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琳退迴淩逍身旁,看向攤主的表情,就差把“你死定了”寫在臉上了。


    惹怒了淩逍這個煞星,死一個怕都不夠!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淩逍非但不曾動怒,反而一張張把地上的符籙撿起,重新擺迴了攤位上。


    更讓關琳詫異的是,淩逍不知從哪摸出來一個小板凳,竟直接在攤位前坐了下來。


    那攤主臉色鐵青:“誰讓你坐了?”


    話雖如此,她卻不動手驅趕,反而再次撿起那一遝符籙,拍到淩逍身上,森然道:“不是要買嗎,拿去!”


    一遝符籙,被兩人推來推去,隱隱發出輕微的哀鳴,符籙的靈性都受到了無妄之災,如果可以,它一定會說你們放過我吧!


    淩逍隻好接過符籙,沉吟片刻,他掌心輕輕撫過,輕描淡寫改寫了受損的靈紋,讓符籙重新充滿靈性。


    精妙一手,令那攤主瞳孔微微收縮!


    無筆,製符!


    淩逍對法力和靈性的感悟,儼然達到了全新的境界,那是北梁國出身之人從未到達過的境界。


    “好哇,不愧是……北梁國第一符師!”她陰陽怪氣地說,卻是夷然無懼。


    一旁的關琳張大了嘴,震驚不已。


    她知道鯨瀾國前身北梁,但北梁國第一符師的名頭,卻是頭一遭聽聞!


    既然是第一,史書上怎麽從無記載?


    還有,這女人居然認識淩逍,她到底是誰?


    淩逍把符重新擺迴去,淡淡道:“我以為你會跑。”


    江魚“嘿”了一聲,反指著關琳問:“她是誰,你女兒嗎?你跟誰生的?她娘是誰?柳珺歡,還是董清然?”


    關琳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別亂認親戚好不,什麽柳啊董啊的,聽都沒聽過啊!


    淩逍靜靜看著江魚,道:“很好,你能說說她倆的事情嗎?柳珺歡在哪裏?董清然的門人弟子,又在何方?”


    江魚笑眯眯道:“跟我迴家,我仔仔細細跟你說,行不行?”


    淩逍冷冷道:“看來我該去問其他人。阿禾?寒山?阿狗?還是說,其他紫鳳台的門人弟子?”


    江魚眼角微微抽搐。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就如,當年紫鳳台威脅清風觀。


    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顯得那麽幼稚可笑,唯有簡單直接的威脅,才是最有效的震懾!


    沉默須臾,江魚道:“我迴答以後,打算如何報複我們?讓這個小丫頭拿下武舉狀元?恕我直言,這種程度的報複,恐怕不夠看。”


    她語氣帶著挑釁,空氣中的劍意,也隨著話音落下,而微微躁動起來,好似無形而輕盈的精靈,縈繞在攤位四周。


    關琳駭然驚懼,忍不住後退一步,想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無形縈繞的劍意,強大得讓人靈魂都為之顫栗,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出來,將現場的一切斬為碎片齏粉!


    唯有淩逍不動如山,冷靜得像是一口深潭,揮一揮衣袖,微風輕撫,不費吹灰之力鎮壓了現場的劍意。


    江魚身軀一顫,終是露出驚悚之色。


    淩逍神通之強,與她已然有了雲泥之別,天塹般的差距!


    這個……狗東西……怎麽會……這麽強……


    以前她覺得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現在想想,能屈能伸也很重要!


    “啊,開始了!”


    她指著遠處的擂台。


    今日武舉,開鑼!


    關琳雖然還想看戲,但是想到淩逍的囑咐,覺得還是看武舉比較重要,於是連忙轉過頭去。


    殊不知身後更加精彩。


    “兔哥!”


    江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抱住淩逍的大腿,哼哼唧唧,聲淚俱下:“兔哥哥,親哥哥,你要怎樣才肯放過妹妹?以前是妹妹不對,妹妹也不知道你這麽厲害呀?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妹妹計較呢?”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充分領悟了能屈能伸的不僅僅是大丈夫這個道理,讓淩逍措手不及。


    她雙手緊箍著淩逍的大腿,拚命求饒的同時,又有暗搓搓的力量不斷侵襲而來,仍不死心地想要做點什麽。


    他簡直氣笑了。


    這娘們吃準了自己不會拿她如何,馬上開始撒潑打滾了。


    “起來。”


    “我不。”


    “起來!”


    “我不!”


    如此下去,真不知伊於胡底了,淩逍臉色一沉,猛然發力,登時將她震開。


    她“啊喲”一聲,跌了個狗吃屎,迴過頭來,怔怔看著他。


    那目光,帶著幾分哀怨,幾分憂愁,幾分疲憊,又似有幾分久別重逢的不勝歡喜。


    淩逍冷聲道:“我沒空與你胡鬧,迴答我的問題。”


    江魚揉著手臂,撇嘴道:“柳珺歡不知道,至於董清然的門人弟子……哼,沒有金丹坐鎮的國家宗門,投降比誰都快,我不殺俘虜。滿意了嗎?還有要問的嗎?”


    淩逍沉默了下去,接著緩緩搖頭。


    江魚怒極反笑:“真的嗎?”她語氣倏然哽咽了,紅了眼眶,眸中的哀怨與心傷再無掩飾。


    似乎感應到了她的心跡,淩逍怔怔須臾,終是問:“你呢?”


    江魚,你還好嗎?


    她露出勝利者般的笑容,馬上傲起來了,哼道:“不用你管!”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淩逍無語。


    可是看著她,看著她瘦弱得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走的身子,淩逍思索了下,說:“你太瘦了,應該多吃點肉。”


    江魚低頭一看,隨即一蹦三尺高,怒道:“嫌我小是吧?你去找大的啊!”


    淩逍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她如此敏感,怔愣一會,才拂袖道:“神經病,我懶得理你!”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她幽幽地貼上來,嬌聲嬌氣道:“兔哥……”


    淩逍推開她,淡淡道:“別。”


    卻是推不開的,她貼得愈發緊了,淩逍感覺到她的肋骨硌得自己生疼,那冰涼的體溫完全不似一個火修。


    “你結嬰了,對嗎?”她問,眼中跳動著莫名的光芒,鬼鬼祟祟地說,“給我點結嬰機緣嘛。我拿好東西跟你換,好不好哇?”


    “元嬰法相的修煉方法,你聽說過沒有啊?”


    淩逍皺眉,還未作出迴答,手腕上的千壽銀針,忽然好似醒了,說:【答應她,如果她真有的話。】


    「昨晚沉迷看球忘記寫了,抱歉抱歉,下午再更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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