


    時間仿佛在此刻倒流了,身邊權傾天下的女子嬌軀輕顫,她好似又變成了當年龍伯山脈,那個喜歡“炸屎”的小姑娘,正因為不小心害自己受傷而感到內疚。


    可是二百年的顛沛流離,當真……


    “不說話就是原諒我啦!”她展顏一笑,一抹眼淚,厚顏無恥地說,然後把早就準備好的玉簡塞到他手裏。


    來之前,她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好了,把結嬰機緣交出來!”她手不老實了,摸向淩逍的儲物袋。


    啪!


    一聲脆響,淩逍拍開她的狗爪子,神識浸入玉簡,查看裏麵的內容。


    江魚痛得咬牙切齒,捂著手一臉不服,嘟囔道:“忍你一手,等姑奶奶結嬰了,看我怎麽弄你……”


    半晌。


    淩逍放下玉簡,遲遲不語。


    法相神通幻化萬象,修行之道自是艱苦卓絕,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前期的“觀想”。


    修行之人,必須先觀想欲幻化之“相”。


    觀相之皮,想象之皮;觀相之骨,想象之骨!隻有透徹了解欲幻化之“相”,才能催動元嬰之力,將其幻化出來,衍生無窮妙道。


    因此修行法相,大多數修士選擇觀想自身最熟悉之相,例如靈寵。


    但法相妙道無窮,豈隻靈寵、妖物一種,天地萬物,皆可為相!


    有人觀死絕戰場,演兵家爭鋒;有人觀古修遺跡,借舊人風華;有人觀天地日月,化宇宙無窮!


    念及此處,淩逍不由橫了江魚一眼。


    當年她的法相是巨猿,難不成她最喜歡大猴子?


    “想什麽呢?姑奶奶的簡易法相,不需要太複雜的觀想,所以金丹修為就能弄出來,也算提前熟悉元嬰神通吧!”


    她輕捋發梢,麵露一絲傲色。


    龍伯七國數千年的積累,法門妙道有如恆河沙數,如今盡歸她一人之手,論珍藏的秘術神通,放眼整個北冥島,也是無出其右者。


    法相修行,亦是其中之一。


    如今,淩逍也可以借這個法子,先演化出簡易的法相,再慢慢窺本逐源。


    不得不說,確實厲害。


    淩逍想不通,龍伯七國曆史上從未有過元嬰修士,是怎麽悟出如此精妙法門的?隻能說,世間能人在所多有了。


    他微感興奮,欲立刻嚐試,但看了眼緊摟著自己的江魚,又放棄了該想法。


    “你要摟著我到什麽時候?”淩逍哼道。


    “我隻恨當年沒聽阿狗的,強行抓你迴星隕峰成親,導致你落入歹人之手。唉,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她掩麵而歎。


    淩逍眼角不禁抽搐。


    你說清楚,誰是歹人了?


    “還好,現在也不晚!”她又高興起來,“你是元嬰啦,以後可要好好守護我們的鯨瀾國哦!”


    “別說胡話了。”淩逍拂袖道。


    “那說正經的吧!”江魚眼睛一眨一眨,看著他,“給我結嬰機緣!”


    不不不,你還是繼續說胡話吧,我愛聽的!


    淩逍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眼看他沉默裝傻,江魚也不著急,隻是更摟緊了他,緊緊的。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淩逍隻在琢磨法相修行之道,江魚則是賊眉鼠眼四下亂瞟,但目光的終點,總是指向淩逍腰間的儲物袋,好幾次要伸手過去,又被他拍開。


    從旁看來,二人仿如親密相擁的仙侶,感情深厚得讓人羨慕,誰能想象二人背地裏卻是勾心鬥角、暗自較勁。


    琢磨半天,淩逍大概有了修行的方向,迴過神來,又一次拍開江魚的狗爪子,冷冷道:“我手頭沒有結嬰機緣,別做夢了。”


    江魚抬頭看他,眼中既不失望,也不憤怒。


    她太了解他了,清楚他絕非毀諾之人,因此絲毫不慌。


    淩逍暗惱,卻沒辦法,隻能說:“我可以助你凝聚嬰源,但靈氣風暴什麽的,得你自己尋找。”


    說話間,他也取出一枚玉簡,錄入信息。


    裏麵的內容,自然是當年他從苦行僧手裏得來的結嬰之法。


    於江魚的天靈根而言,隻要有合適的嬰源,結嬰的幾率決計不小。


    江魚沒有想象中的狂喜,把玩著這枚玉簡,歎道:“我隻盼你多耽誤幾年,別這麽快給我。”


    這樣,我就能多纏你一會了。


    她釋然一笑,忽的踮起腳尖,在淩逍猝不及防的時候,吻了過來。


    一觸,即分。


    她看著淩逍,不掩傲色,揚起下巴:“沒騙你吧,我的嘴唇很軟的。”


    淩逍對她這種行為,隻有歎息無奈,然而這次,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反擊。


    一把摟住了江魚,他低下頭,在她的震驚與無措的目光中,他對著她柔軟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嘶!”


    江魚倒吸一口涼氣,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遲到了二百年的報複,原來這麽痛……


    可是她終究沒推開他,嘴角流著血,隻是倔強地瞪著他,瞪著這個二百年來魂牽夢縈的人,瞪著這個自己直到他離去之後才知道後悔的人,瞪著這個,她一直割舍不下的人。


    好似,要將他的模樣,永恆地印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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