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天擲出篩子,居然是四,紅瓔利索的收起篩子,眯著眼笑的像隻狐狸,道:“沒辦法,人家運氣就是這麽極品!”


    晉天鼓起了腮幫子,瞧著像個飽受虐待的小公主,逗得紅瓔咯咯直笑。


    因為晉天是男人,所以,捂起冰來還是很占優勢的,於是第二次,紅瓔又失敗了,這次晉天擲出的篩子是真心話,晉天隻問她:“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紅瓔麵色一紅,無數的人影在她腦海旋轉,定格,溜走,再定格,她抓了抓不住,隻要仰頭看他,笑道:“自然是我後娘了!”


    晉天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必須是男人!”


    “那自然是我相爺爹爹了!”她總覺得那話極為霸氣: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我爹是丞相。


    輪到紅瓔置篩子的時候,晉天的心都懸了起來,紅瓔那幾項瞧著都極為簡單,但是用在他七尺男兒身上,卻不那麽美妙。


    最後置到真心話,紅瓔懊惱的跺了跺腳,問:“你最愛的人是誰?”


    晉天眉開眼笑,心道:這可是你給我契機讓我表白的喲。於是他搖了搖折扇,神經兮兮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紅瓔一瞪眼,道:“別一副沒正形的模樣,說實話!”


    晉天被她這話嗆得不輕,他明明說的就是實話,紅瓔居然懷疑他在開玩笑?天,哪裏還有像他這麽悲催的王爺?不是說勾勾手指天下美人聚而歸之嗎?而他都不止是勾手指這麽簡單了,王府財產都被他送她了,她怎麽還看不出他的用心呢?


    晉天於是頹廢道:“大小姐,你當我閑的沒事幹,總是在你麵前冒泡嗎?”


    紅瓔眨了眨眼,鄭重道:“確實如此!”


    晉天徹底暈倒!


    王府,兩人玩的正嗨,而相府,楚珞無聊的蹲坐在紅瓔門檻前,悶悶地看著月色。他記得,她總是有事沒事望著天空出神。


    她說:“我們的父母,應該都已經化作天邊的星辰,在眨眼瞧著我們。”


    他會很不解風情道:“人死了,隻會化作虛無,哪裏還會知道身後事?”那時,紅瓔會磨牙掐他腰杆上的肉,掐的他直喊疼。


    該死,他怎麽又想起她來了?


    居然敢跟他玩失蹤,他定不會原諒她。硬了硬腰板,楚珞沒一會又軟了下來,神經的有些奇葩般喃喃自語道:“算了,明日出城找找看吧。”


    一連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馬兄妹在誤導,還是他本身點背,居然愣是找不到紅瓔這個大活人。


    七日之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紅瓔與晉天之間的友誼可謂是突飛猛進!若是問紅瓔是否對晉天的小心翼翼的嗬護心存感情,紅瓔會毫不猶豫的說:我怎麽會對女人有興趣?不管晉天瞧著如何的顛倒眾生,但是讓她對著一個相貌比她還要妖嬈的男人有感情,實在是天方夜譚!


    她紅瓔喜歡男人,而不是男人中的女人!


    她的心思若是讓素來自我感覺良好的晉天知道了,定會抓狂!


    顧思明因為政績卓著,被調到戶部擔任戶部侍郎,因為戶部尚書病重在家休養,所以他便果敢的動用手上的權限,策劃出數十條方案,幫司馬廷幾人救濟災民。


    災情得到了緩和和控製,而顧思明也因為這件事,得到了戶部尚書的認可,成為戶部的二把手,這些都是後話,自然這些小動作,都是瞞著楚珞進行的。


    司馬月甚至已經開始擔心楚珞將來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會如何的對付他們。司馬廷卻很放心道:“那家夥刀子嘴豆腐渣,翻不起什麽發風浪的。”


    司馬嚴也不正經的笑道:“我們這麽做可都是為了未來的嫂嫂,若是將來可能,楚珞還得喚哥哥一聲姑父,沒想起這事,我就覺得好玩。”


    司馬月也咯咯笑道:“的確好玩!”


    正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巡邏的楚珞,連打兩個噴嚏,皺起了眉頭。這時,正好自好自深巷走出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少年持刀而立,對他道:“此路是我開,此處被我占,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此人正是齊文浩,因為紅瓔不在,閑的無聊,便搜集了一些強盜和竊賊的資料,琢磨出這麽一句驢頭部隊馬嘴的口頭禪,想尋個人試試效果。


    隻不過他點子太背,居然撞到了身心不爽的楚珞手裏,毫無疑問被打成半個殘廢,他嚇得拔腿就跑,便跑便放出風聲,道:“有種你就在這等著。”


    楚珞好整以暇的抱拳,笑道:“我等著!”他也聽說最近京城治安不是很好,若是能將這群毛賊逮迴去,也算大功一件!


