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理他了!”


    從幼稚園表演結束到離開,小忘鼓著包子臉、背著小書包走在前頭,憤憤發誓。蘇洱無論如何也哄不好他,小家夥連帶著把她也視作陸衍之的共犯。


    她隻得哭笑不得跟在三步距離,看著他踢著小石子發脾氣。


    “哎,當心!”


    頭頂傳來一聲急切叫喊,蘇洱抬頭發現一個盆栽正直線下墜,她想都沒想撲上去護住小忘。兩人站在居民樓外的小街上,扭到踝部一歪,連帶著小忘一起栽倒在花壇邊緣。她用身體護著壇沿的凹凸石階,背脊傳來鑽心巨疼。


    這疼,讓她連額頭的傷也忽略了。


    “疼!”小忘被護得嚴實,但還是痛得慘哭。


    路人紛紛來幫忙,蘇洱心急如焚得查探,發現小忘一條胳膊脫臼了。司機的車就跟在十步開外,立刻下車送他們去醫院。


    “別怕,媽媽在。”


    蘇洱抱緊他,感覺到眼皮上有潤熱流淌,拿手擦了擦。


    達到醫院後,她抱著小忘進去找醫生,卻在經過通道時發現陸衍之推著沈嫣在花園裏曬太陽。小忘的哭聲加上醫生護士趕來的喧嘩讓他抬頭望過來,瞳仁猛地一縮。


    蘇洱心裏又驚又怒,但沒顧上他,抱著小忘往科室跑。


    小忘接手臂傳來的哭喊,死死揪著她的心髒。


    她等在科室外,感覺手臂一緊被人拽起身,陸衍之的氣息有些不穩,“跟我去處理傷口。”


    “放手!”


    她冷喝一聲,甩開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流血!”


    “難道不該先問問你兒子怎麽樣了嗎!”蘇洱臉上全是額頭淌下的血,嗤笑了聲:“當然,兒子怎麽比得上沈小姐。”


    陸衍之眼鋒犀銳,不顧她的反抗把人往外帶,強製著把人摁在醫生麵前,指揮醫生護士給她處理傷口。護士幫她擦拭臉上的血跡,看著一朵朵沾血的棉花球,蘇洱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滿頭滿臉的鮮血。


    難怪抱著小忘衝入醫院大廳時,那麽多人驚恐得看著她。


    縫完針,處理完好傷口,小忘也已經接完手臂。


    陸衍之送他們到院廳門口,問司機要車鑰匙,說:“我送你們迴去。”


    她剛準備說不要,背後傳來沈嫣的說話聲:“衍哥,你不是答應留下來陪我吃晚飯的嗎?”


    蘇洱怨毒得瞪了陸衍之一眼,奪走他手裏的鑰匙拋給司機,冷冷道:“祝你們用餐愉快!”


    說罷,抱著小忘鑽入車裏,嘭得一聲關上門。


    隔著車玻璃,沈嫣看她的眼神,既怨且不屑。


    迴到家吃完飯,蘇洱早早哄著小忘睡覺,這才迴到臥室洗漱上床。想到下午的事她心裏怒火中燒,偏陸衍之還真的沒追迴家。她臨睡前特地把房門反鎖,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樓下傳來車子聲,腳步朝著樓上來。


    門把旋轉兩下,腳步又匆匆往樓下走。


    蘇洱以為他去找鑰匙,沒想到陽台上傳來動靜,啪得一聲落地門被打開。他躡手躡腳往床上爬,手臂剛圈上來,蘇洱抬起一腳就踹。


    他沒想到她沒睡著,沒有躲閃被踹到肚子,疼得直冒冷汗。


    她再度抬踢,冷不丁被翻轉壓住。


    “沒睡呢。”他痞笑,也不生氣。


    蘇洱皺眉:“真有出息,自家門堂堂正正不進,學什麽梁上君子。”


    “那你倒是給我留扇門。”


    “就不給你留,你滾!”


    她蠻勁上來,怒喝一句抬膝撞他,他悶哼一聲,人歪歪斜斜往床下滾,躬著背半天沒直起身子。蘇洱泄憤的心情被這舉動驚住,小聲道:“別裝死。”


    他沒說話,維持著姿勢喘著粗氣。


    “陸衍之。”她有點慌了,爬過去拍他的背脊:“我沒用力呀,踹你哪裏了?”


    “這裏。”


    陸衍之顫巍巍地拉著她的手往下麵『摸』,她的臉頰哄得一下發熱,怒不可遏得掙紮:“臭流氓!”


    他拽住她的手,笑道:“不信?不信我給你看。”


    話落,不要臉得開始脫褲子,蘇洱掄起枕頭砸他,他一躲一個準,手裏也沒閑著,不消片刻渾身上下就隻剩內褲。


    蘇洱要逃但為時已晚,纖細小腿被拽住往下拉,整個人被陸衍之反撲壓在身下。


    “你不要碰我,否則我咬死你!”


