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壞肚子了?”杜謹言看她吐了一遍又一遍,料想不妙要去叫醫生。蘇洱也不知怎地,這當口腦子轉的飛快,月經又推遲了兩周,連忙擺手說:“不礙事,就是這幾天沒好好吃飯,今天見血犯惡心。”


    “今天開始不許絕食,不要吃也得吃下肚。”杜謹言把裝滿水的漱口杯遞給她,蘇洱漱完也沒再跟他硬碰硬。她在白漾湖跟坐牢沒區別,想出門需要獲得杜謹言批準。


    他現在戒心很重,不肯準允。


    蘇洱嘔吐越來越頻繁,心裏猜測得可能讓她很心慌,為了能獲得出門機會證實是否懷孕,她學得特別乖。像認命一樣,『性』子迴到當初在倫敦時。


    杜謹言對她總存些心軟,讓司機緊跟著她出門。


    “停車。”蘇洱假裝無意發現街上的『藥』店,叫停司機。


    司機疑『惑』,她說:“最近皮膚出了濕疹,我去買點『藥』。”


    “我替你買。”


    “不用了,我體質特殊有些『藥』不能『亂』塗,我自己去。”擔心司機猜忌,接著說:“『藥』店玻璃門這麽敞亮,我也逃不掉。”


    司機尷尬得笑。


    蘇洱借著買過敏『藥』的幌子讓店員拿了支驗孕棒,又在半途事多得要求上洗手間。驗孕棒上的紅杠證實懷孕的事實,蘇洱苦惱又心酸,渾身力氣頃刻抽離得癱坐在馬桶蓋上。


    孩子,老天真會開玩笑,竟然在陸衍之不要她之後讓她懷上孩子。


    打掉?


    手掌『摸』在腹部位置,心裏不舍。


    畢竟是他的孩子。


    她不敢在洗手間逗留太久怕司機起疑,詳裝無事得離開。因為考慮腹中的小『毛』豆,蘇洱再不挑食也不絕食,心情再鬱悶也告訴自己不能太壓抑,對孩子不好。


    杜謹言當她想通了,跟著心情變好重提結婚的事。


    她心裏早盤算好逃跑計劃,於是默認答應求婚,盡量拖延時間。在白漾湖的日子枯燥又冷清,蘇洱最大的活動範圍也隻是在樓下花園,出門逛街隻準許一周一次。這裏的傭人和陸宅的截然不同,反而很害怕溫潤的杜謹言,上下階級嚴明,除了送餐或者其他事情詢問外不會僭越和她多說話。


    蘇洱悶得發慌時,徐曉善來了。


    “表姐,我和媽已經搬出陸宅了。”她帶來的不止這一個消息:“陸衍之不知哪裏帶迴來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我瞧瞧去三樓看了眼,雖然臉有些浮腫可是她和你長的很像。他一定是瘋了,不要活的寧願要個植物人。”


    把人移進三樓了嗎?


    蘇洱假裝不在意:“是那位。”


    “蘇洱?不是死了嗎!”


    徐曉善錯愕得瞪大眼睛,兩人之間的氣氛因為這個話題突然寂靜得嚇人,她立刻把來意攤明:“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讓表姐對杜少爺求個情,暫且收容我和媽。”


    “我做不了主。”


    徐曉善不罷休道:“杜少爺那麽喜歡你,隻要你開口肯定行。”


    “不行。”


    她是要潛逃的人怎麽能留下絆腳石在這裏,徐曉善又不是個簡單角『色』,要是妨礙了計劃那她豈不是真要嫁給杜謹言!徐曉善臉『色』一變,但沒發作,隻失望得點點頭:“是我魯莽,我和媽會找房子住。你在這裏到底也是個客人,杜家對你又有成見,我的確不該再麻煩你。”


    自從欺辱事件後,徐曉善改變不少。


    蘇洱彎了彎唇:“長大了,懂得輕重。”


    這句誇讚送出去不久,她就後悔了。


    送徐曉善下樓離開時,她走在前頭徐曉善跟在後麵,樓梯拐角下去正對門不知誰送來一幅畫作,鑲著玻璃框,反光裏她驚愕得發現徐曉善的臉上是非常兇惡得表情。


    徐曉善半抬著手,似乎要推她下樓,蘇洱下意識護住肚子往旁邊一躲,失去重心的徐曉善尖叫一聲滾下樓梯。


    “怎麽了!”


    傭人詢聲趕來,攙著疼得齜牙咧嘴的徐曉善。


    “表姐,你為什麽推我呀?”她眼珠一轉發現杜謹言也趕來了,立刻可憐巴巴得演戲。


    蘇洱冷冷道:“嫌你走的太慢,想讓你趕緊滾。”


    “你!”


    蘇洱看了眼杜謹言,丟下一句話就往樓上走:“我累了,不送。”


    徐曉善有句話說得很對,杜謹言對她的執念太深,如果提要求他會答應。而且蘇洱最近乖得惹他歡喜,杜謹言千依百順。所以蘇洱提出第二次外出逛街,他同意了。


    她需要把逃跑的路線『摸』透。


    這家百貨公司錯綜複雜,來了幾次終於讓她『摸』出暗道。今天再視察路線時,半路殺出個單薇,人就堵在消防通道斷了她前進的路。


    “杜太太。”


    單薇說:“有空陪我吃下午茶嗎?”


