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看來你這位太太很風流啊。”


    沈嫣望著飛奔離開的兩個人,冷嘲熱諷:“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哦!有其母必有其女,古話誠不欺人。”


    她唧唧歪歪還想添油加醋,但見陸衍之冷著臉瞪她,於是鼓鼓腮幫不再說話。


    “送沈小姐迴公寓。”


    陸衍之對司機說完,沈嫣一把拉住他:“公寓?你不讓我迴陸宅住!”


    “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難不成你還怕我吃了你老婆嗎!”


    陸衍之略略擰眉,“不住公寓你迴醫院。”


    曉得他不是在開玩笑,沈嫣也擔心會趁早被陸衍之嫌棄,雖然不開心但還是忍住。陸衍之見她終於消停了,這才拂掉胳膊上的手,下車關門。


    蘇洱被陳紀深拉著往街上『亂』跑,終於在某個後巷子裏停住,累得撐著牆壁咳喘。她向後望發現三個流氓沒再追來,才埋怨得瞪著在笑的陳紀深:“你還笑得出來!”


    他眯著眼還在笑,牙齒白晃晃的。


    “拉著我跑什麽,我又沒得罪他們。”


    陳紀深問:“刺不刺激?”


    “刺你個大頭鬼!”


    蘇洱怒且無奈,罵了句就要走,發現穿著高跟鞋橫穿三條馬路,足跟已經磨碎起泡。她輕嘶了聲,心情煩躁得撐著牆垣往後巷子外走。


    “你在這裏等我。”


    陳紀深丟下句話,就往外跑。


    她才不會聽話留在原地,恨不得早點擺脫,等她一瘸一拐走了一段路,手臂被一股外力猛地扯停。陳紀深不滿道:“不是讓你等著嗎。”


    “我不會等你。”


    他嘁了聲:“沒關係,你不等我追唄。”


    蘇洱聽這番話隻覺得陣陣泛疙瘩,不悅地甩掉他的手,陳紀深把一雙鞋和一張創可貼塞她手裏,“小洱,照顧好自己。”


    “你不要叫我小洱,我跟你又不熟。卓先生,你到底什麽目的死纏爛打,你條件又不差。”


    多金、帥氣,怎麽看都是鑽石級別。


    雖然,有點變態。


    “目的?”他『摸』了『摸』下巴,笑出聲:“目的很簡單,想讓你拋夫棄子愛上我,然後我再甩了你,等你痛不欲生後……”他做了個槍械狀手勢,抵在蘇洱太陽『穴』:“啪!再一槍斃了你,是不是更刺激更好玩?”


    果然是變態。


    蘇洱不禁後頸『毛』孔倒豎,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但真的有股陰森的感覺從『毛』孔滲透四肢百骸。她不想再繼續和這個人久待,轉身就走。


    陳紀深送的鞋她沒收,而是過天橋時送給了乞討的老人。


    迴到工作室的時候,姚憲跑上來說:“怎麽吃頓飯吃那麽久,有人找。”


    他死勁往辦公室努嘴。


    “誰啊?”


    “大老板。”


    蘇洱要刷門卡進去,姚憲提醒她:“黑著臉,心情不大好。”


    果然,陸衍之坐在她的辦公椅裏,可有可無得翻閱著桌上的文件,看她進來了也隻是抬了抬眼皮,毫無波瀾得問了句:“去哪了?”


    “吃午飯。”


    她把錢夾放迴包裏,“你怎麽來了?”


    “視察工作。”他說歸說,但重點還在午餐這件事上,“和誰一起吃,吃到下午一點半。”


    “一個人。”


    陸衍之冷笑兩聲,看她的眼神跟看一個不學無術專愛撒謊的小孩子一樣。她要坦白點說陳紀深,興許他隻會數落幾句,但這樣刻意隱瞞讓他心裏很不爽。


    他說:“現在工作室盈利多少?”


    “這個工作室的初衷是慈善,所以……”


    她真不好意思把財務報表拿給他過目,陸衍之也沒強求,隻說:“看來你沒什麽管理能力,不如迴家安心當陸太太,工作室我請人打理。”


    “我不想在家當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太太,我想工作,而且很喜歡這個工作室,最近我接到了一個合約項目,很快經濟會有迴轉。”


    “這個?”陸衍之把手裏的文件丟在桌上:“別和這個卓越走太近,否則出了事我可不會幫你收拾爛攤子。”


    “公歸公私歸私。”


    他蠻不講理:“撤了合作。”


    “合約都簽了。”


    “難道我賠不起違約金嗎?”