    齊文浩迴去就向紅瓔哭訴,讓紅瓔幫他找迴場子。紅瓔二話不說就提劍走了出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打我兄弟,我滅他小弟弟!”


    說完這麽霸氣側漏的一句話,紅瓔就提著劍進了城,走到齊文浩所說的那條深巷,衝著那背對她的白衣翩躚的少年吼道:“喂,是你打我兄弟的?”


    這聲音極力在掩飾其主人的女兒身,但是他仍舊聽出幾分耳熟來,風流倜儻的轉身,眯著眼瞧著紅瓔那一身男裝,以及被刻意塗黑的臉,笑的比一隻老狐狸還要奸詐。


    紅瓔嚇了一跳,直接跳了起來,丟下劍就往巷子更深處跑去……這個齊文浩點子也太背了,居然打劫劫到了她冤家身上,完蛋了!楚珞這貨不定要怎麽懲罰她。


    大街上人人側目,瞧著一前一後瘋狂奔跑的人,前麵那人一襲衣衫歪斜,胡須半吊,須發皆張,麵露驚恐之色,而她身後那人,白衣翩躚,宛若謫仙,輕描淡寫的腳踏虛空,淩空奔跑追趕而去……


    他衝前麵那人喊道:“顧紅瓔,你給我站住!”


    紅瓔敏感的察覺到他心情不好,於是迴頂道:“大爺,您認錯人了!”


    “那你為何要跑?”


    “小的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個練家子,打不過自然隻能跑了……”


    “謊話!”楚珞說話仍舊那麽犀利,兩個字道破了她的謊言。


    紅瓔無奈,迴頭對他明媚一笑,道:“看,天上有飛碟。”楚珞不是第一次聽她說這話,自然不會上當,隻是吼道:“站住!”


    紅瓔條件反射的頓了頓,選擇了不站住。


    楚珞一氣之下,直接踩著街上人的人頭,飛馳而過,翻騰到她麵前。紅瓔呆滯,呆滯,整整呆滯了半晌,她才尖叫一聲,拍拍胸脯道:“你幾時追上來的?”


    “就在方才。”楚珞說著,將紅瓔手臂抓緊,也不管她連踢帶蹬,就將她綁了起來,因為她那副打扮是中年大叔的模樣,所以街上沒人覺得她是被楚珞非禮的,於是任憑她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搭理她。


    紅瓔欲哭無淚,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紅瓔被楚珞押著,卯足勁的與他作對,楚珞往東,她偏要往西,楚珞往北,她偏往南,奈何她力氣小,鬥不過楚珞,總是被楚珞牽著鼻子走。


    她利用所有能拌得住腳的石塊,做著垂死掙紮。


    楚珞一氣,鬆了鬆手裏的繩索,紅瓔整個人就像離弦的箭,飛速向後倒退而去,重重地磕在人家算卦的桌子上,打翻了人家一桌的簽文。


    紅瓔痛的蹬了蹬腿,想爬起來找楚珞幹一架,但是楚珞雙手環胸,悠閑悠哉的看著她倒黴的滾在地上的模樣,說不清眸底是怎樣的感情。


    紅瓔罵他:“楚珞,你這個卑鄙小人!”


    “你若爬不起來,還得求我!”楚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鄙視道。


    路人甲乙丙丁認得出那少年是相府的少爺,便都駐足觀望,也沒人去扶紅瓔一把,畢竟紅瓔現在瞧著像男人,路人正納悶,相府的少爺的口味何時變得這麽重,竟然有興致在大街上逗男人。


    於是楚珞好男色的名聲不脛而走,成為繼拚命佳人傳奇之後,京都說書的茶餘飯後的又一熱賣雜談。


    紅瓔用貓一樣的眼瞪他,奈何貓咪太過渺小,某人太過龐大,即便用上貓爪子也未必能撓的動某人的厚臉皮。


    這時,那被紅瓔撞翻了生意的道士嗬嗬笑著,將紅瓔扶了起來,道:“紅瓔,好久不見啊!”


    楚珞正待發火,卻聽到那道士與紅瓔是舊識,心中好奇,便立在原地沒有動,隻瞪著眼瞧著兩人是什麽關係。若是這老頭也是紅瓔的麵首,他就有必要將她關在小黑屋好好教育她一番什麽是婦德婦容。


    紅瓔細細瞧著那老頭,瞧著倒是仙風道骨,氣質不俗,隻是她似乎不記得見過他。那道士也不生氣,由著她打量半晌,才道:“你還記得十年前,替你占卜的那位道士嗎?”


    紅瓔這才恍然大悟,恨不得揪起那老頭的白胡子,將他狠狠地抽一頓,她磨牙道:“原來是你這騙子,大騙子,我就算挫骨揚灰……不,化成灰,是你化成灰我也不會忘記你!”若不是這個臭道士說她命硬,她用得著受到那些不公平的對待嗎?


    某人似乎忘了,她方才居然想不起這道士便是天璣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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