    他嗬笑道:“咬,我專等你咬死,不狠不鬆口。”


    蘇洱把怨氣全撒在床事上,果真往他肩膀上狠狠咬一口,她真咬了他得加倍力度撞她,往往都是她哀哀叫著鬆口。


    她在這種事上從來沒有反撲權,力氣不夠抗衡,隻能像隻小獸蜷縮成團。但想到白天沈嫣的眼神,她故意往陸衍之脖子裏種痕跡。哪裏遮不住就往哪裏啃咬,而往往這些舉動反而激得他興致高昂,不舍得輕易放開她。


    第二天陸衍之打領帶時就發現這個小心機了。


    他索『性』不打領帶,反正也遮不住。


    公司員工早就注意到這個痕跡,麵麵相覷,意味深長。用他們的話來形容,世上能咬這頭獅子的,也就隻有獅子家裏那隻貓兒了。


    他中午開完會趕去醫院,恰逢沈嫣對著午餐及護士發脾氣,小護士眼淚汪汪地沒少受欺負。


    “我來吧。”


    他主動接走護士手裏的膳食,小護士感激涕零得跑出病房。


    陸衍之說:“又發什麽脾氣?”


    “這裏的東西難吃的要命!”


    他笑:“我就不信這裏的食物能比你在敘利亞、阿富汗吃到的還難吃。”


    沈嫣有被拆穿得窘迫感,撇撇嘴:“你答應十點來的,現在已經十一點。”


    “沒吃午飯就趕來了,算不算真誠?”


    “我手疼,你喂。”


    陸衍之一副哄小孩的無奈樣,拖了椅子在床邊,拿勺子送了些飯菜到她嘴巴裏。她本來吃得偷笑,抬眸看到他脖子裏的痕跡,臉『色』一沉,倏地坐起身揪住他衣襟,憤怒道:“你覺得這樣很好看嗎?還敞開著不係領帶!”


    “係不住。”


    “她肯定是故意的!”沈嫣越想越氣:“這個女人心計歹毒,和她媽一樣是個壞胚子!”


    “沈嫣!”


    陸衍之臉『色』不善,一把拂開她的手:“說過好幾次不要再讓我重複,他是我的太太,也算是你的嫂子。不許沒大沒小,否則送你去國外住!”


    “我哪裏說錯了!如果不是她,嫁給你的就是我!”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毫無意義。”他擰眉:“況且,我也不愛你。”


    這句話噎得沈嫣一時無法迴擊,她是個事業心很重得人,當年選擇遠離父親和暗戀的陸衍之,都是因為事業放在第一位。可在得知父親死亡的真相,殺父仇人的女兒成為了暗戀對象的老婆,這些全是她無法容忍的。蘇洱完全就是一根導火線,瞬間點燃她壓在內心最深處的炸『藥』。


    “你能寬容大量原諒她,我不能。”


    沈嫣冷冷發笑:“什麽她和她母親不一樣,什麽無辜,在我眼裏全是狗屁!”


    嘭。


    食盒被他用力放在桌板上,陸衍之站起身,低睨道:“看你的手沒什麽問題,自己吃。”


    說完也不打算逗留,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沈嫣倔聲大喊:“我要出院!”


    “出什麽院,給我好好待著!”


    “我要出院!”


    他冷喝:“少在我這裏胡攪蠻纏。”


    “衍哥!我就剩下六個月的時間了,也不準我胡鬧一次嗎!”


    陸衍之有些驚訝得迴頭,得到的是沈嫣自欺欺人般地笑容:“我都知道,子彈根本沒取出來,不用瞞著我。”


    他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問過醫生,再決定。”


    於此同時的蘇洱在工作室忙完工作,再拿著錢包下樓找餐廳吃飯。


    她叫了份意麵,一份蘇打水。


    吃了幾口對麵坐下一個人,笑著說:“好巧,小洱。”


    又是他。


    蘇洱翻了個白眼,連塞了幾口麵再喝完水,便結賬離開。


    “怎麽每次見到我就走?”陳紀深跟上來,亦步亦趨得在她身邊充當聒噪得蒼蠅。


    蘇洱半句不迴答,越走越快,中午時分商業街本來人就多,陳紀深走著走著和迎麵走來的人撞到。他的目標全在蘇洱身上,連句抱歉也沒說,繼續往前,不料被人攔住。


    “撞了人就想走,對不起會不會說!”


    攔路的是個黑衣橫肉的胖墩,身旁跟著兩個流裏流氣發型的小弟。


    陳紀深嗬笑:“我從來不說這三個字。”


    “很拽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揍得你爹媽不認識!”胖墩有被羞辱的惱怒感,握著拳頭就要給教訓,陳紀深眸光轉一轉,突然向前跑拉住一臉茫然得蘇洱穿越馬路狂奔。


    “喂!你幹什麽!”蘇洱壓根不曉得發生什麽事,被拽著手腕跑得雲裏霧裏。


    陳紀深指指身後。


    她迴頭看,發現三個兇窮極惡模樣的男人在身後緊追不舍,她想撒手但陳紀深說:“我帶著你跑證明我們認識,他們肯定也會抓你,一根繩上的螞蚱。”


    “誰和你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蘇洱邊罵發現陳紀深帶著她又穿了個馬路,信號燈綠,車來車往差點被一輛黑『色』汽車撞到。眼見著三個人越追越近,蘇洱隻能跟著逃跑,甚至都沒發現這輛車是家裏的。


    陸衍之就在車上,眸『色』陰沉地看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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