    蘇洱無語凝噎:“信譽很重要的,下半年第一單生意你就要我毀約,以後還怎麽混啊。”


    “那你是想讓我革你職還是乖乖毀約?”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臉已經板得很嚴肅了,蘇洱警戒開關全開,笑眯眯地點頭:“當然是……全憑老板處置。”


    得,工作室到底是他罩的,她隻能委屈。


    陸衍之這才勾起唇,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這樁生意黃了,蘇洱原先挺擔心鴻智那邊來追問,但陳紀深似乎早預料到會有這個局麵般,一通電話也沒有來。違約金款項由陸氏直接撥款,才幾天輕輕鬆鬆完成各項事宜。


    陸氏的公關及法務部,一向兵貴神速。


    合約事件過去不久,蘇洱親自給客戶送預訂的油畫作品,順便洽談下一季的畫展策劃。debra有客人來訪,蘇洱來的時候正好和她碰見,各自都驚了下。


    “陸太太。”她半天沒想好怎麽開口,倒是沈嫣先來問候。


    上次見到沈嫣還是在醫院,臉『色』也遠沒有現在這樣紅潤,她上了淡妝看上去清爽漂亮。但蘇洱看著這張臉總覺得『毛』骨悚然,大約是沈景致給她留下的陰影。


    “你好,沈小姐。”


    一旁的debra驚訝道:“原來你們認識啊。”


    沈嫣說:“這位是我哥的妻子,按稱唿我還得喊一聲嫂子。”


    “原來陸總是你的哥哥。”debra更震驚了,一副太巧合的模樣。


    debra素來看人犀銳,能被她賞識的人不多,蘇洱和她聊了很久,debra對沈嫣簡直是讚不絕口。原來沈嫣在迴國前是一名戰地記者,常年隨軍駐紮在危險橫布的戰『亂』地區。比起蘇洱的素淨婉約,她更像是朵鏗鏘玫瑰。


    debra還開玩笑道:“我一直很好奇,將來到底什麽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這朵烈薔薇。”


    “其實,我一直有心上人。”


    沈嫣含羞帶怯得迴答,眼鋒卻向蘇洱掃過來,挑釁意味濃烈。


    蘇洱心裏明白,但依舊迴以微笑,將工作談完就和debra告辭,出了電梯走到大堂就被緊隨其後追來的沈嫣叫住:“蘇洱!”


    “沈小姐有事嗎?”


    沒有debra在場她連尊稱都不喚,直唿姓名,壓根沒當她是“嫂子”。


    蘇洱想到醫院裏她沒力氣也奮不顧身要掐死自己的樣子,心裏不免生出寒意。沈嫣還是坐在輪椅上的,昂著腦袋看她,說:“介不介意陪我聊一聊?”


    她現在如果推諉,顯得敗下陣。


    “好啊。”


    兩人來到附近一家咖啡店,點了兩杯馥鬱濃香的咖啡和小碟甜點,蘇洱拿著勺子攪拌幾下沉黑『液』體,先開口:“沈小姐想和我說什麽?”


    “這些年國內發生的事我沒怎麽關心,常年駐紮伊拉克,看慣火炮坦克心裏隻有事業。當衍哥在風流快活那些年,我滿心想得全是怎麽把這些富有價值的新聞帶迴國內。尤其是我爸和梁阿姨死後,我更加不願意迴國內迴法國。”她的指尖摩挲著杯沿,繼續道:“直到一月前台裏調職,領事館要記者撤離戰『亂』轟炸區,我途徑法國順路迴了趟家。蘇洱,這是我在得知我爸死亡真相後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第二次聽見你的名字,是在媒體報導中,你竟然嫁給了衍哥。”


    好像這是個天大的笑話,說完這番話沈嫣驀地笑出來。


    蘇洱很清楚自己處在多尷尬得位置,自己的母親正是沈嫣的殺父仇人,而且同樣是陸衍之的仇人。她曾經想過這輩子都無法和陸衍之走到一起,可經曆了太多事,她現在比任何人都要堅定扞衛自己和陸衍之的婚姻。


    “沈小姐,不如直入話題。”


    沈嫣彎唇:“我恨你,你也不應該恬不知恥成為陸家人。經曆法國的事,從鬼門關裏走了一趟我現在全明白了,什麽叫珍惜眼前人。從前我總是把事業放第一位,現在我要拿迴原本屬於我的那些東西。”


    “如果你是指衍之,很抱歉,我不打算讓給你。”


    “我和衍哥算得上青梅竹馬,雖然我七歲離開陸宅,但梁阿姨很早就許諾要我和衍哥成為一對。所以,這段感情裏,你才是第三者。”


    蘇洱哭笑不得,這真是她聽過最荒謬的言論。


    桌上的咖啡她覺得沒必要繼續喝下去了,於是請服務生來結賬,笑著說:“我想你可能一開始就沒想清楚到底對衍之什麽感情,如果是報複我的工具,那麽我真的很不屑和你對峙。還有,感情的事不是你想迴頭就能迴頭,他心裏如果沒有你,你比我更早出現都沒用。”


    “蘇洱!”


    沒想到被這麽快戳破心思,沈嫣有些氣急敗壞:“我不會讓你幸福如願,你母親加注在我和衍哥身上的痛苦,我會千萬倍還給你!這些東西原本是屬於我的,我從前不要現在準備拿出來,你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蘇洱微笑:“看來,沈小姐傷到頭部還沒完全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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