    她不怎麽想和單薇打交道,正要開口拒絕,單薇已經拉著她往樓上走:“我當你願意了。”


    攪拌小勺勻轉咖啡,擺迴托碟,發出細微叮聲。


    單薇喝了小口,讚賞地點頭:“這家店的午茶點心很不錯,葉小姐不必客氣。”


    “你特地埋伏,想談什麽?”


    單薇笑:“埋伏?葉小姐真幽默。其實我想幫你,謹言鐵了心要娶你,早和家裏鬧了幾次,老爺子氣得幾次差點斷氣,最終到底妥協了。當然,隻是暫且……”她頓了頓,又道:“畢竟沒到進門,老爺子總有辦法讓你發生點事,這世上天災人禍再正常不過。”


    蘇洱汗『毛』不禁豎起。


    “我很明白,葉小姐其實並非自願,你喜歡的是陸衍之對不對?”


    她彎唇:“是,希望陸太太成全我的計劃。”


    “當然,不止成全我願意幫助你。”單薇笑得美豔但雜念太多,若是旁人說這話興許蘇洱會懷疑,但單薇肯定比誰都迫不及待讓她遠離杜謹言。


    於是,她問:“杜太太能幫我什麽?”


    “今晚謹言迴來肯定會告訴你明天去杜家吃飯的事,到時我會帶你外出,手續的路線和手續我會提前安排好。畢竟憑你一人之力要在這座陌生的城市潛逃不是件容易的事。”


    果不其然,迴到白漾湖。


    杜謹言便說起杜家午餐的事,她故作擔憂得推辭幾次,杜謹言於是安撫:“璨星,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不愉快的事。爺爺雖然固執,但這件事我已經和他談過,他肯讓步了。”


    “那……好吧。”


    杜老爺對她始終板著臉,顧及杜謹言的麵子人多時還會對她皮笑肉不笑。午餐時話裏夾槍帶棒沒少數落她,她早練成了厚臉皮也不想以前那樣禁不起詆毀。加上單薇優雅得替她擋了不少言劍,一副好嬸嬸的模樣。餐後,單薇拍拍杜謹言:“去和老爺子下幾盤棋,輸幾場他高興了談事更容易。璨星在這裏很拘謹,我帶她去外麵逛逛。”


    他想了想:“好。”


    單薇果然沒食言。


    帶她離開杜宅,有車停在不遠,司機已經提前準備好。車裏還有一個雙肩包,材料衣物應有盡有,她不禁有點感動:“多謝。”


    “各自目的。”單薇笑著說,催促她趕緊走。


    蘇洱前半段潛逃相當成功,單薇安排妥當但在後半段發生變故,司機甩不掉後麵的車輛,最終被堵截在半路。那會車差不多已經開出市區臨近郊縣。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杜謹言拄著手杖站在車燈光暈裏,語氣失望。


    蘇洱無望得苦笑:“我沒騙你,我一直說過不會嫁給你,不喜歡你。”


    他心裏麻痹,失態得怒喝:“到底什麽地方比不上陸衍之!我比他先遇上你,你最艱難孤獨的時候都是我在身邊陪著你。我隻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有錯嗎!”


    “錯在你不能勉強別人。”


    他笑出眼淚來,點點頭:“好,再沒結婚之前你沒機會再出門。”


    也真如杜謹言所言,迴白漾湖後到處有嚴密監視,她甚至連房間都不被允許踏出。她憋到發慌,多希望陸衍之會來接她離開,可這些全是奢望。


    她很明白。


    她甚至衍生出一絲三觀不正的想法,假如陸衍之曉得這個孩子會不會願意帶她離開繼續生活?蘇洱想完就猛敲腦袋,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惡劣想法,像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況且,陸衍之曾經說過,能為他生孩子的隻有蘇小姐。


    這次的孩子,純粹是意外。


    她不能讓這意外毀在陸衍之手裏,不然她會瘋!


    咚咚。


    門外傳來傭人匯報聲:“徐小姐來了。”


    她怎麽又來了?


    上次的事還沒吸取教訓!


    蘇洱開門,徐曉善唇線下垂哇得一聲哭出來,她躲都來不及躲就被她撲進懷裏。蘇洱怕她頂撞到小『毛』豆,於是問:“怎麽了,跑來找我哭?”


    “表姐,你幫幫我!”


    原來是徐慧芬在玉器店摔了一隻價值昂貴的翡翠鐲,天文數字嚇得徐慧芬當場昏厥。她沒錢,隻要來央求蘇洱,口口聲聲為上次的事情道歉。


    蘇洱聽她說完,反問:“上次你是不是在杜謹言的車裏?陪他來抓我。”


    上次被半途逮住,她依稀看到另一部車裏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曉善心虛地轉動眼珠:“沒有,我怎麽會曉得你要往水路逃跑。”


    “我沒提水路,不是連碼頭都沒到嗎?”


    徐曉善再不答話,蘇洱抽出被她緊握的手,淡笑著說:“立了功應該找你主人討賞,找我一點用也沒有,我不會救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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